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隱瞞(1 / 1)

千金令 拂衣閒閒 1126 字 24天前

“那位江姑娘的消息倒是不難打聽,縣城裡的百姓都多少知道一些。”夷九說著邊搖頭:“隻不過,聽聞江姑娘四月時就離開逸羽樓了,無人知道她的去向,現在已是八月,怕是有些難尋。”

離開了啊……玄影沉默著,低聲問他:“夷九,若是他日你找到了那位姑娘,可她卻不願意與公子相見,你會如何做?”

唔。雖然夷九覺得不太會有這種情況,可見玄影有些苦惱,他便也認真答了:“若真是如此……那我便隻同公子說沒尋到人。”

不願相見的人,也無需公子多費心神了。

是這樣嗎……聽了這樣的回答,玄影卻是愈發沉默了。

言談間,二人將其他人的食盒也都準備好了。夷九忽地想起一事,問他道:“聽聞今日梅醫師另帶了一人上山,住在了東屋,是什麼來頭你可打聽清了?”

玄影身形一僵,又意識到自己太過緊張瞬間放鬆了,答道:“她……是梅醫師身邊的醫女。”

……

酉時。

玄影提著食盒去了江琉屋子。江琉謝過他,接過食盒放在桌上。

臨走前,玄影猶豫了一會兒,終是道:“方才姑娘說的,就依姑娘所言。”

她的“不情之請”,他答應了。

江琉衝著他微微一笑,輕聲道:“多謝。”

“我能問問姑娘,為何不願相認嗎?”

玄影憋了老半天,還是問出了口:“姑娘可是對公子沒信心?”覺得公子不會好起來了,因此不願意相認?還是嫌棄公子是個累贅麻煩?這後麵的話,玄影卻是說不出口了。

沒信心?這話從何說起?江琉一愣,從玄影的麵色上看出了隱含的怒氣,有些明白過來他在想什麼。

他是誤會了自己。

“並非我不願相認。”江琉搖了搖頭,認真同他解釋:“隻是眼下,還不是時候。”

玄影聽了,怒氣雖散了些許,疑惑卻是更深了:不是時候?那什麼時候才“是時候”?

不過總歸不是嫌棄公子就好。玄影的心情好了許多,便也不再追問:罷了,來日方長,且走且看罷。

……

夜間。

梅飛花的屋子就在江琉隔壁。江琉趁著夜深人靜,去了一趟梅姨的房間,一是她下午已將工作坊收拾好,明日即可開工,今晚再與梅姨確認一下金針細節方麵的要求;二來是她也想請梅姨幫著隱瞞自己的身份。

“若有人問起,我便說你是跟著我過來幫忙的醫女。”梅飛花並不知道江琉與顧珩早就見過,隻當她不願暴露自己的來曆和身份,自是爽快應下。

於梅飛花而言,她能答應過來幫著自己製金針已是極好的了。其他的,也都不是很重要。

江琉謝過她,又問道:“梅姨,那位病人,今日的狀況如何?”

梅飛花沒多想,隻當她是關心人家病情:“相較於三月前,已是好上許多了,雙眼對明暗已有感知,腿上的筋脈也已續好。”

除了餘毒未清之外,其餘她能做的都已做到,至於清完了體內的毒素後,雙眼和腳筋能恢複幾成……且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他倒是個能忍的。”

梅飛花想著今日施針的情況,又是一歎:“重續斷筋,可不是一般的人受得住的,更彆提還有毒素留存於體內,更是疼上加疼。”

江琉心緊了緊:“可知是什麼毒?能解嗎?”

梅飛花輕嘖了一聲,搖了搖頭:“說來慚愧,時至今日,我都未能辨明是什麼毒藥。”

江琉訝然:“連梅姨都不認得?”

“嗯。”梅飛花輕輕點頭,神色逐漸冷凝:“那毒陰損的很,中毒之後會極快的侵蝕周身經脈,若是晚上幾分等毒入了骨髓,神仙也難救。可即便僥幸保住了性命,去除毒素的過程亦是痛苦萬分。”

梅飛花一字一頓道:“宛如百蟻噬心。”

江琉呼吸一滯。

“每每我運一次針,他就要經曆一回這樣的痛楚,可你知道嗎?”梅飛花似是想到了什麼,忽而哂道:“那小子居然還求我多施幾次針。”

袖中手漸漸握緊成拳。

江琉仿佛能透過梅姨的話,看到他迫切渴望恢複的神情。

耳畔隱約又想起今日玄影問她的話:“姑娘可是對公子沒信心?”

她怎會對他沒有信心。

顧公子他,絕非是輕易倒下之人。

即便到了山窮水儘之時,也定能絕處逢生。

……

之後的幾日,江琉都將自己鎖在房間裡製針。若非必要,她誰也不見,幾乎是到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地步。

夷九起先還對這位醫女有些好奇,想趁著送飯菜的時候與她攀談一二。可每次去的時候,她不是在工坊試驗,就是拿著紙筆寫寫畫畫,根本沒有空的時候與他閒聊。

漸漸地,夷九也就歇了心思。一麵心中暗自歎服:這位醫女姑娘真是專心致誌、一絲不苟。

江琉倒也並非刻意避開他,實在是梅姨的金針製作起來有些難度。毫針針體有長有短,尖如蚊喙,每每用拔絲法拉製的時候,稍有不慎就會歪曲斷裂,成了廢針一根。長針則是要求長七寸,且要鋒利身薄,不但要拉製成長絲,還要將針體做薄做利。員利針長一寸六分,雖做成長絲,可要求針尖如整,且員且銳。

要製作這些金針,最難的已不是將針做的細如毫毛,而是要做出貼合梅姨要求的針體形狀。

一連幾日過去,江琉的工坊中已是堆滿了失敗的廢針,好在還是有些成果的,各種針型的製法她已有心得,並且成功各製出了一枚。

也算是沒白費力氣。

江琉望著桌上的一堆廢針,決定先收拾一下它們。

她熟練地架起陶火爐,將廢針儘數丟進陶鍋之中,再點燃爐火。時至今日,她對火候的把握已是了然於胸。

隨手往裡頭添了一小捆細柴,又將底部風箱調整到了合適的角度。

不多時,廢針儘數在陶鍋中融化。

江琉瞅準火候,將陶碗中的金料倒進石槽,等冷卻後取出成形的金條,再拿起一旁的石錘。

她的手極穩,力度又正好,金條在她手中被一點一點錘成薄片。

咚、咚、咚……

石錘落下,叮叮當當脆響陣陣,宛如雨打芭蕉。

……

主屋裡。

顧珩聽著這熟悉的錘擊聲,不由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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