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薑喬喬已經調整好了情緒,疑惑回頭。
“沒什麼事。”霍北宵遲疑了才開口,“我想跟你聊聊薑怡然的事。”
“我跟你結婚那天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我娶了薑怡然……”霍北宵把他的夢境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薑喬喬聽完後,驚訝得瞳孔微微放大。
她之前是覺得霍北宵對薑怡然的態度有些奇怪,她甚至想過霍北宵是不是也重生了。
可後來發現並不是。
她就一直沒想明白,霍北宵對薑怡然的態度為什麼那麼奇怪。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因為霍北宵並沒有夢到薑怡然完整的一生,所以他覺得薑怡然最後被槍斃,是因為反抗二婚丈夫。
才對薑怡然滿心愧疚,想要彌補。
薑喬喬壓下內心的震驚,一雙清透的眸子看著霍北宵,“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霍北宵一時啞然。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告訴薑喬喬這些,就是下意識的不想讓薑喬喬再誤會下去了。
“我們現在是法律上的夫妻,本來這種事情我就應該跟你說清楚。”
薑喬喬想了想,還是問道:“那你以後……”
霍北宵麵色沉冷,“我知道那隻是一個夢,並不代表現實。如果我繼續這樣下去,我在夢裡對不起的人是薑怡然。在現實中對不起的人,就會是你。”
他說完後,語氣更加鄭重了幾分,“以後再見到薑怡然,我會努力克服愧疚感。”
“所以……”薑喬喬還是有些不明白,霍北宵為什麼會選擇在今天跟她說這些。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試著把日子過下去。我會學著做一個好丈夫。”霍北宵一股腦兒的把心裡想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薑喬喬隻覺得胸腔裡像是裝了一隻小兔子般,在不受控製的劇烈蹦躂。
她剛想開口。
家屬院兒裡傳來趙大娘誇張的聲音,“我跟你們說,薑喬喬她根本不是在撿廢品,賣廢品!她在市場上擺攤買衣服呢!諾,就她身上穿的那些,那緊繃繃的褲子要賣十六塊錢一條,那碎花襯衣還賣十八,那紅裙子得賣二十五呢!”
其他人一聽趙大娘說的數字,都震驚了。
他們家裡的普通工人一個月累死累活也就一百塊錢左右,二級工人才有一百三十塊錢,一級工人一百八十多塊錢。
這乾一個月都不夠在薑喬喬那兒買兩身衣裳的。
“霍工咋的說也是廠長的兒子,她是廠長的兒媳婦,咋能乾這種事呢!”
“霍廠長和霍北宵也不管管她?”
“咋不管呢?霍廠長和陳主任今天還親自到了他們家跟她說,不要她乾這種喪良心的事兒。你們是不知道,她那嘴巴子厲害著呢,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霍廠長最後差點沒被她氣暈過去。”
“哎喲,她咋這樣?之前我還說她是個好的,撿破爛雖然丟人了一些,好歹能補貼家用,沒想到……”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批判聲落入薑喬喬耳中。
薑喬喬走上前去,故意招呼趙大娘道:“趙大娘,你們又是在聊啥呢,這麼熱鬨?”
看見薑喬喬,剛才批判她那些人,現在瞬間換了一副嘴臉。
“哎喲,喬喬,你和霍工是去哪兒了?咋這麼晚才回來?”
“人喬喬現在可是當老板的人了,生意忙,回來得肯定晚一點。”
“喬喬,我們剛才知道,你每天這早出晚歸的,是在擺攤賣衣服呢?我看你身上穿的這踩腳褲,最近縣城裡好多人都在穿,可時髦了。你是不是在賣啊?我好幾次去市場上買,都沒碰上,你要有的話,給我帶一條唄。”
“誒,喬喬,給我也帶一條,我也老早就想買了。”
“喬喬,你給我帶一條你上次穿的那紅裙子吧,我家閨女過幾天定親穿正合適。”
……
眾人圍著薑喬喬,七嘴八舌的要買衣裳。
趙大娘剛剛嚼舌根子,就是想讓這些人跟她一批批判薑喬喬,最後一起孤立薑喬喬。
誰知道這些人,都是些牆頭草。
背著薑喬喬的時候,也跟她一起批判。
現在薑喬喬一現身,她們就換了一副嘴臉,甚至還找薑喬喬賣衣裳,照顧薑喬喬生意。
她氣得簡直能吐出血來!
薑喬喬之前不想讓家屬院兒裡的人知道她擺攤,一是因為這些人的固有思想就覺得做生意是投機倒把。他們端著鐵飯碗,看不上個體戶。
另一個是因為,這些人一邊看不上個體戶,一邊還滿心想著占便宜。
她要是先低價賣了這些人,再出去賣高價,萬一哪天傳出去了,會對她今後生意的開展有很大影響。
至於現在嘛!
她得感謝趙大娘,不僅宣傳了他擺攤的事情,還連價格都說了。
她笑眯眯道:“踩腳褲和紅裙子都還有貨,價格就是趙大娘剛剛說的,嫂子、嬸子,你們看要是能接受的話,就到我家來拿。”
說完,她還故意衝氣得臉色都黑了的趙大娘道:“趙大娘,謝謝您幫我宣傳還幫我拉生意。”
趙大娘:誰想幫你拉生意了!
她心裡簡直快氣炸了,麵上卻隻能尷尬一笑。
薑喬喬回家後不久,就聽見隔壁傳來趙大娘尖銳的聲音,“你說說你,你能乾點啥事兒?你看看隔壁的薑喬喬,人家出去擺攤,一個月不知道能賺多少錢?你整天在家裡啥也不乾,我家娶了你倒像是娶了個祖宗,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
接著是鄭玉蘭不鹹不淡的聲音,傳進了耳中,“王大成,你媽說你呢!人霍工才二十四歲,就評上一級了,每月工資一百八十多塊呢!你都快四十了,咋還沒評個級,漲個工資啊!”
鄭玉蘭話音落下,薑喬喬就聽見隔壁王大成無奈的勸慰趙大娘的聲音。
薑喬喬聽見隔壁的動靜,隻想給鄭玉蘭豎個大拇指。
惡人自有惡人磨。
鄭玉蘭對付趙大娘這種惡婆婆是真的有一套。
薑喬喬吃瓜吃得正高興呢,家裡就有人來了。
“霍工,喬喬。”
來人是剛才說要給訂婚的女兒買紅裙子的嚴素花,她家分的職工房在二樓。
她身後還跟著她即將定親的閨女,謝鳳霞。
“喬喬,我把我閨女帶來了,你能找條合適的紅裙子給我閨女試試不?”
生意上門,沒有不做的道理。
薑喬喬熱情的拉著謝鳳霞進了裡屋,打量了謝鳳霞的身形之後,拿了適合的尺碼給她。
“妹子,你試試,看合不合身,要是不合身,我再另外給你拿。”
“謝謝。”謝鳳霞紅著臉,細聲細氣的跟她道謝。
看得出來,是個性格文靜內斂的姑娘。
薑喬喬帶上裡屋的門去外間,看見外間隻有嚴素花一個人了。
她目光下意識的搜尋霍北宵的身影。
“喬喬,你跟北宵感情可真好,這麼一會兒不見,就找呢?”嚴素花笑眯眯的打趣薑喬喬。
薑喬喬收回目光,笑道:“鳳霞在裡麵試裙子了,嬸子,您先坐著等等。”
“行,我坐著等等。”嚴素花坐下的同時,朝外麵努了努嘴,說道:“北宵可能覺得我在這裡,他待著不方便,去外麵了。”
薑喬喬:……
她其實真的不關心霍北宵去哪兒了,好嗎?
他們又不是真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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