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許元勝一臉好笑的看著曹源和高堯。
“大人,是……是有什麼不妥嗎?”曹源心底一驚,還是強壓著心慌低聲道。
“大人若是滄江一線防禦有什麼需求。”
“我滄縣也會儘量滿足。”
縣尉高堯則是更為直接,打算再次利誘許元勝。
“兩位皆是一縣之主官。”
“滄縣也非小縣。”
“連構築滄江一線防禦,拱衛中都,保南方朝廷依安全這等大事上,還敢提條件。”
“難道命比銀子更重要?”
許元勝淡淡道。
“大人,我等……絕沒有此等意思。”縣丞曹源看到許元勝的態度,已是嚇得臉色泛白,身體打擺子了。
隻有真正麵對此刻許元勝所表現的威勢。
才覺得害怕。
畢竟人的名,樹的影。
先不說許元勝頂著萬樹森學生的身份。
隻是五千兵就在城內守備軍大營,就不是可輕視的。
關於許元勝,這些日子湖漢行省不少官員都已經有所了解,那在西川行省也是狠人一個,是被認為未來能夠和熊家掌控的西川重鎮,相提並論的新晉軍中大佬。
至於這個未來有多久?
那隻能靠臆測了。
“大人!”
“我等覺無不重視滄江一線防禦的意思。”
“實則是三處橋梁關係著滄縣乃至湖漢行省和滄江以北的商路,關係著民生和老百姓的生活所需。”
“我等是想不影響滄江一線防禦建設的前提下,能多給予我等一些時間。”
縣尉高堯畢竟算是武官,膽識還是比縣丞曹源這等文官更強,這個時候還算周全的解釋道。
“曹源,高堯。”
“之前我可以不管。”
“但我來到了這裡。”
“收起你們那些小把戲。”
……
“三處橋梁拆除兩處,留下一處,就是考慮了商路之事。”
“若一處都不拆,如何讓南方民眾明白建設滄江一線防禦的重要性。”
“滄江沿線貫穿東西,橫跨數百裡。”
“真到北方定鼎大局,揮軍南下的時候,就晚了。”
“把我的話傳下去,這次寬恕你們的罪責,再有下次依妨礙滄江防禦建設之罪,彆怪我無情。”
“另外,這是行省中樞給予我的權利。”
“來看看吧。”
許元勝從一旁桌上拿出一份文書,手指敲了敲。
“大人,我等絕對擁護滄江防禦建設。”曹源哪裡敢上前查看,當即保證道。
“大人,滄縣絕無妨礙滄江一線建設之心。”縣尉高堯心底雖然有些不爽,但也隻能暫時服軟。
許元勝擺了擺手。
曹源和高堯才是告退。
“大人,你覺得他們會放棄那兩處橋梁嗎?”
“我打聽到,滄縣衙門靠著三處橋梁,收取的通關費,每個月可達三十多萬兩銀子。”
“比我們青州府現在掌控的三個關口,還要暴利。”
侯坤低聲道。
“湖漢行省還真是富裕。”
“區區一個縣,就比我們西川行省三個關口,還要暴利。”
……
“不過他們放棄與否,又豈能阻擋大勢。”
許元勝平靜道。
第二日一早。
許元勝帶著人已經來到了城門口。
那邊縣令鄭衝已經提前趕來了,要陪同許元勝一起去巡視滄江防線,這一段距離中都很近,自然是最重要的。
曹源和高堯也都來了,看神色並無半點怠慢,好似誠心聽命了。
許元勝帶著一千兵馬,來到了滄江處時。
許元勝看著寬闊的江水從西往東滔滔而流的景象,哪怕是冬季,嚴寒也無法冰凍江麵之奔湧。
一眼看過去,好似看不到頭一般,寬闊處可達十幾裡。
“去看看那三處橋梁。”
許元勝說道。
“大人,請。”鄭衝恭敬道,稍後就朝著下遊行去。
大概走了一個多時辰。
江麵漸漸的放緩,收窄了不少。
在狹窄地段建立一處橋梁,兩頭是用鐵索固定的,上麵鋪設的木板,此刻行人絡繹不絕,不少商戶也都在此處。
大批的貨物堆積的如小山堆一般高。
不少民眾正通過獨輪車,不斷的朝著橋那頭運送貨物。
瞅著眼下的運輸量。
估計沒有三五日,彆想把這些貨物完全的運輸過去。
“往常也有這麼多貨物需要運輸嗎?”許元勝淡淡道。
“稟告大人,往常也是不少。”滄縣縣令鄭衝硬著頭皮,心裡罵娘,曹源和高堯真是要銀子不要命。
竟然一夜之間,搞了這麼多貨物堆積在此處。
還喊來了這麼多人。
是想借此,令許元勝服軟,放棄拆橋?
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湖漢行省,這裡的民眾又和許元勝沒有半毛錢關係。
和許元勝有關係的是,滄江一線防禦的建設。
你們阻擋滄江一線防禦建設,那就是壞了許元勝的大事。
他豈能罷休?
“走,去另外兩處橋梁看看。”許元勝麵無表情,沒多說什麼。
很快另外兩處橋梁看過後,皆是堆積了不少貨物,人也不少,在旁邊還衍生出了不少買賣吃食等的攤販。
儼然三處橋梁,猶如三處熱鬨的集市一般。
這怎麼拆?
這麼多人賴以生存,那些搬運貨物的多數是附近的民眾,周邊的攤販也是借此地謀求生存的。
“鄭大人,麻煩調集附近村裡民眾前往第一處和第三處橋梁搬運貨物,不分男女老幼,隻要能走的動路的都可以來。”
“這麼多貨物,若是憑白耽擱了交易,也是不妥。”
“告訴前來的民眾以及此刻搬運貨物的民眾,每人五兩銀子的工錢,皆有所屬商戶負責。”
……
“必須在天黑之前搬空此地的貨物。”
“我隻給你們一個白天的時間。”
“必須給我清空第一處橋梁和眼前第三處橋梁旁邊的所有貨物。”
許元勝冷漠道。
“大人,五兩銀子是不是太多了?”一旁的縣丞曹源低聲道。
“不多!”
“商戶注重時效。”
“即然選擇囤積大量貨物在此處,說明急需交易,這點銀子又算什麼。”
“他們若是覺得虧,那就要問他們為何選擇囤積這麼多貨物?”
“是被慫恿為之,或是得到了什麼風聲?”
許元勝淡淡道。
“是!”縣令鄭衝點了點頭,當即吩咐差役前去傳達命令。
很快就聽到橋梁周邊負責搬運貨物的民眾,響起了喜悅之聲。
五兩銀子,哪怕是富裕的湖漢行省,普通民眾想賺五兩銀子,也要至少兩三個月,隻是一個白天就能賺這麼多,那簡直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都開始主動安排身邊的家裡子弟,前去喊家人和親屬。
這個命令下達之後。
橋梁附近的商戶們皆是如喪考妣,一人五兩銀子,希望不要來太多人啊。
過了半個多時辰。
離滄江一線較近的村落裡,密密麻麻的民眾紛紛的跑過來了。
看人數隻是這一處橋梁,就來了有六七千人。
密密麻麻的,扶老攜幼,其中還有不少女子。
估摸著是整個村子,整個村子的趕來的。
看到這一幕。
一個個商戶們快要哭了,皆是眼巴巴的望向縣丞曹源和縣尉高堯。
不遠處的曹源和高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還好這些商戶們沒有上前來。
望著許元勝麵無表情的臉龐,以及旁邊虎視眈眈的上千精兵。
他們咽了咽口水,腳步都不自已的往後麵退了退,心裡沒了賺銀子的期許,更是主動表態,要幫商戶們搬運物資。
早日清空滄江南岸堆積的物資。
“去吧!”許元勝點了點頭。
“是,大人。”曹源和高堯急忙拱了拱手,撒丫子的跑過去了。
一旁的縣令鄭衝猶豫了一下。
“鄭縣令你就不用去了。”
“這件事我知道,和你沒有關係。”
許元勝忽然嗬嗬一笑看向鄭衝。
“大人,打算怎麼處置曹源和高堯?”
鄭衝忽然感覺毛骨悚然,後背發涼,難道眼前這位許大人,早就已經派人監視了縣衙,搞清楚了滄縣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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