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5日,周三。
中午,第二食堂。
在某人不顧反對,硬是在自己身邊坐下之後,沈曉棠輕踩了他一腳,嫌棄道:
“那麼多位子,乾嘛非要挨著我?對麵不能坐?”
陳濤嗬嗬一笑:“這就是你有所不知。我打飯時,陳尋和宋寧在後麵,他們肯定也看到我過來找你了,等會兒也必然會過來了解情況。所以我就先占了你身邊的位子,讓他們到時候就坐在咱們對麵,這不好麼?難道你還想跟他做?”
沈曉棠小聲嗔道:“做你個大頭鬼!上次已經說好,不許再來找我,怎麼又找過來?你說話不算數,還是個男人麼?”
陳濤一臉的迷茫:“上次是哪次啊?我們說了什麼?我怎麼不記得?”
沈曉棠又踩一腳:“他倆往這邊來了,彆再亂說話,不然我就生氣了。”
陳濤從善如流。
上周周三下午,沈曉棠招架不住他的軟磨硬泡,愣是陪他看了電影,吃了晚飯,不免就喝了點小酒。
當然沒有喝醉,兩盞才是色媒人嘛,多了不行。
吃完晚飯,陳濤就抱著她進了酒店,而她儘管緊張,卻也沒有反對,乖巧惹人憐愛。
宋寧曾給出評價,她是W大第二美女。至於第一,自然就是他的女神、林嘉茉了。
現在,這第一第二美女都被陳濤拿下,不知他知道後、會有什麼感受?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沈曉棠有點潔癖,嫌旅館不乾淨,當年和陳尋去,由於自己害羞,總要他帶被子、放在身下墊著。
陳濤其實也差不多,所以一搞到錢,就去高檔酒店。
也許有些高檔酒店也會為了節省成本這麼乾,但相對來說應該還是要好一些。
起碼沈曉棠的潔癖,沒在君悅酒店的豪華套房發作。
這就像某個宋老師,覺得外麵的飯店不乾淨,但不介意去高檔餐廳吃飯一樣。
在陳濤對麵坐下後,陳尋沒打招呼,直接進入正題:
“曉棠,你和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交往,我都不反對。他的人品太差了。”
沈曉棠拱了一下陳濤,盈盈笑道:“強哥,你對這話,沒有意見嗎?你也承認這一點?”
陳濤聳了聳肩:“是非曲直自有公論。誰好誰壞,自吹自擂是沒用的,說的再天花亂墜也是自娛自樂,終會在人民群眾的雪亮眼睛裡、現出原形。”
陳尋冷哼一聲:“到處拈花惹草的還能是好人?”
陳濤“無言以對”,畢竟這是事實嘛!
沈曉棠立刻幫腔:“在指責彆人之前,能不能先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鄺強再混蛋,你也是他的哥們,他不是好人,你又能好到哪去?真是不要臉!”
說這話時,她心裡也不禁湧出古怪的感覺。
畢竟和她方茴一樣,也搭上了陳尋的兄弟。
見曾經心愛的女人,為自己初戀的孩子的爸爸辯護,陳尋真是難受的不行,咬牙道:
“你說的沒錯,他是我的好哥們,但這不代表我跟他是一樣的人!他是玩女人,我是正經談戀愛,這能一樣嗎?我隻有你和方茴,他也這樣嗎?他曾玩過的女人,何止二十個?曉棠,你相信我,他不是好人,你千萬彆找他啊!”
陳濤依然“無言以對”。
沈曉棠依然幫腔:“你這話太可笑!他再怎麼不好,好歹也是個人。而你還是人嗎?背著自己女友,搞大初戀肚子,多麼無恥可笑,還有臉說人家?你真讓我惡心!”
又對宋寧道:“你說,你哥們這麼做,還算不算個人?”
宋寧乾笑兩聲,連忙起身躲避戰火:“你們聊,我先去給你們打湯。”
‘又是一個渣男!林嘉茉要是答應跟這種人交往,我非得去嘲笑她!’
沈曉棠心裡嫌棄著,目光又看向陳尋,陰陽怪氣道:
“還有一個月,你的初戀就要生了吧?我是不是該提前恭喜你當爹啊?”
陳濤臉色一綠,伸手去捏沈曉棠的腿。
沈曉棠沒攔著,畢竟這話確實很傷他,給他摸一摸,權當做是補償了。
陳尋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泥頭車來回碾了一百遍,痛得幾乎難以自持。
但為了讓“礦渣”對方茴產生不滿,依然隻能硬著頭皮喜當這個爹:
“曉棠,都是我的錯,我實在忘不了她,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儘我所能、給你補償的。”
沈曉棠目光泠然,仿佛是在看一坨大便,嗬斥道:“趕緊給我滾蛋,彆礙我的眼!”
陳尋沒滾,堅持道:“你先答應我,以後不找鄺強!”
沈曉棠壓抑怒氣:“你是不是有病?你有什麼資格、哪兒來的底氣,管我跟誰來往?搞方茴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我?隻顧著爽了吧?人渣,王八蛋!”
這話一出,陳濤立刻伸手在她背後輕撫道:“彆生氣,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翻舊賬,永遠翻不完,沒必要。”
瞪著陳濤那隻不安分的混賬的右手,陳尋十分不爽,但也不好阻止。
他本就氣到沈曉棠,如果再不許彆人安慰,就等於是故意針對這前女友了。
沈曉棠兀自不忿道:“你太軟弱了!就算孩子是你的,你以後也不該再跟方茴在一起!她不是好人,肯定還會找陳尋,給你戴綠帽。”
‘沒錯,我軟弱。不過有曉棠你的布施,我一定會慢慢地變得強硬起來。謝謝你,曉棠。’
陳濤感激之餘,就往沈曉棠盤中夾菜。
儘管這種行為,讓陳尋想到當年他給曉棠夾菜、跟她看對眼的那一幕,但此時,他心裡卻沒怎麼生氣。
因為沈曉棠說的話,正合乎他的心意。
隻要陳濤肯聽這話,並因此離開方茴,那他的計劃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你喂我吃!”
沈曉棠看了眼飯菜,然後看向陳尋,冷著臉要求道。
陳尋愣了一下,伸出了自己的筷子。
沈曉棠卻哼道:“我是讓鄺強喂我!”
陳尋頓時恍然,連忙道:
“我這就走,你也彆做作賤自己。”
陳濤還是“無言以對”。
上次他和沈曉棠一起,確實沒怎麼客氣,把她這位曾經的好兄弟的前任,收拾得夠嗆。
她甚至因此有點明白,為啥方茴明明更喜歡初戀陳尋、卻始終纏著這“礦渣”不放了。
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花心的壞家夥,確實有些討人喜歡的過人之處。
當陳尋端著餐盤,挪到鄰桌吃飯之時,宋寧也端著兩碗紫菜湯回來了。
如果沒見到陳尋挪走,他肯定不會這麼快,以免沈曉棠又讓他來銳評陳尋。
他和陳尋關係很好,不願意說他壞話,但也沒法昧著良心給他說好話,尤其是在沈曉棠這受害者麵前。
他倆安分後,沈曉棠也不再要求陳濤提供喂食服務,安安靜靜地吃完了今天的午餐。
之後由於下午沒課,話劇團也沒有活動,沈曉棠又沒能抵擋陳濤的糾纏,答應陪他去酒店打發無聊時光。
汽車內,在沈曉棠嫌棄又解氣的目光中,陳濤臉不紅、耳不熱地撒謊道:
“你乖乖在家休息,等我打發了客戶,就回去陪你。”
方茴不疑有他,因為陳濤儘管沒證,但確實在給某些客戶提供法律、外貿以及融資等各方麵的服務。
此外他還炒股,晚上回去又會碼字,不然他哪來的錢租房又買車呢?
當然她並不清楚,這些工作固然是真實的,但遠遠用不了陳濤說的那麼久,有時候隻要打個電話就能搞定。
比如現在,在結束了和她的通話之後,陳濤就接到了某個東哥的電話,給他畫大餅,把他的商業策略、提前教給他。
為此,一年收他十幾萬谘詢費不過分。
他現在混得不錯了。哪怕因為疫情,線下虧損不少,但這點兒小錢、他肯定出得起。
他甚至極力邀請陳濤加入他的團隊,當他的好兄弟。
陳濤沒同意加入他,但可以當兄弟。
不過親兄弟明算賬,該給的谘詢費,可不能打折扣。
等通話結束,副駕的沈曉棠嬌哼道:“工作談完,你應該回去了吧?”
陳濤打趣道:“曉棠~我可不可以認為,你正在吃醋?”
“不可以!我不可能因為你這渣男而吃醋。事實上,我隻當你是個工具人,用完後,我就把把你扔到一邊。”
“沒關係。我說過,隻要你需要,隨時都可以找我,我十分樂意、給你當個工具人。”
“是麼?如果我要你今晚留在酒店陪我,也可以麼?”
“可以,我現在要去津門挑選進口的車,今晚肯定沒法趕回京城。”
“這麼快就想到借口?太渣了吧!我隻能陪你到傍晚。”
“為啥?”
“我要補作業啊!”
“沒勁,我還想著陪你聊一宿呢!”
“變態!澀魔!以後不許再找我!”
儘管說是要補作業,但晚上吃完飯、回到宿舍之後,沈曉棠根本就沒有心思去學習。
她的心還沒這麼大。
起碼得再約會幾次,方能淡然處之。
陳尋如今也搬回了宿舍。
畢竟方茴已經回家,他還租房乾嘛?
宋寧倒是想租,因為他的女神林嘉茉還住樓上,近水樓台先得月嘛!
可惜,林嘉茉如今也常回自己的宿舍,因為陳濤晚上得回去陪著方茴,她一個人住著感覺沒什麼意思,不如回宿舍,陪閨蜜們扯犢子。
這麼一來,1507就又熱鬨了起來。
而老大王森昭,卻微微有些不痛快。
一來,他喜歡沈曉棠。如果陳尋不在,那他現在就可以去追求沈曉棠,而沒必要顧慮兄弟之間的情分,把自己這份喜歡暗暗藏在心底。
二來,就是對陳尋始亂終棄的不滿了。
沈曉棠是好女人,那個腳踏了兩隻船的渣女方茴,怎麼可能比得上她?混蛋陳尋,身在福中不知珍惜,真他媽的!
胖子老三高可尚,也覺得陳尋不靠譜,都分手了,還去找初戀乾什麼?
至於他們之前一致認為最不靠譜的鄺某人,現在看來,倒是有一點可憐了:喜當爹啊!
十二月十一日,周四,京城下了一場好雪。
方茴也在醫院,誕下了一個可愛的小丫頭。
陳濤親自取名:“不如就叫雪兒吧,挺應景的。”
徐燕新、方建州二人都點頭表示了認可,但心裡對陳濤依然有一些不滿。
因為到現在為止,陳濤仍未通知他爸媽相關情況,估計還是要等到鑒定結果出來,才願意把這門親事定下來……
這種懷疑的態度,當然讓他倆很生氣。但沒辦法,方茴實在太不靠譜,他倆就是再怎麼不爽也得忍著。
因為搞不好,他倆就得換個準女婿了。
對於陳濤取的名字,【準女婿二號】陳尋表示反對:
“鄺雪,多難聽!怎麼不叫曠課?而且我的女兒,憑什麼你取名?我也想了名字,就叫冰冰好了,這冰天雪地的,不也很應景嗎?”
方茴剛剛生完孩子,本該比較虛弱,但陳濤的強化、並非浪得虛名,竟中氣十足道:
“才不是你的女兒呢!就叫雪兒!雪兒以後肯定像雪人一樣可愛!”
站在一旁的林嘉茉,對於這樣的紛爭充耳不聞,隻是用探究的目光,在雪兒和真假兩個爹之間逡巡,試圖找到他們的相同或不同點。
護士小姐有些難繃,她還是頭一次遇到、一個孩子有兩個爹的古怪情況。
陳濤很愛自己的孩子,可不會在女兒的麵前、還故意懷疑她是不是自己的種。
他坐在床邊,目光溫柔地看著自己的小棉襖,根本就懶得搭理陳尋。
而這麼一來,陳尋也沒再上躥下跳。
他也意識到,真爹此時似乎不應該上躥下跳。
於是也搬了個凳子,坐在陳濤旁邊,努力讓自己代入到親爹的身份。
他的爸媽去了外麵,和方茴爸媽的說話。
冬天天黑得早。
病房外麵的走廊上,林嘉茉壓低了聲音:“你覺得,雪兒是不是你的種?”
陳濤點了點頭:“她肯定是我的女兒,父女連心,有血脈相連的感覺。不過嘉茉、你真的不用太擔心,無論如何,我心裡最愛的女人,始終是你。”
林嘉茉失落道:“可我怎麼能搶走雪兒的爸爸?”
一周後。
鑒定結果出來了。
陳尋先是履約做完了兩百個俯臥撐,接著又堅稱他之前跟方茴做過,說他一直並永遠都會愛著方茴,希望方茴嫁給他,讓他喜當爹。
他媽張曉華,忍不住對他動了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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