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店。
熱氣蒸騰。
李曉悅也是個川妹子,挺能吃辣的,吃了一片肥牛後,忽然奇怪道:“你不是近視麼?怎麼今天出門,沒有戴眼鏡啊?”
陳濤沾著醬,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我也不知道,忽然就不近視了,也許是幸運女神看我太英俊了,不忍再用眼鏡封印我的顏值吧!”
“咳咳……”
吃辣的情況下,如果嗆到喉嚨會怎樣?
李曉悅連忙灌果汁,臉上漲紅一片,眼淚都下來了。
陳濤無良地笑道:“看來我猜的沒錯,我果然受到了幸運女神的眷顧,但凡不認可我是個大帥哥的人,都會受她的懲罰。”
李曉悅又噴出果汁,好在隻是弄在陳濤身上,而沒有影響到彆的食客。
緩了好一會兒,李曉悅才吐槽道:“你太奇怪了吧!你之前明明那、那麼老實……”
她和那雋交往三年,當然沒少去那偉家,如今更是在那偉手下當個馬仔,自然也沒少遇到沈磊和謝美藍。
陳濤哼了一聲:“現在的這個社會,老實這個詞,難道是褒義詞麼?從今往後我不會再當老實人了!”
李曉悅筷子點唇,仔細打量了他好一會,篤定道:
“你肯定有事!快點老實告訴我,不然我就去找你姐反映情況了。”
“謝美藍出軌了,還私下打掉了我的孩子。”
“啊?”
“這種情況下,我隻能跟她離婚。你不要讓我姐來勸我當烏龜了。等我離完婚,你再告訴她們吧!”
“啊?”
“明天離婚,還有一個月冷靜期,這段時間,你一定要給我保密。”
“哦。”
李曉悅從巨大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問道:
“為什麼啊?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沒錢,廢材,但她的奸夫有錢,而且有很多,是一個成功人士。”
“她太混蛋了!”
李曉悅大罵。
由於試用期表現不好,她昨天被辭退,今天那偉在新老總那裡幫了她,好說歹說才又把她給勸了回來,允諾升職加薪。
結果她不要升職,隻要求轉正加薪,還想當混子。
那雋一聽這個情況,立刻批了她一頓,怪她不上進。
而她自然也懶得再聽那雋那一套說辭,乾脆就提了分手。
現在聽陳濤這話,當即也想到自己也是囊中羞澀,平時沒少被男友那雋秀優越感,明裡暗裡說她廢柴,因此幾乎在一瞬間就感同身受,同仇敵愾。
陳濤嗬嗬笑道:“現在離婚太正常了,有必要驚訝麼?我這個當事人,都沒有你激動。”
李曉悅生氣道:“離婚確實不希奇,可她憑什麼出軌?她出軌之前,不能先跟你離婚?還敢瞞著你,私底下打掉孩子!像她這種人,簡直是厚顏無恥,太不是東西!”
陳濤哈哈大笑。
一想到書中李曉悅帶發病的那雋去終南山、放鬆治病,結果輕易就暗戀上隱居的沈磊,陳濤就感覺這個吊情節很有趣。
這丫頭,說的好聽點,可以叫赤子之心,堅決反內卷。如果說的難聽點,還是個孩子。
“你還笑?”
李曉悅驚訝了。
眼前這個男人,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沈磊麼?
“我不笑,難道哭嗎?我很開心!沒有了婚姻的束縛,我終於可以好好感受這個世界,嘗試我此前忽略的那些美好的、值得人之一生應該體驗的東西。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重複著相同的生活,跟死了有什麼區彆?”
“太對啦!”
李曉悅舉起果汁,雙目中亮晶晶的,仿佛遇到自己一生唯一的知己,激動得不行。
沈磊是以恬淡的隱居生活吸引了她的興趣,而陳濤隻需一席話語就能搞定。
他這種風流浪子身上散發的隨性氣息,對這丫頭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輕易就能白給。
隻要他願意,把果汁換成紅的白的,今晚就可以拿下這熱情的妹子。
但這樣沒意思。
李曉悅很享受噯噯,令交往過不少女友的那雋,都覺得她經驗豐富,吃醋不已。
陳濤又怎會喜歡死魚一樣的喝醉的她?切磋技藝,還是有互動才好嘛!
乾完一杯果汁。
李曉悅笑著邀請:“等你離婚之後,應該就不忙了,有沒有興趣跟我去漢服社玩啊!”
她已經分手,和陳濤一起玩又怎麼樣?三觀適合,這樣才會合得來嘛!
陳濤給她倒果汁,邊問道:
“漢服社美女多不多?我不當老實人,要當一個渣男!我長得這麼帥,就他媽的應該一周換一個女友,結什麼屁婚啊!”
李曉悅難繃道:“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要當渣男,去彆的漢服社當,不然弄出事,我可沒臉再去了。”
她是漢服愛好者。而陳濤是漢服愛好者的愛好者,本身對穿漢服沒興趣。
畢竟他最喜歡的,就是綠色運動戰衣,而且上麵還要有華夏兩個大字。
他笑著問道:“曉悅,你真覺得,我會弄出事?看來我確實很帥。窮是窮了點,可以讓人倒貼嘛!”
李曉悅有些臉紅:“自戀也要有個限度!”
儘管嘴上這麼說,但她心裡卻不覺得陳濤是自戀,甚至腦子裡都給他選好衣服了。
沈磊在設定上本來就是顏值天花板,身材也極好,又是京城公務員。如果有房子,性格再改善一下,那就無敵了。
“這話說的,就好像你不自戀一樣?是誰把自己的漢服照發朋友圈,讓大家讚美的?我這一點自戀,和你老人家比,還差的遠著呢!明天中午離婚,下午你有空嗎?帶我去漢服社。”
“我還要上……算了,我已經分手了,還去上什麼班!在你姐夫眼皮底下肯定很彆扭!我現在就辭職!明天上午你們在哪兒商談離婚?我也去湊熱鬨。”
“辭吧!但千萬不要說是因為我,不然老那那邊指定對我有意見。至於離婚的熱鬨,你就彆湊了,我擔心一言不合發生流血事件,可能會誤傷到你。”
“太誇張了吧?”
李曉悅一臉魯樣道:“我才不信呢!我也要去!如果到時他們不講武德二打一,我也可以幫你打嘛!”
“好哥們,真講義氣!但是你真的不能去,就等著看談判的錄音和錄像吧!”
“哥……哥們?”
“有什麼問題?你也可以叫我姐們!”
“咯咯咯……不行,既然是哥們,就不能隻喝果汁,必須來點酒。”
“我不喝,酒色傷身,喝酒有損我的顏值,我現在一般隻喝果汁,喝牛奶,也愛喝茶。”
“真沒勁!喝點嘛,一人喝兩瓶,又不多!服務員,來四瓶啤酒!”
“……”
晚上九點四十。
出租屋,狹小的客廳內。
陳濤拿了被子,丟在躺在沙發上的李曉悅身上,吐槽道:
“要是謝美藍回來,我特麼不管說什麼都解釋不清。我是老那的小舅子,你是弟媳,這孤男寡女的相處,太混亂了。酒店難道不能住麼?”
謝美藍已經搬走了,路傑給她弄了套房。
李曉悅迷糊道:“我不是他的弟媳,已經分手了!住酒店要幾百塊,有這錢還不如拿來買漢服穿呢!”
她月薪一萬左右,喜歡買各種漢服,也喜歡旅遊,參加各地漢服節,沒什麼存款,該省的地方要省。
至於那雋的錢,要是她真的隨便伸手要,哪兒來的資格反駁對方的觀念?
事實上,那雋不喜歡圖他錢的女人。
兩人交往三年,甚至現在還沒同居,而平時那雋也動輒就要跟項目,各種加班,沒空陪她。
她自己一個人租房。
“就那麼喜歡漢服?不吃飯也要買?”
“嗯,很喜歡!你呢?你喜不喜歡呀?”
“穿起來太繁瑣了,我喜歡背心加短褲。”
“哪裡繁瑣了?明明是你還不懂欣賞漢服的美!哼哼!”
“怎麼不懂?我經常幻想自己當皇帝,讓一群美女穿漢服跳舞給我看,大家裙裾飄飄,在霧氣中轉圈,我就一邊喝酒,一邊流著口水,像二師兄一樣,眼睛眨都不眨,一副癡漢嘴臉。”
陳濤真這麼做過,他曾經的私人歌舞團水準很高,確實讓他看得很爽。
“噗……哈哈,說的我都有畫麵感了。”
李曉悅臉紅紅地說完,就又閉上眼睛,嘻嘻嘻地傻笑,看起來像智障。
顯然,她今晚不可能隻喝了兩瓶啤酒。剛分手嘛,不喝醉了被人撿走,已算理智。
“行,你慢慢幻想,我先回房休息了。”
陳濤才懶得陪醉鬼扯犢子。
“呼……”
醉鬼李曉悅舒了口氣,也漸漸入睡了。
淩晨兩點半起來噓噓,才想起這是在陳濤家,而且還是她嚷嚷著要求過來玩,於是傻了吧唧地給了自己一拳,警告自己下次彆犯這種蠢……
上午九點。
李曉悅吃完早餐,靠在沙發上看一份文件,正是由陳某人起草的離婚協議。
看完了補償部分,她忍不住驚呼道:
“一千萬?這麼多錢,那奸夫真的能同意?”
陳濤坐在旁邊,解釋道:
“多是多了點,但都是有理有據,他可以不給,我又不會逼他給。”
其實不多。
光包乾家務按參考價,一年就一百幾十萬。陳濤還附上了那個新聞的截圖,作為證據。
另外又照顧謝母,被打掉了的孩子,被戴了綠帽,這些也便宜不了!
另外,這些年沈磊掙的錢也要算進去。
林林總總,加起來不過一千萬而已,多嗎?陳濤一毛錢都沒有多要。
如果這些錢都沒有,還算什麼霸總?年前就做了他。
李曉悅恍然道:“你是想讓他知難而退?”
又很不忿:“你竟然還喜歡謝美藍?還想挽回她?你是不是傻了呀!她有什麼好,值得你這麼喜歡?”
陳濤龜龜地說道:“從大學到現在,十幾年的感情,哪能說忘就忘?你才談了幾年,當然沒法理解。”
李曉悅叫道:“不行!再深的感情,在她偷人的時候,就全都沒了!你不能再要她了,她以後肯定還會再給你戴綠帽,搞不好還得讓你給彆人養孩子!你自己說的,不要再當老實人,怎麼能反悔?不管那奸夫同不同意給一千萬,都要把這婚離了!你聽我的勸,我是不會害你的!”
陳濤和她對視一眼,把她看得不好意思,才沉聲道:
“好,就聽你的!我本就不是為了錢,如果他給,我就全部捐給母校。這些臭錢,我一分都不會要的!”
“你傻啊!”
李曉悅教育道:“這就是她們欠你的,乾嘛不要?你之前付出那麼多,該有補償!到時你買一套房子,再找一個比她好一百倍的女人,三年抱倆,過你自己的好日子,不用去理會她們和彆人的看法!”
“三年抱倆,我還怎麼當個渣男?我才不抱!我要單身十年八年,玩個痛快!”
“呃……也行。”
“當渣男也行?曉悅,你真讓我刮目相看,我特麼真被你嚇到了。”
“討厭,我就是想勸你彆發神經、不要這些錢。雖然錢並不重要,但既然有錢,也沒必要扔掉嘛!”
“行,給你一百萬。”
“給……給我?我不要!”
“你辭了工作,找工作需要時間,先拿去用著,以後有錢了再還。”
“這太多了!”
“不多,算我的投資,你喜歡漢服,那咱們以後就合夥做這個生意,怎麼樣?雖然把興趣當成工作,可能也會很麻煩,但是很自由,總比你去打工好。”
“……你懂做生意?你還是買房,好好當公務員吧,彆把錢虧了!”
“有道理,看房期間先放到股市買銀行股,據我研判,到來年會有百分之五十的收益,等買房時,靠這些收益就夠了。”
“……”
李曉悅徹底無語,明明還沒拿到錢,這家夥竟然就開始考慮敗家了。
想了想,她也沒有打擊這家夥的積極性,畢竟遭遇綠帽以及離婚這些事,他也不容易,應該想辦法解壓。
她根本不覺得,那對奸夫淫婦會給錢。
這恐怕隻是陳濤受打擊之後的妄想。
中午十一點半。
陳濤出門之後,李曉悅實在不放心,偷偷跟著,避免他真受欺負時,沒人幫他。
她十分仗義,和謝美藍是兩個極端。
書中那雋發病後,她也是不離不棄,並非為了錢,隻是感情有餘額,願意幫這忙。等那雋緩過來後,她就又愛上了一無所有的沈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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