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喝了口茶,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好奇道:“小沈,有什麼事嗎?”
這幾天,陳濤正式離婚的事又挺有熱度,包括老吳自己在內的不少同事,都對他最近的動向感興趣。
陳濤一臉玉玉:“元旦我想去港島散心,預計下個月五號再來單位上班。”
老吳習慣性地皺眉:“下個月五號?也就是二三四號、你都要請假?不是我不肯批啊,隻是你也知道咱單位人手不足,你離開太久,很多工作可能就沒辦法開展了。”
以上都是屁話,不必在意。
陳濤歎道:“老吳,我還是頭一次知道,我在咱們這個單位是這麼重要,重要到竟然能夠影響很多工作!既然如此,我的那份加薪申請、各位領導,是不是該批一下了?”
老吳尷尬一笑:“那個還要再研究。你到了港島,可得好好地放鬆,把之前的那些不愉快全都忘掉。”
陳濤道了聲謝,又陪老吳喝了杯茶,閒聊幾句,然後就回了辦公室,開始碼字。
上進可以,追求進部卻是大可不必。
李曉悅這邊,正在家裡親手做漢服。
有一說一,她的手藝真的不怎麼樣,但她並不傻,肯定能熟能生巧。
這麼一來,陳濤就不必找私人裁縫,直接讓這位賢妻給他做就行了。
敲鍵盤敲到中午,陳濤和三個男同事,一起去單位自營的食堂吃午飯。
整個科室包括他和老吳在內一共五個人,都是男人,陽氣實在是太足了。
而且其中兩個哥們,還沒有交女友,更是陽上加陽。
就今天上午,還有一位大姐來說親。
陳濤覺得,如果他在三十一號晚上,不跟李曉悅官宣,那開過年來,他可能也得參加相親聯誼活動,哪怕隻是湊個數。
午飯吃完,他自然是習慣性的午睡。
李曉悅現在還沒有養成這樣的習慣,因此看到了那偉發的微信消息,說是那雋今晚很想要見她一麵,希望她能答應。
李曉悅當然沒答應,說自己在鵬城,沒時間回京城。
那偉沒有強求,不覺得弟弟那雋一定非她不可。
以那雋的身家,當然是遠遠不如那個喜歡人妻、隨手給一千萬的霸總。
但也按揭了套總價近兩千萬的大平層,有一輛好車,有過百萬的年薪,雖然這年薪大部分要用於還貸,但他手上還捏著公司的期權呢!
期權現在是兩千萬,但如果事業順利,十年後未必不會變成四五千萬。
這麼一來,李曉悅還真就是配不上他,所以為什麼不另找一個女人呢?
那偉這麼勸過弟弟。
但是那雋心有不甘。
蛐蛐李曉悅,竟然真就一言不合把他給甩了,而且連投降的機會都不肯給他,真是徹底把他看扁了!
這段時間,他真是越想越特麼不爽,越不爽越在乎,工作壓力又大,搞得身心俱疲,就連工作效率、都受到了影響。
“去了鵬城?”
聽了老哥轉述的前女友的去向之後,那雋難受道:“她這是鐵了心、要離開我了!我哪裡做的不對?我不愛她麼?我是為了她好啊!我努力掙錢,難道隻為我自己?為什麼她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呢?說我愛工作,誰他媽的愛工作!可是不工作,怎麼給她提供最好的物質條件?”
這話倒有些真心,但不妨礙他認為李曉悅是廢柴,明知道她不樂意,還逼她上進。
那偉默然無語,覺得弟弟情商太低,性格彆扭,多少沾點精神分裂。
愛錢的女人不喜歡。不愛錢的女人,又逼人家上進。這不是傻嗶麼?如果你公司的老板要求你上進,卻讓你不愛錢,你是什麼感受?
什麼感情就像代碼,要通過你的測試……
這種弱智話,有哪個女人聽了會喜歡?
傍晚。
陳濤一下班,就打車去了大悅城商場。
李曉悅已經在某間西餐廳訂好了位子,等他一起吃飯,之後再去逛街。
他倆完全不用擔心、會被熟人看到。
那雋要加班,本身也對逛街沒興趣。
沈琳今天不加班,但要照顧小兒子。
那偉在營銷部工作,當然也不免要應酬……事實上,他已進了裁員名單。
老板王睿智念佛後,他的老婆秦玲玲以及她的哥哥秦峰接掌了大權,已經容不下他,而他還不知道、或者已有察覺,但還不敢相信。
周某福。
挽著陳濤胳膊,李曉悅一臉笑意地問:“老公,乾嘛又給我買首飾呀?”
陳濤很直男地說:“我預計明年金價會大漲,現在給你買會便宜很多。”
李曉悅挑了挑眉:“老公你以前是個很老實的男人,這麼說不奇怪。但現在我認為、你已經變成了一個油嘴滑舌男,應該要哄我說:沒有彆的原因,就是想送禮物、給我的好老婆?”
陳濤親了她一下,從善如流地說道:“沒有彆的原因,就因為太愛你,才想送你禮物。”
李曉悅聽得咯咯直笑,和她的英俊男友一起,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晚上回家時,李曉悅收獲了兩條素鏈,兩條雕花手鏈,兩隻沒花樣但很重的實心手鐲,一對蝴蝶耳墜,一對梅花耳釘,一對玫瑰耳釘,心情十分愉悅,鬨到很晚才睡。
她現在很快樂,絕不願回到之前那種、明明有男友,卻似守寡的日子。
錢不重要,那種事、其實也不太重要。
重要的是,陳濤不隻是和她情投意合,也誌同道合,很讚同她的觀念、及生活方式。
她甚至覺得,自己都快被陳濤寵壞了,最近總有種幻夢般的不真實感,尤其是在逐漸臨近官宣的當下,這種不真實感,來得尤為強烈。
她真的夢想成真,在廝混了這些年後,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心之所歸麼?
次日,二十九號。
陳濤上午還去了單位,但是到了中午,就和李曉悅一起去了大興機場。
今年的元旦假期,是從三十號到一號,而陳濤又額外多請了三天的假,幾乎就相當於國慶的大長假了。
三十一日早上,老那一家正吃著早飯。
沈琳忽然放下手機,有些擔心地說道:
“小磊就二十九號當天跟我聊了幾句,昨天到現在我發了好幾條消息,他都沒有回,他會不會出事啊?”
元旦假期,由於弟弟不想回河北老家,接受爸媽安慰,她也也沒回去,等到春節再回。
那偉有些無語:“磊磊這次是去散心,你還找他乾嘛?他是嫌你煩了,所以才不回你。”
沈琳點了點頭,顯然認可老公這番話,但她心裡就是忍不住有些擔心:
“嫌我煩不要緊,隻要他彆出事就行。我總覺得他的情緒有些不對勁,現在肯定還惦記著那個謝美藍,萬一……”
那偉連忙打斷道:“你彆自己嚇自己,哪來的萬一?他又不是一根筋,怎麼會犯傻?你就把心放下來,等他回京後,再過去安慰他吧!”
沈琳嗯了一聲,接著就換了一個話題:
“磊磊不小了,要抓緊時間再找個對象,老公,你說他該找個什麼樣的?”
那偉的工作壓力大,沒心情聊這些,便有些敷衍道:
“他現在有一千萬,當然得給他介紹一個年輕漂亮、文化水平也不能太低的對象嘍!”
沈琳點頭認可:“磊磊長得這麼好,他就是沒錢,也很討女人喜歡,不愁沒對象,我以後有空要好好給他挑一挑。”
那偉勸道:“他未必要你給他張羅,現在的年輕人有幾個喜歡相親?照我看還是讓得他先歇個半年,等心情調整好,忘了謝美藍後,他自己會談的。”
沈琳長歎一聲:“唉,這個謝美藍,說她不好吧,她陪磊磊十幾年,一直挺恩愛。現在傍上有錢人,又給磊磊帶來了一千萬的補償,這麼一來磊磊怎麼可能不想她?都是錢鬨的。”
港島。
今夜的跨年煙火表演,使得維港附近的酒店價格大漲,尤其是海景房、就算是普通型,價格也過了萬,而且還訂不到。
陳濤沒訂位置最好的酒店。
李曉悅舍不得。
住在灣仔這邊的同樣也是五星級酒店、也能看維港夜景的凱悅海景房,對於出行一貫住青旅的她而言,便已極為奢侈。
而若訂麗晶酒店裡的位置絕佳的維港景房,卻不能在落地窗前拍官宣合照,以免被那偉等人看出什麼端倪,她事後肯定肉疼得睡不著。
現在的她,還沒完全轉變花錢的觀念、儘管她在喜歡的漢服上很舍得,也喜歡陳濤送給她的各類首飾,但還沒法接受這麼誇張的消費,需要一個過程。
上午十點。
陳濤靠著沙發,饒有興趣地欣賞著、身前這位戲精女友的精采表演。
李曉悅先喝了口水,潤了一下嗓子,再飽以感情道:
“姐,你聽我解釋,我是三十號早上和沈磊偶遇的,當時他情緒不對,我知道應該是離婚造成的影響,於是我就提議要和他結伴同行,想要安慰他。而他也沒有拒絕。到當天夜裡,我準備回房休息,他卻忽然激動地把我抱在懷裡,親了我一下,說是要跟我交往,我嚇了一跳,連忙說我不願意,結果他竟然流著眼淚痛哭不止,邊哭邊怪我、枉顧十多年感情。我當然知道,他說的人不是我,而是謝美藍。他哭得太傷心了!哭得我心軟,乾脆就答應了他。想等他過段時間放下了謝美藍,我再離開他。”
陳濤也扮演便宜老姐,吃驚地說道:
“把你當成美藍?難道磊磊真的出現了精神問題?這、這怎麼可能?!我才不信!”
李曉悅搖頭道:“他現在一切正常,而且也很清楚我不是他的前妻,但就是對我有種強烈的依賴感,就像是孩子一旦離開媽媽太久,會感到不安,會迫切想見媽媽。我還瞞著他、偷偷谘詢了醫生。醫生說他是在精神瀕臨崩潰時,我恰好出現,給了他很多關懷,就意外地成為了他的心理支柱。”
陳濤笑著改戲:“那你不就是乘虛而入了?不行,你是我小叔子的前女友,我堅決反對你和我弟弟在一起。”
李曉悅接戲道:“姐,你也不想看到、你弟弟離了我之後病情加重吧?你們家最好用八台大轎迎娶我,還要讓我當家,否則哼哼……”
這小妞的戲精天賦,真是強得離譜,扮什麼像什麼,當初去學中文,純屬浪費人才。
夜裡。
隨著倒計時結束,漫天的璀璨煙火,將月下的維灣點綴得無比美麗。
嘈雜的歡呼聲中,陳濤從兜裡掏出一枚鑽戒,在李曉悅那驚喜無比的眼神中,戴在了她的左手無名指上:
“娘子,嫁給我吧!”
李曉悅紅了眼睛,又感動又好奇地問道:“相公,不是應該由我求婚麼?”
她今晚穿的是一身素雅的宋製漢服,還綰了雲鬟髻,配上清純俏臉,真是我見猶憐。
陳濤則是長袖Polo衫,加一條休閒褲,好在顏色不是山上君的灰配棕,不然殺氣太重,會很影響氣氛。
而在李曉悅央求下蓄起的中等長度、無比柔順且毫無油膩感的頭發,梳成了三七開,也隻能是三七,畢竟他可沒那個能耐駕馭中分。
這個造型,恰到好處,配上他的身材,既不乏書卷氣,也充滿安全感,真是文武雙全。
當然,待會兒拍照時,這樣肯定不行,他還需要調整。
他抱住李曉悅,抵著這小妞的額頭,笑著解釋:
“讓你向我求婚≠我不向你求婚,今夜這份驚喜,你覺得怎麼樣?是不是很……”
李曉悅堵住了他的嘴。
兩分半鐘後。
陳濤也戴上了李曉悅給他準備的戒指,然後抓緊時間,拍官宣的合照。
按照劇本,陳濤必須要變得陰沉些,還要有落寞感,仿佛被遺棄了,然後才好依賴。
這個對他而言,其實不難。
很快,一場以璀璨煙火為背景的合照,就搞定了。
兩人靠得非常近,甚至能說是依偎。
李曉悅看著鏡頭,美目中滿是興奮。
陳濤則用複雜的眼神看著她的側臉,露出愛慕、眷戀及渴望等情緒。
當然,點到即止,要有一種被束縛感,絕不能下流到讓人一看就幻想、他散場之後會溜進李曉悅房裡,向她求歡。
儘管他倆確實隻訂了一間隻有一張大床的海景房,根本不用溜來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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