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趕緊道:“陸總,我找了上百個潛水好手和上千名船夫,從事發地到下遊地毯式搜尋,並沒有夫人的消息。”
陸時晏緊鎖的眉宇這才鬆開,隨即放鬆了身體往座椅上一靠,嘴角勾起輕蔑的弧度。
“我說什麼?她慣會做戲,好了,叫人都回來,沒必要找了。”
助理仍舊有些不安心,“雖然夫人沒有自殺,但她還是沒有蹤跡,萬一……”
“她肯定躲在哪鬨脾氣,不用再管,鬨夠了她就會回來的。”
掛斷電話,陸時晏看著書桌上我和他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那是我十七歲時和他打完網球拍攝的,陽光正好,我嘴角笑容燦爛。
我從陸時晏的眼裡看到了懷念。
可笑,他會懷念過去的我嗎?
分明親手將我笑容奪走的人就是他這個劊子手啊!
“哥哥!”蘇寧安的聲音傳來。
她反鎖上門徑直坐到陸時晏的腿上。
陸時晏想要推開她,“安安,不許再胡鬨了!”
“哥哥,昨晚你不是要了我很多次嘛,你分明也是愛我的,這會兒裝什麼正人君子?”
蘇寧安酥胸貼上了他的胳膊,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這裡是姐姐以前住過的房間,你不覺得更刺激嗎?”
蘇寧安這個不要臉的小三竟然連我最後一處乾靜的地方也要染指。
“滾,都給我滾出去!”
我暴跳如雷,用儘全身的力氣嘶吼著,可他們恍若未聞。
陸時晏的眼裡並無情欲,反倒多了一抹警惕。
“安安,你說的就昨晚一次。”
“哥哥,你放心,我又不會說出去,這種事你又不吃虧,人家就是想你嘛。”
說著她抓住陸時晏的手往她胸前放去,“你摸摸看人家的心是不是跳得很快?”
陸時晏卻沒有像昨晚一般,反倒是直接將她推開。
“我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了。”
隨著他的離開,我的身體也被迫跟了上去。
離開前我回頭看了一眼,蘇寧安一臉陰沉的表情比我更像惡鬼。
她輕喃道:“哥哥啊,可惜姐姐永遠都回不來了呢。”
這句話聲音極小,陸時晏聽不到,我卻從她的口型看得清楚。
我的死肯定和蘇寧安有關!
是蘇寧安害死了我。
我瘋了一樣想要撲過去向她索命,卻離不開陸時晏三米的距離。
隻能眼睜睜看著蘇寧安那張惡心至極的臉越來越遠。
陸時晏發動車子。
我坐在副駕駛,看著兩邊飛速而過的風景,心想難道殺我的那個人是蘇寧安買來的殺手?
不,那人雖然蒙著臉,但那雙淩厲的眼睛我覺得熟悉,我一定是在哪裡見過的。
昨晚我死後意識抽離,還沒等我發現他的身份,我已經出現在陸時晏身邊了。
那個人殺了我之後將婚紗丟到水裡,那我的身體在哪?
我不明白,如果他僅僅隻是想要殺人,可以直接將婚紗和我一起處理乾淨。
如果為了錢,那婚紗本身就價值百萬,即便是贓物不能出手,也可以將上麵的鑽石拆卸下來到黑市售賣。
警局提供的照片資料除了刀口,婚紗是完整的。
蘇寧安知道些什麼?
我心急如焚,偏偏什麼消息都無法傳遞出去。
等車子停下來,我恍然回神已經到了濱江。
陸時晏停車的地方還有一輛邁巴赫。
哪個有錢人會在這大冷天跑江邊吹冷風?
再次回到案發之地,我心中百感交集。
我回想著當時拖著厚重的婚紗心如死灰從水邊走過的心情。
雖然我恨他入骨,但這麼多年的感情也不是幾十天就能完全割舍的,他從婚禮上逃婚,有意外有恨意更多的卻是失望。
我與蘇寧安,他終究選擇了她。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也算是給了我一個徹底恨透他的理由。
那時的我萬念俱灰,連身後多了人都沒有發現,直到對方乾淨利落一刀捅向我,我低頭看到貫穿身體的刀尖。
那一刻的我是懵的。
我看到自己倒下的位置,明明已經感覺不到疼了,還是下意識摸向自己的傷口。
昨晚我流了很多的血,都被起伏不定的江水衝洗乾淨了。
我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沒有我的手機,更沒有其它散落在水裡的物品。
“小叔,你什麼時候回國的?”陸時晏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一抬頭,看到江邊那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黑色羊毛大衣襯得他膚色冷白,一張精致得近乎妖孽的臉映入眼裡。
男人隻是一個眼神,便冷得叫人心驚膽戰。
他是陸老爺子在國外春風一夜的產物,他的長相便隨了他那金發藍眼的母親。
俊美,妖冶。
雖是老爺子老來得子,卻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一直被養在國外,甚少回國。
說起來他的年齡比陸時晏也大不了幾歲,身上常年縈繞著亙古不化的寒意。
從見他的第一麵,我就是怕他的。
偏偏命運捉弄,好幾次我身臨險境,是他救了我。
例如那次海嘯我以為自己會死在大海深處,正好碰到了他的商船,他叫人將我救上岸,還送我回了蘇家。
結婚請柬是我親手寫的,裡麵夾雜著我精心挑選的謝禮一並寄到了國外。
據說他在國外靠著自己出色的商業頭腦,早就脫離陸家成為商界新貴。
他和陸家關係不好,本也沒指望他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陸衍琛懶懶抬眸,目光落到陸時晏臉上,語氣涼薄刻骨:“我的去留需要給你交代?”
陸時晏害怕這位雙腿殘廢,卻有著雷霆手段的小叔。
“自然不用,我隻是好奇這江風刺骨,小叔為何會在這?”他問出了我的想法。
陸衍琛薄唇微掀:“我也很好奇,你新婚燕爾不和妻子在一塊,來這吹冷風?”
“不怕小叔笑話,蘇菀脾氣大得很,正跟我鬨著呢。”
這一刻我看到了陸衍琛眼裡的嘲諷:“我看她不是脾氣大,而是瞎了眼,連你這樣的垃圾也敢嫁。”
“小叔!”陸時晏臉色大變。
陸衍琛卻沒再看他一眼,隨口吩咐:“阿祭,走吧。”
他身後那將近一米九,眉骨處有著一道傷疤的男人推動著輪椅,慢條斯理從凹凸不平的石頭上碾過。
陸時晏雙手緊握在兩側,盯著輪椅背影補了一句:“小叔,總歸蘇菀嫁的人是我。”
我一愣,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說上這樣一句話,分明我和陸衍琛並無過多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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