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答應二叔當這個破所長,就不用接手這爛慫糧管所,如果不接手這爛慫糧管所,所裡的爛事也找不到我頭上,如果我不管這些爛事,也就不用舔著臉跟人要飯……”
平白搭進去兩個人情的楚恒絮絮叨叨的從樓裡出來,徑直到後院找到正在指揮人清理廢墟的後勤科長向勇,對他說道:“新鍋爐得三月份能到,所以我打算給各科室先搭個土爐子應付下。”
“磚頭跟煤球我都聯係好了,下午就送過來,你到時候組織下人手接一下,然後再多找幾個會搭土爐子的,爭取下班前給各科室都搭個土爐子。”
向勇剛剛還在發愁該怎麼解決取暖問題呢,沒想到他這麼會兒的功夫就給解決了,頓時驚喜莫名,忙不迭的點頭道:“唉,好。”
可緊接著就見他眉頭一皺,瞅瞅楚恒,遲疑著道:“楚所,這砌土爐子得用鐵皮筒子啊。”
“怎麼?這事還用我操心?”本就氣不順的楚恒聽了臉色頓時一耷拉,瞪眼道:“沒票你找街道協商一下不就完了嘛!這個還用我告訴你?”
“不是票的事。”向勇苦笑著道:“是沒錢。”
“啥玩意?”
楚恒語調瞬間拔高,不敢置信的問道:“鐵皮筒子才幾個錢?咱所這點都拿不出來嗎?”
他是知道所裡窮的,可卻沒想到窮成這樣。
“真拿不出來,所裡賬上就剩幾塊錢了,就今兒中午招待局裡同誌的買菜都是我給墊付的。”向勇小心翼翼的道。
“我特麼……”
楚恒頓時氣的暴跳如雷,眼珠子瞪得跟牛蛋似的,叉著腰咆哮道:“你現在馬上去找財務科負責人,讓他馬上給我過來!”
“唉唉!我這就去。”
向勇慌忙跑開。
“這他媽的爛慫糧管所!”楚恒罵罵咧咧的喘著粗氣,都想在讓鍋爐汽包炸一回,把這破地兒炸沒得了!
那些正在清理殘骸的職工們偷偷看了眼異常暴躁的他,動作都輕了幾分,生怕弄出動靜太大引得他不高興,從而被當成出氣筒。
如此,兩分鐘時間很快過去。
剛剛完成談話,還沒從升職的喜悅中脫離出來的現任財務科長白洪陽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戰戰兢兢的站在楚恒麵前,小心翼翼的陪著笑:“楚所。”
“白科長。”楚恒耷拉著一張臉,冷聲問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局裡是每年中旬撥款吧?”
“是的。”白洪陽囁嚅著道。
“那你來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才半年多錢就沒了?這錢都哪去了?”楚恒質問道。
“都……都被甘平江他們用作招待費了。”白洪陽小心看著他的臉色,道:“自打他們這些人過來,基本上天天都有招待,有時候一天就要七八頓飯,沒多長時間賬上的錢就被他們禍害光了。”
“這幫雜碎!”楚恒氣的牙都要咬碎了,隨後又想了想問道:“都有條子嗎?”
“有!”白洪陽慌忙點頭。
“你馬上去樓上拿,另外叫上你們科室的相關人員一塊下來,我在車裡等你們,咱們去局裡對賬!我要讓這幫孫子把吃下去的都給我吐出來!”楚恒黑著臉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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