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天氣晴朗,氣溫也很適宜。
偌大的教室內,陳濤坐在靠窗的位置,在馬主義基本原理的講解聲中,將他印象中的阮莞畫在了紙上。
等下課的鈴聲響起,他合起什麼知識都沒記的筆記,徑直站起身,準備去食堂吃飯。
而坐在他身邊,從譚小晶那兒得知他並非男友、隻是男閨蜜的一個嬌俏的女生,仍有些不死心地問道:“世永,你真的已經有了女友?”
陳濤一向來者不拒,但也要講究方式方法,針對這疑似死纏爛打型的女生,就是要堅持不斷地拒絕她。
最後讓她覺得,能跟陳濤親密交流,是她在占便宜,哪怕沒有結果,也是她賺大了。
所以,陳濤並沒有直接發好人卡給她,而是表現一下自己的忠貞不渝:
“是的,我有女友,而且很愛她。”
說完,並不拖泥帶水,轉身就走,但腳步卻放慢了些。
女生見狀,果然追了上來。
既然陳濤可以當譚小晶的男閨蜜,那為什麼不能當她的呢?
這種“鮮嫩又可愛”(鄭微等人評價)的帥哥,哪個女生看了不喜歡?
總不能不作努力,就直接放棄吧?先做普通朋友,耐心等待機會,以後日子還長,未必不能如願。
陪女同學吃完午飯後,陳濤照例回宿舍午睡。
幾個舍友都挺好,不會搞出什麼噪音。
此外,他們對宿舍的衛生也非常上心,最少每兩天就會打掃一次宿舍。
與男主角陳孝正所在的宿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當然,陳孝正本身也是個愛乾淨的人,但他的舍友,比如一直暗戀阮莞直至她死後、才敢表白的張開,就不太配合。
吞雲吐霧,亂丟垃圾,把宿舍變成了垃圾成堆的狗窩。
睡醒之後,陳濤自然又是去上課。
他沒有逃課,更不打算直接輟學。
畢竟他什麼都玩過了,但以一個正兒八經的學生身份,乖乖在學校學習,卻是漫長生涯中相當難得的事。
跟社會人士打交道,可沒有跟學生打交道來得有趣。
楊同學撕下一頁紙,在上麵寫了一段文字,然後遞給陳濤。
陳濤拿來一看,隻見這丫頭寫道:
世永,聽譚小晶說,你的女友在金陵?分隔這麼遠,你想不想她?
陳濤想了想,在楊同學目光注視下,回複道:專心聽講。
‘明明吃午飯時,你還跟我聊天的,怎麼一轉頭,竟變得這般冷漠?也太鱔變啦!’
楊同學嘟起了嘴。
不怕吵,不怕鬨,就怕不肯搭腔。
但越是不搭腔,就越讓她感興趣。
轉眼間,已是一周過去。
這幾天時間裡,陳濤已成了出版社的常客,跟傅主編的交情越發深厚。
在傅主編的幫助下,他的小說已經過審,正式進入了出版的流程。
精美的封麵、插畫,以及宣傳布告,都由陳濤包辦。
這個其實還好,畢竟學建築設計,對美術功底也有要求。
陳濤擅長繪畫,並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的畫風,人物的著裝風格,跟時下流行的風格不怎麼貼合,卻又讓人感覺到一種審美愉悅。
為此,陳濤給傅主編設計了幾套夏裝。
傅主編指著畫紙上二次元風格的自己……穿的短裙,有些臉紅地說道:
“世永,這條裙子,是不是有些短?感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走光。”
陳濤表情嚴肅,一本正經地說著甜言蜜語:
“在設計階段,主要看風格式樣,具體長或短,都可以隨自己的喜好進行調整。就比如絲襪顏色,對於姐姐你來說,黑色顯誘惑,白色顯清純,你長得這麼好看,怎麼穿都美。”
傅主編一聽這話,笑得是花枝亂顫。
光會被引力彎曲。
所以陳濤的目光,也老老實實地被巨引源吸引了。
目測可知,傅主編的規模不下於他的女友。
沒錯,阮莞也是大豪傑。
不然在初見時,鄭微也不會覺得她是匈大無腦。
而傅主編的膚質,要比阮莞更白一些,白裡透紅,氣質上也更加嫵媚。可歎的是,她的老公天不假壽,英年早逝,隻有一個今年三歲的可愛兒子。
好像叫田文靖,當然現在已經改姓傅。
見小奶狗竟然情不自禁偷瞧自己,傅主編得意之餘,也有些害羞,故作平靜地問道:
“世永,乾嘛這麼看我?”
陳濤啊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但很誠實地說道:
“你漂亮,我喜歡看。”
傅主編咯咯直笑:“你也很好看,喜歡你的女同學,是不是很多?我要是你的女友,肯定不放心。”
她也知道眼前這隻小奶狗有了女朋友,還叫人家姐姐。
陳濤看著她的眼睛,有些欲言又止地說道:
“我,我想……”
傅主編感覺有些不妙,連忙打斷道:“不許亂想。在小說裡可以花心、移情彆戀,但在現實中不可以。”
陳濤哦了一聲,有些失望地低下了頭。
見狀,傅主編心裡竟然隱隱感到難受,覺得自己不應該說得這麼直白。
但說了也好,免得以後搞出什麼事,對不起那位名字古怪的小姑娘。
畢竟她對這隻小奶狗毫無抗拒之心,不及時踩刹車,真有可能犯錯。
她可不打算找個小自己十歲的老公,交往倒是可以、如果陳濤現在還沒有交女友或者已經分手的話。
她是個正經的女人!
次日,周四,也是四月份的最後一天。
中午。
在校外的包廂內,陳濤見到了他的便宜爸媽。
陳濤邊吃菜,邊介紹了弄大女同學肚子的事,最後總結道:
“……這事已經搞定,從此我跟她再也沒有關係,你們不用太擔心。”
趙母關心道:“以後跟同學聚會,不要再喝酒!更不能跟你爸學,一天喝幾頓。”
divclass=contentadv趙父反駁道:“我哪有一天喝幾頓?那麼多的應酬,我都快喝吐了,根本不想再喝,隻是沒有辦法。”
趙母白了他一眼:我跟兒子說話,有你說話的份?吃你的酒菜去。
陳濤拒絕道:“這也不準那也不肯,我還能乾什麼?吃一塹長一智,我已吸取教訓,不用因噎廢食。現在這些同學就是以後的人脈,能不打好關係?”
拒絕不是目的,不是非要去喝酒,而是要保持對抗,讓二老改變,讓他們漸漸習慣掌控不了兒子。
不這麼做,以後會很麻煩。
而二老還沒意識到這一點。
趙父認可道:“沒錯,多個朋友多條路,以後聚會時、少喝一點就行了。”
陳濤嗯了一聲,夾了一塊魚肚放進他碗裡,歉然道:
“爸,上次是我不好,你彆放在心上。”
按理說,他還應該接著這番話之後,保證沒有下次。
但他沒說,因為肯定會爆發下一次的矛盾。
畢竟在二老看來,阮莞可配不上趙家,肯定不可能同意她當這個兒媳。
趙父瞥了老婆一眼,有些感慨道:“算了吧,那天我態度也不好。”
說完,夾起魚肚吃了。
趙母露出滿意之色,問道:
“世永,五一放三天,你真的不回家嗎?”
陳濤堅決道:“不隻是五一不回家,暑假我也不回!我要出去旅行,增長一下見聞。”
趙母不樂意了:“你從來沒出過遠門,我不放心。如果你實在想旅遊,我陪你去。”
陳濤不客氣道:“你還當我我是小孩子?我都把女同學的肚子給搞大了,還是小孩子?哦我明白了,我經濟還沒獨立,還要仰仗你,所以就要受你管,是不是這樣?行,從現在開始,我一分錢都不要,我倒要看看,我沒了你們,還活不活得下去!”
趙母頓時怔住了,她感覺這個兒子好陌生,根本就不是原來的那個乖寶寶。
趙父生氣道:“世永,你媽隻是關心你,不領情算了,乾嘛還說這種話?”
趙母抹著眼淚,就跟某個宋老師差不多。
可陳濤不是英子,不會輕易心軟,他繼續強硬道:
“我已經長大成人了!我想做的事,你們可以給建議,但最終還得由我決定要不要做。我想要旅行,就一定要去旅行;我不要你陪,就一定會甩開你。”
趙父有些想掀桌子了,但還是強行忍住。
因為他很清楚,就算他為了老婆出頭,這老婆最後反而會責怪他亂來,把兒子氣走了。
果不其然,趙母拉著寶貝兒子的胳膊,柔聲勸道:
“世永,不要生氣,媽媽都聽你的。你一個人出門,要照顧好自己,彆讓媽媽擔心。”
換作是以前,趙世永根本不敢反對爸媽。因此二老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突然叛逆的兒子打交道。
趙母不願意責怪兒子,就怪那個狐狸精。
若非她蓄意勾引,怎會讓兒子得到不良“成長”?
陳濤輕歎道:“兒行千裡母擔憂,我很理解你。但我已經長大了,很快就會成家立業、離開你們!到那個時候,你又該怎麼辦呢?還跟著我嗎?”
趙母理所當然道:“就算結了婚,你也不用離開啊!不想住家裡,你爸看了套房子,離我們不遠。你王叔叔的女兒,也是我和你爸從小看著長大的,她很喜歡我,願意跟我一起住。”
沒錯,二老已經給兒子安排好了一切。
原著中,趙世永跟那位得趙母歡心的女人結婚之前,想見阮莞最後一麵,結果阮莞在火車上被流彈所傷,比電影中因為車禍而死更狗血。
陳濤嗬嗬笑道:“媽,你這算不算包辦婚姻?如果我答應跟她結婚,卻不跟她生孩子,你會怎麼辦?”
趙母苦勸道:“永啊~你還年輕,你不懂!我也知道要自由戀愛,但結婚,真的是一輩子的大事,你不能由著性子來!”
陳濤放下筷子,沉聲道:
“看來,有些道理,注定講不通了。行,我不講了,我會行動起來!我會在畢業前、再生一個孩子,我就不信到時候王叔叔願意讓他的女兒當後媽。”
“趙世永!”
趙母生氣道:“你不可以這麼對媽媽!媽媽生你養你,給你物色老婆,都是為了你好!”
“嗯嗯,你對我很好,所以為了報答你,請你準備好一年之內做奶奶吧!”
說著,陳濤就站起身,準備離開包廂,卻被趙父拉住。
他先勸陳濤:“世永,不要置氣!你媽真的是為你好。”
再勸老婆:“誌英,你也消消氣,世永還小,還遠遠沒有到談婚論嫁的時候。而且,老王家的姑娘也就那樣,配不上咱們家世永。”
說完,還眨了眨眼,示意老婆消停點,不要再逼了,免得真當了奶奶。
他雖沒見過狐狸精,卻看過了醫院開的收據,還有去掉名字的診斷單,知道自己這兒子真是長了本事。
如果逼急了他,搞不好真的要提前當爺爺。
這可不行。
不是什麼女人,都能當他的兒媳。
所以要以安撫為主,同時施以潛移默化的手段,不能牛不喝水強按頭。
趙母會意,不再糾纏,但還是很生氣,於是彆過頭,默默地流著眼淚。
而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像英子一樣主動認錯,甚至抱上去安慰老媽。
陳濤就當沒看見,伸手拿過西湖啤酒,自斟自飲。
一頓好飯,不歡而散。
午後,臨分彆之前,趙父叮囑道:
“世永,不要亂來,有事可以商量。當前你的任務,要以學習為主。”
陳濤故作不爽、陰陽怪氣地說道:
“婚事都安排好了,工作還沒安排好?還要我畢業,才能參加工作嗎?我真的不應該讀這麼好的大學!我這個名額,應該讓給那些條件不好的同學,讓他們改變命運。”
趙父辯解道:“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更好的學曆可以讓你走的更遠!”
陳濤哼道:“想走出家門就得脫層皮!想走更遠,我怕是要削骨還父、剔肉還母!”
“……”
趙父無言以對。
下午。
兩節課上完後,陳濤拎著自己的行李,坐公交去火車站。
他已經買好了前往金陵的火車票。
票價包括一塊的軟票費在內合計八十七塊錢,晚上七點五十分左右發車。
至於何時到達,考慮到路上要停好幾站,最快也得是淩晨一兩點鐘。
如此長途跋涉,陳濤必然會身心俱疲,屆時得讓阮莞好好安慰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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