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聽到胡楊的詢問，薑萬裡多少有些詫異。
畢竟赤山縣與清江縣隔的很遠，而且無論是區位還是各方麵的條件都不同。
他們不存在競爭關係，而且也毫無借鑒的經驗可言。
雖然疑惑，但薑萬裡還是如實回答道：“書記，你還真算是問對人了，我之前在赤山縣的確投資了幾個項目，不過後麵都失敗了。”
“為什麼失敗呢？是自身問題，還是當地的問題？”
胡楊的問題正在循序漸進。
“這個怎麼說呢？”
薑萬裡有些不知所措的撓了撓頭。
“實話實說。”
既然胡楊都這麼說了，那薑萬裡也沒必要再矯情。
“書記，雖然我前麵這些年過的很不如意，一直都被我弟壓著，但我自認為自己的能力和閱曆是沒問題的，所以我也不怕你笑話，我就覺得是當地的問題。”
其實胡楊等的就是這個回答，而且胡楊之前也見識過薑萬裡的處事方式，他是口直心快，豪爽並且帶有點江湖俠客氣息的商人。
這種人，喜歡打抱不平，心裡藏不住事，而且最主要的一點是不會撒謊。
所以打聽赤山縣的事，薑萬裡是最合適的切入點。
“方便展開說說嗎？”
胡楊看向薑萬裡，目光中也流露出一抹期待與好奇。
“書記，怎麼說呢，赤山縣的官僚作風太嚴重了，雖然上麵三令五申，但各個部門的吃拿卡要，依舊沒有聽過。”
“我就這麼說吧，想要在他們那裡投資，你必須要先找到擔保人，這個擔保人，說白了就是你的保護傘。”
“隻有這樣，你在當地的生意才能相對順利點。”
“當然了，擔保人是要收錢的，而且是每年都收！”
“基本上是企業營業額的百分之四十！書記，是營業額，而不是利潤的百分之四十。”
“一般他們是以遠親的名義入股分紅。”
薑萬裡回憶起之前在赤山縣的經曆，顯得十分痛心，字裡行間也滿是怨氣，“有了這個，還隻是敲門磚，算得上你有資格來這裡做生意了。”
“接下來你還要打點各路神仙。”
“結果就是企業辛辛苦苦乾一年，全替他們忙活了，自己是一點錢也賺不到！”
聽完這些的胡楊，感到很意外，“你說的是現在還是以前？”
“就去年！”
薑萬裡連連搖頭。
“那你認識一個叫古國新的人嗎？”
“縣政府辦副主任唄，我不僅認識他，還認識他表嫂！”
哦？！
此言一出，胡楊瞬間來了興趣，“他表嫂是誰？在赤山縣很厲害嗎？”
“豈止厲害？她表嫂是縣商務局的局長，手上的權力很大，不僅如此，她還是很多領導的座上賓，就連縣裡四大班子的負責人，對她態度都挺不錯的。”
得知這個消息的胡楊多少有些意外，滿是不解的看著薑萬裡。
薑萬裡自然也看出胡楊的詫異，他便開口解釋道：“書記，其實一開始，我了解到這個消息也挺迷糊的，可到後來到了那邊，我才知道。”
“怎麼說呢，就像我之前介紹的那樣，赤山縣的企業需要找一個擔保人，而所有的企業，都是由古國新的表嫂引進來的。”
“她雖然在行政級彆上隻是正科，但在那些被引進來的企業當中，她的話語權還是很重的。”
“尤其是她可以引薦擔保人！”
“這可是不得了的肥差啊，隻要能夠成功推薦一家，那麼這人每年的收入，少說都有幾百萬，而且入股的是遠親，這錢拿的還很安全。”
“一來二去，古國新的表嫂成了赤山縣官場眾多領導巴結和討好的對象了。”
胡楊聽完解釋，忍不住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啊！”
“那古國新的表哥你接觸過嗎？”
薑萬裡聞言，忍不住連連搖頭，“他表哥我還真沒接觸過。”
“不是不想，而是據說咖位很高，他表哥是經商的。”
“好像是在金鼎電池這個全國級的大企業裡擔任高管。”
“人家做的，那是全國乃至全球的買賣，我們這種商人，還入不了他的法眼。”
“而且我也沒必要自討沒趣是吧！”
哦？！
聽到這些，原本在胡楊腦海裡一盤散沙的人物關係，也逐漸對上了。
陶芳的親信古越濤，竟然是古國新的表哥。
真沒想到，這個世界的確挺小的。
這種事情都讓胡楊給遇上了。
古越濤可以說是臥薪嘗膽，暗度陳倉，不惜一切代價想把金鼎電池的生產基地設在赤山縣，肯定是想幫自己老婆以及古國新。
畢竟這種體量的大企業入駐，主管招商的人，肯定是要立大功的。
在官場上，立了功最直觀的表現就是升職。
可胡楊想不明白的是，這件事似乎並不牽涉到郭佩。
那古國新為什麼會在這個節骨眼接近郭佩，並突然對她這麼好呢？
難道他們背後，還有胡楊不知道的交易和陰謀嗎？
胡楊表情凝重，絞儘腦汁的思索著。
薑萬裡見胡楊遲遲沒有做出回應，他忍不住低聲道：“胡書記，你怎麼突然問起赤山縣了呢？是出什麼事了嗎？”
“沒……沒什麼，我老家是那裡的，所以對那邊的事情比較好奇而已。”
“是嗎？赤山縣出人才啊！”
“薑大少你就彆開我玩笑了，我隻不過是運氣好，承蒙你們的照顧而已。”
就在胡楊說話時，他的手機鈴聲響起，電話是李娟打來的。
“小胡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已經跟領導彙報過了，他們對你們隆豐鎮想要爭取引入摩拜汽車生產基地的事情並不反對。”
“我啊，已經聯係了摩拜汽車在我國公司的副總，她正好下午有時間，我約她一起吃飯，你先好好準備一下，這是最好的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
“如果你能打動她，那麼隆豐鎮或許還有機會。”
“真的？太好了，多謝多謝。”
“小胡，你可彆高興的太早！”
“這個副總那可是行業裡出了名的滅絕師太，做事情非常有原則。”
“你要是……”
“放心吧，我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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