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看著解縉,這個大名鼎鼎的解縉,知道這個人是個倔脾氣,心高氣傲,跟大多數自以為清流的文人士子一樣,覺得敢於反對,就是對的,以反皇帝對為榮。
當然了,這個人有沒有才華,當然是有的。
朱雄英能想到朝中會有很多官員會反對這次的新政,隻不過不是福利上的,因為他們自己本身還是有福利和特權的,甚至社會地位還高了一個檔次,除了當官的,所有讀書人的特權都廢除了,他們這些當官的,自然就更加特殊了。
而且,官員們的俸祿還增加三倍,他們當然沒意見,至於不的經商,他們本來很多官員也沒有去做生意,隻有一些官員,家族裡有生意而已。
本人和直屬親人不得經商,那麼就轉給其他人名下就行了,隻是可惜,還是需要交商業稅,隻有官員本身能免除個人所得稅,不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連皇室親王的福利特權都取消了很多,他們當官的自然不能再多說什麼。
這次他們不滿意的是製度,因為很多官員,從翰林院出來,會升都察院,然後再升到六部去,可謂是一步一個腳印,每個部門都是跳板,都是履曆。
但是現在,陛下突然說,各司其職,還廢除了兵部,按照官員的專業能力還劃分部門,刑部的官員,必須要對司法有才乾的人,才能去。
這還不止,更是廢除了很多衙門,五寺,都隻留下了大理寺跟太仆寺而已。
也就是說,很多人就無法從翰林院,以六部五寺當跳板了,這無疑是斷了很多人的升遷之路,所以大部分人當然不願意朝廷這次的新政。
上一次的新政,分了文官們的權力,本來就有點微詞,隻是不敢提出來罷了,但是這次變的就太大了。
“你覺得工部,就是木匠建房子?”
朱雄英看著解縉道。
“不錯,工部管著建造,水利,製造……這些,不就是吩咐工匠們去建設嗎。”
解縉道。
“你要是把工作想的這麼簡單,那就大錯特錯了。”
朱雄英搖搖頭,然後解釋道:“工部,負責全國所有城池的建設,規劃,水利,林業,環境,一個城池的好與壞,全看工部官員的規劃和建設,以後,全國所有工程,商業內發展和建設計劃,都由工部總管和下發各個行省。”
“吏部全國人事行政,戶部全國財政,刑部全國司法,禮部全國教育、禮法、外交,國防部全國軍事,大理寺全國檢控,都察院監察百官,太仆寺全國馬政。”
“你說,就算現在調你去這些部門,你會什麼?”
“看來看去,你也就隻能去禮部!”
朱雄英見解縉不說話,便又道:“現在讓你去工部,前段時間,陝西漢中有旱,你能去治理水利,去解決這個大旱嗎?”
“比如吏部,你能想出來一些利國利民的新政嗎,再比如戶部,你能讓國庫開源節流,提高百姓生活水平嗎?”
“刑部,你能讓地方犯罪率降低嗎,你能讓大家都遵紀守法嗎,熟讀法律嗎,你能編寫法律讓百姓不再受貪官汙吏的欺壓嗎?”
“國防部,你能安定西南反叛嗎?”
“還是你能乾馬政?還是大理寺?太醫院管全國醫療和藥物,你懂?”
“我看你也就隻能去禮部做做教育,編編書,再則就去都察院,監督一下百官有沒有違法亂紀!”
“如果,一個人讀書讀的再好,文章寫的再好,但是一但乾起事來,這也不會,那也不會,站著工部的位置,你們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比如,之前的工部侍郎練子寧,占著工部的位置,年年治水,都治了二十年了,一點成效都沒有,花了國庫多少銀子!”
“而下麵真正會治水的人才,就還是一個小小的知縣,一有成績就被上麵一竅不通的人給撈走了!”
“新政不好,整天把新政不好掛在嘴邊,你們說!”
朱雄英指著解縉一群人,道:“新政好不好,你們自己心裡不清楚?我看你們清楚的很,就是新製度,讓很多隻會讀死書的人,舉步維艱,會顯得你們除了讀書之外,一無所長!”
“下麵那些人才,沒有資曆,書讀的沒你們好,就沒有出頭之日了,一個那些不會,這也不會的人,卻能再六部九卿衙門裡竄來竄去,這種混亂老舊的製度,難道不應該改?”
朱雄英沒有給這些人留麵子,罵的很直白。
“太孫殿下說這些,是個彆屍位素餐的人,不代表全部,而且,還弄了個優勝劣汰的的製度出來,那麼那些乾事不錯,但是其他人乾的更加不錯,就依舊排在最低的人,就要被開除,那不也是太不合理了嘛!”
解縉滿臉通紅的倔強道。
“優勝劣汰的製度一直都有,隻是以前吏部考核他們,沒有開除製度而已,就容許了那些屍位素餐之人,拿著朝廷的俸祿混日子,還要用手中的權力去其他百姓,這樣的人,不開除留著乾什麼!”
朱雄英繼續道:“如果真事情乾得不錯,就算排名最後,也不會開除,這個製度針對就是那些不乾事的人!”
“臣……”
解縉還想再說什麼,就被朱標打斷了。
朱標道:“好了,這件事,你們不要再說了,朝廷新政勢在必行,沒有商量的餘地,如果有人不滿意,不願意在朝為官,大可以遞交辭呈。”
“還有,朝廷給官員內部建設的圖書館,你們進去看過了沒有?”
“沒有。”解縉說著,又道:“翰林院內就有大把的書籍,甚至甚多外麵沒有的書籍都有,還特意去什麼外麵的圖書館乾什麼。”
解縉等人失望的歎了口氣,他們知道,再多說什麼都無法阻止了,因為朝廷提拔了很多新人進入六部兩寺,甚至有很多人,之前連功名都沒有。
就像朝廷說的,各個部門的官員,必須是能力相關的人才才行,禮部都開始重新編教學的書了,這就是改革新政的決心。
“那就去看看吧,你們太守舊了。”
朱標說著,又道:“走吧,等你們看完了,再來找陛下。”
“臣等告退。”
解縉等人不甘心的退出了大殿,其他都走了,隻有解縉在殿外等候著皇太孫出來,想要一起商討李善長案子的事情。
“哎……這些倔脾氣文人,真的難搞。”
朱元璋看著這些人的背影,也是無奈的拍了拍額頭。
“唉,解學士,你也在?”
都察院右都禦史淩漢走了過來,見到解縉就上前打招呼。
“淩大人。”
解縉見來人,就立刻笑著拱手,又笑道:“您這是?”
“哦,為李善長案子來的,需要跟皇太孫一起去刑部,跟大理寺,一起三法司會審李善長。”
淩漢笑道。
“對於這次的新政,淩大人沒有什麼想說的嘛?”
解縉不解的看著對方,淩漢是老人,應該更加不適應才對。
“我又不是六部的人,都察院基本上沒變多少,而且我覺得好的新政就是可以去做的,而且這次的新政,改變雖然大,但是我也研究過,確實是利大於弊。”
淩漢說著,又感歎一聲:“皇太孫大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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