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迷迷糊糊想要抬起頭的安傑,剛一起身,結果,就感覺,頭發把頭皮拽的生疼。
“你壓著我頭發了~!”
睜開眼,看著丈夫睡在自己身旁,安傑臉上帶著慈母一般的笑容,輕輕推了推他。
前一秒還在酣睡的江德福,下一秒直接一個起身,眼睛都還沒睜開,人就已經在床上坐了起來。
甩了甩腮幫子,強迫了自己開機,看著已經透亮的窗簾,江德福的臉色一陣愕然。
“壞咯,壞咯,壞咯,嘶,我怎麼忘記查崗了~!”
用著厚實的掌心,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江德福趕忙起身,棉汗衫,長襯衫,毛線衣,棉衣,一件件往身上套,著急忙慌的樣子,把安傑都給逗樂了。
她現在身子骨其實也乏的很,骨頭縫都是酸的,但精神卻十分飽滿,把棉衣往身上一披,拉開了窗簾,推開了窗戶。
京城的清晨,獨有的鴿哨聲,在天空中徘徊,給這座古色古香的城市,添上了一筆神奇的感覺。
這種,在青D,是完全沒有體驗過的,那裡的海邊,隻有海鷗。
“都早上了,還查什麼崗,吃完飯再過去?”
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安傑抻了個懶腰,腿一軟,正好跌倒在江德福懷裡,這濃情蜜意的模樣,感覺,像是剛結婚不久的小情侶似的。
都說會撒嬌的孩子命最好,江德福哪怕是個十分講紀律的主,碰到這樣安傑,那挺直的脊梁,也瞬間彎了下來。
“算了,遲都遲了,走,先把飯給吃了~!”
這個地方,是江德福第一次來京城時,入住的海軍招待所,昨晚,他沒有回去,至於為什麼沒回去,彆問,問就是愛情。
“我就知道你最好~!”
聽到江德福在工作和自己間,選擇了自己,安傑一個激動,抱著丈夫的臉頰,就親了一口,隨後撒著歡的蹦跳到床上,開始穿衣服。
耿直的鐵憨憨,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吻,弄的有些哭笑不得。
“今天咋辦,我一個人在京城閒逛麼,那你這假太少了吧?”
穿好衣服後,安傑看著已經洗臉刷牙的丈夫,表情說不出的委屈,真的堪稱古靈精怪的大小姐。
“我去一趟,打個招呼,應該可以請假吧?”
把口中的牙膏沫子吐了出來,江德福其實也不知道該咋辦,請假,李峰也不在廠裡,他找誰請假都是個問題?
那邊的保衛措施,其實離不離開他,問題都不大,他感覺,自己在那裡,主要是海軍需要有個人,起到一定的監督作用。
“帶我去你們廠裡看看好不好,我不去你工作的地方,我就想看看,廠裡是什麼樣的,我長這麼大,都沒進過廠裡~!”
丈夫也不知道今天怎麼安排,那正好如了安傑的心意,來京城玩,那肯定是次要的,她早就過了貪玩的年齡了。
來看了看城門樓,看了看***工作的地方,已經夠了,她現在關心的是,丈夫的事情。
保密保密,說到哪裡都是保密,神神秘秘的,如果不是還住在海軍的家屬院裡,她依舊還領著丈夫海軍的工資,她都以為丈夫現在,成了工人了。
她可以替丈夫保密,什麼都不說,連德花都不說,但作為妻子,還是想看看,丈夫現在到底在哪上班?
“那地方有什麼好看的?”
嗤笑了一下,江德福搖了搖頭,紅星軋鋼廠,裡麵就是一家大點的國營工廠,他雖說裡麵沒有全部逛完,但也基本了解的差不多了。
剛開始,可能感覺還有點新鮮,看的多了,也就覺著就那麼回事了~!
考慮到保密需要,研究室那邊,肯定是沒法帶她進去的,連江德福都不行,這點毋庸置疑,有些紅線不能逾越,要連這點都不懂,他這個軍校也算是白上了。
“嗯~?”
丈夫回應的語氣,沒有太決絕,感覺還有一絲回旋的餘地,京城大老遠來都來了,要是還不知道,丈夫在哪上班,安傑也感覺自己白來了這麼一趟。
“你就帶我去嗎,我跟誰都不會說,德花,我哥,誰問都不說,我發誓~!”
像個大樹袋熊一樣,安傑就抱著江德福的脖子晃悠,眼裡儘是哀求之色,看到丈夫還有些猶豫,立馬舉手發誓。
看這模樣,要是不帶她去看一下,真有些說不過去了。
“廠裡,我可以帶你去,但我上班的地方,你真沒法進去,不是我不帶,而是我也帶不進去~!”
碩大的軋鋼廠,也隻有研究室那邊,有秘密可言,廠區其他地方,帶安傑看看,江德福感覺,也不算逾越,安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帶不合適。
“好,行,你忙你的都沒事兒,我就想看看你在哪上班,心裡好歹有個掛念~!”
“嗯,不過說好嗷,去可以,但回去,千萬千萬,誰都不要說,誰問都不要說~!”
麵對安傑的無賴打法,江德福也隻能無奈選擇妥協,廠區內,帶家屬進去,也不算違反規定,其他人也有帶的,隻要安傑不去研究室,在廠裡,江德福也放心。
京城的治安怎麼樣,他也知道,感覺還是沒有青D軍校大院時,來的安全。
兩個人在招待所吃完了早飯,就打了一輛三蹦子,直奔東直門而去,這種體驗,倒是讓安傑,有些彆開生麵,紫禁城到底有多大,這次,也有了直觀的感受。
一直到軋鋼廠,穿著保衛製服的江德福,還是得到門口的傳達室登記。
保衛科雖然對他們這批特招的退伍兵,並不太熟,但至少也麵熟他這個管事的,隻是看向安傑時,這些沒結婚的,一個個張口嫂子,閉口嫂子,倒是讓安傑有些彆扭。
“行了,廠裡你都可以去看看,車間裡,最好就彆進去,裡麵運轉的機器比較危險,我先回去看看,等會,去大禮堂門口等我~!”
對研究室還有些放心不下的江德福,把安傑帶進來之後,就做了甩手掌櫃。
能來丈夫工作的地方,安傑也已經知足了,她也確實沒進過工廠,特彆是這種大型的國營廠,此時也好奇的很。
“你快去吧,大禮堂,我隨便找個人問問就知道了~!”
裡麵清一色的廠服,讓安傑有些局促,但見工人們都沒幾個會注意自己,這種局促感,很快就消散了。
主要是,家屬房模型出來後,有太多家屬進廠參觀了,連軋鋼廠的職工,自己都免疫了,哪裡還會好奇,有外人進廠。
對安傑來說,確實很新鮮,不論是透過敞開的車間大門,看到裡麵旋轉的機器,還是工人們在車間門外考核時,那種緊張的氛圍,對於這個一天班都沒上過的大小姐來說,都蠻開眼界的。
對於軋鋼廠工人來說,很是平凡的一幕,對於安傑來說,那就是隻聽說過,或者報紙上看到過,這還是第一次,接觸基層工人們的日常工作。
“閻解成,沒考過就沒考過,你哭什麼,大男子漢的,整的娘們唧唧的~!”
“秦淮茹,我等著明年,我倒是要看看你,我瞧瞧你過不去的時候還能笑的出來~!”
哭倒不至於,但沮喪肯定是少不了的,當現場公布公差等一係列評判標準的時候,無異於就判了閻家老大的“死刑”~!
秦淮茹呢,可不專門得捅一刀子,房子的事情,院裡好像就是從閻解成那捅鼓出來的,至於後麵的閒言碎語,她八成把懷疑的目光再次盯上了閻家老大。
“戚,能過就過,過不了,我還真就不過了,頂多就是拿二十七塊半的工資,你也就頂多比我多幾塊,就憑這幾塊錢,你也比我富不了,我也比你窮不了~!”
底氣,秦淮茹現在說話彆的沒有,就是有底氣,閻解成沮喪的樣子,她就純當樂子看,能不能過了轉一級,秦淮茹還真沒之前那麼急迫了~!
“行行行,你行,能上樓住上家屬房,你說話是硬氣,哎呦,東旭哦,嘖嘖,我倒看大茂回來,你怎麼給他一個交代~!”
秦淮茹有沒有離婚,閻解成不知道,但最近傳的風言風語,他可是知道了,許大茂是判了,又不是死了,現在這樣給他扣綠帽子,解成的目光異常的詭異。
“再從你這聽到什麼胡說八道的消息,你看秦姐會不會先撕爛你的嘴~!”
看到這一幕的安傑,不知道兩個人工人間有著什麼矛盾,言語裡,感覺火藥味比自己跟德花的還要濃厚。
“原來,上班也會有矛盾的~!”
從考核現場鑽了出來,安傑對於這座軋鋼廠,也就是丈夫上班的地方,有了個新的認識。
這裡,沒有軍人,都是工人,要麼就是乾部,他出去車站接自己,怪不得穿著保衛的製服,如果穿軍裝,那肯定吸引眼球。
一車間,二車間,三車間,一二三食堂,運輸科停車場,原三分廠的家屬院,太大了,廠區裡,這一上午,安傑都感覺沒逛多少地方。
這一次,倒是有了個清晰的認識,但,丈夫不是軍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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