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看到的那個瞬間,我的身體本能不能動了。
我想到了那把刀從背後捅過來時,我第一反應不是痛,而是震驚。
我轉身就看到了那雙陰沉冷酷的雙眼,甚至在我還沒有反應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他已經乾淨利落將匕首拔了出去。
那個讓我午夜夢回想到的雙眼,此刻正像是毒蛇一樣盯著我。
儘管我已經換了一個軀殼,這一刻心臟還是會因為他的注視而狂跳,腎上腺素飆升。
我覺得自己仿佛在坐過山車,車速極快一下飆到了頂點,將我的心懸於最高處。
理智告訴我應該無視他的目光,本能卻因為他殺了我而恐懼。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高挑的身影擋住了對方的視線,而我也如釋重負。
“太太,喝杯水吧。”
是沈祭。
那個人身材高大,而沈祭同樣有著高挑又結實的身材,輕而易舉將他所有窺視的目光都擋住。
“謝,謝謝。”
沒人知道我全身冷汗,好似死裡逃生。
我喝了一口溫水,這才感覺到四肢百骸重新有了溫度。
我壓低了聲音道:“他出現了,在十點鐘方向,身高185以上。”
陸衍琛轉頭看向沈祭,“盯著他,彆打草驚蛇。”
“是。”
我又提醒了一句:“這不是他的真實樣子,他很會偽裝。”
“明白了。”
不管是當天殺我,還是在畫展上的一麵之緣,他的臉都和今天不同。
但我能確定的是那雙眼睛還有身材,不會錯的!一定是他。
我低下頭假裝和陸衍琛說話,陸衍琛捏著我的手,感覺到我身體顫抖不已。
“彆怕。”
我根本就沒辦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就像老鼠見貓,這是本能。
那個男人還在打量我,哪怕我不看他都能察覺到他投向我的視線。
我做不到像陸衍琛這般淡定。
沈祭已經離開了,我甚至想著今天就將他給抓住多好。
我想要對他剝皮拆骨,扯下他的假麵,看看那張麵具之下,究竟藏著怎樣一張邪惡的臉!
陸衍琛怕我暴露,讓我將他推走。
原本我們和蘇南風就沒多少情分,上了香走個流程就可以離開了。
回到車上,當車門緩緩合上的那一刻,我猛地撲到了陸衍琛懷裡。
“彆怕,菀菀,我在。”
我伸手拽住他的衣角,咬牙切齒道:“我想殺了他,剝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頭!”
“菀菀,我答應你,一定會有這一天,你千萬不要打草驚蛇,我們等消息就好。”
我悶悶出聲:“好……”
我雖然答應了陸衍琛,但一直心生不寧,怕跟丟了他,又怕打草驚蛇。
陸衍琛怕我們也成為彆人的目標,所以先將我帶走。
“回嶽母家嗎?”
這會兒家裡到處都是吸血蟲,我本來就煩,“不想。”
“那回陸家?”
“我哪都不想去,就想沈祭快點查出那個人。”
陸衍琛摸了摸我的頭,“彆急,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怎麼都沒想到,他竟然帶我來的是家具城。
“怎麼來這?”
“我們遲早都是要搬出去的,難道你就不想布置一下屬於我們的新家,畢竟將來我們會在一起住很久很久。”
我想到了從前和陸時晏的新房,從設計圖到成品,我親自跟了幾年。
就連每一棵樹都是我精心挑選的,到頭來我還沒入住就臟了,我實在沒有精力再來一次。
陸衍琛看穿了我的心思,“菀菀,也許蘇寧安也早就在懷疑你了,我們要做點事情,一來打消她們的念頭,二來分散你的注意力,明白嗎?”
“好。”
邁入家具城,我仔細挑選家具。
路過兒童房的時候,陸衍琛的目光停下,“不進去看看?正好一起添置了。”
我耳根都紅透了,“連孩子都沒有,現在看也太著急了。”
陸衍琛直視我的眼睛,“遲早都有的,不是嗎?”
“……好。”
嬰兒區,一切都顯得那麼溫馨,顏色都是嫩嫩的,粉粉的。
我想到了那個可憐的孩子,我甚至都不知道它的性彆。
我無意識拿著一個撥浪鼓想著如果我再懷孕一次,它還會重新到我腹中來嗎?
“喜歡?”
我臉上的表情有些落寞,“在醫院保胎那個時候,唯一支撐著我活下去就是那個孩子……我還在網上買了很多小衣服,小玩具,結果它那麼快就離開我了。”
沒人知道,我出院後那些快遞卻都陸陸續續到了。
每拆開一樣,我的心臟就會痛一次。
最後我將所有東西一件件親手燒給了它。
所以再看到這些小東西,會重新撕開我心臟上那最痛的一道傷疤。
好疼!
陸衍琛牽著我的手,“這一次,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老婆,我做好了和你有一個家的準備,包括我們的孩子,相信我,好嗎?”
我點了點頭,“好。”
他不是陸時晏,他不會傷害我。
陸衍琛耐著性子跟我一起挑選,售貨員也誇讚道:“太太,你老公好貼心,孩子都還沒出生就這麼用心,將來有了孩子,還不知道會寵成什麼樣子,現在這樣的好男人可不多了。”
她說得我小臉發紅,也花了心思跟他一起挑選。
好似我們真的有孩子要出生了一樣。
不像那個時候,孩子的父親還在和另外一個女人牽扯不休,隻剩下我一個人惶恐不安卻又滿心期待。
這一趟家具城就逛了整整一天,從沙發到主臥,連花瓶到碗具我都挑選了一堆。
當陸衍琛電話響起的時候,我懷中正抱著一個可愛的麵包抱枕。
“阿衍哥哥,這……”
他接通了電話,神色越來越暗。
我心臟一緊,知道沈祭那邊有了消息。
掛斷電話後,他讓我帶走了抱枕,然後結賬結束了這一天的行程。
上車確定安全以後,我連忙問道:“怎麼樣了?”
“我們的方向沒錯,他回了那個汽修廠。”
“果然,小迎就是在那看到他的!那個汽修廠一定有問題。”
我一臉激動,“衍琛,我的靈體曾到了一個地下室,那個地下室很大,我的身體就被他們放在石床上!你不是說那是亂葬崗嗎?我懷疑地下室就在汽修廠之下。”
我拽著陸衍琛的手道:“阿衍,我想去看看,那裡一定有我屍體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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