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徹底力竭的黑豹被拖了下去。
蘇奈正要離開,卻迎麵撞到一個高瘦的雄性胸口。
來人西裝筆挺,斯文俊逸,高高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被她撞了一下後,很自然的扶住她,臉上露出一抹紳士的笑容:“蘇奈雌性,我叫裡森,是交易城的城主,我想您應該還記得我。”
他大概也有一米九幾的身高,微微低著頭,這個角度看向她,讓人會產生一種寵溺的錯覺。
終於露麵了。
蘇奈抬手推下帽子,露出白淨的小臉,看向裡森的目光沒有絲毫攻擊性,仿佛她就隻是一個柔弱精致的小姑娘,單純的問:“是你給我發的郵件邀請函嗎?”
“是的。”
裡森一隻手插進褲兜裡,承認得很直接:“是我讓下屬黑進你的星腦,給你發的消息。”
“因為什麼?”蘇奈“錯愕”的睜大眼睛。
“您是尊貴的4S級雌性,見您一麵很不容易,我作為雄性,當然也很想得到您的青睞。”
”不過,“
裡森身上紳士的氣質還未散去,此時整個人碾近她,臉上的笑容已經變得危險:“您敢自己一個人出現在我的地盤上,確實十分讓我意外。”
邀請函發出去的時候,他甚至已經做好了迎接冥蒼和帝國軍隊的準備。
要知道,作為雄性監護人,冥蒼是不可以違背雌性的命令的,即使這座交易城再危險,隻要蘇奈想來,他就必須全力護送,保障她的安全。
結果她竟然一個人喬裝好偷偷來了,真是個膽大包天的小雌性。
還是說,她對那個叫夏埃的小家夥,真的這麼感興趣麼?
蘇奈似乎沒有察覺到危險,看了眼手腕上的星腦,歉意的道:“感謝你的盛情邀請,但是我得回去了,不然我的監護人要著急了。”
這句話是真的。
冥蒼回家的時間通常就是一個小時後,她得趕在他開門之前到家。
裡森看著這個落入蛇窩還不自知的小雌性,幽暗的眼眸像是毒蛇鎖定了他的獵物,語氣卻依舊溫和紳士,笑容卻略顯玩味:“冥蒼沒有告訴您,地下交易城是什麼地方嗎?”
他身上有一種莫名濕冷的味道,蘇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時候才警惕的看向他,小聲道:“冥蒼說過了……”
“嗬,”裡森輕笑一聲,像在看一隻受驚的小兔子,彎下身對視她的臉:“他說了什麼?”
“說。”神情柔弱的少女忽然抬起眼來——
“噗嗤。”一擊針管從他脖子上插入。
裡森毫無防備的受痛,眉毛一擰,栽倒下去。
昏迷前,他看見少女蹲下身來拍了拍他的臉,臉龐嬌糯依舊,神色卻在嗤笑:“說你不要小瞧雌性,容易在陰溝裡翻船。”
看著他昏迷過去,蘇奈把針管一丟。
這一管藥劑她特意加大了好幾倍的劑量,足夠讓一頭巨形動物昏睡四五天,就不信藥不翻他!
起身走了兩步,她頓住,又回去薅了兩根他的頭發。
白得的獸人試驗品,不薅白不薅。
隔間外巡邏著裡森的手下,蘇奈幾個閃身,混跡在人群裡。
修羅場外下起了磅礴大雨。
觀看了這場不可思議的擂台的觀眾們陸續吐槽著散去。
一陣後,有個渾身傷痕累累的少年被人抬著丟進雨地裡,隨後一包星幣也丟在地上,像他的自尊散碎一地。
夏埃咳出一口血來,裝好星幣,手腳並用的爬起來。
他必須馬上離開這裡,否則很有可能遭到搶劫。
可是,等等。
那位雌性……她安全離開了嗎。
他頓住身體,遲疑的往修羅場看去。
一把傘忽然擋住了他頭上的雨。
一道不加掩飾的,好聽的雌性聲音傳來:“還不走,是還沒有打夠嗎?”
雌性的清香隨著雨風飄進夏埃的呼吸,他一僵,突然遇到鬼一樣,震駭的往後退了兩步,直接退進雨裡,看著眼前喬裝好的雌性,好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您……?”
她卻不由分說抓住他的手:“這裡不宜久留,跟我走。”
一瞬間,夏埃似乎忘記了身上的傷痛,呆愣的被她牽著快步走,手上傳來的柔軟觸覺,讓他隻覺得渾身遭遇電擊一樣發麻發昏,迎麵打來的雨也不能換回他半分清醒!
她……牽住了他?!
他頭腦空白的看著手心那隻細嫩白皙的手,那樣乾淨,像雪一樣無暇,像雲一樣柔軟,可是卻牽著他這樣血汙不堪,充滿泥濘和殺戮的肮臟的手!
不,不,他弄臟了她!他的血跡正在慢慢沾染到她的手上!
他這個肮臟的,生活在下水道的老鼠,怎麼配觸碰這樣尊貴善良的她!
下意識的,夏埃就想抽回手!但是卻被那隻白皙的手反過來拽住,力氣不大,卻不容置疑。
他隻好僵硬的被她拉著,臉色蒼白,不知道渾渾噩噩的走了多久,總算出了地下交易城,到了帝國管轄的安全範圍,兩個人跑進一處廢棄的房屋裡,蘇奈放開他:“好了,就到這裡吧,我先回去了,你的傷口不能再淋雨了,避一避再回去。”
他後知後覺的緩過神,想跟上去,跟了兩步又停下來,卑微的望著她:“您,您一個人出來的嗎?您的……雄性監護人呢?”
蘇奈頓住腳,回頭看著夏埃:“不要跟著我,我不需要你送。”
夏埃也頓住,緊緊的抿了抿唇,她的冷漠疏離讓他感到局促,卻也覺得理所應當。
隻是他剛才……
低頭看向她手心的血汙,夏埃忽然看向四周,誠懇的道:“請您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說完,他就丟下星幣,跑去外麵用雨水將手仔仔細細清洗了一遍,然後捧著一捧乾淨的雨水回來,看到她,又局促的後退兩步,道:“抱歉,弄臟了您的手,這些水是乾淨的,我,我可以幫您……把手洗乾淨嗎?”
蘇奈打量他的模樣,暗道獸人的恢複能力真牛逼,都傷成那樣了,現在還能跑能跳的。
她沉默了一下,看他手心好不容易接的水都要漏光了,這才伸出手。
夏埃便緊張又自卑的半跪下來,一點一點,虔誠又小心翼翼的清理了她掌心的血汙,即使這樣,他還是感覺自己冒犯到她。
她這樣乾淨神聖,即使他這種肮臟的東西匍匐在地,用額頭觸摸到她的鞋麵,都是一種冒犯。
他不願意,也不敢褻瀆她,卻還是忍不住因為她觸感溫軟的手心,羞得耳朵通紅。
蘇奈詫異於他的低姿態,結合這兩天他的經曆,難以想象這個少年究竟經曆過什麼。
還未成年就被迫自立的孩子,似乎都會有早熟又敏感自卑的性格。
即使是她也不由起了些許心疼。
她拍拍他的肩膀,推下帽子露出全貌,同樣蹲下身來跟他平視:““我叫蘇奈,應該比你大一些,你可以叫姐姐,你麵對我不用這樣低姿態,你是個很勇敢的雄性,知道嗎。”
勇士不應該卑微,何況他這樣小的年紀,就敢在懸殊的力量中用性命相搏,她會再次救他,是有欣賞的原因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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