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閱握著刀,手不停顫抖著,“蘇,蘇菀你彆怪我,是,這幾年是我們對不起你,誤會了你,但你難道就沒有錯嗎?你在重生之後為什麼不告訴我們真相?白白讓大哥和三弟喪命,我知道你是在報複我們對你的薄待,你能好端端出現在詹家,早就和他們是一夥的對不對?既然如此,你就下去為大哥他們償命吧!”
說完,他舉起匕首朝著我的心口刺來。
好,很好。
來之前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詹鶴淞想要看我們自相殘殺,我會替小白傷害他們。
原來他也這麼想,那我就不必有半點歉疚之心了。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順勢提起膝蓋撞擊他的小腹,他毫無還手之力,被我輕而易舉奪去了匕首。
雖然我的防身術練習時間不長,對付縱情聲色的蘇南閱足夠了。
蘇家也就隻有蘇南風和蘇南荼稍微有點長進,一個拚命想要守住蘇家的產業,一個想要去海外開發。
唯有老二就是個酒囊飯袋的廢物,拿著蘇家的錢吃喝玩樂,玩機車,倒弄古玩,玩女人。
他這樣孱弱的身體,加上此刻緊張和惶恐,怎麼是我的對手。
看著他被我一腳踢翻在地,蘇母朝著他爬了起來。
“蘇菀,你放過他吧,縱然他再怎麼不好也是你哥哥啊!”
這畫麵和從前何其相似,她們不是沒有悔過之心,而是在她們的世界裡我是作為複仇者重生,蘇家變成這樣是我的錯。
多可笑啊,有沒有詹非晚,她們都拿我當成敵人。
“哥哥……”我笑了。
她隻看到我將蘇南閱推到地上,卻對蘇南閱要殺我的事假裝沒看見。
或者在她們眼裡我還是那個逆來順受的蘇菀,不管她們怎麼對我,我都不會難過,我都會忍著。
這個時候我很想陸衍琛,因為隻有他才是不管什麼事都會堅定站在我這邊的人。
我不怕與世界為敵,卻無法容忍那些生我育我的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好像我是什麼罪惡之源,可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啊!
這個時候,一道孱弱的身體抱住了我,“姐姐。”
小白看著蘇母,神色多了些不解,“媽媽,你們怎麼會這麼想姐姐?她……”
小白想要替我說話和解釋,蘇父厲聲打斷:“寧安,這段日子你不在,你並不知道蘇家發生了什麼,你的哥哥們本可以不用死,她絕對和詹家這些畜生是一夥的,你過來,小心她傷害你。”
“閉嘴!”奶奶動怒朝他看去,“蠢貨!”
她也許想要說得更多,但還沒有完全恢複的她隻能罵出這兩個字,上下起伏的胸膛足以證明她的憤怒。
就在這時,耳畔響起一陣鼓掌聲。
熟悉的女聲響了起來:“好,罵得好,狗咬狗真是精彩啊。”
聽到這道聲音我的臉色大變,“詹非晚!”
一個披著黑色鬥篷的女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她揭開帽子,露出一張慘白削瘦的臉,比起一個月前在雪城見到時瘦了很多,她的麵頰凹陷,像是皮包骨頭。
蘇家的人一看到她頓時像是發了狂的野狗,蘇母朝她衝了上去。
“是你,你這個賤人騙了我們。”
她一把抓住詹非晚的衣袖,眼裡迸發出強烈的恨意,“我們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們?你簡直就是個畜生!”
一旁的人趕緊將蘇母給牽製住,怕她會做出過激的事情,現在的詹非晚看著就很虛弱的樣子。
誰知蘇母被製住以後,她順手就是一巴掌朝著蘇母的臉上打來,巴掌聲音清脆無比。
“畜生?誰能有你們蘇家畜生?”
說著她一步步朝著奶奶走來,“老東西,命挺大,還活著呢。”
奶奶看到詹非晚本能覺得害怕,畢竟我和她都見過詹非晚心狠手辣的樣子。
也是詹非晚將她害成了今天的樣子,她的眉眼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冷靜。
奶奶開口道:“詹家小女,冤有頭債有主,我願意償命,我這些孩子是無辜的,你要了我的命放過她們吧,這幾年他們也將你當成親女兒,你就……”
詹非晚抬手就要打奶奶,被我一手攔下。
詹非晚冷冷盯著我,“彆著急,很快就輪到你了。”
她看向旁邊的人,“將她抓起來。”
兩個黑衣人朝我走來,不過他們似乎有些忌憚我,對我並沒有像對蘇家其他人那麼粗魯,隻是將我逼退到一邊並沒有碰我。
奶奶朝我使了個眼色。
我明白她的意思,讓我不要衝動,當下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
蘇家弄成今天的局麵,每個人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從水牢中醒來我就明白這個道理,甚至做好了保護小白去傷害其他蘇家人的準備。
唯獨奶奶,是我下不了手的例外。
縱然她是詹家眼中的魔鬼,卻是照顧我小半輩子的至親,我做不到袖手旁觀。
詹非晚對她的恨意最深,“當初你心狠手辣,不僅殘忍殺害我爺爺奶奶,我父親瘸著腿一生鬱鬱寡歡,詹家上下,被你毒害得沒有一個好人,每個人都有嚴重的精神疾病,因為我父親的病導致我母親在我很小就去世。老東西,憑什麼詹家四分五裂,而你蘇家子孫滿堂?”
說著她轉過身看向我,“蘇菀,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討厭你嗎?其實啊,我在幾歲的時候就知道你了,爸爸讓我記住所有仇人的長相,我第一次見到你和蘇寧安,在燈會裡你笑得那麼甜,可是憑什麼?”
她的麵容猙獰,“憑什麼惡人的孫女自由自在,而我們卻像是老鼠一樣在陰溝裡苟延殘喘?你的童年,你人生中的每一次重要裡程我都親眼見證,我看著你越來越優秀,像是小太陽一樣,永遠都是開開心心的。”
“我不甘心啊!我要親手將從天上拉下來,讓你成我的腳下泥,讓你不再發光,讓你發爛發臭!像是死魚爛蝦一樣令人厭惡,憎恨。”
“哈哈,我做到了,我搶走了所有人對你的寵愛,讓原本愛你的這些親人將你視如敝屣,一次又一次推開你,將你當成敵人,罪惡之源,哪怕你死的那麼殘忍,好不容易重生,她們竟然還懷疑你跟我們聯手報複蘇家,真是一群蠢豬!蘇菀,你現在是不是能感受到我的痛苦了?”
她的這番話將蘇家人最後一層遮羞布給撕開。
蘇家或許希望我真的在報複她們,那樣她們就能理所應當抨擊我,去掩蓋她們對我的殘忍。
可是蘇寧安殘忍說出真相,打破假象,逼她們麵對現實,讓她們無路可逃。
蘇母臉色煞白看向我,“她說的都是真的?你沒有和詹家聯手對付蘇家?”
從在詹家我們見麵開始,她們見我在詹家正常行走,默認我是詹家的幫手,我沒有解釋一句。
偏見一旦產生,哪怕你口水說乾她們也不會相信。
我無所謂她們對我的看法,直到今天相遇,她們仍舊對我投以最大的惡意。
我隻是淡淡看向她,“真相如何,很重要嗎?”
傷害已經釀成,沒有人能輕易抹去。
蘇母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我慘死的樣子,她雙膝跪地,雙手掩麵,口中發出了悲鳴之聲。
“我們都對你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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