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魏家還真的想贏?”
顧思年一句輕飄飄的話再配上滿臉的譏諷,讓魏晗的腦袋一片空白。
他失神了許久才哆哆嗦嗦地舉起手,不可置信的說道:
“你,你從未,從未真心幫過我魏家?”
顧思年微微一笑:
“恭喜你,猜對了。”
“燕軍入城屠殺我魏家軍卒,都是你搞的鬼?
你,你難道一直是皇甫琰那邊的人?
之前幫助我們搶奪馬場、蠶食皇甫琰的地盤,都是為了獲取我們的信任?”
魏晗不傻,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他能猜出事情的經過。
整個涼州城排得上號的勢力要麼皇甫琰要麼魏家,顧思年隻會是皇甫琰那邊的人。
顧思年再度點頭:
“聰明,實話告訴你吧。
我改了給張虎、李牛二人的軍令,他們得到的軍令實際上是強攻北燕大營,而燕軍早就在營中設好了埋伏。
還有青峰鎮,皇甫琰的所有主力都集中在那裡等著你爹,那位魏將軍現在是生是死還真說不準。”
反正魏晗活不過今天了,顧思年並不介意把真相告訴他。
“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布好的局!”
絕望至極的魏晗嘶吼道: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皇甫琰和雲家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我魏家待你不薄啊!為什麼要害我們到這種地步!”
如果沒有顧思年,魏家與皇甫琰的平衡或許還會持續很多年,絕不至於淪落到如今滿門覆滅的局麵。
魏晗心中那個恨啊,偏偏這個人還是自己費儘心思才請回來的。
“待我不薄?”
顧思年笑著說道:
“你魏家的眼線一日也沒有離開過我的身邊,這也叫待我不薄?
或者我問你,今日若是皇甫琰全軍覆沒,我能不能活到日落時分?你魏大公子怕是早就準備好怎麼殺我了吧~”
內心的陰暗被戳穿,魏晗更加惱羞成怒,嘶吼道:
“古鳳,你欺人太甚!”
“來人,給我殺了他,殺了他!”
魏晗仗著身邊還有十幾號護衛,已然動起了殺心。
哪怕今日魏家輸得一敗塗地,他也得拉著這個姓古的陪葬!
“上!”
十幾名親隨撲身而上,其中有七八人衝向了謝連山他們,剩下三個最為壯碩的則直奔顧思年。
畢竟跟著魏家大公子,這些人身手不弱,腦筋也轉得快,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當下就將矛頭對準了顧思年。
“今天,你必須死!”
看著三名屬下離顧思年越來越近,魏晗悲憤的表情中多了一抹痛快,甚至想自己衝上去將顧思年大卸八塊。
“死吧!”
一人率先近身,手中彎刀當頭劈落,速度極快,刀鋒距離顧思年的腦門隻有咫尺之遙。
魏晗瞪大著眼眸,眼巴巴的等著顧思年被一刀砍死,因為他知道顧思年手無縛雞之力,是個純粹的文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顧思年卻突然輕輕向後一仰,刀鋒貼著自己的前胸就滑了過去,看似無比驚險卻又儘在掌握。
勢在必得的一刀被顧思年輕飄飄地躲開,凶悍軍卒不自覺的愣了一下,不待他回過神,一巴掌就狠狠的扇了過來。
“啪!”
這一巴掌力道之大直接拍碎了他滿嘴的門牙,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顧思年順手抄起了他那把彎刀,腳掌輕移,身形一個前撲剛剛好來到了另外兩名護衛的中間。
“噗嗤噗嗤~”
顧思年隻不過是這麼左右一揮,刀鋒就割破了兩人的咽喉,一道血箭飆射而出,壓根沒有給他們半點反應的時間。
電光火石之間地上已經多了三具死屍,謝連山他們也正好解決了各自的對手,也就是說魏晗的十幾名護衛瞬間就全部斃命。
謝連山小六子冷笑地望向魏晗,就憑這些人也想傷到顧思年?
做夢!
魏家大公子傻了,古鳳不是個書生嗎?不是手無縛雞之力嗎?可他剛剛展現出來的身手怕是連晁紹那等悍將都比之不過。
他隱藏的太深了!
在微微失神之後,魏晗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跑,整個人都被嚇破了膽。
顧思年彎刀一提,狠狠的向前一擲。
“噗嗤~”
刀鋒又穩又準的插進了魏晗的後背,劇烈的疼痛感讓他哀嚎不斷:
“啊!”
顧思年一步步走向魏晗,麵無表情,曾經風光無限的魏家大公子此刻宛如一條垂垂將死的老狗,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著,鮮血一口口的往外噴。
“為,為什麼。”
魏晗極為不甘地搖著頭: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魏家。”
“首先,我們千裡迢迢來到北荒,可不是為了幫你魏家成事的。
從始至終我們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肅清涼州城外除了皇甫琰以外的所有勢力。
其次,你這種肮臟貨色,千不該萬不該打雲姑娘的主意。
你也配?”
“噗嗤~”
魏晗再度噴出一口鮮血,艱難的問道:
“為何,為何一定要幫皇甫琰。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顧思年拔出了插在魏晗後背上的那柄刀,輕輕搭在了魏晗的脖頸處,嘴唇輕弩:
“琅州衛指揮使,顧思年~”
“你……”
魏晗的瞳孔驟然一縮,不等他開口說話,那柄彎刀就狠狠的割開了他的脖子,一命嗚呼。
“唔。”
顧思年很輕鬆的長出口氣:
“過了今天,涼州城內就隻有皇甫一係的勢力了~”
“將軍妙計啊。”
謝連山樂嗬嗬的笑道:
“燕軍現在怕是正和魏家的兵馬打的你死我活呢,此戰過後,忠於魏家一係的勢力會被徹底清算。
看著他們狗咬狗,真是痛快啊!”
“嗬嗬。”
顧思年微微一笑:
“我們也該走了,這兒,就一把火燒了吧。”
“諾!”
……
“卑職等,參見申屠將軍!”
以皇甫琰、雲陌君為首的七八名將校恭恭敬敬的跪在北燕帥帳之中,腦袋低垂,神情肅穆。
雲陌君的手中還捧著一隻木箱,滿頭的白發在人群中十分顯眼。
“皇甫將軍回來啦。”
申屠翼輕笑道:“戰況如何?”
“回將軍。”
皇甫琰單膝跪地,抱拳道:
“魏家下屬嫡係兵馬皆已被斬殺殆儘,偶有些許漏網之魚倉皇逃離,但不足為慮。
賊首魏冉、魏晗、晁紹等人皆已伏法,特向將軍獻上魏冉首級!”
雲陌君將手中木盒高高舉起,裡麵裝的正是魏冉的首級,有淡淡的血腥味在軍帳中彌漫著。
從大年三十的半夜到新年初一的黃昏時分,涼州城這場動亂才算真正平息下來,以皇甫琰的全麵獲勝而告終:
魏冉率部偷襲青峰鎮,被雲陌君率三千精騎一舉殲滅,魏冉本人包括麾下多名悍將皆死於亂軍之中;
魏晗率兵想要占領涼州城,則在鳳鳴樓那兒跌了大跟頭,繼而被緊隨趕來的燕軍大肆屠殺;
至於那些個分頭進攻的大小勢力,要麼被安涼閣勸降,要麼一頭紮進早就設好的埋伏裡,死的死、逃的逃。
近乎一天一夜的動亂讓涼州城內的老百姓惶惶不安,但是他們知道,當新的一天來臨時,這座涼州城隻會有一個皇甫家存在。
“嗯,很好。”
申屠翼微微點頭:
“皇甫將軍辦事得力啊,不錯!”
“謝將軍誇獎。”
皇甫琰從懷中掏出了好幾封書信道:
“麾下士卒在掃查魏府的時候發現了一間密室,從密室中搜出了魏冉與涼朝私通的證據。
請將軍過目!”
“噢?呈上來!”
一名親衛從皇甫琰手中接過書信,呈給了申屠翼。
這些書信中的內容無非是魏冉與涼朝的一些約定,內容雖然不是很重要,卻足以證明魏冉私通涼朝許久。
當然了,這些信件實際上都出自顧思年的手筆,以他的手法模仿出魏冉的筆跡那可沒有絲毫的難度。
“哼,這個魏冉!”
看完書信的申屠翼冷哼道:
“他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打我大燕的主意!殺得好!
對了,不是還有那個與涼朝官場有勾結的謀士嗎?
就那個古鳳,找到了嗎?”
“找到了,不過隻剩一具屍體。
魏府在混戰中失了火,那個古鳳被活活燒死了,也算是報應吧。”
“哈哈,好!”
申屠翼大笑道:
“這次皇甫將軍算是為我大燕立了功,說吧,想要些什麼賞賜?”
“末將並不高要賞賜。”
皇甫琰恭恭敬敬的說道:
“不過屬下有一事相求,此次大戰中魏冉有部分麾下士卒棄暗投明,按兵不動,不願跟隨魏冉作亂。
魏家有罪是魏家的事,末將懇請將開恩,饒這些人一命。
他們日後定會死心塌地為大燕效命!”
皇甫琰指的就是崔巍那些人,這些人日後都會成為皇甫琰麾下的精銳。
“沒問題,嗬嗬。”
申屠翼淡淡一笑:
“既然沒有跟著一起作亂,那自然不必殺,日後這些人就劃過皇甫將軍指揮吧。
不過你要記住,他們出了問題,我可是要拿你問罪的!”
“諾!”
“謝將軍開恩!”
申屠翼站起身來,朗聲道:
“從今以後,涼州城及周邊大小事務,皆歸皇甫將軍節製。
誰敢對皇甫將軍不敬,那就是對我大燕不敬!
抗命不從者,殺!”
這次皇甫琰破壞了涼朝與魏冉的合謀,那他自然不可能再與涼朝私通,所以申屠翼對皇甫琰的忠心已經沒有絲毫懷疑。
既然如此忠心耿耿,那涼州城可以接受隻有一方勢力。
“謝將軍!”
皇甫琰跪伏在地,沉喝道:
“末將必儘心竭力效忠大燕,萬死不辭!”
眾將齊齊怒喝道:
“效忠大燕,萬死不辭!”
申屠翼笑意盎然,對眾人的反應十分滿意,仿佛整個北荒都跪在他的腳下。
緊貼著地麵的那兩張臉龐,同時閃過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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