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軟的手臂,顫巍巍攀上脖頸。
男人驟然一驚,下意識想要推開,手指卻陷入一片香軟滑膩之中,手上蓄力,卻再也推不動。
“救我!求你,救我……”
發著顫的細小哭音在耳畔響起,男人整個脊椎像被人自尾骨點起了一簇火。火焰節節向上攀援,燒得他心口一片乾涸。
明明身處溫泉水中,卻好似在烈火之中煎熬。這一瞬間,男人隻想把懷中這惱人的菟絲子壓在身下,扯下她的葉子,揉碎她的藤蔓。把她給……
可他不能。
這偌大的皇宮之中,隻有他,不能這般……
周身經絡在烈火中灼燒,怒斥的話已湧到唇邊。下一刻,他就要叫護衛進來,把這心機深沉,自輕自賤的女人拖出去……
“救我……”
她還不知道自己下一刻就要死了,依舊維持著那個曖昧的姿態,真得很怕水一樣,死死巴在他身上。
纖瘦的身子,連著胸前那一對香軟,都在劇烈地顫抖。
“……夠了!”男人聲音嘶啞。
這女人裝得太過,反倒讓他看出了端倪。這不過是宮中的溫泉,即便水比彆的泡池深些,也沒就深到能溺死人的地步。
這女人一副瑟瑟發抖,怕得不行的樣子。
是要裝給誰看?
還演技這般拙劣地撲到他懷裡,難道是要試他……
反應過來,男人猛地發力,一把將江書推到水裡。
“啊!”
猝不及防間,江書整個身子砸進溫泉水中。身周激起的水花模糊了視線,她沒看清那個推開自己的人。
耳邊卻傳來一聲驚呼,“怎會是你?!”
江書隻覺腰身一輕。剛剛入水,就被一隻大手從腰後把人給拖了上來。抹去臉上滑滑的溫泉水,江書看清了眼前之人,眼睛猛地瞪大;“九、九千歲?!”
怎會是他?!
電光火石間,江書後知後覺地回憶起剛才,那硬硬的、頂著自己小腹的……
不、不對!
這可是九千歲!全天下最厲害、最有權勢的大太監!
可就算是置身權利之巔的尊貴太監,也……也不該有那東西。
江書覺得自己剛才一瞬間的想法,簡直該死。幸虧周圍白霧繚繞,才沒被男人看清她臉上的紅暈。
正胡思亂想著,男人冰冷的聲音似乎一下子把身周溫泉的溫度都給降了下來,“誰讓你來的?”
江書動了動嘴唇,她不知道應該該怎樣解釋,隻能無言地低下頭。
映入眼簾的是,冷玉一般白的,男人的胸口,上麵還橫亙著猙獰的刀疤。
“嘩啦!”
下意識地,江書雙手捂住眼睛。她“伺候”幕亓一沐浴,隻是遠遠地幫著遞一遞衣物,從來不曾近前。她從沒這般近距離地看過、看過旁的男人的身體。
雖說九千歲,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男人,但是……
又羞又懼,江書真恨不得直接溺死在這溫泉水中。
對麵,沈無妄:“放肆!”
看江書這副模樣,他心底卷起莫名的怒火。捂什麼眼睛,好像他的身體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臟東西……
“把手給咱家放下!”
橫豎都要死,江書乾脆心一橫,“不放!千歲爺您沒穿衣裳,奴婢、奴婢不敢看。”
沈無妄直接氣笑了,“咱家是在泡溫泉,為何要穿衣裳?”
江書一滯,好像……也對。
沈無妄瞧著,江書身上倒穿得齊全。她不是來泡溫泉的。
“嗬,”沈無妄咬牙冷笑,“武安侯府,幕亓一,真是活膩了。”
“不、不是!”心中一急,江書放下手指,“世子沒讓奴婢來,沒讓奴婢來溫泉!”
江書這才看清,自己對麵,沈無妄長發披散,背靠在湯池邊的玉階上,乳白色的水霧似乎熏得他眼尾通紅,讓男人一貫陰鷙淩厲的麵部線條也顯柔和了些許。
竟還……
有點好看。
狠狠捏了捏手指,強迫著自己回神,江書知道這不是貪戀美色的時候。更何況,這美色,是沈無妄這樣的閻王……
閻王開口,打斷江書的遐思:“不是你那好世子,讓你舍命來試咱家……”
他突然收口不說,目光陡然淩厲,“你瞧見了什麼?”
沈無妄一下子逼近,緊緊攥住江書細細的手腕,把女孩拉至自己身前。富有侵略性的目光,盯住江書雙眼。
“沒,奴婢什麼都、什麼都沒瞧見……”
知道沒有男人那東西,是大多數太監最大的禁忌。可越是知道不要看,江書目光越忍不住向下……
乳白色的溫泉水,隔絕了她的目光。
“誰派你來的?你來是要……刺探什麼?”沈無妄目光似乎有神奇的魔力,盯著江書時,江書隻覺整個人幾乎都要被這目光看到心裡去。
不自覺地開口:“是……是皇上,讓奴婢,準備侍寢……”
手腕上禁錮的力量驟然一鬆。
江書失了控製,身子險些又跌回水中。她怕了,不想再嗆水,笨拙地揮舞著手臂,終於扒在了玉階上。
剛緩過一口氣。
“你……不能呆在這兒。”
江書連忙答道:“奴婢這就、這就躲開……”
她本就不配和九千歲這樣的人,在同一個泡池。
江書紮煞的手腳,正要拖著濕透的、沉重的宮女衣裙爬上岸去。
“嘩啦”
身後一陣水聲。
江書被從身後,攔腰抱起。
一想到抱著自己的九千歲,身上什麼都沒穿,江書雙手雙腳都顫巍巍地不敢掙紮,隻能小聲哭求,“千歲爺,求您、求您放過奴婢,奴婢再也不敢……”
她無比後悔答應幕亓一進這一趟宮。
都說富貴險中求,沒說這險是真丟命啊!
或許是江書的哭求起了作用,沈無妄手一鬆。
江書掙紮著爬起來,立刻就騰騰騰退後了三步。
她衣裙全濕了,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女孩身材曲線。
沈無妄轉開眼睛,“滾出去。”
沒人想被這樣叱罵,江書倉皇地站直身子,雙手無措地擋在胸前,“奴婢這就走……”
“你就這樣出去?”
江書一愣,“外麵,玉鸞姑姑還在等著奴婢……”
玉鸞說,讓江書泡在溫泉裡等待臨幸。按理說,皇帝不召她,她不該出去。可是……
“穿上。”
一件玄色披風從天而降,一整個裹住江書身子。
“從東北角門出去,彆驚動旁人。”
“出宮,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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