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消失的女人引起全市的關注,網絡上一些博主曝光電詐產業的內幕,讓百姓們也開始了解這一黑暗產業鏈。
即便不用深入了解,陸時晏也知道女人落到那裡麵沒什麼好下場。
陸時晏聯係了一些商會的老板。
陸家名聲在外,一般經手的項目動輒幾千萬上億,平時這位太子爺是巴都巴結不上的人物,沒想到自己會被主動邀約,一個個卑躬屈膝。
房間裡有幾個女公關作陪,陸時晏坐在卡座中間,手指夾著一支煙,看著有些頹廢。
他這個樣子從前我倒沒見過,一開始我急著想讓他找到我的屍骨,讓我早點入土為安,說不定我就能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如今我也不急了,我開了上帝視角,隻要他一天不知道我的死訊就會沉淪於尋找我,他吃不好睡不好,日夜輾轉反側,這何嘗不是報應的一種?
我坐在無人的座位上,靜靜看著這一出鬨劇。
為首那個賊眉鼠眼,手指一個勁往人家小姑娘的裙子下麵鑽。
“陸總,聽說你找我們有大合作?我們何德何能能和陸氏集團合作?”
“高哥,你彆這麼說,都說三個臭皮匠還頂個諸葛亮呢,肯定是陸總遇上了什麼棘手的事,陸總你不妨直接開口,隻要我們能幫你辦到的,我絕無二話。”
陸時晏這才坐起身將煙熄滅在煙灰缸裡,他的聲音有些嘶啞:“我要你們幫我找一個人,她是這個月初失蹤的,我懷疑是被人販子給帶走了。”
幾個人都是人精,顯然不太想要趟這趟渾水,大家都知道國外電詐團夥的首領本來就是國內出去的,這裡麵的勢力盤根錯節,如今又和陸家扯上了關係。
“陸總,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趕緊報警啊!”
陸時晏端起一杯威士忌,晃動著裡麵的冰塊,“警察要是有用,還有這麼多人失蹤?就算是最近有所防備對方不敢下手,那已經被帶走的人呢?彆說警察能不能找到,即便能找到黃花菜也涼了。”
其實我心裡明白,他不願報警最大的原因是他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他和蘇家人當著人家隊長的麵讓人不要多管閒事,試問高貴如他,又怎麼拉得下來這個麵子呢?
陸時晏一飲而儘,重重放下酒杯。
“我知道幾位和境外那幾個電詐集團的老板相熟,今天算是陸某向你們討個人情,隻要能將人給我帶回來,就算是幫了陸家大忙,你們隨便開條件。”
這話可就大了,能得陸家一個人情,他們的公司還怕不能飛升嗎?
高總小心翼翼問道:“陸總,敢問一句那個女人是您什麼人?”
“她是我……”
話到了陸時晏嘴邊一轉,陸時晏換了個說辭:“是我表妹。”
我倚靠在沙發裡無聲笑開,從我死後他一天天刷新了在我心中的下限。
如果我真的被人抓去了電詐園區,那麼很有可能清白不保,陸家怎麼會讓這樣肮臟的女人成為陸太太?
即便是我還活著真的被救回來,陸時晏也會跟我離婚。
原來不管是走哪條路,我們的結局早就注定了。
我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可是再也感覺不到疼了。
我後悔莫及,為什麼要和這樣一個男人糾纏到今天的地步!
從頭到尾他的人不是我也不是蘇寧安,他隻愛自己。
“這也不是什麼好事,希望你們能保密,畢竟是女孩子,以後還要做人的。”
“明白,既然陸總都說了這樣的話,那我們也就不推辭了,我們確實和那幾位境外的老板認識,以前也替彆人做過擔保將家屬保出來,隻不過……”
對方停頓片刻,“有些話我得說在前麵,如果你確定小姐已經被帶走,這麼長的時間恕我直言,即便能找到也沒法原封原樣帶回來了。都是生意人,陸總也懂規矩的,我要是給你牽了這個線,陸家想要報複,我們哥幾個在中間很為難。”
“放心,我不會讓你們為難。”
陸時晏掃了一眼林助理,林助理和保鏢拎著幾個箱子過來,往桌上一放,裡麵全是現金。
“這是我的誠意。”
“那就好,陸總,你把小姐的詳細資料告訴我們,我們這就去給你打聽。”
林助理將我的照片拿了出來,幾人一看直接傻眼了,“這,這不是陸……”
夫人兩個字沒有說出口,老高瞪了兩人一眼,對方趕緊改了說辭,“原來是蘇小姐。”
“陸總放心,我們儘快給你消息。”
陸時晏擺擺手,林助理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有消息直接聯係我就好,各位慢走,不送了。”
“是是是,那我們就不打擾陸總了。”
房間裡所有人一哄而散,隻剩下陸時晏孤零零的一個人。
我伸手想夠一杯酒,手指直接穿過了酒杯,輕聲歎了口氣。
陸時晏看著讓人心煩,我索性回到了奶奶的人皮書裡。
奶奶日益衰老又重病纏身,我隻希望自己能多陪陪他,哪怕是以靈體的方式。
天剛黑,房間裡亮起了溫馨的燈光。
奶奶跪在蒲團上,一遍又一遍給菩薩磕頭,口中還念叨著“保佑孫女平安回來”之類的話。
我仰著頭看向高坐的菩薩塑像,如果這世上真的有神靈的存在,為什麼還會任由邪魔當道?
好人不長命,壞人遺千年?
奶奶一把年紀了還要日日夜夜為我擔心,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可我又能改變什麼呢?
除了旁觀,我什麼都做不了。
“媽!”
門外傳來我媽的聲音,這個點我媽居然會過來,讓我覺得有些意外。
其實她不算喜歡奶奶,隻不過奶奶年輕時手腕鐵血,她對奶奶更多是懼怕和敬意。
如果不是有事,她不會主動找奶奶的。
奶奶被傭人扶起坐到輪椅上被推了出來,我打量著我媽。
陸時晏好歹也看得出來神色憔悴了,但我失蹤這麼久,我媽看著依然光彩照人。
似乎我這個女兒消失對她沒有一丁點的影響。
奶奶手持佛珠,那本人皮書被她放在膝蓋上的小毯子上,可見她日夜都在背誦。
她看向我媽的眼神帶著濃濃不悅:“你來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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