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市委宣傳部部長,也是副省級的乾部。一個女人能爬到這個位置,必然也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蔡根介紹了梁健後,沈青雖有疑惑,但立即就藏了起來,然後笑著朝梁健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能坐在蔡根邊上,即使是個普通乾部,想必也不是一般的普通。沈青能成為宣傳部長,自然也是清楚這一點的。
沈青落座後,這頓晚飯才算是正式開始了。
蔡根舉杯,說道:“今天隻談風月,不談工作。待會誰要是談工作,誰就自罰一杯,怎麼樣?”
蔡根微微笑著,環視一周。
馬上,陳亭就接過話:“行!不過,要是待會您自己沒做到的話,您可得罰兩杯!”
“行!”蔡根笑著爽快應下。然後,又將杯子微微一抬,道:“來,先喝一杯。”
梁健跟著他們一起將杯中酒一口飲下,然後觀察著這些人的神色。薑仕煥是小心翼翼的,畢竟這裡他算是級彆最低,當然除他之外。陳亭和張一山則神色輕鬆,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如此。梁健猜測,他們兩個和蔡根的關係應該是不錯的。沈青的話,自然是不必說了。他和蔡根之間,那若有若無的曖昧,誰都能看得出來。
這裡唯一一個感覺其神色不太自然放鬆的,就是朱明堂了。從表麵看,看不出什麼,該笑的時候笑,該沉默的時候沉默。隻是和他旁邊的張一山對比起來,少了一種從內心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放鬆自在。
看來,這位朱明堂和蔡根之間的關係,很可能並不是那麼和諧。
但,這僅僅隻是梁健的猜測,具體如何,除了朱明堂和蔡根自己,恐怕誰也不能十分清楚。
接下去,果然隻聊風月。這幾個人,放在外麵,那都是有頭有臉,連咳嗽一聲都要有很多人去揣度一下其中意味的人物,可是坐在這裡,說起風月來,也是一個個的好手。
張一山最是毫不顧忌,什麼話都能來。每每,張一山語言放縱,快要收不住的時候,沈青就會突然接上一句。她聲音輕緩,語調溫柔,關鍵是語氣詼諧,雖然是打斷了張一山的話,但也讓人生不出氣來,反而還能讓人開懷一笑。
這份本事,讓梁健更加高看她一眼。其餘時間,她要麼就是安靜地坐著,要麼就是給蔡根添酒。
她安靜,卻又能恰到好處的展現自己。這樣的女人,確實有著非凡的魅力。
而梁健也發現,每次沈青說話時,蔡根都會看她。目光中如何梁健看不到,但是能看到蔡根的嘴角都是微微上翹的。
很快,原先準備好的兩瓶酒就喝得差不多了。薑仕煥征詢大家的意見,要不要再開一瓶。蔡根看了下時間,道:“時間也不早了,那要不今天就這樣?”
蔡根都開口,眾人自然沒意見。
一個個都站起來,收拾一下準備往外走。忽然,蔡根叫住他:“梁健,你等等。”說完,他看向其他人,道:“你們先走,我跟他說點事。”
其餘幾人相視一眼,各自離開。
薑仕煥也出去了,房間裡就剩下沈青和梁健,還有蔡根。
沈青依然坐在旁邊,拿著手機在打字。蔡根也不看她,也不說什麼。梁健在蔡根旁邊重新坐下來,問:“蔡市長,您有什麼事吩咐?”
蔡根笑笑,道:“沒什麼吩咐,就是想問你點事情。”
“您說。”梁健道。
蔡根問:“聽說你對調研室主任這個位置有興趣?”
梁健心裡微微一動,然後平靜地回答:“是有些興趣。”
“行。隻要是你自己有興趣就行。”蔡根說道。
梁健看了看他,心裡琢磨著他這句話的意思。
接著,蔡根又說:“你知道,我為什麼今天把這些人都叫到一起,吃這個飯嗎?”
梁健聽這話,心裡突然一驚。聽蔡根這話,再將這話和他前麵問梁健調研室主任的話聯係到一起,這答案就很明顯了。
看來,蔡根是想給他上任調研室主任這事情鋪路。
梁健想明白後,剛要回答,蔡根卻搶先又說道:“這個位置,盯著的人不少。北京市不同於其他的省,有些人甚至願意降級都要往這裡鑽。所以,你想要得到這個主任的位置,光是我幫你想辦法是不行的,你自己也得行動起來。”
梁健微微皺了下眉頭,蔡根這話的意思,梁健是清楚。他是讓他去‘跑官’。這行為,其實在如今,是一種普遍現象。哪怕是到了省委書記這種層麵,機會來了,這種事還是會做。畢竟,餡餅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地掉在你麵前的。
“明白我的意思嗎?”蔡根見梁健不說話,問。
梁健點頭:“明白。”
蔡根又說:“紀委書記陳亭,你不用擔心。張一山,你還是要去走一走的。最關鍵的,還是組織部長朱明堂。”說著,他打量了一眼梁健,然後又接著往下說:“郭書記這兩年很器重他,他的意見,郭書記一般都會考慮。所以,你要是想順利坐上調研室主任這個位置,最好還是能讓他支持你。”
梁健將蔡根這話記在心裡後,卻忽然想起之前薑仕煥曾經跟他說過的一件事。他說,甄東文似乎和朱明堂的關係不錯。
而且,甄東文對這個調研室主任的位置也是誌在必得的。梁健要是想拉攏朱明堂,不僅僅是要獲得朱明堂的好感,還得勝過甄東文在朱明堂心中的分量才行。
梁健沒把甄東文的事情說出來,他問蔡根:“那您能不能跟我說說,這位朱部長他有哪些喜好?”
蔡根看了他一眼,道:“喜好我不清楚,不過朱明堂有個兒子,叫朱嘉明,現在在部隊。據說,朱嘉明的上級並不是十分器重他。”
蔡根這話的意思,梁健倒是能明白。不過,部隊這一塊,梁健從來沒接觸過。梁健皺了下眉頭,蔡根說這話,估計是因為那天項老請他們去山莊釣魚那天,在飯桌上提到過唐家的緣故。看來蔡根對唐家的勢力,還是有些了解的。
想到要去找老唐幫忙,梁健心裡還是有那麼點不情願的。兩年到進入市委常委班子的事情,是老唐對他的要求。但他如果又重新去找老唐幫忙的話,那麼這個挑戰就沒啥意思了。
梁健低著頭,遲疑著。
蔡明看著他,過了一會,無聲地笑了一下,然後說道:“反正,該提醒你的,我已經提醒你了,具體怎麼做,看你自己了。”
梁健忙點頭:“謝謝蔡市長提攜。”
“不用謝我。以前項老對我幫助很多,我現在這麼做,也算是投桃報李吧。”蔡根笑道。
“還是謝謝您。您放心,我會努力的。”梁健接過話。
蔡根點點頭,然後站了起來。他一站起來,梁健也立即站了起來,另一邊沈青也收了手機站了起來。
蔡根問梁健:“你怎麼過來的?”
梁健恭敬地回答:“自己開車過來的。”
蔡根又說:“我讓小薑準備了一點東西,你幫忙拿回去給項老。他在外麵等你。”
梁健替項老謝過蔡根後,識趣地先出來了。梁健走到門口沒看到薑仕煥,便拿出手機準備給他打電話。一看,手機上有薑仕煥發來的短信,他說他在車裡,讓他出來了給他電話。
梁健一邊給他打電話,一邊往停車的地方走。
薑仕煥接到電話就下了車,從後備箱拿了東西後就過來跟梁健碰了頭。薑仕煥將手裡的袋子往梁健手裡一塞,道:“蔡市長讓我給你的。”
梁健接過,道:“辛苦你了,在外麵等這麼久。”
薑仕煥笑笑,道:“這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說著,他忽問:“蔡市長呢,他沒跟你一起出來?”
梁健點頭:“嗯。他和沈部長好像還有事要談。”
薑仕煥聽了,神色上微微有些變化,然後岔開了話題。兩人聊了幾句後,分開各自開車回家。
梁健沒看那袋子裡裝的是什麼,回家之後,就拎到項部長的書房裡放著了,然後找到在霓裳臥室陪霓裳看書的項部長,道:“爸,你出來一下。”
項部長走了出來,問梁健:“什麼事?”
梁健回答:“蔡市長讓我拿了點東西過來,說是送您的,我放在書房了。”
“是什麼?”項部長問。
梁健搖搖頭:“我不知道,沒看。”
“行,我知道了。”項部長說完又轉身進去給霓裳讀書。梁健跟霓裳說了兩句,就去找項瑾和唐力了。
蔡根送的似乎是個木雕。不大,兩個拳頭大小,但細節精致,上麵所刻,栩栩如生。項部長似乎挺喜歡,一直放在書房的桌子上,正對著他坐的位置。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梁健想到蔡根昨天晚上跟他說的話,便問項部長:“爸,你認識朱明堂嗎?”
項部長想了一下,回答:“好像是現在北京市委組織部部長,對嗎?”
梁健點頭:“是的。”
“怎麼了?”項部長看了他一眼,問。
梁健放下粥碗,回答:“他有個兒子叫朱嘉明,說是在部隊,這事情,您知道嗎?”
項部長又看了他一眼,道:“不清楚。你想乾什麼?”
“昨天蔡市長跟我提到過這個事,我就問問您。”梁健回答,他沒說實話,原因是他還是不希望項部長替他操心。
項部長自然清楚他這話的真假,不過也沒拆穿,繼續低頭吃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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