蕭崢打車將陳虹先送到了她自己家門口,陳虹心裡還是有些不悅:“難得一個周末,你連夜被人叫去!”
蕭崢不好意思地道:“鎮上的事情,就是這樣。”陳虹道:“你們‘美麗鄉村建設’也正式啟動了,兩個大項目也落地了,你的政績也有了,我認為也差不過可以離開天荒鎮了。”
蕭崢這個時候,不想討論調動的問題,就道:“這個事情,以後再說。我先送你上樓,然後去處理急事。”
陳虹很不開心地抿了下嘴,道:“你有急事,我就自己上樓吧。”蕭崢卻沒有就走,而是道:“我送你上去,確保你安全到了家裡,我再走。”
“算你有良心。”陳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心道,看來蕭崢還是在乎我的。
她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任由蕭崢將她送到了家裡。陳光明和孫文敏有些奇怪,問:“怎麼了?忽然回來了?”蕭崢解釋道:“爸、媽,不好意思啊,忽然接到了鎮上的任務,有急事要處理。我必須馬上趕過去。所以,我先將陳虹送過來了,免得她一個人在新房子裡有點害怕。”
“哦哦,這樣啊。”孫文敏拉著女兒的手,“陳虹,那趕緊進來吧。我還擔心你們鬨彆扭了呢,原來是蕭崢有緊急工作了,那沒有辦法。沒鬨彆扭就好。”陳虹在父母麵前了,也就嬌氣了一點,道:“就快鬨彆扭了!”
陳父卻為蕭崢說話了:“陳虹,彆鬨。蕭崢現在是一鎮之長,偶然有突發事情要去加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還是市委組織部的人呢,這點應該能夠理解才對呀!”陳虹看到父母都為蕭崢說話,也就覺得沒有必要再生蕭崢的氣,就說:“好了好了,我理解了,好吧?”
蕭崢笑道:“謝謝爸媽,也謝謝陳虹理解。”陳虹瞧著蕭崢,又撒嬌道:“你叫他們‘爸媽’,可就叫我,卻還是叫名字。”蕭崢隻好尷尬的一笑,然後在陳光明、孫文敏麵前,勉為其難地道:“好了,老婆,我先去忙了。等忙過了再來接你。”
孫文敏將女兒往家裡拉,然後對蕭崢說:“趕緊去忙吧,她有我們照顧呢,沒事的。”
蕭崢就告彆,匆匆下樓去了。
蕭崢又打車直奔安縣國際大酒店而去。肖靜宇今天是讓駕駛員用專車送去杭城的,她那輛奧車就停在安縣國際大酒店。李海燕將會在那裡等他。
蕭崢本來也可以讓自己的駕駛員小鐘直接送他們赴杭,但李海燕說,肖書記不想讓彆人知道。蕭崢就跟她商量了,開肖書記的車子去杭城。
蕭崢抵達安縣國際大酒店的時候,李海燕已經坐在肖靜宇的奧車裡等著他了。
蕭崢讓小鐘先回去了,自己坐入了駕駛室內,李海燕就將鑰匙遞給了蕭崢。蕭崢瞧瞧她,“肖書記的車子鑰匙,一直在你這裡?”李海燕點頭道:“肖書記自己有一把,這把是備用鑰匙。她說以防萬一,有什麼急事可以用。”
蕭崢點頭:“好在有鑰匙,否則我們一時半會還去不了杭城呢!”李海燕道:“我太笨了,還沒學開車,否則也不用辛苦師父了!”蕭崢用手在李海燕的臉上捏了把:“跟我說什麼辛苦不辛苦!”
蕭崢這是一個隨意的、下意識的動作,卻讓李海燕滿麵羞紅。
蕭崢也沒有注意,啟動了汽車,踩下了油門,車子已經開出了安縣國際大酒店。
蕭崢說:“海燕,我們什麼時候可能也得買一輛車了,平時用著方便一點。”李海燕看看蕭崢:“我們?我和師父一起買一輛?”蕭崢瞧了瞧她,說:“當然是你買一輛,我買一輛。”李海燕驚喜的表情,微微暗了下:“哦,可我還沒有錢呢!我在縣城連一個小房子都沒有,彆說買車了。對我來說,肯定是先買房,再買車。車子是消耗品,房子是投資。”
蕭崢一邊看著國道上不斷後退的路麵,一邊笑著說:“房子的事情,你應該不用操心啊,按照你現在的條件,以後找一個老公,應該是體製內的領導,人家會沒有房子?”
李海燕忍不住朝蕭崢瞧了瞧,道:“難啊,我這種當秘書的女孩子,每天這麼忙,哪有人要啊?”蕭崢說:“什麼叫哪有人要?你要是說,打算談對象,恐怕男人們都要排隊呢。”李海燕心裡一暖,說:“要是師父沒有女朋友,難道也會看得上我?”蕭崢不假思索地道:“要是我在大學裡沒有談女朋友,還會放過你?早就將你占為己有了!”
李海燕一聽,不僅是臉紅了,連脖子都紅了。
可蕭崢其實是言者無心,他隻是想要讓李海燕對她自己充滿信心,才這麼一說。可言者無心,聽著有意!“可到哪裡再去找想你這樣的男人啊!”李海燕的心理活動,蕭崢是聽不到的。
車子在國道上,一路上向著杭城奔馳。畢竟已經是九十點鐘了,路上車輛稀少,兩側的山體、樹木,倏忽之間就後退而去了。偶然有開著遠光燈的車子,從對麵擦身而過,燈光很是晃眼,總是有那麼幾秒鐘,是看不到路麵的。
其實這麼趕夜路,還是很有風險的。但蕭崢一直沒讓速度慢下來。
他已經是第二次從李海燕那裡聽說,肖靜宇的身體不舒服。這要引起警覺了,要是肖靜宇在酒店裡真出了點什麼事,問題就大了。
所以,蕭崢不自覺踩下油門,李海燕提醒道:“師父,好像已經超速了。”蕭崢看到儀表盤上已經飆到了一百二十碼了,在國道上這種速度就太快了,高速都不能超過這個速度。蕭崢隻能不情願地放慢了速度。
蕭崢還是擔心肖靜宇在酒店裡的狀況,就對李海燕道:“海燕,你先給肖書記打個電話,問問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李海燕點頭,馬上掏出了手機,給肖書記打電話。
電話是通的,可肖靜宇就是沒有接電話。
李海燕連續打了三個電話,都是如此。李海燕更加緊張起來,將這個情況告訴了蕭崢。蕭崢目視前方,道:“最好彆出什麼事。”他的腳不由自主地將油門不住往下踩,速度又飆上去了。
李海燕又提醒蕭崢:“師父,速度可能太快了。”蕭崢道:“顧不了這麼多了,我們得儘快找到肖書記,我會注意安全的。”現在,肖書記的情況到底怎麼樣是不知道,李海燕也沒有辦法讓蕭崢慢下來,說實話,她和蕭崢一樣著急。
隻不過,她腦海裡也忍不住冒出一個念頭,要是我說自己生病了,師父會不會也會這麼著急?
此刻,肖靜宇正在湖岸酒店的502房間之中。
她的暈眩非但沒有減弱,此刻已經強烈到讓人無法忍受的程度,床就如在暴風雨的海麵上,不斷地上下起伏,天花板就如飛機螺旋槳一樣轉動著。
肖靜宇的額頭、脖子裡被冷汗浸透了,秀發黏住臉頰、嘴角,整個人虛弱到了極點。她迷迷糊糊聽到了三次電話聲,但是她都沒有辦法撐起身體來去拿電話。現在,腦海裡隻有一個懊悔的想法,之前為什麼沒有給蕭崢打電話?為什麼沒有讓李海燕直接來杭城找自己?現在,一個人在酒店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難受的感覺,席卷全身,沒有絲毫減弱,隻有越來越強烈。肖靜宇朦朦朧朧的想法是,難道我會死在這個酒店的包廂裡?那對安縣、鏡州,乃至整個江中,會是一迷案,還是一個笑話?還是兩者都有?
這麼一想,更加焦慮。她還想強撐自己的意誌,去夠床頭櫃上的手機。然而,她身子一側,右手撐了一個空,整個身子從床上直接跌落到了地毯上,一聲悶響,疼痛都沒有感覺到,她隻知道自己再也沒有力量行動了,整個神智都似乎在滑落、滑落……
蕭崢、李海燕的轎車,衝入了酒店大門。蕭崢在門口隨便找了一個車位,就跟李海燕一起奔入了酒店內部。服務員迎上來,問他們是不是住酒店?李海燕說找人,報出了502房間的門,希望他們幫助開門。
服務員說:“酒店規定,不是顧客本人,是不可以幫助開房門的。”蕭崢說:“裡麵是我們的領導,她說身體很不舒服,讓我們馬上來人。現在電話都不通了,難道你們想看有人死在酒店裡嗎?”
蕭崢故意放大了聲音。
一家酒店要是出現了人命,生意在一段時間內肯定會大受影響。而且這個人還這麼大聲,唯恐天下不知,有些正在辦理登記的客人,都開始猶豫了起來,要不要還在這裡住?
大堂經理就道:“先生,有話我們私下裡說吧。你要是想要開門,請出示一下身份證,並由我們兩位服務員陪你們進去。”蕭崢道:“趕緊吧,彆浪費時間。”
眾人上了樓來到502房間。有兩位女服務員先進了房間,剛進去才兩秒鐘,其中一名服務員就喊道:“來人啊,客人好像暈倒了!”
蕭崢衝了進去,一見果然是肖靜宇,看上去已經休克多時,他顧不了這麼多,上去就攔腰橫抱起肖靜宇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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