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噗嗤噗嗤~”
“啊啊~”
當數十名想要強行追上白羽營的燕軍精悍老卒被一波羽箭全部射殺之後,阿拉坦乃至所有燕軍都絕望了。
戰馬體力殆儘、士卒折損過半,這樣的仗已經沒法再打下去了,而白羽營的騎陣竟然完好如初,唯一的不同就是箭囊裡的羽箭快被清空了。
地上躺著一具具死屍,大部分都是胸口中箭,鮮血橫流,燕軍再不撤,都會是這樣的下場。
“王八蛋!”
阿拉坦氣得咬牙切齒,徹底失去了精氣神,怒喝道:
“留五百騎斷後!大軍準備回撤!”
那些燕軍神情一暗,麵帶哀傷,誰留下來斷後誰就必死無疑,可無人斷後,那就是全軍覆沒。
誰留誰走?
這種選擇,無比殘酷。
“轟隆隆~”
就在燕軍做著艱難抉擇的時候,白羽營騎陣沒有像往常一樣一路往前跑,帶著燕軍亂溜達,而是在遼闊大地上兜了個大圈,重整陣型,正對燕軍,筆直前衝。
這一次白羽營沒有放箭,也沒有勻速前進,而是不斷提速
“轟隆隆~”
雪白的浪潮鋪天蓋地而來,奔湧不絕。
阿拉坦先是一愣,然後猛地反應過來,怒聲嘶吼:
“全軍列陣,準備迎戰!”
這位駐幽州將軍的嗓音中甚至帶著一絲顫抖,眼下燕軍不僅兵力折損嚴重,體力更是消耗殆儘,正是最虛弱的時候。
鑿陣?打得贏嗎?
但燕軍士卒的臉上又露出了一抹解脫,總算能與涼軍堂堂正正的廝殺一場了。
正麵衝殺戰死,總好過被一支支羽箭憋屈的射殺要好。
“給我殺!”
“殺!”
燕卒抽空渾身最後一點力氣,迎著白羽營的騎陣殺去,但他們甚至已經無法維持陣型的整齊。
兩撥鋒線迅速前湧,馬蹄聲響徹雲霄。
前衝中的花寒默默地收起了弓弩,手掌緊握刀柄,怒喝一聲:
“抽刀!”
“蹭蹭蹭!”
三千柄涼刀同時出鞘,整座騎陣也將速度拉到了極致。
“死戰!”
“砰砰砰!”
“啊啊啊!”
怒吼聲中,兩軍悍然鑿陣。
花寒率先接敵,手掌輕輕一翻就撥開了迎麵而來的一杆長槍。刀鋒順著槍杆一路上滑,噗嗤一聲就割開了敵騎的咽喉。
第一排五百騎的鋒線如潮水一般撞進了燕軍騎陣,數不清的涼刀飛舞,角度無比刁鑽,全都奔著燕軍的要害而去,不停地收割著燕軍的性命。
最前排者,皆乃當初鳳字營第一批老卒,他們在握弓之前那也是一等一的鑿陣悍卒。
花寒獰笑一聲:
“誰說我白羽營隻會放箭?”
“給我殺!”
“殺!”
當白羽營不費吹灰之力就打爛了燕軍前排鋒線時,阿拉坦的目光終於變得絕望。
他知道,此戰必輸無疑~
……
日暮黃昏、夕陽西下,晚霞灑在人間,讓天地間一片靜謐。
距離青石坡僅僅十裡之遙的這片戰場上屍橫遍野、血肉模糊,宛如人間地獄。
一匹匹失去主人的北燕戰馬漫無目的的溜達、一麵麵北燕軍旗頹然地趴在血泊中……
春風吹過,那些雪白的翎毛沾著點點鮮血,在空中不斷晃動,既飄逸又可怖。
三千燕騎幾乎全軍覆沒,殺到最後隻有阿拉坦帶著幾十名親衛逃走了。
噢,白羽營還繳獲了阿拉坦的將旗。
花寒端坐馬背,不知道從哪兒撕來了一塊破布,輕輕的擦拭著彎刀上的血跡。
大批白羽營軍卒席地而坐,激戰半日的他們也累了。
許多騎卒的臉上帶著亢奮與激動,交頭接耳的討論著此戰的經過,這些人一看就是初次上陣的新兵。
花寒笑道:
“怎麼樣,還覺得燕軍可怕嗎?”
“不可怕!”
一名糙漢扯著嗓子嚎道:
“以前還以為他們三頭六臂呢,合著也是兩條肩膀扛一個腦袋,一刀下去照樣是一個窟窿。”
“下次再遇到燕賊,定要打得他們跪地求饒!”
“哈哈哈!”
眾人哄笑不已,臉上全無懼色。
這些年來大涼邊軍孱弱,各地百姓士卒對燕軍畏之如虎,儘管這兩年琅州衛打了不少勝仗,但新入軍的兩萬多人還是心有餘悸,覺得燕軍不好對付。
隻有他們上了戰場,親手將燕軍斬於馬下,他們才會徹底打消心中的恐懼。
“花將軍!”
在一片愜意的哄笑聲中,文沐策馬而來,抱拳道:
“哈哈,連將旗都繳獲了,戰果斐然啊,屬下先恭喜白羽營將士們了。”
“還不是你們遊弩手先拔頭籌?哈哈。”
花寒笑了笑:
“青石坡那兒怎麼樣了?”
“先登營全殲守軍,俘虜都救出來了,足有三四千人。
曾將軍已經率部返程,他讓屬下通知花將軍,白羽營也可以撤軍了,防止燕軍還有援兵。”
本來文沐是想著趕過來讓白羽營撤離戰場的,不需要再阻擊,哪曾想白羽營竟然全殲燕軍。
“好!全營稍作休整就起程,勞煩遊弩手替我們殿後。”
“諾!”
文沐領著一幫遊騎策馬而去,花寒卻沒有動彈,反而慢悠悠的轉過頭來,看向戰場側麵的一座小山坡,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站在密林中的屠震、屠恩還處在失神當中,良久無言。
白羽營從騎射箭法到騎戰衝殺,全方位的壓製住了燕騎,阿拉坦那三千騎兵就像是沒了腦子,從頭到尾都被白羽營牽著鼻子走。
沉默許久,屠震才問了一句:
“假如這場戰鬥是你領兵,能打贏嗎?”
屠恩在完全知曉白羽營戰術的情況下苦思良久,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光靠屠字營的話,不能。”
“給你五千騎呢?”
“頂多,兩敗俱傷~”
作為屠震手底下的第一悍將,屠恩始終沒能給屠震一個滿意的回答,這不是他怯懦,而是剛才那漫天羽箭給他帶來了震驚與恐懼。
要想贏,除非白羽營昏了頭,丟掉弓箭,直接鑿陣,用短刀來迎接屠字營的長槍。
“唉。”
屠震長歎了口氣:
“我們,不如琅州衛啊~”
“走吧~”
就在屠震準備邁步離開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遠處那道白甲身影正望向自己這個方向。
屠震眉頭一皺:
“發現了?”
花寒慢悠悠的張開雙臂,赤手空拳,朝著這片山林做了個彎弓放箭的姿勢,隔著老遠也能感受到花寒臉上的譏諷。
屠震的麵色瞬間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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