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可能吧!”
三位皇子同時震驚,太子塵洛昭最先開口道:
“六弟外出辦差一向是兢兢業業,平日裡更是一身正氣,從未有半點不法之舉,怎麼可能侵吞田地、強占民女?
此定是小人栽贓陷害、信口胡謅,懇請父皇明查!”
塵風在片刻的失神之後跪倒在地,沉聲道:
“父皇,兒臣雖不明白兩位大人彈劾的證據從何而來,但兒臣絕沒有做過這些事。
兒臣冤枉!”
“是啊父皇,六弟做事一向正派,豈會做出此等事?”
塵洛熙也開口求請:
“懇請父皇詳查!”
侍奉在旁的高渝有些吃驚,他還是第一見到太子齊王同時替一個人求情。
“若是底下的官吏信口胡謅,今日朕就不會召你們三個一起來了。”
塵堯指了指桌案上的奏折:
“高渝,將折子給他們三個好好看看,裡麵有人證的證詞還有物證,朕就算不信也得信。”
高渝趕忙把奏折遞給三位皇子,三人匆匆翻閱起來,神情也在不斷變化,從疑惑到凝重,最後變得震驚。
你還彆說,兩份彈劾的折子寫得很詳細,什麼殘害官吏、挑起民亂等等,說得頭頭是道,還附上了不少當地百姓的證詞。
如果說其他罪名都在模棱兩可之間,那侵吞土地與強占民女兩項罪名則有鐵證:
隴右道監察禦史送來了八張地契,總計田地兩萬畝,上麵全蓋著秦王府的印信,也就是說秦王府一邊在推行合銀法,一邊往自家府裡劃拉土地;
黔中道就更離譜了,當地提刑按察司查實,塵風在一把火燒了樂姬坊之後強行霸占了幾名妙齡女子,那幾個女子趁塵風離開黔中道才找機會逃了出來。
她們口口聲聲說是塵風強行霸占她們做妾,還威脅殺害家人,她們不敢不從,幾人口供一致,並無疑點,且人證正在趕往京城的路上,願意當庭與塵風對峙。
就連塵風看到那些蓋著秦王府大印的地契時都愣住了。
怎麼可能!
剛剛還在求情的太子與齊王終於閉上了嘴巴,這幾乎是鐵證如山了,怎麼求情?
“父皇!”
塵風沉聲道:
“兒臣外出辦差半年,從未踏足過隴右道一步,怎會在隴右道用印?兒臣絕沒有侵吞過一畝田地!也沒有強占過良家民女!
請父皇相信兒臣!”
塵風的語氣擲地有聲,底氣十足,看他的神情確實不像在說謊,塵堯很是糾結。
“咳咳,六弟啊。”
太子輕聲提醒道:
“父皇和咱們都相信你是冤枉的,以你的性子絕不會侵吞土地,更彆提霸占民女、逼良為娼了。
可是,可是這些地契上為何會蓋著秦王府的印信?你總得給父皇一個解釋吧?”
塵堯用極度複雜的眼神看向塵風,希望塵風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但塵風沉默許久,最後隻回了一句:
“此事兒臣毫不知情,無法作答。
請父皇明查!”
塵堯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既然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人證物證在此足以定罪了。
塵洛昭左看右看,壓低著聲音道:
“六弟,這裡隻有咱們自家人,你如果真做了,趕緊跟父皇認個錯,皇兄定會為你求情的,父皇也絕不會責罰你。
你好好想清楚啊,不要犯糊塗!”
“皇兄的好意我心領了。”
塵風就這麼跪在地上神色平靜地說道:
“但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兒臣行得正做得直,無需認罪。
懇請父皇詳查!
若兒臣真的觸犯國法,那按律論處便可!”
“唉,你這小子,怎麼就不聽勸呢~”
塵洛昭好像還挺擔心他的,急得直跺腳。
塵堯思慮許久才沉著臉說道:
“合銀法暫時就交給其他幾位侍郎去辦吧,這些日子你先暫居秦王府,沒有朕的允許不得外出。
待案件查明再說~”
塵風重重磕頭:
“兒臣,領旨謝恩!”
……
“奇了怪了,到底怎麼回事?”
“那兩道彈劾的折子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齊王府裡,塵洛熙眉頭緊皺,來來回回的踱步,塵風從有功之臣到被禁足府中轉變得太快,他腦子還沒來得及反應。
他本來以來今天召三位皇子同時進宮是為了商討合銀法的進展,沒曾想是因為塵風犯了重罪。
這一幕與當初太子被禁足何其的相似啊~
塵洛熙雙手抱胸念叨著:
“此事太過詭異,塵風的性格我了解,一錠黃金掉在地上他都不會去撿,怎麼可能侵吞田地、收受賄賂?強占民女更是無稽之談!
栽贓,一定是栽贓!”
“如果是栽贓,大概率就是東宮所為。”
侍奉在身側的南月沉聲道:
“隴右道監察禦史與黔中道的提刑按察司很可能是東宮的人,就算不是東宮的親信,那也一定是東宮在背後謀劃。
秦王扳倒了一個戶部侍郎,折斷了太子的羽翼,東宮怎麼可能毫無作為?
依我之見,這就是東宮的反擊!”
“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塵洛熙冷著臉道:“雖然今天在禦書房他表現得毫不知情,但這個家夥最會偽裝了,幕後主使很可能是他!”
南月輕聲問道:
“殿下,如果真的是東宮所為,咱們需要出手相助秦王嗎?”
“此事,還真不好幫,畢竟那些證據都是實打實的。”
塵洛熙微凝著眼眸:
“此次推行合銀法,我這位六弟出儘了風頭,朝臣們對其讚不絕口,風頭正盛。
說實話,這並不是我想看到的。
這次就讓他吃點苦頭吧~”
……
“哈哈,痛快啊。今天看到他啞口無言的樣子真讓我痛快!”
塵洛昭爽朗的笑聲回蕩在東宮府內,不出塵洛熙所料,此事確實是東宮在搞鬼。
“哼。”
塵洛昭冷哼一聲:“參與政務沒幾年,朝中又沒根基,還想跟本太子鬥。
六弟啊六弟,你太嫩了點!”
“殿下英明啊,咱們這次可算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鄢軒甫在一旁輕聲道:“雖說此案不足以扳倒秦王,但隻要讓陛下對秦王失去信任就足夠了。
沒了秦王,光靠齊王一個又怎麼與我們抗衡?”
“嗬嗬,你說得對。咱們先把消息散出去,讓文武百官看看秦王是個什麼貨色。”
塵洛昭滿臉陰寒:
“告訴下麵的言官禦史,儘可能的上奏彈劾塵風,咱們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壓得他翻不了身!”
“諾,此事老臣儘快安排。”
鄢軒甫話鋒一轉:
“還有一件事,鐘勉的兒子鐘修發配遼州,已經上路了。
我們?”
“已經上路了嗎?”
塵洛昭的眉頭輕輕一挑:
“派人跟著,等到了遼州就送他去和鐘勉團聚吧。
鐘家知道的秘密太多了,還是死人更可靠些~”
“明白!”
幽靜的房屋內充斥著陰寒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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