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駕到!”
朱元璋從後麵來到前殿,坐在龍椅上,臉色陰沉的看著百官。
所有人行禮之後,就靜靜的等待著陛下接下來將要宣布的事情,他們在心裡猜測是遷都的事情,但是也說不準。
不過他們看著陛下那陰沉如水的臉色,就莫名的心慌,都在思考著自己最近好像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來,惹的陛下不高興吧?
“今天的事情呢,咱就不說了,讓太孫來說說。”
朱元璋一口開,下麵的百官就立刻精神一振,認真的聽著,然後所有人的目光轉移道皇太孫身上。
“我記得以前犯了錯,拔了皇奶奶菜園子裡還沒成熟的菜。”
朱雄英笑著看著眾人,繼續道:“誰知道當場被抓住,然後就被打了屁股,奶奶下手很重,說我糟蹋糧食,打的的屁股紅彤彤的,跟猴屁股一樣。”
“哈哈……”
藍玉帶頭的武將們,非常捧場的笑了起來,李景隆也是跟著笑了笑。
而文官那邊一部分也跟著微笑,另一部分人則是神色緊張,袖子裡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
特彆是練子寧,因為他已經確定了,他們密謀的事情已經被發現了。
朱雄英看了一眼練子寧,繼續道:“奶奶說,一個人要是犯了錯,那就要受罰,不然下次會再犯。”
“小時候犯的錯大部分都是小錯,但是現在大家都長大了,又是朝廷的官員,犯的錯就可大可小。”
說著,他先指著左邊,道:“一邊是保家衛國的將軍們,如果犯錯,輕則傷人,重則挑起戰亂。”
“另一邊是文官們,犯錯輕則貪汙受賄,重則禍國殃民,所以,皇爺爺經常說,有權力的官員犯錯,是很容易觸及到大明律的。”
朱雄英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說道:“這不,宮裡,朝廷裡就有人犯錯了。”
眾人也立刻明白了,今天不是來聽皇太孫說笑的,大家都是屏氣凝神,瘋狂的在想,最近有沒有犯過錯,皇太孫會不會是在說自己。
朱雄英抬起手,又補充道:“所以,我處罰彆人,一定是那個人犯了錯,我是皇太孫,更要遵守大明律,不能冤枉人。”
“帶進來!”
突然一聲大吼,嚇得眾人一個激靈,一個個的都轉頭朝著殿外看去。
隻見幾個錦衣衛,押著一個太監和一個太醫走了進來,被帶到最前麵,按跪在地上。
兩人跪在地上渾身發抖,不知所措。
朱雄英指著兩人,怒道:“這兩個人,勾結外麵的人在我的膳食中下毒!簡直膽大包天!”
“什麼!”
“竟然有這種事!”
“大膽!”
“你們找死!”
全場嘩然,都是極度震驚的看著跪在前麵的那兩人,而武將那邊都是怒火衝天,要不是在禦前,恐怕當場就會將兩人斬殺。
朱雄英朝大家壓了壓手,示意眾人安靜。
百官瞬間安靜下來,認真的看著皇太孫,接下來要怎麼處理,也想知道到底是跟誰勾結。
朱雄英道:“前麵我說,我處罰彆人,都是講證據的,把人帶上來!”
立刻,吳誌堅就被錦衣衛抬了進來,眾人紛紛看去,就發現此人臉色蒼白,一看就是個病秧子,非常虛弱的樣子。
“這個太監送了五天的膳食,全部給他吃了,結果就是這樣。”
黃子澄強行穩住心神,站出來道:“殿下,就憑這一點,還不足以斷定這太監跟人勾結吧。”
“大家看看,幕後主使人自己忍不住站出來狡辯了。”
朱雄英指著黃子澄。
“啊?”
所有人都是震驚的看向黃子澄,當然了,大家都是文化人,除了武將,能站在奉天殿內的,都是進士及第,自然不會輕易相信,相反,大家都更相信黃子澄的話。
光憑一個太監送的膳食,還不足以斷定,太監跟太醫勾結外麵的人。
至於那幫同夥,一個個都是臉色驚懼,汗水已經打濕了他們的後背,緊張的大熱天都在打擺子。
“好,我就讓你心服口服!”
朱雄英看著兩人,道:“說,你們是不是跟人勾結?”
“殿下,奴婢錯了啊……求殿下開恩,放了對奴婢家人從輕發落啊!”
太監康純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泣道:“奴婢確實跟外麵的人有勾結,但,不過知道背後的人到底是誰,進來送食材的人,一看就是下人。”
“奴婢是被威脅了啊,家人都被威脅了啊!沒辦法啊,奴婢不想的啊!”
“臣……也一樣……”
太醫也是絕望的附和了一句。
“兩人的話已經很明白了,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是跟誰勾結,我看就是兩人撒謊,好減輕罪罰!”
黃子澄聞言立刻心裡鬆了一口氣,心想練子寧還是做的很謹慎的。
可練子寧不這麼想,他現在根本就不敢說話,要不是還有點僥幸心理支撐著他,可能早就癱倒在地上了。
“黃子澄,你先彆急著狡辯,等我傳完證人再說。”
朱雄英看了黃子澄一眼,然後看著吳誌堅,道:“此人就是我派去巡西安的那位,工部的官員應該見過。”
“他被人截殺,其實沒死,被錦衣衛給救了,還當場抓到幾個殺手,給這兩人家人送錢的家丁也抓到了一個。”
“帶人!”
很快,兩個家丁就被帶了進來,練子寧一看,心裡就更加絕望了,其中一個就是他派出去的家丁,另一個是尹昌隆的家丁。
一個去殺人,一個去送禮。
“說,誰指使你們截殺朝廷命官的!”
朱雄英將跨在肩膀上的雙管獵槍拿了出來,然後掰開槍管裝上子彈。
“是練子寧。”
一人立刻指認,他有家人,殿下答應流放嶺南,總比直接殺了的好。
“好哇,練侍郎,你竟敢謀害皇太孫!”
黃子澄立刻站出來指著練子寧大罵一聲,然後瘋狂的對著和練子寧眨眼睛。
其他人也是轉頭看著練子寧,臉上都是閃現著微妙的表情,其他大臣也許看出了不對勁,但是不確定的事情,沒人敢說話。
“是我下的手……我那日被太孫如此羞辱,我氣不過就下手了。”
練子寧心裡歎息一聲,還是打算自己一個人全承擔下來,至少以後有機會,其他人還可以為他報仇,為士大夫階層爭取利益。
“殿下,臣有事啟湊!”
齊泰抓準時機,立刻站出來。
“準奏!”
朱雄英道。
黃子澄跟其他人本來鬆了一口氣,可一見齊泰這個架勢,頓時就覺得頭皮發麻。
齊泰什麼意思?
他想乾什麼?
“齊泰,你休要說話,你這個畜生,難道你要讓天下所不恥嗎!”
練子寧指著齊泰怒吼起來,繼續道:“天下文人,士子都會將你視為恥辱,你就是文人之恥!”
“我看你以後怎麼敢回鄉!怎麼敢麵對江南萬千文士的唾罵!”
他們是一個群體,文人階層雖然有黨派之爭,但是這阻止遷都的事情,是有利於整個江南士大夫群體的利益。
如果,齊泰這個時候站出來,揭發其他人,就是個畜生!
就算是不同派係的人,可隻要他站出來為所有士大夫群體謀取利益,那就要捧上天,相反,就要罵上天!
“我心有正義!!”
齊泰也是暴吼一聲,不甘示弱的指著練子寧。
“我無法忍受你們這群罪惡滔天的人!”
“我潛入你們當中,忍受著內心的煎熬到今天,就是為了揭穿你們的惡行!”
“此乃正義執言,你們才是天下文人之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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