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長孫無忌唉歎了一聲,“衝兒,孫神醫雖然醫術高超,但他終究還是凡夫俗子不是神仙啊!”
“阿耶,你……”長孫衝滿臉愕然。
接著,一股從未有過的驚恐湧上了他的心頭,他顫聲道:“難道我……”
“嗯!”長孫無忌臉色無比黯然的點了點頭:“劉太醫已經給你看過了,你的傷勢太重!所以……”
話已至此,長孫衝什麼都明白了。
自己的傷勢已經回天乏術,劉太醫的醫術他還是清楚的,不敢說與孫思邈相比,但在長安也算排得上號的名醫。
連他都束手無策,看來自己八成是廢了!
“長樂呢?她去哪了?”長孫衝咬牙問道。
這個賤人,自己的夫君重傷在床,而她這個做妻子的卻不知所蹤。
“她在公主府!你受傷的消息阿耶並沒有告訴她!”長孫無忌看了咬牙切齒的兒子一眼,心中也大概明白了他的想法,連忙回道。
“我受傷的消息,阿耶瞞下來了?”長孫衝頓時一愣,隨即看了看自己的下身,頓時猛然反應了過來。
是啊,自已傷成這樣,要是被外人知道,那自己這個駙馬估計八成是做不了了!
“衝兒,你安心養傷!其他的事你不要管,阿耶自會為你處理!”長孫無忌出聲寬慰道。
“可長樂她……”
“長樂她身體孱弱,你倆成婚多年,到現在也沒圓房!所以以後就保持這種狀態吧!”
長孫衝話還沒說完,便被長孫無忌打斷了。
“阿耶,嗚嗚嗚……”想到自己今後悲慘的生活,長孫衝不由悲從中來,淚水奪眶而出。
“唉!”長孫無忌見狀,一股從未有過的無力感湧上了心頭。
房俊,都是你害的!我長孫衝這輩子與你不死不休!
此刻,長孫衝對房俊的恨意猶如決堤的洪水一般,直接暴漲。
…………
涇陽縣。
“娘子,這就是房二郎的莊子?這也太大了吧!”一條官道上,兩名身著粗布麻衣,身材高挑的少年正目瞪口呆的看著不遠處,一眼望不到頭的房家農莊。
其中一名年紀稍輕的少年失聲驚呼。
“蝶兒,記住,以後要叫我六郎,千萬彆露餡了!”年長一些的清秀少年連忙壓低聲音提醒道。
如果仔細看的話,這兩名少年雖然塵土垢麵,但皮膚細膩,身段窈窕,仿若女子一般,眉目清秀。
沒錯,這兩名少年正是女扮男裝的李玲瓏和丫鬟蝶兒主仆倆。
她們趁著大亂逃出了長安城。
“知道了,六郎!”蝶兒連忙將自己嬌柔的聲線轉變成一種比較低沉較為中性的語調,讓人難辨雌雄。
“嗯,走吧!本少爺倒要看看,那家夥鼓搗出來的火器局,到底是何等模樣?!”李玲瓏說完之後,便抬腳往房家農莊走去。
“來人止步!”就在主仆倆來到莊口大門之時,一名頂盔冠甲,腰挎橫刀的禁衛擋在了兩人身前。
“軍爺,我們兩人是受災的百姓,是房家二郎叫我們來房家農庒的!他說讓我們來農莊幫忙乾活!”蝶兒連忙開口說道。
什麼?是大總管讓兩人來的!那名禁衛聞言,頓時心頭一驚。
他仔細的打量了兩人一眼,又感覺有些不對,就眼前這兩人身材纖細瘦弱,跟個娘們似的,能乾什麼活?
肯定是不知道哪裡來的流民打著大總管的旗號,想混進去騙吃騙喝的!
畢竟這種事情早已不是第一次了,他都已經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你們兩個速速離開這!莫要在這裡胡攪蠻纏,我們這裡人數已滿,暫時不招人了!”想到這,禁衛極其不耐煩的朝著兩人揮了揮手像趕蒼蠅似的。
“哦?這位軍爺,我們可是房二郎的救命恩人,之前他被突厥人劫持的時候,我們倆可是曾經幫助過他,你確定要趕我們走嗎?”
李玲瓏看著眼前這名魁梧軍士,雙眼不由一眯。
“哈哈哈……”可那禁衛聽到她這話,頓時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為何發笑?這事有那麼好笑嗎?!”李玲瓏美眸圓瞪,怒視著眼前這名禁衛。
“這段時間以來,冒充大總管的救命恩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禁衛止住了笑,看著兩人臉色不善道:“念在你們生活不易,我也不想為難爾等,還請速速離開這!
若再敢不識好歹,我就把你們抓起來,按竊取軍方機密論處!”
“你……”蝶兒氣的是咬牙切齒。
這房間農莊防守竟然如此嚴密!看來隻能拿出那家夥的信物了!
李玲瓏看了看農莊周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巡邏禁衛隨處可見,將整個農莊圍的如鐵桶一般,不由秀眉微蹙。
“這是房二郎身上的信物!你可以讓人驗證一下真假!”接著,她伸手從懷裡摸出了一塊玉佩,遞給了禁衛。
這塊玉佩正是房俊給她的那塊冰花芙蓉佩!
“你倆在此等候!”禁衛抬手接過,玉佩入手質地細膩,觸感溫潤,一看就知道手中這塊玉佩不是凡品。
禁衛頓時心中一凜,看來眼前這兩人還真有可能跟大總管有些瓜葛,畢竟以他們的流民身份,怎麼可能會有這等好玉?
就說有,估計也早已賣了換錢了,哪裡又會留到現在。
他跟兩人說了一句,便快步跑進了農莊。
半刻鐘之後,那名近衛帶著一名相貌憨厚的少年從農莊走出。
“房主事,就是這兩人!”禁衛抬手一指站在門口的李玲瓏主仆倆,朝憨厚少年恭聲說道。
這名憨厚少年正是房貴,因為房俊對他無比信任,故而讓他在火器局擔任主事,專管火器。
“兩位公子好,我叫房貴,乃是房家仆人,請問這塊玉佩是我家少爺給你們的嗎?”房貴看向兩人,開口問道。
“嗯,正是!”李玲瓏點了點頭。
“這位小哥,這位軍爺還說我們是騙子!你跟他說說,我們是到底是不是騙子?”蝶兒指著那位低頭哈腰的禁衛,看向房貴,一臉傲嬌的說道。
“這確實是我家少爺隨身攜帶的玉佩!”房貴低頭再次仔細打量了一下手中的玉佩,再三確認無誤之後,這才點頭說道。
“呃,不好意思,都是一場誤會!剛剛多有冒犯,還望兩位莫要見怪!”得到了確定的答複之後,禁衛朝著兩人拱了拱手,一臉歉意。
“兩位公子請隨我來!”房貴說完之後,便在前麵引路。
兩女相互對視一眼,微微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哎,小哥,麻煩你將玉佩還我!”三人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李瓏瓏見前麵這憨厚小子手裡還緊捏著玉佩,絲毫沒有還給自己的意思,連忙緊走幾步,來到房貴身前,伸手索要。
哎,這是怎麼回事啊?
這塊玉佩明明是自家少爺給他做信物用的,如今他已憑此玉佩進入了農莊,為何還要把玉佩要回去?
房貴正發愣呢,突然看到伸到自己眼前纖細細膩的手掌,心頭頓時一驚。
這名公子為何如此細皮嫩肉?一個男人竟然長得像個女人一樣!
莫非他……他是少爺的禁臠?!
聯想到自家少爺自從墜馬之後,性情大變,連平康坊都很少去了,而且對於公主的婚事也極為抗拒。
而這塊玉佩可是長孫皇後欽賜,自家少爺一直隨身攜帶,可這塊被自家少爺視若珍寶的玉佩,竟然送給了眼前這位公子!
莫非自家少爺不好女色?好男風!
房貴想到這,不由渾身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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