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跌跌撞撞跑過來的倪母,楚恒怕她急出個好歹來,連忙道:“大姨您彆急,她現在沒什麼事了,大夫說吃點藥,再休息休息就好了。”
“這……這怎麼好好的就發燒了呢。”倪母卻是一句都沒聽進去,滿眼都是愛女,她小跑到他們跟前,伸出粗糙的手掌輕輕摩擦著姑娘顯著病態的蒼白臉頰,心疼的不得了,眼淚都出來了。
這時倪父也聞聲走了出來,五十多歲的年紀,個子很高,也是個老帥哥。
他可比倪母跟倪晨那個死妹控理智多了,見楚恒被妻子擋在門外,趕緊提醒道:“你先讓人進來行不行?人家還抱著映紅呢!”
“哎呦,瞧我這腦袋,急糊塗了。”倪母頓時醒悟過來,連忙讓開身:“快進屋,快進屋。”
在一家人的引領下,楚恒抱著倪映紅進了她的房間。
屋子不是很大,連十平都沒有,卻擺了兩張床跟一個大衣櫃,把小房間塞得滿滿當當。
楚恒輕輕將倪映紅放到東側的那張床上後,從兜裡掏出醫院拿的藥交給一邊的倪母:“大姨,這是醫院給拿的藥,一天吃三次,早上的她吃完了。”
“哎,我記著了。”倪母連忙接過藥,緊接著眼圈就又紅了,一把抓著他的手,絮絮叨叨的感激道:“實在是太謝謝你了,這要是沒有你在身邊,我家丫頭指不定會什麼樣呢。”
“您說這話就太見外了,我跟她是同事,照顧她不是應當應分的嘛。”楚恒的臉上露出了一個丈母娘都很喜歡的憨厚笑容,先留個印象分。
“來來來,小夥子,抽根煙歇歇。”倪父這時熱情的走上前,給他遞了根煙,是一毛八的勇士。
“謝謝叔。”楚恒連忙雙手接過來,還很會來事的掏出火柴先給倪父點上,然後是黑著臉看著他的倪晨,最後才給自己。
倪父吧嗒口咽,滿臉笑容的攀談道:“小夥子貴姓啊?”
“哎呦,我可當不起貴,我叫楚恒,您叫我小楚或者恒子都行。”楚恒趕忙道。
“你就是楚恒啊。”倪父一聽這廝竟然是自家閨女的緋聞男友,又重新打量了他一下,旋即就變得更加熱情了:“哎對了,你吃飯沒有啊?我這就讓你阿姨做點吃的去。”
小夥子不錯,有我年輕時三分之一帥。
“吃過了,吃過了,早上在醫院跟倪映紅一塊吃的。”楚恒笑著擺擺手,看了眼手表,見時間不早了,便對倪家人道:“叔叔,阿姨,我這得上班去了,你們忙著。”
倪母趕緊走過來,拉著他的手道:“你這著急上班,就不留你了,等過兩天得空了,姨做點好菜,好好感謝感謝你。”
“我應當做的,用不著感謝,我走了阿姨。”
楚恒在倪家人的相送下,一路出了大雜院,騎上車就往糧店趕去。
走了沒多遠,他又停了下來,低頭看著網兜裡倪映紅吃剩的半瓶罐頭,這賊廝眼珠一轉,抹身就鑽進了旁邊一條無人的巷子,再出來的時候車上就掛了許多東西。
兩瓶半水果罐頭,二斤牛肉,一斤奶粉,一斤多各類的糖果,二斤菜籽油,十斤米,十斤麵,兩瓶西鳳酒,一條大前門,以及數種稀罕山貨跟一隻活蹦亂跳的老母雞。
彆人家的上門禮都特娘的沒這孫子闊氣!
他之所以送這麼多東西,自然是有自己的小算盤的。
現在他跟倪映紅之間的關係已經很親近了,以後隻要他自己不作死,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抱得美人歸。
所以下一步自然是提前討好一下丈母娘跟老丈人了,彆等最後千辛萬苦的從人姑娘手上拿到車鑰匙,她家裡人在不給駕照,那可就哭都來不及了。
帶著一車東西,狗大戶又“吭哧吭哧”的回了倪家大雜院,抱著大包小裹的就走了進去。
倪母此時正在院裡打水,準備給閨女擦擦身子,見他去而複返,手裡還帶著東西,趕緊放心臉盆迎上來:“小楚,你……你拿這麼多東西乾什麼啊!”
楚恒隨口胡扯道:“大夫說倪映紅體質弱,得吃點好的補補,我就去副食店買了點。”
“你這買的也太多了啊,快進屋,快進屋。”倪母手忙腳亂的接過來幾樣,眉開眼笑的領著他往屋裡走。
這麼多年,終於有小夥子上門送禮了,還拿了這麼多好東西,可真提氣!
這回看那幫滿嘴跑舌頭的老娘們怎麼嚼舌根子!
當倪父跟倪晨見到他這些豪禮時,也被弄得一愣一愣的。
這小子是提親來了還是看病人來了?
楚恒笑麼嗬的把東西放下,抹身就往出走:“這回我得真走了,去晚了老主任又得訓我。”
等送走了他,倪家人就開始清點他帶來的東西,把倪母樂的眼睛都不見了。
倪晨全程都黑著臉,他指著煙跟酒道:“那小子是什麼意思!這是給病人的嗎?”
兔崽子跑我家顯闊來了?
“你小子管得著麼?”倪母笑嗬嗬的把罐頭、糖果、奶粉、鬆子從那堆東西中挑出來遞給他,命令道:“趕緊給你妹妹送去,不準偷吃啊,這是人家小楚特意給你妹妹買的。”
“黃鼠狼拜年的東西,誰稀得要啊。”
倪晨翻了翻眼皮,伸手接過來,轉過身時趁著父母不注意,悄悄抓了把糖塞進兜裡,然後麵不改色的走進了倪映紅房間。
“那小子給你買的。”
他黑著臉將東西放到姑娘床頭,拉過板凳坐下,便苦口婆心的逼逼叨起來:“小妹啊,哥跟你說,這選對象可得看準了,那小子長的賊頭賊腦的,一看就不是啥好東西,你可千萬彆被騙了……”
倪映紅看了眼床頭上的幾樣東西,心裡暖融融的,倒不是在乎這東西的貴賤,隻是單純的喜歡這種某人關心的感覺而已。
其實就是把這些東西換成一根黃瓜,她也照樣很開心的。
此刻滿腦子都是漢子的姑娘見自家大哥沒完沒了的在那說人家壞話,頓時就有些不愛聽了,便出言打斷他:“哥,你給我倒點水,我有點渴了。”
“那你等著。”
倪晨意猶未儘的咂咂嘴,抹身去了屋外,沒一會酒端來一個大搪瓷水杯回來。
“喝吧。”
他將水杯送到倪映紅麵前,還催促道:“趕緊的,我得上班去了。”
躺在床上的姑娘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我這躺著怎麼喝,你倒是扶我一把啊。”
“怎麼這麼矯情呢?”倪晨不耐煩的放下水杯,把她扶起來靠在床頭,拿過水杯懟到姑娘嘴邊:“喝吧。”
倪映紅看了眼冒著熱氣的開水,試著喝了一小口,燙的舌頭生疼,她倒吸了口涼氣,氣惱的瞪著老哥:“太燙了,你給我弄點溫的行不?”
“咣當。”
倪晨終於沒了耐心,把水杯放到旁邊椅子上,扭頭就往出走:“你可真是祖宗,讓媽伺候你吧,我得上班去了。”
倪映紅咬咬牙,心裡那個氣啊。
瞧瞧那個溫柔滴男銀,再看看自家老哥這喪德行。
什麼玩意兒啊!
he……t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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