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七日,周四,白露。
金風徐來,秋意漸濃。
上午十點一刻,羅子君放下了手機,心煩不已。
但再怎麼煩躁,也得下樓去應付那個傻嗶妹夫,不然被他找上來,就更麻煩了。
羅子群不見了。
從上周周日到現在,白光多次打電話、發消息給她,但都如石沉大海,得不到回應。
所以白光急了,想讓羅子君這個姐姐幫忙,趕緊把她妹妹找回來。
除了羅子群本身,白光在意的還有另一件事,就是他們租的房子這個月到期,而他現在不能說是身無分文吧,也可以說是囊空如洗。
如果找不到羅子群,也得不到羅子君、薛甄珠接濟,他和兒子屆時就得露宿街頭了。
這肯定不行啊!
他的要求不高,但也不能連個狗窩都沒有,此外還要有三五十塊錢的白酒,香煙也得抽牡丹和紅雙喜,不能降到大前門。
因此,他得趕緊把老婆羅子群找回來,讓她去跟薛甄珠和羅子君借錢。
羅子君走出電梯,立刻看到站在前台旁、手上還抱著她外甥的妹夫。
她徑直走了過去,冷著一張臉說道:
“你還是個人嗎?子群一次又一次地原諒你,盼你能安分地過日子!可你呢?這才多久你你又把她給氣走了!你怎麼有臉來找我的?”
白光此次過來,本來還想好好商量,但羅子君劈頭蓋臉地興師問罪,讓他極為惱火,當即便叫嚷道:
“什麼叫我氣走她?分明是她不守婦道,道德敗壞,又跟不知道是哪個野男人跑了,連電話都不回、兒子都不要了。你是她的姐姐,我不找你找誰?她是你教壞的,我不找你找誰!”
這番話一出,頓時吸引了廳內所有人的目光。
羅子君心中大悔,當初就該逼子群離婚,不然何至於還要跟這畜生吵架?
這蠢妹妹真是沒救了!
她咬牙道:“第一,子群不是那種人,你是她丈夫,不能這麼汙蔑她!第二,我也不知道子群在哪兒,我工作很忙,沒空給你去找人,你要麼報警,要麼就自己去找,不要來煩我!”
白光大聲道:“不行,你必須把她給我找回來,不然我一定會讓你的同事知道,你羅子君的妹妹是個出軌賤人,而且她是你教出來的!”
在他看來,羅子君很在乎自己的麵子,肯定會受威脅。
然而,現在的羅子君跟之前可不一樣,她固然很在意自己的風評,但這並不代表,她會為此妥協。
她渾不在意道:“你想說就說吧!我在三十二樓,隻要你不怕因為尋釁滋事被抓,你就跟我上來,給大家講一講,你平時都是怎麼家暴我妹妹的!”
說完,立即轉身離開。
白光吃驚不已,下意識地想抓住羅子君,但手上此時還抱著孩子,實在做不到,隻得不甘地叫道:
“你給我站住!我現在一分錢都沒有,你想餓死小寶,你就不理我吧!”
羅子君非但充耳不聞,而且加快了腳步。
連羅子群、白光都不在乎這個孩子了,她乾嘛要在乎?
一旦她在乎,那白光這畜生肯定更肆無忌憚。
見她去意已決,白光當然得追上去,畢竟總不能空手而歸。
但兩個保安小哥,已經知道他的情況,因此一擁而上,請他離開這裡,同時威脅報警。
進了一次宮後,白光也不想再來一次,隻得大喊大叫道:
“羅子君!你站住!你要是不把人找回來,我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
而回應他的,是電梯開門的聲音,以及羅子君那頭也不回的背影。
如此一來,他總不能再對著電梯叫喚,隻得在兩個保安小哥的逼視下,悻悻走出大廈。
此時外麵又飄起小雨,一輛銀色的S600,停在門口。
桑卓拎著包包和午餐,直接下車,沒用司機師傅開門。
白光見了她之後,有心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還是沒能說出來。
儘管他認識桑卓,但桑卓跟他可不熟,連話都沒說過,更不想答理他。
就這麼無視了他,挺著自己的大肚子,踩著一雙精致的孕婦防滑軟鞋,走進大廈。
看著她的背影,白光暗罵羅子君傻嗶。頂好的老公,竟白白便宜彆人,真是蠢到家。
更重要的是,從此讓他也沾不到光了。
與此同時,去而複返、想看看他有沒有離開的羅子君,也在看見桑卓之後,加快腳步,再次回到了電梯裡。
這不是記恨對方、或者是彆的什麼原因,而是桑桌總是會讓她產生聯想、聯想到她自己現在的不堪行為。
桑卓和她沒有關係,搶走她老公的行為,固然可恨,但和她對閨蜜的男友動心相比,就堪稱光明偉岸了。
所以這段時間以來,她越來越不想見桑卓,更不想跟她說話聊天。
當她到達二十七層時,桑卓也到了六樓,走進了原屬於她老公的辦公室。
坐在椅子上,喝了兩口老公調製的檸檬茶後,她就讓自己的團隊來開會。
她現在是合夥人,手上項目還比較多,自然也就提拔了兩個項目經理,都是男人。
divclass=contentadv這可不是歧視,畢竟她的團隊裡隻有一個女人,就比她多半年的基層工作經驗,實在是沒有那個能力,隻能慢慢積累。
反正以後機會多的是。
值得一提的是,她提拔的人不是原劇情中、因為賀涵更重視陳俊生而不滿,所以帶機密和客戶投敵的菲爾。
菲爾覺得委屈,可以理解。
但他投敵、還要出賣舊東家的行為,實在是讓人沒辦法放心地用他。
畢竟人的欲望太多,誰都不敢保證,能讓這家夥一直不覺得受委屈。
而且,讓他搞點事,對陳濤有益無害。
反正陳濤這邊的項目,他是一點也接觸不到,最後受損的隻會是其他的董事、合夥人,如此一來,也算是變相壯大了陳濤的實力。
以後他當董事長,桑卓當總經理,變成家族企業,何樂而不為呢?
至於這麼乾,會不會讓外人對辰星存有顧慮?
無所銱謂了!
屆時直接改組、建立綜合性的投資集團,難道不更香?
這並不違背係統任務。
畢竟企業總是要發展,總是要創新、求變,改變經營領域實屬正常。
信息部。
淩玲心情很煩躁,不隻是因為親戚來了,還是因為工作上越來越不順心。
沒有某人照顧,她就沒了參與很多項目的機會,也就沒了很多獎金和分紅。
就算她工作再出色,又有什麼用呢?根本不能變現。
掙不到錢也就罷了,感情上更是一點兒進展也沒有,甚至沒有多少機會跟陳濤交流。
因為這段時間,陳濤基本不怎麼來公司,甚至桑卓都用不著經常求助他,隻要晚上回家之後跟他聊一聊,就足夠她搞定絕大部分業務了。
而八月下旬,陳濤一家又搬到華僑城的彆墅,淩玲因此就更不容易見到他了。
連人都見不到,她還有什麼辦法?隻能在心裡、罵罵咧咧一番了。也更加後悔,更痛恨狐狸精了。
她真想豁出去,和桑卓大吵一架,指責她不講武德搶走自己的人,卻又沒膽子。
再怎麼說,辰星公司的待遇也是相當可以,她才不想放棄。
而且她這個年紀,離開辰星之後,又能去哪兒呢?
比安提?想多了。
她乾的工作,工資隻有她三分之一的實習生、也照樣能乾。
雖說可能沒她乾得好,但便宜啊!
這年頭,開源不容易,節流還不容易麼?
“唉……”
小董拿起包和文件袋,重重歎了一聲,似乎不情願在這種天氣出外勤。
淩玲小聲譏諷道:“拍馬屁有用嗎?某些人啊,還是得先提高自己的工作能力,走捷徑是行不通滴~”
她和小董已撕破臉皮,經常相互嘲諷,卻又鬥而不破,倒也讓枯燥的工作多了些樂子。
小董哼道:“沒錯,走捷徑行不通!沒有那個條件,卻還想走捷徑,就更行不通了!我要是某人啊,起碼得花點錢,去棒子國把自己整得好看一點。這人就怕對比,陳總平時見慣了他的美人老婆,又怎麼可能看得上庸脂俗粉呢?玲姐,我這話,有沒有道理呀?”
淩玲黑著臉道:“你好意思說彆人?你自己也就那樣!”
小董嗬嗬道:“所以我很有自知之明,隻是拍馬屁,而不是想屁吃啊!”
‘你吃屎還差不多!你以後隻配吃我的屎,甚至還吃不上熱乎的!’
淩玲隻在心裡暗罵,而沒有說出來,不然就是破防,就輸給小董了。
她鄙夷地說道:“你去拍她的馬屁,不就是為了吃屁?她的屁香嗎?給你好臉色了嗎?讓你參與到她的那些項目了嗎?她看不上你,根本就懶得理你。”
小董嘻嘻一笑:“忘了告訴你了,今天這個外勤,其實就是為了楊經理的項目啊!”
“什麼?!”
淩玲霍然起身,臉上一片鐵青之色。
這位楊經理,正是桑卓提拔的兩位經理之一。
他讓小董參與項目,無疑是有桑卓的示意。
也就是說,小董真的吃到屁了麼?
她剛剛歎氣,其實就是為了找個機會,羞辱自己?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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