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隱隱聽說過小叔心裡有個喜歡多年的女孩子,而我這樣眼盲心瞎的人又怎麼配得上他?
哪怕小叔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和財富,我知道不管是陸家還是蘇家,他們都是看不上小叔的。
覺得小叔是私生子,而且雙腿殘廢。
我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小叔儘管為人冷漠,卻是個有擔當的好人。
尤其在我死後以上帝視角看過以後,這兩個男人在我眼裡更是高下立判。
我甚至心裡希望小叔能贏,陸家交到陸時晏這種蠢貨手裡,遲早也要被敗光。
小叔深深看了蘇寧安一眼,“這件事,我不會放棄追查的,如果讓我查到和你有關……”
陸時晏見自己和陸衍琛說了幾句話都沒能得到回應,他惱羞成怒道:“你要怎麼?”
陸衍琛冷笑一聲,當著全蘇家人的麵前說道:“先廢了你,再廢了她!伯父伯母,就不打擾了。”
我爸趕緊應道:“天冷路滑,你路上慢點。”
陸衍琛在門口時突然回過頭來,他的目光直直落到我的方向。
被他銳利的視線所擊中的那一刻,我心臟猛跳。
那一瞬間我甚至以為他看到了我的存在。
很快我就發現他看的不是我,而是窗台上放的那一盆花。
“伯父,我喜歡這盆蘭花,可以送給我嗎?”
我爸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好脾氣親自端過來,一旁的保鏢接下。
“多謝。”
目送著陸衍琛遠去,我在心裡犯嘀咕,這盆蘭花並不珍貴,是爸爸下午帶過來的,說那是奶奶喜歡的花,放在病房裡也能讓奶奶心裡歡喜些。
這花有什麼問題?
“嶽父嶽母,我小叔這人向來自以為是,他剛剛說的那些話你們不要介意。”
我媽明顯有些不快,“我看他不是脾氣古怪,而是沒長腦子,說什麼不好,我女兒哪裡得罪他了?”
蘇寧安的臉色在陸衍琛離開之後才慢慢緩和了下來,她溫柔笑了笑:“媽,沒事的,小叔一直都不喜歡我,況且我和哥哥要好,他對我有意見也是應該的。”
“不過說起來,我當時去廚房看到湯罐破了,弄得到處都是,我才在廚房收拾了半天又重新準備食材熬湯,我離開前明明讓小蘭她們留在房間裡照顧老太太,為什麼老太太出事的時候隻有五小姐你一個人?”
一直默不作聲的王媽突然開口,“那鍋是上好的紫砂鍋,怎麼會突然就破了,這也太巧合了。”
所有人看向蘇寧安的目光也多了一些審視,蘇寧安紅著眼掉淚,“王媽,難道你也覺得是我對奶奶下手了?事實我都講了好幾遍,你們為什麼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信我?她是我的親奶奶,我為什麼要傷害她?”
說著她捂著自己的心口,“既然你們都不相信我,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媽趕緊抱著她一頓哄,爸爸也耐著性子表達了相信。
陸時晏一反常態,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反而提出了離開。
我也懶得看蘇寧安那做作的臉,便在奶奶耳邊報備:“奶奶,我出去看看,晚些再過來。”
奶奶看向我的目光略顯擔心,和小時候每次我出門前一樣的眼神。
在長輩的眼裡,不管你多大了仍舊是小孩子,哪怕是死了,現在沒有人能傷害到我,她還是會為我擔心。
我想到自己剛死那段時間,不甘、憤怒、凶神惡煞,扭曲等各種負麵情緒交織。
尤其是看到家人對殺人凶手噓寒問暖,對我的失蹤不聞不問。
我怨過,也痛苦過。
現在心裡卻平靜了很多,至少這世上還有擔心我的人。
其實我也是一個被人愛著的孩子呢。
當我這樣想著,我發現自己的身體明顯又淡了一些,我的五指幾乎已經有透明的趨勢了。
也許解脫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放下一切負麵的情緒。
我輕快的跟著陸時晏,他追上了陸衍琛。
“小叔,是不是你?”
陸衍琛剛剛上車,他眸光冰冷盯著陸時晏,“什麼?”
“是你將蘇菀給藏起來了吧?隻有你有這樣的能力,小叔,算我求求你,你把蘇菀還給我,我以後一定好好對她,再也不傷害她了。”
這話讓陸衍琛聽得發笑,他抽出一張照片,“所以,這就是你說的好好對她?”
那張照片上,蘇寧安坐在他的腿上,兩人吻得難舍難分。
是那一晚蘇寧安主動勾引他拍下的,當時我就發現有人在拍照。
沒想到幕後推手竟然是陸衍琛。
陸時晏一看到這張照片,整個人都嚇蒙了,“小叔,你聽我解釋……”
陸衍琛笑了,卻讓我覺得遍體生涼。
“解釋?好,我也想聽聽你的解釋,你新婚妻子下落不明你不管不問,反倒跟她妹妹在新房鬼混,陸時晏,可真有你的。”
“我那是……一時鬼迷心竅,我把她當成蘇菀了,我……”
陸衍琛直接丟下了一疊照片,狠狠甩到了陸時晏的臉上,“閉嘴吧你,看到你這張臉都讓我覺得惡心,如果蘇菀有事,我會讓你們這對渣男賤女給她陪葬!”
說完他直接關上了車門,而我也聽到一句話。
“阿祭,去查查那盆蘭花,看看有沒有被人做手腳。”
“是,陸總,你懷疑蘇寧安?”
“我覺得她……”
我還準備繼續偷聽,卻因為離開陸時晏太遠身體被強行拉了回去。
是了,陸衍琛身上沒有和我有關的媒介,我無法跟在他身邊。
陸時厭看著那漫天飛舞的照片,他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撿。
那一張張全是他和蘇寧安在一起的鐵證!
如果陸衍琛公布,那麼陸時晏和蘇寧安將身敗名裂。
陸時晏撿完所有照片的時候,手還在發抖。
他緊張極了。
飛快鑽入車裡,像是做賊的小偷。
“林助理……”
他下意識開口,司機回道:“陸總,您忘了?林助理在金甸的戰火中受了傷,剛回國內,他還在養傷。”
陸時晏撫著額頭,他都快精神分裂了。
緩了口氣,他才開口道:“回陸家。”
陸時晏本就憔悴的臉充斥著恐懼,我知道他怕了,如果陸老爺子知道這件事,對於繼承權的事他就無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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