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慶帝呼吸一滯。
江書還有甘太後身邊女官時,他就對這個美貌的女子留了心。可遠遠看著,總是一副清冷模樣。再加上是曾經憑著自己的能力,考過女官的,似乎要比旁的女子心氣高傲些。
到後來,她做了皇後的大宮女。
居然敢為了保護皇後,對他這個皇帝動手。
再後來,為了不做他的嬪妃,她連軟藥都給灌了那麼久。
鴻慶帝從未見過江書軟語哀求的模樣。這,還是第一次。
女孩在他懷中,身子裹在綢緞中微微地發顫。她低著頭,緞子一般的黑發分出縫隙,露出一段雪白的頸子。
纖巧得能放在掌中把玩的乖巧模樣。
鴻慶帝忍不住心神一蕩。
這才發現,江書的美貌絲毫不遜於彤妃,甚至更盛。
他想……征服!
反應過來時,鴻慶帝已經雙臂用力,把江書打橫抱起。
軟玉溫香在懷。女孩身上淡淡的,夾雜著藥香的奇異芬芳,惹得他根本按捺不住。她說去萬辰闕就去萬辰闕,她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給她!全都給她!
他懷中,江書垂下眼睫,掩住眼中暗光。
沈無妄就在臥房中。
他……他若還活著,定能把此此間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聽著自己心愛的女孩,對另一個男人說,“求你要我……”
這是怎樣的痛苦?江書想都不敢想。
人世間,愛彆離,怨憎會,求不得,不過如此而已。
忍住心中被刀尖反複貫穿的痛楚,江書慢慢回憶著自己在花樓中學過的一切。她慢慢地調整身子,在鴻慶帝懷中擰了擰,嗓音帶著輕微的沙啞,“陛下,我們走吧……”
鴻慶帝隻覺胸前被江書蹭著的地方,湧上一股熱流,瞬息之間,就流便渾身經脈。
熱,好熱……
他一刻都忍不了……
鴻慶帝緊了緊手中女孩,“都聽愛妃的。”
他正要轉身就走。
“皇上不要彤兒了嗎?”彤妃聲音中,柔順與委屈拿捏得極好。
鴻慶帝心中還是偏寵彤妃的。他回頭,笑著,“彤兒,你剛才不是還大度?為何現在便吃醋了?”
“彤兒隻是好奇,姐姐剛才還是說不便伴駕,如何現在,卻又能了?”彤妃笑著,一雙眼睛直在江書身上來回打量,“莫非姐姐這身子,方便與不方便,隻在瞬息之間?”
對啊!他怎麼把這一茬都混忘了?
鴻慶帝麵色微沉,看向江書。
江書抿唇,脖頸上白皙的肌膚上,罩了一層粉。
顯得格外嬌嫩可人。
引得鴻慶帝真想不管不顧,就這麼一口咬下去……
江書:“臣妾自入宮就一直不曾侍寢,心中鬱鬱,才……”
她一張小臉害羞得全紅了,口中卻說不下去。
但此刻的鴻慶帝,什麼都不耐煩聽了。江書既說無礙,那便是無礙。她都說無礙,他一個皇帝怕什麼?
鴻慶帝:“彤兒,你莫要鬨了。朕明日寵你……”
彤妃似乎急了,“江妃姐姐入宮多日,封了這永壽宮主位。皇上還從不曾進姐姐閨房看過,難道,就不好奇嗎?”
鴻慶帝腳步一頓,“彤兒,你什麼意思?你今日就非要鬨,是嗎?”
他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若是普通妃子,此時窺著皇帝臉色,怕是嚇得早已跪了。
彤妃卻像根本察覺不到鴻慶帝不悅的臉色,自顧自說著,“臣妾隻是好奇,姐姐既這般渴求陛下雨露,為何不肯在自己宮中?”
鴻慶帝不耐道:“都說了,愛妃是想去萬辰闕……”
“皇上難道不覺得,江妃姐姐這麼多的說辭,都是為了不叫陛下您,進她的寢殿嗎?”
彤妃此言一出,鴻慶帝一愣。
他看向懷中女人。
彤妃說的,似乎在理。
她的輕笑聲再次傳來:“姐姐這麼怕臣妾和陛下進您的屋子,裡麵,該不會藏了男人吧?”
鴻慶帝放下江書。
彤妃的話,激起了他心中疑影。
是啊,他從未見過江書如此柔順,莫非,真的隻是為了不讓他進屋?
鴻慶帝越想越覺得是。
他再不等待,甚至一把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彤妃,大步朝寢殿內走去。
完了!
江書腦子轟地一聲。
沈無妄還在裡麵!
她到底沒能給沈無妄一個有尊嚴的死亡,怕還要連累這滿宮的下人,連累崔家。
既如此……
江書無聲地自頭頂拔下發簪。
旁的,她也顧不得那許多了。若能送鴻慶帝去陪沈無妄,也是好的。
這深宮之中,她總不能白來一趟……
想著,江書攥緊發簪,快步跟上去。
轉眼間,她已隨著鴻慶帝,進了寢殿。
殿內,包括宜人在內的所有下人,凝神靜立,一個個都臉色蒼白。
鴻慶帝顧不上責問他們,他快步行到床榻前,伸手。
猛地掀開床榻上垂下的紗簾。
“這……”
江書心口猛地一滯,手中發簪已滑在指間,隻待趁鴻慶帝全無防備時,抬手一刺!
瞬息的時間,突然變得好慢好慢……
江書清晰地聽著自己的心跳,靠近過來。
揚起手的那一瞬間,她猛地頓住。
床榻上。
空無一人。
鴻慶帝向江書轉過身來,他看向彤妃,“都是你,瞎說什麼?惹朕疑心……”
說完,他又看向江書,聲音中帶了一絲愧疚,“朕是被蒙蔽的,嗬嗬……”
江書攥緊了手中發簪,彆過臉去不語。
是委屈的意思。
鴻慶帝也有些尷尬。這可是在深宮之中!就隻有他一個男人!除了他,旁的,都是些太監!
江書藏人?
她能藏誰?
你鴻慶帝正要向彤妃發火。
彤妃指著床榻之上,“血!陛下,這怎麼會有血?!”
江書沒了跟她和鴻慶帝反複拉扯的耐心,“臣妾說了,身子不便。那血是臣妾的。”
彤妃還想再說什麼,卻看到鴻慶帝全然黑沉下來的目光。她也不敢再說,隻能喃喃地,“姐姐這般,確實不適合侍寢……”
那一灘血,也讓鴻慶帝眸光暗了暗。江書這樣,確實不能侍寢。
今日便隻能算了。
他無奈,握著手又安撫了江書幾句,也不看彤妃,自己背著手離開了永壽宮。
留下彤妃一人,“那妹妹也告退……”
“等等。”
江書冷冷攔住,“妹妹整日入我宮中,如入無人之境。想來便來,難道也想走便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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