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犯我涼境者,殺!(1 / 1)

朝天子 風塵落雨 1885 字 7天前

“給我殺!一個不留!”

涼軍的嘶吼讓燕軍氣得跳腳,在迭兒木的一聲怒吼之後,無數燕軍呼嘯而出,揮舞著彎刀開始前衝。

肆意奔馳的馬蹄,揚天而起的雪花。

大戰開始!

或許是那一聲死戰勾起了琅州百姓心中的熱血,慕老大人在片刻的失神後怒吼道:

“擂鼓!”

“為我邊軍助威!”

“咚!咚咚!”

鼓聲響起之時,柳塵煙一雙芊芊玉手終於按住了琴弦:

“一首破陣曲,助我邊軍殺敵!”

琴弦跳動間,一股殺氣不自然地彌漫在空氣中。

鼓聲震耳欲聾,琴聲嘈嘈竊竊,所有人的視線都彙聚到了戰場中央。

鳳字營動了

顧思年居中,褚北瞻與鐵匠一左一右,第一排鋒線緩緩行出。

最前方的一百人乃是鐵匠打磨了數月的精銳,每一個都是刀尖上舔過血的漢子。

秦熙、曾淩川、安建依次緊隨其後衝陣,花寒的弓弩手放在了最後。

五排鋒線,猶如五道堅不可摧的高牆,橫亙在燕軍與琅州百姓中間。

馬蹄輕踏、長矛前舉,一千兩百精銳奔赴疆場。

這是鳳字營騎兵大成後的第一戰,顧思年不僅要贏,更要當著全琅州城百姓的麵告訴世人:

涼軍,可以與燕軍一戰!

“喔喔喔~”

“呦嗬呦嗬~”

兩座騎陣風格迥異,又都殺氣騰騰。

燕軍這邊鬼叫聲不斷,人人麵目猙獰,更有些囂張的還在馬背上閃轉騰挪,肆意叫囂。

長久以來與涼軍交戰的經驗告訴他們,對麵的騎軍不堪一擊,看似氣勢不弱,也隻不過是在困獸猶鬥罷了。

這都是軍功啊,隻等他們輕輕一揮刀就能收入囊中。

反觀涼軍,一片沉寂,默然前衝。

這種撲麵而來的窒息感讓迭兒木的眉頭皺了皺,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不過他還是甩了甩頭,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呸!”

“九殿下說了,攻進琅州城就加官進爵,你們今天都是老子的墊腳石!”

燕軍早早得開始提速,鋒線也是零零散散,高低起伏。以前與涼軍交手他們一直都是這樣橫衝直撞,隻要一個衝鋒涼軍就會被打垮。

涼軍卻是一排排筆直的鋒線,猶如大江浪潮滾滾向前,速度由緩變快。

在兩軍騎陣僅剩幾十大步的時候,以顧思年為首的一百開陣之卒終於狠狠的一夾馬腹,驟然提速前衝:

“駕!”

第一排鋒線肉眼可見的脫離中軍,筆直鑿向了燕軍騎陣。

與此同時,最後排花寒所部也搭箭上弦,彎弓如滿月。

“嗖嗖嗖!”

一波箭雨迎著寒風而出,砸落燕軍陣前。

“噗嗤噗嗤~”

“撲通撲通~”

兩軍還未交手,十幾名燕騎就中箭墜馬,一片哀嚎。不等主將迭兒木發號施令,一道怒吼聲就衝天而起:

“犯我大涼邊關者!”

“殺!”

一百杆鋒銳無比的長矛幾乎同時遞出,狠狠的刺向對麵燕軍的胸口。

哪怕燕軍的彎刀近在咫尺,前排鳳字營騎卒也沒有任何閃避,隻求這第一槍又快、又準、又狠!

褚北瞻在操練騎軍陣型的時候反複叮囑過一句話:

兩軍鑿陣,氣勢為先,尤其是最前排的開陣之卒。

第一槍,必須建功!

“殺!”

兩軍轟然相撞!

“砰砰砰!”

“噗嗤噗嗤~”

“啊啊啊~”

滿城的百姓都在揪心戰況,但兩軍交手的一刹那讓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

一百悍卒開陣、一百長矛殺敵。

數不清的燕軍被一槍捅落下馬,他們手中的彎刀甚至才剛剛揮出,鮮血就已然濺滿全身。

主將迭兒木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嘶吼道:

“小心!”

“嗤嗤嗤!”

“啊啊啊~”

落入他耳中的隻有臨死前絕望的哀嚎。

僅僅是第一排的衝殺,燕軍鋒線就變得七零八落。

“喝!”

顧思年長槍在手,由下向上,一槍捅穿燕兵的胸膛,手腕微微一用力就把死屍挑落馬背。

後方的一名燕騎見狀不妙,趕忙一個加速,想要趁顧思年收槍的間隙將其反殺,哪知顧思年輕飄飄一個側身躲過槍尖,左手順勢抽出了腰間的北涼刀往前一揮。

“噗嗤~”

刀鋒毫無遲滯的抹過燕軍的咽喉,一道血箭飆射而出。

琅州城都說這位顧大將軍是位風流才子,但現在你再看,他可有半分柔情?

褚北瞻是騎將出身,精通騎戰,如今多了一柄涼矛更是如虎添翼。

隻見他手掌輕翻,矛尖穩穩的刺破了燕軍胸口,但沒有半分留戀,觸之即離。

槍尖入體的深度剛剛好送燕兵入地獄,他又能毫不費力的收槍、再出槍。

一槍就是一條命!

這種槍法最為節省體力,也是褚北瞻在無數次生死搏殺中磨練出來的。

鐵匠則與兩人截然不同,純粹的大開大合。

在一槍捅死燕騎之後,他並沒有像顧思年二人那樣抽槍而回,而是猛然用力,硬生生的用槍尖挑起鮮血淋漓的屍體猛然向後一砸,四五名湊在一起的燕騎愣是被砸了個人仰馬翻。

如比臂力讓燕軍駭然失色,好幾名燕軍甚至不敢與之對視,當場就想逃。

可蒙厲粗糙的手掌握住槍杆,一招秋風掃落葉就揮了出去:

“喝!”

“砰砰砰!”

“噗嗤噗嗤~”

“啊啊~”

一橫排三名燕軍都是胸口挨了一槍,沉悶、凶悍的衝擊力直接砸得他們吐血墜馬,隨後被一衝而過的戰馬踏為肉泥。

光是鐵匠一人就將附近一圈的燕兵殺得血流成河、陣不成陣。

“這,這,這真是虎將啊~”

城頭上的慕晨沉也看到了這一幕,以一當十這個詞用在蒙厲身上都覺得屈才了。

鳳字營攻勢越猛,柳塵煙手下的琴聲就越急,恍惚間這不是一場生與死的較量,而是詩情畫意的夢中景。

不過越來越多的百姓眼裡迸發出了喜悅,看交手的架勢,似乎是鳳字營占了上風!

遠遠觀戰的他們自然體會不出鳳字營的恐怖,唯有身處戰場中央的燕軍才能切實感受到這支涼軍的不同。

先是一百悍勇開戰,衝散了燕軍的陣型。

而後是秦熙、曾淩川、安建這三尉兵馬一輪又一輪的衝殺過來,一個比一個凶悍。

鳳字營能打的絕不隻有鐵匠麾下那一百騎!

花寒那一支百人輕騎雖然是最後殺入戰場,卻格外引人注目,人人一把彎弓,不停地朝燕軍後陣放箭,箭頭極準,臨戰之後花寒直接收弓換刀,毫不猶豫的殺進了燕陣。

你可彆以為這夥人隻會放箭

鳳字營悍不畏死的撞陣讓燕軍心驚膽戰、無力招架。

什麼時候涼軍變成這樣了?他們不是隻會跑、隻會逃嗎?

井然有序的鋒線、鋒銳無比的長矛彎刀、視死如歸的眼神,這一切的一切都讓燕軍感到陌生。

軍功呢?不是來取軍功的嗎?

不,他們是來送軍功的!

“砰砰砰!”

“噗嗤噗嗤~”

“啊啊啊~”

五排鋒線儘數鑿穿燕軍騎陣,隨即繞著戰場一個側向轉身重新列陣迎敵,直撲燕軍尾部。

陣型轉換間沒有絲毫的遲滯,因為這是褚北瞻、鐵匠這些將校們帶著士卒一次又一次操練過的。

此刻的燕軍早已混亂不堪,全場隻能聽見淒慘的哀嚎聲。

當鳳字營的馬蹄再度衝向他們時,將會是一場屠殺!

迭兒木怔怔的看著那麵“涼”字軍旗,絕望道:

“完,完了~”

……

夕陽一點點落山,淡黃色的餘暉輕灑在大地上,給人一種安詳。

琅州城外的戰事已經結束,橫七豎八的屍體隨處可見,猩紅的鮮血在雪白的大地上顯得格外刺眼。

城頭上的慕清歡小心翼翼的探出頭:

“爹,我們,我們贏了嗎?”

“贏了,我們贏了!”

慕晨沉罕見的有些失態,興奮的揮舞著拳頭:

“我們贏了!”

“贏了!”

老百姓們的歡呼聲直衝雲霄,人群中那位蘇大才子眼眶通紅:

“顧兄,你沒有騙我。大涼戰馬的馬蹄聲終將響徹邊關!”

一曲落罷,柳塵煙雙眸緊凝,喃喃道:

“我沒有看錯人啊~”

此刻的顧思年拎著一把彎刀,小半具甲胄都被鮮血染紅,刀鋒上還在不斷的滴落鮮血,他腳下踩著的是一麵六爪雄鷹旗。

以褚北瞻為首的一幫將校站在兩側,目光冷漠。

迭兒木正在血泊中艱難的爬行,雙腿中槍的他疼得不停打顫,眼神無比絕望,恐懼。

他想逃,逃離這片戰場。

整片戰場,還能站著的燕軍寥寥無幾。

正如顧思年開戰前所言,日落之前許多人會死,但死的是燕軍!

勝利,屬於鳳字營!屬於大涼邊軍!

顧思年拎著刀,踩著積雪,一步步的走向迭兒木,嘎吱嘎吱的腳步聲在迭兒木的耳中宛如死神敲響喪鐘。

“噗~”

顧思年一腳踩住了他的後背,讓他再也無法動彈半分,身負重傷的他驚恐的搖著頭:

“不,不要!”

“砰!”

顧思年抬腿就是一腳,正中他的太陽穴,讓迭兒木眼前一黑,幾乎喪失了意識。

顧思年一把抓住他的衣袍,就像拎小雞一樣的拎起他,半跪在地。

當那把殺了十幾名燕軍的涼刀搭在迭兒木的咽喉處時,冰冷刺骨,讓他渾身僵硬,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好好看看,躺在你麵前的都是燕軍的屍體~”

顧思年輕聲道:

“你們在屠殺那些老百姓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是這樣的下場?

記住,下輩子,彆再踏入涼境一步!”

“噗嗤~”

彎刀滑過,人頭落地。

這一刀,斬斷了燕軍攻破琅州城的幻想。

褚北瞻輕聲問道:

“還有十幾名燕軍的俘虜,殺了嗎?”

不遠處跪著僅剩的燕軍,他們親眼看著自己的同袍被涼軍肆意斬殺,一個個嚇得慘無人色,哪還有剛來時的囂張。

“不用。”

顧思年搖了搖頭:

“放他們走,把這個迭什麼木的人頭帶回去。

告訴燕軍,這就是小看我涼軍的代價!”

“好!”

顧思年再度翻身上馬,迎接他的是無數道崇敬的目光,是無數名剛剛經曆生死搏殺的涼軍悍卒。

這一場騎戰贏得酣暢淋漓,也讓他們找回了消失許久的邊軍榮耀!

顧思年高高舉起手中的軍旗,怒聲吼道:

“從今日起,犯我大涼邊境者!”

“殺!”

一聲怒吼,直衝雲霄。

全場豪情,彌漫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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