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就這點破事,還以為鄭軍犯了多大事的楚恒頓時舒了口氣,旋即又一臉無奈的開口求情道:“薑叔,這人我還有用,您看能不能給個麵子,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薑卓林聞言,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行吧,既然你開口了,這麵子我肯定要給的,那就這樣,我先走了,甭送。”
言罷,剛剛還氣勢洶洶的他很乾脆的收起手銬,抹身上了吉普車,旋即迅速點火啟動,一腳油門踩下,轉眼間消失在他們視線裡。
本以為會拉扯一番的楚恒愕然的看著院裡還沒落下的塵煙,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拿著鄭軍說事,找他要人情呢!
“特娘的!這幫老東西,一個比一個鬼!”
他罵罵咧咧回過頭,臉色比茅坑裡的石頭都臭:“真特娘的晦氣!雞毛沒乾白搭了個人情出去!”
“楚爺!”
覺得自己撿了條命的鄭軍心有餘季的走過來,一臉忐忑看著他:“給您添麻煩了。”
“沒你事,邊呆著去!”
楚恒煩躁的擺擺手,看都沒看這貨一眼。
他心裡很清楚,薑卓林之所以會有如此舉動,其實就是想讓他欠個人情,鄭軍就是一個借口罷了。
這明擺著的事啊!
薑卓林剛剛連猶豫都沒猶豫,嘎嘣利落脆的就答應了他的請求,顯然壓根沒想抓鄭軍。
可他又做出了想抓鄭軍的舉動,傻子都看得出這是奔著楚恒來的。
至於說他到底是臨時起意,還是早有算計,這都不重要了,楚恒也懶得去想。
反正欠都欠了,想那個還有啥用?
心情不好,自然要找地方發泄,楚恒眼睛一抬看向那九個偷懶的孫子。
“你們幾個,都給老子麵靠牆站好!”
這現成的出氣筒,不用可就白瞎了。
他們九人哪敢反抗他,忙跑到牆邊,直溜溜貼牆站好。
楚恒又順手從地上撿起一根棍子,盯著這哆哆嗦嗦的站在那的幾個貨瞧了幾眼,卻怎麼也提不起勁頭,於是想了想把棍子丟給鄭軍,吩咐道:“一人頭頂給我放塊磚頭,掉下來一次抽一棍子!”
“唉!”
終於得了差事的鄭軍喜滋滋的接過棍子,然後又跑去旁邊那座塌了的倉庫找磚頭,態度那叫一個一絲不苟啊。
專挑個大,墜手的拿!
生怕大老不滿意。
他現在對楚恒可是既佩服又敬畏。
原先鄭軍隻是知道自家老大岑豪的大哥是個大人物,可具體有多大卻不知道。
此時一看,竟然連大城的活閻王都得賣他麵子,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大過天了啊!
而且,本來還想著等風頭過了就回來的鄭軍現在也熄了心思,就準備一心一意的在楚恒手底下乾了。
寧做雞頭不做鳳尾這句話說的固然有道理,可你也得看什麼雞,什麼鳳不是?
大聲恒這麼大一隻金鳳凰擺著,缺心眼才願意回大城當小流氓呢!
過了沒一會,鄭軍吭哧吭哧的搬著就快沉甸甸的磚頭回來,一段時間的顛沛流離,早就給他練就了一顆七竅玲瓏心。
他將磚頭放下後,拎著一塊來到一人身後,一邊往那人腦袋上放,一邊小聲滴咕道:“哥幾個,我也是聽命行事,您幾位可彆怪兄弟,而且楚爺正在氣頭上,磚頭可不敢作假,不過等會挨棍子的時候,我會儘量輕點,到時候你們配合著點,彆露餡了。”
“兄弟夠意思,沒說的,等回了四九城,哥哥我請你喝酒!”那人一臉感激的道。
“這都好說,哥們可站穩了,我撒手了。”
鄭軍仔細叮囑了一句,小心鬆開磚頭,然後又撅著屁股撿起一塊走向下一人。
楚恒實在不願意看這幾個貨,站旁邊瞧了不一會,就招呼著岑豪走向旁邊的那些倉庫,準備去隨便逛一逛,消化消化食,剛剛在飯店他一氣之下有點吃多了……
倆人先去最近的那座倉庫瞧了瞧。
他們也沒走正門,直接從東牆塌陷出來的一個窟窿裡鑽了進去,裡頭空蕩蕩一片,房頂的瓦片有不少都碎裂了,陽光從孔洞、縫隙裡鑽進來,化為一束束光柱,也在地麵上灑下一塊塊斑駁的光影。
岑豪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磚丟出,精準的打在一隻順著牆角遛彎的老鼠身上。
看著連慘叫都沒發出來就橫死當場的老鼠,他滿意的笑了笑,轉頭見楚恒眉頭緊鎖,問道:“楚爺,您想什麼呢?”
“我在想怎麼收拾萬小田那孫子。”
楚恒也彎腰撿起一塊磚頭,在手上掂量掂量,一臉失望的歎了口氣:“你說這小子平時也挺機靈,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
“哦。”
岑豪聞言點點頭,識趣的沒有再接茬。
他不善於琢磨彆人心思,之前發生過幾次給楚恒出主意,最後卻挨罵的事件,。
所以吃一塹長一智的他聰明的選擇閉嘴為妙。
楚恒等了會,見這貨沒有說話的意思,無奈的搖搖頭。
自己也是湖塗了,竟然還指望這個二逼給意見!
他深吸了口氣,也瞄著一隻老鼠丟出手上磚頭,可惜卻沒有打中,楚恒看著那隻受驚嚇的老鼠跑遠後,便話題一轉,聊起了其他。
倆人就這麼邊走邊聊,逛了一大圈後,最終又回到了原點。
看著依舊直溜溜站在牆邊的那幾個貨,他抬手看看時間,見已經四點多了,於是想了想對他們問道:“一般其他人都幾點回來?”
其中一人聞言連忙道:“早的五點多,最晚不超過六點。”
楚恒點點頭,又問:“那吃飯呢?在外頭吃還是回來做?”
“回來做。”
那人抬手指了指倉庫旁邊一間用破磚爛瓦搭建出來的一個小棚子,道:“那是田哥弄得廚房,裡頭什麼都有,都是跟附近一個工廠的廚房租的。”
“冬!”
可他這一動彈,頭上的磚頭也跟著掉了下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抱著棍子站在一旁的鄭軍二話不說就是一棍子抽了過去,又迅又疾,不過落下來的時候卻收了力,打在身上不痛不癢的。
那貨卻配合著齜牙咧嘴的嗷嘮喊了一聲:“哎幼!”
楚恒也沒看出來這些貓膩,或者說也不在乎這個,瞥了眼就帶著岑豪去了廚房。
十多平的簡陋小屋,砌了兩口大灶,東邊那個鍋上麵坐著一摞大籠屜,角落裡擺著一堆白菜、土豆,旁邊還有一大口米缸,裡頭裝著不少棒子麵跟少量白麵。
門口還有個破破爛爛的碗櫥,裡麵放著油鹽醬醋等調味料跟一些鍋碗瓢盆。
條件很簡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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