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關你的事,是他自己作。”林婉抬頭望向隋安,眉眼間是我從未感受過的溫柔。
“婉姐你不用安慰我,我沒有昭哥聰明,還總是粗心,要不是因為我昭哥也不會離家出走,害得婉姐你忍著胃痛到處找他。”
得到林婉的安慰過後,隋安不僅沒有見好就收,反倒變本加厲,明亮的眸子微紅,說話也弱聲弱氣,襯得他更加無辜。
仿佛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純良無害。
聞言,林婉的心瞬間軟作一汪春水,滿眼憐惜,纖細的手指輕輕撫上男人白淨的臉:“好啦,彆傷心了,不是你的錯。”
看著兩人柔情蜜意的模樣,我的心像是紮進去一根尖刺,說不出的難受。
很快卻又釋懷,暗暗自嘲自己還是太過脆弱。
林婉連跟他翻雲覆雨也不避著我,甚至將他帶回我們的婚房,讓他穿著我的睡衣,躺在我們的床上。
現在隻是哄他幾句而已,簡直不值一提。
眼裡掠過一絲冷笑,我的心也隨之變得冰涼,隨即側身想要離開。
可還沒來得及抬腳,手腕便被捉住:“裴昭,你還要鬨到什麼時候?不要太過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她狠狠瞪著我,絕美的雙眸怒意洶湧,不耐煩到了極致,好似我真的在無理取鬨。
“林婉,我們已經離婚了,從今以後你都不必再忍耐我。”
“我還有事,先走了。”
深深的無力感席卷全身,我不想再和她糾纏,皺著眉頭說道,說罷用力掙脫她的手。
大抵是我的語氣太過平靜,林婉眼裡閃過一絲錯愕,瞬間又化作滔天怒意:“裴昭,我警告過你不要挑戰我的極限,裴家已經敗落,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怒意將女人的雙眸逼得通紅,她直直瞪著我,狠聲威脅。
聽著她近乎歇斯底裡的怒吼,我心裡卻沒有絲毫波瀾,隻一個念頭:離開這裡,找個安靜的地方待著。
於是我下意識抬腳,連看都沒再多看她一眼。
而這無疑給了林婉更大的刺激,她像瘋了似的,忽然用力將我推向牆邊,纖細卻有力的手指狠狠掐著我的脖子。
“裴昭,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你要是再無理取鬨,我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女人雪白的貝齒咬緊,雙眸猩紅,甚至隱約能瞧見淚意,語氣更加凶狠,比起威脅更像是死亡警告。
我猜有那麼一瞬,她是真的想要殺了我。
以她如今的地位,就算弄死我,她那全球頂級律師團隊也有的是方法幫她脫罪。
如果放在以前,我說不定會覺得能死在他手上也是一件好事。
那樣就不用再眼睜睜看著她和彆的男人出雙入對,耳鬢廝磨。
不用捧著一顆被折磨的千瘡百孔的心繼續愛她,像是墮入無間地獄,無論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
但現在,我隻想好好過完僅剩的三個月,不為彆人,隻為自己。
所以我深吸一口氣,暗暗蓄力,拚命想要掙脫。
可哪怕用儘了渾身力氣,她的手依舊扼著我的喉嚨,沒有半分鬆懈。
這是我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林婉的力氣有多大。
當初結婚後,我不顧父母的反對,動用裴氏的周轉資金拯救林氏於大廈將傾之時,導致公司資金鏈出現問題,沒多久便開始走下坡路。
她漸漸暴露本性,不僅不再溫柔體貼,甚至不允許我靠近她。
為此她特意雇了兩個身手極好的保鏢,形影不離地跟在她身邊。
卻仍舊覺得不夠穩妥,又跑去學跆拳道,一練就是好幾年。
我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自然明了她的心思,雖然心痛得像是被萬箭洞穿,卻再沒有碰過她一根手指頭。
她那一身好功夫也就沒派上過用場。
“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嗎?我......我已經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好歹夫妻一場,你就放過我吧,也放過你自己。”
肺裡的空氣一點點被擠壓殆儘,窒息感越來越濃烈,我掙紮著斷斷續續開口。
“對,我是想要自由。”
“可當初你用林家作為威脅,逼我嫁給你,毀了我一輩子,你永遠都彆想解脫!”
“以林氏現在的勢力,就算離婚,你也彆想逃出我的手心。”
我的祈求並沒有換來林婉的憐憫,反倒激發了她的恨意。
她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連指節都隱隱發白,恨不得掐斷我的脖子,咬牙切齒道。
聞言,心底又一次湧過一陣苦澀,說不出的悲涼絕望。
結婚的確是我提出來的。
可當初是她自己找到我,就在我麵前聲淚俱下地求我救林氏。
而且我給過她選擇,要麼同意裴氏對林氏的並購方案,讓林氏成為裴氏旗下的子公司,她繼續擔任子公司的總經理,而且承諾會留下所有的老員工。
要麼,我投入大筆資金,確保您是用來保命的項目能夠順利完成,但是她要嫁給我。
是她自己選的結婚。
我是個生意人,動用裴氏的周轉資金投資林氏風險極高,對於回報的期望值自然也就越高。
而林婉則是我最滿意的回報。
所以時至今日,我也並不認為自己有錯。
但她卻因此恨我入骨。
“結婚是你自己選的,我並沒有逼你。”
“林婉,你不覺得現在這樣太過分了嗎?”
窒息感越來越強烈,腦袋漸漸空白,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我拚命保持清醒,睜大眼睛看著麵前滿臉恨意的女人,掙紮著控訴。
因為愛她,過去十年,我沒有過一句辯駁,默默地承受著她的厭惡和恨。
期望著有一天她能夠想明白這一切,回心轉意,安安心心待在我身邊。
但現在,我不想背著莫須有的罪名離開人世。
所以哪怕今天真的會死在她手上,我也要說個明白。
“閉嘴!”
“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
聞言,林婉徹底瘋狂,眼神凶狠陰毒,仿佛狂躁的野獸,雪白貝齒幾乎咬碎,手上更是用儘了全力。
我感覺喉嚨像是要斷開一般,拚命喘息,卻呼吸不到一絲空氣。
忽然一股濃烈的腥甜湧上喉頭,從口中噴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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