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下,我隻覺得腦子炸開了。
我立刻反應過來,我被沈祭賣了!
怪不得陸衍琛出事,他第一時間不是將陸衍琛接回來,或者讓我直接過去找他,而是要兜一圈過來接我。
或許從一開始,他打的就是將我送走的主意。
可能陸衍琛當時情況危急,他怕陸衍琛不肯使用鎮定劑,在權衡之下還是將我平安送到了酒店。
他是陸衍琛的心腹,連立遺囑,分割財產陸衍琛都全權交給他去辦,陸衍琛從未懷疑過他!
我們都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沈祭他姓沈啊。
我這才想明白一個道理,沈家不僅不會傷害陸衍琛,那時候他腿腳不好,沈祭就是沈家派過來保護陸衍琛的。
他陪著陸衍琛一路拚殺,和陸衍琛建立了很深的主仆情意。
他已經成了陸衍琛的人,沒有將我重生的事告訴沈家。
但陸衍琛要給我換命,甚至都做好了離世的準備,要在離開前替我鏟除所有的路障。
他要對詹家兄弟下手,營救小白。
同時沈書禾看到我脖子上的陰陽石,也就猜到了我就是蘇菀。
她一定和詹家兄弟交換了情報,而沈祭為了阻止陸衍琛給我換命,便將我交了出去。
他要趁著陰陽石還沒有換命成功要我死!
隻要我死了,陸衍琛就能平安活下去了。
怪不得我在昏睡之前聽到一句話:“太太,對不起。”
那時候的我頭都是暈的,還以為是產生了幻覺。
沈祭,我該怎麼說你呢?
我無奈苦笑,我早就破了陸衍琛的局啊。
他不會死的,而你卻是早一步將我推向死亡。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命數之說,沒有人能算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我該去怪沈祭嗎?他也曾真心保護過我。
隻怪人心從來就不是非黑即白,他有他的立場和他要保護的人。
想明白了這一切,我反倒變得平靜了。
之前之所以恐懼源於未知。
如今真相已經被剖析得七七八八,我不用再和他虛與委蛇。
我的身體沒有被束縛,我緩緩從墊子上爬了起來。
“你都知道了。”
詹才垣上下打量著我,眼底眉梢帶著些驚訝,“我拆穿了你的身份,你不害怕?”
“原本我是該害怕的,但現在反而坦然了,就像是那把一隻懸在頭上的刀終於落了下來。”
我平靜看著他,“班長,你要把我做成石雕嗎?”
大約是我太平靜了,平靜到詹才垣都笑了起來,“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也覺得我大概是瘋了,先前唯唯諾諾,就怕他發現了我的秘密,每天小心謹慎。
結果這天真的到來時,我反而重拳出擊,有點薑灣灣破罐子破摔的趨勢。
“婚房裡的石雕,地下室的蠟像是出自於你手嗎?”
“是我。”
他倒也很坦然,沒有半點遮掩。
我的肚子在這個時候咕咕叫了起來,我開口道:“我從昨天下午就沒吃東西,你有吃的嗎?”
既然我在睡著的時候他沒有將我殺了,說明我暫時是安全的。
我可不想餓著肚子上路。
“有,你等等。”
他如同在學校初見時那樣熱心,拿出了一些麵包和牛奶。
我也不客氣,反正人都被抓了,還擔心什麼下不下藥的。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我咬了兩口虎皮蛋糕,吃得太急有些噎人。
他忙將吸管插上遞給我,“彆著急。”
吃了點東西,我才覺得沒那麼虛弱了。
我繼續開口問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有執念?一個石雕不夠,還要做蠟像,你暗戀我?”
詹才垣嘴角抽了抽:“我以為我就很變態了,你確定要一邊吃東西一邊跟我聊自己的碎屍案?”
我看著外麵沒有一座房子,荒涼的野外歎了口氣:“其實我一開始也沒有這麼變態的,都是被你們逼的,那些日子,我每天惴惴不安,如今真的落到你們手裡,我反而沒那麼慌了。”
好像那個宿命之說,徹底在我腦中紮了根。
冥冥之中有道聲音在告訴我,你逃不掉的,你會死的。
車廂中一片安靜,他久久沒有說話。
隻剩下我捏著包裝袋時不時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就在我以為要繼續沉默下去的時候他開了口:“是,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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