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宅火勢極大,眾人合力救火仍是燒了大半夜才將將撲滅。
官府早已到了,見火勢漸漸微弱,忙掩了口鼻衝進去救人。
街坊鄰居以及與江家熟識的人家均是聚在屋外等消息。
不多時,便見有官兵抬著人出來。
“一,二,三……”
不多不少,剛好三人。
擔架上蓋了白布,不知從哪裡吹來一陣風,白布微微掀起,露出底下的人樣。
遍體焦黑,麵容模糊。
“這……”
“怎會如此……”
眾人一片唏噓,不敢相信般地小聲議論。
莊羽混在人群中,看了片刻後,悄悄做了個手勢,身邊一人便跟著三具屍體而去。
忽然,莊羽似是察覺了什麼,猛然向附近某處看去。
他視線所及之處,乃是客棧二樓,窗戶敞開著,未見人影,隻窗戶隨著風微微擺動。
莊羽盯了片刻,收回了視線。
客棧二樓內。
“呼……”一中年男子長長籲了口氣:“女娃娃,我說你們是惹上了什麼厲害人物,咱們差點就被發現了。”
中年男人手中緊緊按住用力掙紮的江琉。
那日男子正要帶著她出城,卻忽然發現城門處增設了許多官兵,城內也多了許多人手巡查,他帶著吊著一條命的江琉實在太過顯眼,便躲在了城內一處。
不成想這女娃娃剛醒,卻硬是要回江宅。
男子拗不過她,又憐她年幼遭此大變,便帶著她藏在江宅附近一家客棧內遠遠看著。
正巧撞上了她爹娘被抬出的一幕,女娃娃差點出聲,好在他眼疾手快,在有人注意到前點了她啞穴將人扯回屋內。
“不行不行,”中年男子一麵說一麵擺擺手:“這地方不能待了,咱們得馬上走。”
江琉低下頭。
她……遠遠的看清了,是爹,是娘。
爹當時分明不在家中,現如今卻從家中抬出……
這隻能說明,是有人將爹帶回了家裡。
可到底是誰?到底是為何?
又想起那夜的熊熊大火,想起怎麼也推不開的窗,想起渾身的無力感……江琉隻覺得腦中紛亂無序,頭疼欲裂,霎時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男子看著又昏過去的江琉,歎氣道:“也罷,這樣也好。”
——
城內某巷子隱蔽處。幾人正在複命。
“首領,屬下已跟隨前往義莊查探,三名死者麵容已燒的模糊,根據衣著及骨齡辨認,應是江家三口人無疑。”
莊羽不置可否,又問:“江宅可有異樣?”
另一人上前一步答道:“回首領,火勢極大,門窗均燒得差不多了,從殘骸辨認,未發現有開過的跡象。”
“嗯,”莊羽點點頭,又問:“那客棧,可去看過了?”
第三人答:“回首領,屬下已問過客棧掌櫃,那間屋子並未有人入住,屋內也無特彆的痕跡。”
莊羽不再有疑慮,揮手令幾人散去。
遙望江宅的方向,莊羽的思緒回到了幾天前。
“家主,那母女二人如何處置?”
“都燒了吧。”
莊羽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屬下這幾日命人在暗處盯著江家,江離幾乎未曾離開工坊,那母女二人想是不知情的……”
家主眼簾微微掀起,莊羽的聲音逐漸低下去。
“你何時也有了婦人之仁?”
莊羽不再多言,低頭應道:“是。”
巷子裡,響起了微不可聞的歎息。
“三位現已相見了罷……”
“可相見了又如何呢……”
“人呐,命如草芥……”
故事的結局,從開始便已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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