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五關天羅城短暫停留兩日,萬樹森就在許元勝的陪同,直接來到了第八關的星海城。
望著遠處已經肉眼隱約可見的第九關。
萬樹森臉露沉默,卻眸光透著一抹激動。
“拿下第九關,當年大勝在南方關外的領土,就儘皆回歸朝廷了。”許元勝沉吟道。
“前麵八關加一起的難度,也不如這第九關之艱難。”
“當年大勝建第九關,就是為了鎖死大荒國,那座城更高,更堅,也更險峻。”
“難度不小啊。”
萬樹森是知道第九關,此城又叫天塹城,意思是猶如天塹一樣把大荒國牢牢的鎖死在本土之內。
自從落入大荒國之手後。
反倒是成了大荒國近乎牢不可破的一個防禦。
令大荒國進退自如。
“老師說的是。”
“不過八關落入我南方手裡,八關加一起的防禦,也足以讓大荒國難以越過渭河平原,進攻我們南方沿關了。”
“最主要的是。”
“打仗靠的是人。”
“在這一塊上,我們南方朝廷雖然隻是占據半壁江山,但也遠大於大荒國,比拚積累,大荒國除非永世不出第九關天塹城。”
“否則拖延下去,吃虧的還是他們。”
許元勝自信道。
“交給你,我放心。”
“不過不可強攻,現在渭河平原除了天塹城之外,儘皆歸於我南方,即便少一座城,也無傷大雅。”
“少點死傷和一座城,我選前者。”
“這個度,你來拿捏。”
萬樹森拍了拍許元勝的肩膀,長舒一口氣,來到了第八關,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稍後。
萬樹森就先離開了渭河平原,畢竟境內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許元勝一路護送萬樹森出了良山穀底。
稍後沒多久。
渭河平原的官道和瞭望塔建立,也開始大張旗鼓的展開,一旦建成之後,就能對於渭河平原進行更加進一步的管控。
為此,許元勝特意畫出了構築圖。
除了官道和瞭望塔之外,還在第八關外準備拓大綠洲,深挖河渠,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即然第九關天塹城,是大勝進攻大荒國的壁障。
那就在第八關外,設置同樣的壁障,令大荒國難以逾越。
第八關可是有著渭河平原上最大的綠洲,最廣的農田,若能儘皆落入南方朝廷手裡,假以時日,隻會恒強愈強。
“大人,按照這個圖紙來建設,投入比預期還要大的多。”侯坤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官道以及瞭望塔。
這是要把整個渭河平原儘皆納入視野之中。
可以想象,又是數百萬兩銀子砸進去。
“南北和談已經要結束了。”
“我們能拿到三成好處。”
“就按照這個建設。”
“這次萬大人來渭河平原,對我有所啟發。”
“我們太想勝了。”
“這不是好事。”
“當年大勝早期,建立渭河平原九關,鎖死大荒國,並非懼怕大荒國,也非怯站,是因為大荒國本土對我們吸引力不大,又不想徒增戰爭死傷。”
“但完全的鎖死,是不可能的,任何防禦都有漏洞。”
“而現在進攻大荒國本土,那裡地勢過高,空氣稀薄,不利於我們南方軍隊的戰力發揮。”
“為此我決定改變策略。”
“分三步走。”
“第一,建立渭河平原之完善防禦。”
“第二,支持大荒國內部的鬥爭,令其自行削弱。”
“第三,扶持起渭河平原上的大荒國族人,在未來,實行以夷製夷。”
許元勝沉聲道。
“大人此計,妙。”
“現在渭河平原上的數十萬大荒國人,若是完全為我們所用,未來攻入大荒國本土,他們是完全可以做到長驅直入,大荒國本土的險峻地形,對於他們是影響不大的。”
“隻是!”
“想讓渭河平原的這些大荒國族人,完全聽信我們的驅使,怕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侯坤也有所擔心。
總不能靠十年,二十年去謀劃。
雖然依然利大於弊,但對於他們這些將士而言,更希望在短時間內看到成效。
“嗬嗬。”
“很快境內的民眾就會進入渭河平原,娶了他們的女人,隻要誕下孩子,就會賜予大勝民眾的身份。”
“接著大勝的私塾和醫館,就會陸續進入渭河平原。”
“大勝的科舉,也會覆蓋此地。”
“大勝的官方語言,也會成為這裡通用的語言。”
“不需要太久。”
“短則一年,長則兩年,為了這些孩子的未來,他們也會心向我們大勝。”
“血脈一旦降下。”
“他們就再也無法融入大荒國,也不會被大荒國所接納。”
“唯一的選擇,就是依附於我們。”
許元勝說道。
後世多次入侵,這種事多有發生,但是成效不大?
那是因為入侵者的體量不足以同化一個泱泱大國。
若是換成此刻的南方朝廷來做這事。
那就快速了。
渭河平原上十五歲到四十歲的女子,都給安排上大勝男人,隻要一兩年,就是一大批的孩童降臨。
足以占據此刻渭河平原上大荒國族人,至少五分之一的人口。
“我這就去安排。”侯坤眼前一亮。
很快。
大勝前幾日境內的政令,也在渭河平原上進一步宣講。
聽到大勝境內所有民眾都能免費求學,參加科舉,還有大量的醫館開設在底層,這些大荒國族人都是眼前驟亮。
緊接著。
許元勝又適時的安排了一些族長的孩子們,送去青州府學習。
未來這些孩子們一旦學有所成,心向大勝,再回來就會成為宣揚大勝富裕和強大最有利的見證。
不止如此,大勝有文舉也有武舉。
文舉,這些大荒國族人就彆想了,大字不識幾個。
但武舉,卻要求不算高,許元勝給了他們一些名額,安排人護送他們前往境內參與武舉。
更是暗許一些職位給予他們。
等他們取得功名,將會送他們風風光光的衣錦還鄉,進入軍中任職。
另外渭河平原上的建設。
也交給了各族族長們來進行安排,特意給予他們更多的好處。
一時間。
從上層開始,大部分大荒國民眾開始轉變了對大勝的觀感。
特彆是時常在渭河平原上,整訓的軍隊,更是讓他們從心底生出了馴服和畏怯之感。
黑冰台更是大肆出動,有條不紊的滲透進渭河平原上,把大勝的富饒和強大,廣為傳播。
一批批孩子送入境內,也會定時送他們回來,令這些大荒國族人明白這一切非虛。
“一種強大文化的馴服。”
“遠比暴力手段,要好用太多了。”
許元勝看著從境內傳來的消息,這些族長的孩子們,一個個都恨不得長久居住在了青州府。
一道道政令,紛紛下達。
很快從西川行省,滇南行省以及湖漢行省趕來的二十萬民眾,也落戶到了渭河平原上,這些人多數是家境貧困。
隻要來到渭河平原上,就會分得銀子。
這還不止。
將來渭河平原上會建立衙門,征募軍隊,單獨列入科考。
大部分名額會給予他們乃至是他們的孩子。
境內的競爭太大了。
他們很樂意來到渭河平原,為自己乃至子孫謀個機會。
整個過程,在一個月完成了。
看著大批的房屋在渭河平原上建立,得益於境內民眾的影響,不少地方已經形成了居住區,有了街市。
一部分草原也被改成了耕地。
一副欣欣向榮之景象。
這次熊鯤和向天雷也趕來了雪山城。
和許元勝在此地見了麵。
“渭河平原上大改觀。”
“人口多了起來,建設起來速度很快,幾乎不需要我們投入太多物資。”
“現在大部分大荒國民眾,已經開始穿我們的服飾,舉手投足間都頗有大勝民眾的習慣了。”
向天雷笑著道。
“潛移默化的影響,比想象中要快的多。”
“特彆是武舉,據說不少大荒國族人確實拿到了好名次。”
“送他們入軍中。”
“著實令不少大荒國族人,一個個恨不得家家有男丁,也能在未來謀個一官半職。”
熊鯤說道。
“要怪就怪,大荒國當年把渭河平原上的這些族人,當成低人一等的民眾來對待。”
“未曾許諾給他們前途和未來。”
“所以我們南方朝廷的雷霆雨露,對於他們都是不一樣的感受。”
許元勝嗬嗬一笑道。
“今日,你喊我們來此,是有什麼事?”向天雷好奇道。
“帶你們見一個人。”許元勝說道。
“是誰?”熊鯤也好奇道。
“到了!”許元勝忽然看向遠方。
就看到城門外上百鐵騎護送著一個帶著帽簷的人,進了城。
過了沒多久。
那個戴著帽簷的高大男子就來到了城樓上。
“見過許總兵。”那男子摘下帽簷,卻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高大魁梧,儀表不凡。
“拓跋兄,一直通信,今日初次見麵。”
“我為你介紹。”
“這位是西川重鎮熊總兵。”
“這位是滇南重鎮向總兵。”
許元勝笑著道。
“見過兩位總兵。”來人拱了拱手客氣道。
“這位是?”向天雷蹙眉,拓跋,這是大荒國的皇族之姓。
“這就是上一任大荒國國主的長子,大荒國四王之一的東山王,拓跋雲海。”許元勝笑著道。
向天雷和熊鯤都是臉色一變。
他們沒有想到,這一個月來渭河平原上翻天覆地的變化之餘,許元勝竟然還聯絡上了大荒國本土四大王之一的東山王。
“拓跋兄很不滿大荒國國主的統治。”
“決意奪回國主之位。”
“對此我是支持的。”
“這次請來兩位總兵過來,也是依示我們南方朝廷對於拓跋兄的態度。”
許元勝笑著道。
“感謝許兄。”
“一旦我奪回國主之位,定然和大勝交好,延續當年我大荒國先祖和大勝締結的條約,尊大勝為上國。”
拓跋雲海當即鄭重承諾道。
“拓跋兄放心。”
“我們大勝是熱愛和平的,你看這些原本你們大荒國的民眾,現在生活的多麼幸福。”
“隻要熱愛和平的人,都是我們的朋友。”
許元勝說道。
“是,許總兵是大大的好人。”拓跋雲海一路上走來,早就見到了原本大荒國的民眾,變成什麼樣子了。
若非這裡還有大片的草原,他都以為進入了大勝境內了一般。
那是一個心疼。
這是他們的族人啊,他們的女人啊。
卻要奉承迎合大勝的男人。
但他現在日子不好過,他的勢力被打的四分五裂,連他都數次差點被擒殺,想要東山再起,唯有靠第九關之外虎視眈眈數十萬大軍的大勝了。
先行送東山王去城內休息後。
許元勝和向天雷以及熊鯤,自然要再談一談。
“許總兵,你這一手可是對於大荒國境內一個釜底抽薪啊。”向天雷哈哈一笑。
“唯一可惜的是。”
“這個拓跋雲海是近乎走到絕路了,才願意和我們聯手。”
“我早就聯係到了他,卻被他多次拒絕。”
“人呐,隻有走投無路,才會認清楚現實。”
許元勝說道。
“大荒國國主,少了南苑王的四十萬大軍後,現在勢力還如此之強?竟然這麼快就打的東山王走投無路?”熊鯤蹙眉道。
“那這東山王的實力,也未免太弱了,能扶的起嗎?”向天雷也是皺眉。
“是我派人告密,讓大荒國國主才有機會擊敗東山王的。”許元勝突然平靜道。
“這……。”向天雷苦笑。
熊鯤也是疑惑看向許元勝,讓他們慢慢打,不是更好?
“根據我的人傳信。”
“兩方勢力似是打的時間長了,損失慘重,已經有握手言和的打算了。”
“我怎麼會讓他們,回到談判桌上?”
“即然不打算打了,那就送大荒國國主一些消息,反正死的人都是大荒國將士。”
許元勝說道。
“我看那東山王,對於許總兵是頗為感激的。”
“若是知道內幕,怕是要吐血。”
向天雷嗬嗬一笑。
熊鯤也是感觸,第九關拒他們於城門之外。
卻不想,許元勝已經安排人插手了他們本土的戰爭了。
“什麼叫走投無路。”
“是個機會,他都會緊緊攥住,哪怕是來自於他們世代的敵人。”
許元勝說道。
“你給他的是什麼承諾?”
“還能扶持的起嗎?”
向天雷問到一個最重要的事。
“這個東山王雖然兵力所剩無幾,但是在大荒國的名望還是很大的。”
“隻要給予他錢糧軍械,他就能源源不斷的募集到兵力。”
“我們隻需要出一些物資。”
“就能讓大荒國內部不斷的削弱。”
許元勝說道。
“他會不會拿到東西,就轉頭和我們劃清界限?”熊鯤蹙眉道。
“給的不多。”
“讓他死不了,能有機會窺探到大荒國國主之位,卻又沒辦法力壓大荒國國主。”
許元勝嗬嗬一笑。
向天雷和熊鯤相視一眼,真特麼的夠狠的,若是打個一兩年,怕是大荒國境內就沒有可戰之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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