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氣陰沉,淅淅瀝瀝下著小雨。
寬闊齊整的草坪,隨風搖曳的樹,因此受到滋潤,更加鬱鬱蔥蔥。
特意修建的錦鯉池,也飄起了薄霧,營造出了一種寧靜悠遠的氣氛。
陳濤正在廚房忙碌。
此時已是下午,但他做的不是晚餐,而是蛋糕、炸蝦之類的下午茶。
不一會兒他就搞定了,端著去客廳。
定製真皮沙發上,坐著一位年輕的母親,正樂此不疲地逗弄著她的兒子,不時還發出傻兮兮的笑聲。
一旁被她老公弄大了肚子的大肚婆,也饒有興趣地逗弄著她的女兒,口中輕喚道:
“小慧,叫媽媽,我也是你的媽媽……”
放在去年,聽了這話,阮莞肯定是繃不住。
但現在她已經習慣了。
畢竟,王小琴這個臭妹妹腦子不正常,有時甚至還會讓她叫自己媽媽,或者叫她媽媽,簡直離了大譜。
陳濤端著盤子,走到了兩人中間坐下。
主食有兩樣,草莓蛋糕和炸蝦球。
至於飲品麼,王小琴要的是檸檬茶,阮莞要冰淇淋,至於陳濤自己,則是莫吉托了。
“哥哥~我抱著小慧,沒辦法吃,你喂我吧!我想先嘗嘗炸蝦球!”
相比草莓蛋糕,還是炸蝦球味道更香,更能引起王小琴這孕婦的食欲。
陳濤當即領命,拿了一顆遞到她唇邊。
這丫頭先吃了一口,很滿意地點點頭,接著又一口將剩下的一半吃光。
阮莞見狀,不發一言,卻拉了拉老公衣擺。
陳濤頓時會意,又喂了她這個大老婆一顆。
阮莞滿意之餘,也給他喂了一口蛋糕。
陳濤剛吞下肚,王小琴的蛋糕又來了……
這樣溫馨有愛的畫麵,很有代表性。
因為從去年搬來至今,他們一家六口,大部分時候都是這樣悠閒度日。
之所以是六口,自然算上了王小琴肚裡的一個。
儘管王小琴真的很不甘心輸給阮莞,但她沒排兩個,又有什麼辦法?
陳濤吃了兩口蛋糕,還有一顆蝦球之後,就不吃了。
而是愜意地靠著沙發,邊品嘗特調的莫吉托,邊看電視上播放的《尋秦記》。
這個劇好,琴清和廷芳二女共侍一夫,多有借鑒意義!至於這麼一來,會不會太封建?確實是有一點,但是隻要有愛,那就沒有問題。
陳濤笑著銳評:“這劇拍的還是太保守了,原著中項少龍可不止兩個女人。”
一聽這話,王小琴立即越俎代庖,給了他一肘,怒斥道:
“臭哥哥,難道你有了我們還不夠?還想再要幾個?你還想要誰啊?微微?傅姐姐?不許這麼花心,不然我和阮阮以後就不要你了!”
阮莞卻“維護”老公,不動聲色地說道:
“小琴,彆這麼說,老公不是這樣的人。我敢肯定微微之所以越來越美,是因為她本來就天生麗質,平時也重保養,而非跟某人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鄭微也在港島工作,也住在這個家,平時和她們兩個相處極為親密,沒少一起洗澡、甚至相互擦背。
所以,鄭微的變化,她還能察覺不到?
儘管這種猜測,沒有什麼科學依據,也沒有抓奸在床,但是她和王小琴還是一致認為,鄭微已經被她倆的男人得手了。
就比如上周的周四、也就是芒種那天,她故意問鄭微有沒有喜歡的人?喜不喜歡像她老公這樣的男人?還開了玩笑讓鄭微跟著她老公,從此和她做一輩子的姐妹……
鄭微什麼反應?
既有心動,也有愧疚,愣了好久,才難過地拒絕了她。
但凡不是傻子,都知道她什麼心思了。
陳濤長歎一聲,放下了那杯莫吉托,沉默不語。
和王小琴對視了一眼,阮莞流淚道:“老公,是不是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所以你才找彆的女人?”
陳濤搖了搖頭:“跟你們沒有關係,是我太花心,我見一個愛一個,不是好東西。”
王小琴勸道:“認錯、但是不改麼?不能這樣!哥哥,你就聽我的,跟微微斷了關係,這樣對她好,對你也好,對我和阮阮也都好。”
陳濤抱住了她,央求道:
“求你了,小琴,再原諒我一次,我發誓,微微就是最後一個了!”
王小琴惱火道:“你這話能信麼?這種事有一次,就會有無數次,不能開這個頭!如果你還愛我,還深愛著阮阮,就不要愛微微!”
陳濤沒有說話,埋在她懷裡好幾分鐘,然後才抬起頭,看向他的賢妻。
阮莞梨花帶雨,傷心之極。
“好,我聽你們……”
陳濤準備先同意,之後另想辦法。
誰料阮阮突然打斷,哭著同意道:
“可以……老公,隻要微微願意,我可以接受她。”
‘你腦子有病吧?!’
王小琴一臉懵逼,旋即又想到了什麼,竟沒反駁。
晚上。
陳濤在次臥,給他的一對兒女講故事。
而他的三個女人,則在主臥說悄悄話。
鄭微抱著阮莞,淚眼婆娑地說道:
“阮阮,對不起,都是我不要臉,勾引你的老公,要怪就怪我吧,跟他沒有關係,我會離開他的。”
阮莞傷心道:“他既然已經愛上你,無論你去哪兒,他都會去找你,我也攔不住他。”
鄭微語氣堅定:“那我就拒絕他!不管他說什麼,我都不答理他,我一定能做到!”
王小琴切了一聲:“你才做不到!他那麼優秀,還會說花言巧語,你拒絕不了,隻能任由他擺布。”
在阮莞注視下,鄭微俏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王小琴說的沒錯,她在某人麵前,向來予取予求,根本無力反抗。
阮莞輕歎一聲,開口道:
“微微,你很清楚我和小琴的關係。也許你會覺得,我既能接受她,那也能接受你。這一點沒有錯,我確實能接受,我願意跟你當一輩子的好姐妹!”
鄭微大哭起來:“我沒有這麼想過!你給我一些時間,我肯定可以、我一定能離開他!”
阮莞有些遲疑:“真的?”
鄭微十分鄭重:“真的!”
阮莞點了點頭,心中悲苦。
兩天之後,父親節,鄭微不告而彆。
七月十四。
王小琴生了個兒子,陳濤為他取名趙玉謙。
七月二十,陳濤安頓好了她們母子倆,接著就和阮莞一起回到了禾城。
這次回去,是為了給姐弟倆辦周歲宴。
所以這兩個小可愛,也得跟著回去一趟,走個過場。
王家二老比較關心女兒。
陳濤告訴他們、小琴這段時間比較忙,但國慶假期一定能回去陪他們。
二老沒有懷疑。
唉,真不知道,當他們忽然得知多了一個外孫,會是怎麼樣的心情?
二十二日當晚。
等孩子都睡了之後,阮莞忍不住說道:“世永,對不起。”
陳濤摟著她,歎道:“乾嘛道歉?該道歉的人是我啊,你又沒錯!阮阮,真的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愛。無論是小琴,還是微微,都是我犯下的大錯。”
阮莞低泣道:“老公~彆這麼說,你已經付出了很多!反而是我,其實什麼都沒付出,就輕而易舉地得到你最多的愛,坐享其成、心安理得地霸占你。”
“不要說傻話!就是為了和你在一起,我才會努力,不然我直接躺平,聽爸媽安排,到體製裡混日子,跟小琴結婚,還折騰個什麼勁?彆本末倒置!”
“老公!我決定了,你去找微微吧!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行,我不想失去她!”
“你趕她走,是為了讓我追她回來,讓她更愛我麼?”
“不是!你想多了!”
“阮阮,我不想她,我現在隻想你,我想讓你再給我生一對龍鳳胎。”
“還來?小琴估計會嫉妒得咬我吧?”
“嫉妒什麼?她又沒有你的條件,可以輕輕鬆鬆地喂飽兩個孩子,還有富餘。”
“這倒也是。微微跟小琴差不多,都不如我!傅姐姐?也不如我!”
“真的麼?有機會,我得去找她問問。”
“不許去,不用問。”
“我懂了,你們比過……”
“老公!你還有事麼?沒事我就睡覺了!”
“……”
兩天後。
薔薇園,傅姐姐家。
鄭微輕撫著小肚子,眼神渴望地看著傅姐姐,想從她這裡得到建議。
她有了,一個多月,孩子的爹就是陳濤。
父親節那天,她帶走的不隻是行李。
傅姐姐向來善解人意,隻問了三個問題,就讓鄭微下定了生下來的決心。
其一,你還愛著他麼?
鄭微點頭,表示很愛。
其二,你以後想不想再找個男人?
鄭微搖頭,表示不想。
其三,既然這樣,乾嘛不要孩子?
鄭微點頭,確實該要。
傅姐姐輕笑一聲:“其實我很清楚,他這樣的男人,對我們女人有多麼大的吸引力。明知他有老婆,卻還會愛上他,一點也不奇怪。唯一的問題是,他對你的喜歡,是發自真心麼?我覺得並不是,不然他怎麼會任由阮阮趕你走?”
鄭微急道:“姐姐,不要這麼說他,也不要說阮阮,這都是我的錯,跟他們沒關係!”
傅姐姐大笑:“微微,我跟你打個賭,就賭他會不會想儘辦法去找你。如果他找你了,而且找到了你,那你就乖乖地跟他回去生孩子,好不好?如果他對你隻是玩玩,不找你,那這種男人不值得要,甩了他!”
“我不打賭。”
鄭微臉紅道:“我覺得他會找我,但我不想被他找到,不敢回去,姐姐你千萬彆告訴他我在哪兒!”
傅姐姐嗯了一聲,還是止不住笑意:
“行啊,我不告訴他!但我堅信,無論萬水千山,不管你躲哪兒,他也會找到你。他手段多著呢!”
確實,小永永的手段很多!
鄭微很是為難,有些期待。
二十天後,七夕節。
從傅姐姐家離開後,沒有接到某人一通電話的鄭微,帶著沮喪的心情,來到了李莊,來到了大槐樹下。
她喜歡的鄰家哥哥,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去了米國。
為此,她將那本珍藏的《安徒生童話》葬在槐樹下,祭奠無果的暗戀。
她正式交往的男友,若非她主動提起,可能也會不打招呼去米國留學。
為此,她將他送的木雕連同這份初戀,一起埋葬。
她愛的第三個男人,是閨蜜的老公,一個有婦之夫,如今也忘了她。
她該怎麼辦?隻能將這個男人送的戒指,埋進土裡吧!
就在她請向遠幫忙,挖一個小坑時,一個午夜夢回時常想起的男聲,自她背後響起:
“兩位美女,請問你們需要幫助麼?”
向遠回頭一看,驚喜道:
“世永哥,你也來了?!”
她爸還是意外亡故了,但陳濤一直資助,她的學業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成績相當好。
陳濤輕笑道:“向遠,好久沒見,想不想我?”
向遠連連點頭,若非顧及鄭微的存在,很有可能衝動地撲進陳濤懷裡。
陳濤是她的偶像,她那樣的廢寢忘食,就是想有朝一日考去之江大學,去哥哥曾經就學過的地方讀書。
向遠走到陳濤身邊,嘰嘰喳喳地跟他述說、這些年來她遇到的各種事。
但是沒一會兒,她發現陳濤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而在鄭微那邊。
鄭微背對著陳濤,眼淚如同決堤一般,不斷劃過臉頰,滴落在泥土上。
向遠小聲道:“哥哥,是不是微微姐又失戀了,阮阮姐姐讓你來勸她?”
陳濤高聲道:“是啊,得知微微失戀,你阮阮姐就催著讓我過來找她,免得她太傷心,做出什麼傻事。你阮阮姐還說,那渣男的老婆,其實不怪微微,之所以趕她走,就是為了讓老公再把她追回來,從此讓微微更愛她的老公……”
“啊,這……微微姐喜歡的男人,竟然是有婦之夫?”
“這你也信?向遠,你也太好騙了吧?”
“討厭~不許騙我!”
“……”
當晚,旅館內。
陳濤趴在鄭微肚子上,裝模作樣地聽著胎音。
鄭微柔聲道:“孩子才兩個月呢,哪有動靜?”
陳濤聽了這話,便躺回她的身邊,教育道:
“你也知道才兩個月,那你怎麼能帶他到處亂跑?下次還跑不跑?還不告而彆麼?”
鄭微哭道:“不跑了,以後我肯定厚顏無恥地陪著你,哪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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