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也不見了!”
“我沒什麼錢,都被大火燒沒了。可我屋子也亂糟糟的,一看就是被人翻過……”
本已回了自己屋子的花娘們紛紛出來,一個個臉上露出不平之色。
“姐姐,那可是咱們上半輩子所有的積蓄,就這麼沒了,以後可怎麼辦?”
宜人也有些心慌。
她們的花樓燒毀,她們也都年紀不小,以後也不打算再做花娘。傍身的錢就這麼沒了,誰也接受不了。
難道這彆館,真得遭了賊?
可是,不對……
“定是那個什麼雀兒!”一個花娘氣憤憤道,“她本就是個小賊!若不是她偷拿了沙國人的錢包,也不會給咱們惹出這麼大禍事來!”
宜人皺眉,還不等她開口為芳雀說話。
身邊姐妹紛紛附和:
“就是她!昨晚睡覺的時候,我就見她偷偷摸摸,是在試探咱們把錢都藏哪兒了!”
“她平日裡就總是對咱們一副瞧不上的樣子!總想她比咱們高貴到哪兒去了似的!”
“宜人姐姐,那錢……還拿得回來嗎?”
宜人深吸一口氣,安撫著眾姐妹,說她定會查明真相,怎麼也要把大家的體己錢給要回來。可心中卻一陣陣隱憂。
芳雀是江書姑娘的妹子。
她們現在這群花娘,吃江書的,住江書的,她們真能把那芳雀怎麼樣嗎?
另一邊,芳雀自當鋪中出來,拍拍手,把折換好的銀子美美裝進荷包。
那個花娘窩臟死了臭死了,她好好一個姑娘家,再也不想回去了。
她要跟著她的江書姐姐,住王府,進皇宮,以後大好的似錦一樣的日子,都在等著她!
此刻,宮中。
鴻慶帝裹挾著一腔怒氣,隻帶了隨身的太監,來了清涼殿。
新提拔到禦前的小太監名叫周寶兒,下麵的都尊稱他一句寶公公。
寶公公對著迎上來的阿笙:“阿笙姑娘,快叫你家主子梳洗好了接駕!”
他語氣有些急,便是在暗示阿笙,今日鴻慶帝心緒不好,讓她們好生伺候。
皇上心緒不好?
阿笙一顆心往下一沉,知道恐怕今日萬吟兒又要吃些苦頭了。
她不禁有些懷念從前的輔公公。
一樣是禦前的大太監,輔公公遇到皇帝心緒不好的時候,隻會使勁渾身解數先叫皇帝把鬱氣都發泄出來,才把他往這清涼殿裡領。
這個寶公公可好,每次都是領著皇帝來她們這清涼殿裡瀉火。
阿笙微歎,麵上點滴不露,“咱們貴妃娘娘早候著皇上了。”
她腳步輕巧地為鴻慶帝打起簾子,引他入內。
寢殿內,燭光幽暗。
床榻前重重疊疊垂下的輕紗後,隱隱顯出萬吟兒身形。
她一身白衣,用手撐著上半身坐起,看起來格外的柔弱。
倒叫鴻慶帝一下子想起了兩人初見。
那是在大街上,還是太子的鴻慶帝正與幕亓一打成一團,兵荒馬亂,人聲鼎沸中,看見那轎簾內驚鴻一瞥的一張臉。
後來,萬吟兒入了宮,卻是成了他父王的嬪妃。
那樣的可望不可即。
可她縱是享著他父王的萬千榮寵,卻還是會在深夜裡一襲白衣,對著他哭泣:“太子殿下,臣妾一日也受不住了,求您、求您救我……”
回憶疊到眼前,鴻慶帝驟然發現,這三年來,萬吟兒瘦了不少,一張小臉,下巴愈發地尖了,看著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朕待她不好嗎?
鴻慶帝心中,也有過片刻的疑惑。
可又馬上被自己否定。
這偌大的後宮,他最寵的就是她!也最盼望著跟她生下孩子!
和這個柔弱的,全無母族勢力,隻能依附自己而活的女人,生下和母親一樣乖順,隻忠於自己的兒子。
想著,鴻慶帝一揮手,掀開紗簾,“吟兒,朕來看你了。”
靠近看到萬吟兒蒼白的臉色,鴻慶帝皺眉,“你身子不舒坦?”
“不,吟兒沒什麼的。”萬吟兒撐著身子,故作堅強地搖頭,“今日晨間醒來,便覺得鼻塞頭重,或許,是思念陛下所致……”
她這話全無什麼邏輯,卻能哄得鴻慶帝高興。
鴻慶帝大手輕撫上萬吟兒鬢發:“朕這不就來瞧你了嗎?”
萬吟兒心中一沉。
她是希望鴻慶帝瞧著她病得可憐,今日能放她一馬。可沒想到,好像適得其反……
萬吟兒隻能僵著身子一動都不敢動,任憑鴻慶帝摸上自己的頭,“陛下來了,臣妾就好了……”
“嗯。”
手指穿過萬吟兒絲滑的黑發,鴻慶帝感受著自己體內微微蓬勃起來的欲望。
他雙手按住萬吟兒雙肩,“吟兒,還是你最得朕心……”
他按著萬吟兒身子倒下,自己壓在她身上,另一隻手隻往萬吟兒腰間掐去。
知道今日這頓折騰是無論如何都免不了,萬吟兒隻覺心如死灰,可還要配合鴻慶帝的節奏動著身子,裝出一副感激動情的模樣。
帳外,寶公公與阿笙對視一眼,無聲地退了出去。
沒一會兒,寢殿內傳來萬吟兒上氣不接下氣的哭喊聲。
“陛下真疼貴妃主子。”寶公公開口,聲音中滿是……
豔羨。
阿笙口中附和。
心中卻冷道,這疼愛給你,你要不要?
今日,或許是因為心緒畢竟不好,鴻慶帝竟很快就沒了興致,無論怎麼使力,都不舒坦。
萬吟兒沒能及時察覺到皇帝身子的變化,還在賣力地動著……
“啪”
一記耳光,抽在萬吟兒臉上。
鴻慶帝自覺沒用多大力氣,萬吟兒卻被猝不及防地一下子掀到地上。
光裸的脊背重重砸在青磚地上,又冷又痛,難受得不行。
萬吟兒瞪大了眼睛,心中驚恐:“陛下?”
鴻慶帝此刻已然起身,他居高臨下,冷冷看向癱坐在地的女人,“今日夠了。”
萬吟兒很快調整過來,爬起身來,“陛下,那臣妾伺候您更衣……”
“不必了。”鴻慶帝拂落萬吟兒的手,自己整理好剛才被壓皺了的衣裳,攥著手指踱步出了清涼殿。
送聖駕走得遠了,阿笙才快步跑回寢殿,她麵色惶恐,“娘娘,陛下這是?”
“阿笙……”萬吟兒臉色慘白,坐在床榻上渾身顫抖,“快,本宮得馬上懷上龍胎!馬上!一刻都耽誤不得!”
“娘娘……”
“陛下他、他……”萬吟兒手指痙攣地抓著阿笙,在她手背上留下一道道的血痕,“他不行了!”
阿笙臉也白了,“什麼、什麼不行?陛下剛才不是還好好地走了出去?”
萬吟兒死命搖頭,“他、他在床榻上,不行了!”
萬吟兒一顆心跳得厲害。
她跟著鴻慶帝三年,是他身邊服侍得最久的女人,最懂得如何撩撥皇帝身體。
可如今,連她都撩撥不動……
萬吟兒身子突然一僵,臉色愈發地蒼白,“阿笙,你說……皇帝是真的不行,還是、還是隻對我不行?”
皇帝厭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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