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傳陽默然了一會兒,從旁邊的軟華煙中抽出了兩根,將其中一個遞給了方也同,自己點上了一根,道:“方縣長,你這個想法不錯,可以一試,隻不過要譚書記同意才行。”
方也同:“我聽說,譚四明廳長有個親戚叫姚倍祥,在省藥監局工作對吧?年輕人,為什麼不下來鍛煉鍛煉呢?我的秘書前不久提拔到縣政協民宗委去了,正好缺少一個助手。”
吳傳陽朝方也同看看,忽而笑著道:“方縣長,可真是深謀遠慮啊!為把譚廳長的‘親戚’弄到身邊,提早就將自己的秘書也給安排出去了。”
方也同道:“我以前那個秘書,是他自己不要好,在外麵花天酒地還被人拍照了,我隻好讓他滾蛋了,我已經算是對得起他了。現在,我助手的位置正好空著,譚廳長的‘親戚’正好過來,我直接給他解決好副科實職,過幾個月解決正科,然後有譚書記和吳市長您在,給他解決好副處、正處都不是問題。”
吳傳陽若有所思地點頭道:“譚書記和譚四明廳長是同族,他們的關係又很好,幫助譚廳長解決‘親戚’的職位,肯定沒有問題。”方也同臉上露出了笑意:“這樣一來,吳市長您更上一層樓也有希望了,憑借譚廳長和上麵的關係,隻要感激吳市長,那麼吳市長主政一方也就指日可待了。”
吳傳陽臉上的笑容更甚了,但他卻說:“我看關鍵是方縣長主政安縣指日可待了吧?”方也同道:“吳市長好,我才能好!但說一千道一萬,現在最緊要的事情,就是讓肖靜宇從安縣委書記的位置離開,隻有我們這些安縣的人安全,上麵領導們才能繼續穩坐釣魚台。”
吳傳陽神情變得嚴肅,他盯著方也同道:“方縣長,你的方案我同意了。”
“謝謝吳市長的大力支持。”方也同道,“今天晚上我做東,好好敬吳市長一杯酒。”吳傳陽笑道:“方縣長做事就是雷厲風行,晚飯也是當天就落實。”方也同道:“我是怕夜長夢多,吳市長每天應酬那麼多,今天要是不抓住機會,恐怕明天我就請不到吳市長了。”
吳傳陽道:“你今天本來就請不到我,會稽市有個副市長帶隊來我們市參觀學習,白天我讓經發委主任去陪了,晚飯要去到一下場。”
方也同道:“兄弟市來了,吳市長去出席一下晚飯也應該的,隻要吳市長留著肚子來喝黃金茅酒就行了。”吳傳陽道:“我爭取在那邊不喝酒,機關事務局安排的酒,都很次,真沒什麼好喝。喝了傷身,還是方縣長的酒好喝。”
當天晚上,吳傳陽、方也同等人正在喝酒取樂的時候,蕭崢是在準嶽父嶽母家吃的晚飯。今天晚上陳虹從鏡州回來了,讓蕭崢去家裡吃飯。陳光明夫婦準備了好魚好肉給女兒和準女婿吃。
晚飯上,陳光明說:“蕭崢啊,肖書記既然對我們這麼關心,我們也要做出點貢獻來。對天荒鎮的‘富麗鄉村建設’,你們最近有什麼考慮嗎?”蕭崢道:“經過前段時間的複綠和環境整治工作,現在咱們天荒鎮已經恢複到了以前的好山好水了,我們下一步就是要加強宣傳,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們天荒鎮是一處回歸鄉村、接近自然、放鬆身心的好去處。”
陳光明端起酒杯說:“蕭崢,你說的對,這好酒還怕巷子深,你們天荒鎮有好山好水,這是城裡人需要的,可要是不加強宣傳,誰知道呢?所以啊,加強宣傳很重要。這樣吧,鏡州電視台的台長我認識,是黨校同學,如果你們需要,我可以帶你們去拜訪他一下。”
蕭崢本來想讓高中同學趙俊傑幫助在杭城日報做宣傳,可趙俊傑獅子大開口要價二十萬的宣傳費,這個錢鎮上現在出不起,蕭崢也還沒想好用什麼辦法來省了這筆錢。現在,陳光明有鏡州電視台的台長認識,不妨先從鏡州市電視台開始宣傳。他說:“謝謝陳叔叔了,我明天和我們管書記商量一下,看看他是什麼意思?”
陳光明道:“好,有需要儘管跟我說。上次肖書記也叮囑我,要服務好‘富麗鄉村建設’,你們鎮上發展好了,對我們農業局來說,也是成績,這是報答肖書記的機會。”
晚飯之後,陳虹竟然對父母說:“我今天陪蕭崢回去,去新房睡了。”
陳光明和孫文敏互看了一眼道:“好好,你們去吧。”陳光明和孫文敏也是過來人,知道年輕人需要什麼,況且如今兩家人的訂婚日期都已經定在明年五月一日,要是先有了孩子,那叫奉子成婚,也是一件好事。
陳虹父母覺得,蕭崢和陳虹都在體製內,越早生孩子越好,把任務完成了,他們就可以奮力往上爬。現在整個陳家的形勢很好,陳光明度過了危機;蕭崢是鎮長還得到縣委書記的器重;陳虹在市委組織部工作,陳光明的危機度過之後,自然也不會影響陳虹了,再努力一把恐怕就能上正科了。
陳光明就算止步於正科,他也不是太遺憾。畢竟陳虹和蕭崢都是有機會衝擊處級,乃至廳級,一家如此,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所以,對蕭崢和陳虹在婚前同居,陳虹父母非但沒有意見,還希望女兒回來的日子,蕭崢能整得勤快一點,讓女兒能早點懷上。
回到了新房之後,陳虹就先去洗漱了,等她出來的時候,竟然隻穿了一套蕾絲的睡衣。
陳虹的身材,本就修長高挑,起伏有致,如今黑色蕾絲加身,就如一個人戴上了冠冕,魅力倍增。她來到了坐在沙發上的蕭崢麵前,猶如騎馬一樣,跨坐在了蕭崢的雙腿之上。
蕭崢頓時血氣上湧、難以自持,然而就在兩人在客廳中即將纏綿的時候,蕭崢的電話就響起來了。陳虹說:“彆去管它!”
蕭崢聽陳虹的話,沒去接聽,兩人繼續在沙發上擁吻著。可電話持續響著,停下,又繼續響起來,似乎倔強到非打斷蕭崢和陳虹的親熱不可。
蕭崢擔心單位有什麼突發事件,縣裡規定鄉鎮黨委書記、鎮長必須保持電話二十四小時暢通,以防萬一有突發事件。蕭崢隻好道:“陳虹,不好意思,我先去看看電話是誰打來的。”
“真是的!不知是誰打來的電話。”陳虹抱怨了一句,但還是放開了蕭崢。
蕭崢從陳虹的身上下來,走到客廳的櫃子旁,拿起兀自還在響著的手機,隻見上麵的名字是“李海燕”。蕭崢有些意外,李海燕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電話?李海燕也知道蕭崢有女朋友,所以晚上一般不隨便給蕭崢打電話,怕引起誤會。
那麼,今天李海燕為什麼會打這個電話?應該是有事。蕭崢就接起了電話:“海燕?你好。”
“師父,不好意思,這個時候打擾你。”李海燕的聲音傳來,“你在家裡嗎?”蕭崢道:“在啊,在明月江南的家裡。”“那就好,”李海燕道,“我就在明月江南的小區門口,你家在幾棟,我過來一下。”
“這……”蕭崢朝穿著蕾絲黑內衣、還躺在沙發上的陳虹看去。蕭崢的這一略微停頓,讓李海燕感受到了什麼,她道:“你女朋友在家吧?我不上來,我隻到你家樓下,跟你說一件事情,就走。”
“這樣啊,那好,我下來。”蕭崢把樓棟號告訴了李海燕,掛了手機,對陳虹道,“我下去一下,是我徒弟,李海燕。”陳虹微微皺了眉頭:“這個時候?她有什麼事呢?”聽說是女人,陳虹的聲音也變得生硬了起來。
蕭崢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我下去一下就來。她就在樓下跟我說個事。”陳虹在沙發上坐了起來,用一件薄蓋毯遮住了身子,滿臉不悅:“隻能給她十五分鐘。”陳虹的小姐脾氣又來了,蕭崢隻好笑著道:“好的,十五分鐘。”
蕭崢下樓了,陳虹披上了衣服,來到了陽台上,朝下看去。過了幾分鐘之後,她就看到一個年輕女人出現了。初秋,李海燕身穿一件裙擺風衣,秀發疏於腦後紮成簡單馬尾,年輕而乾淨。
陳虹感受到一種強烈的危機感,要是這個李海燕對蕭崢有什麼想法,就麻煩了。畢竟她年齡上有優勢,而且擔任著縣委書記的秘書,跟蕭崢在同一個縣,接觸機會多。自己要儘快懷上蕭崢的孩子,等有了孩子就有了借口,讓蕭崢早點調到市裡工作,儘量減少蕭崢與李海燕這種單身女人接觸的機會。
隨後,她看到蕭崢也出現了,和李海燕保持了一兩米的距離站著說話,倒也沒有躲避到角落裡。這又讓陳虹放心了下來,覺得他們這麼說話應該不會有什麼,也就回進了屋子。
李海燕對蕭崢說:“師父,昨天晚上我和肖書記的辦公室,都被人不征得同意偷偷進去過,那人還翻查了肖書記的辦公桌。”
蕭崢詫異:“這人是誰?”李海燕道:“我辦公室的鑰匙隻有我們委辦馬主任有,我辦公室保險箱的密碼,也隻有馬主任知道。”
蕭崢道:“難道是馬飛?他暗中去肖書記辦公室要找什麼?”
李海燕道:“這個我也不知道。肖書記想要確認,晚上進她辦公室翻找東西的人,到底是誰?你有什麼辦法嗎?”
蕭崢想想說:“這個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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