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份的天。
西北風呼呼的刮著,看這個架勢,估摸著離下雪也沒多長時間了。
“於莉,於莉,砰砰~!”
“在,我在~!”
打開了房門,屋內點著了爐子後暖洋洋的,但冷風順著門縫往裡一鑽,還是讓人後脖頸,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
“哎呦,嘶嘶,冷死了,今年估計,又得下大雪~!”
擠進門來的劉嵐,跟於莉好像都混熟了,進屋後第一件事,就是用腳把床底下的小凳子勾了出來,坐在了滾燙的爐子邊,摘下手套就把手伸了過去。
暖洋洋的火苗,讓她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了一點,看著坐在床邊,逗著孩子的於莉,笑著說道。
“哪年不是這樣,哪年又不是這麼過來的,要我說,你倆抓緊把事兒給辦了,拖拖拉拉,得等到什麼時候?”
把撥浪鼓放在了一旁,拿起角落處桌子上的大茶缸,於莉熱情的給劉嵐倒了杯水。
至於為什麼這麼熱情,看劉嵐掏錢的手就知道了。
隻不過,因為於莉的這句話,這個動作稍微停頓了一下。
“我等著他主動提呢,這事兒,我可不會催他~!”
這麼說來,其實劉嵐心頭還是有點委屈的,催婚的事情,哪有女方提的,傻柱也不知道是真傻假傻,兩個人都這樣了,到現在還跟沒事人似的,真不擔心,哪天弄出意外來。
說完,於莉把錢掏了出來,這是何雨柱給她的,讓於莉弄煤球的錢。
越是接近年關,豐澤園越是忙活,各部門領導們的應酬越多,招待越多,他也沒那個時間來弄這些,把錢索性給了劉嵐,讓她抽空忙活。
“嘿,我可是聽說,擱豐澤園,他可是提到七級勒,工資又漲了,你可小點心~!”
搬了條凳子湊到了爐子,於莉胳膊肘杵了杵劉嵐,擠眉弄眼開玩笑的說道。
“拿著吧你,我家裡的,你也順帶幫忙弄了,到時候麻煩師傅送過去,最好抓點緊,他這邊燒的少點,我那邊孩子在,爐子也不能停~!”
劉嵐怎麼會不知道傻柱升級了,她是院裡第一個知道的,吹牛皮的傻柱還說後麵六級也不在話下。
想到這裡,劉嵐忍不禁情緒還是有些低落,是的,何雨柱從軋鋼廠走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禍得福苦儘甘來。
在豐澤園混的風生水起,這倒是讓所有人沒想到的,八級到七級,在軋鋼廠,恐怕沒那個機會了。
而她在離開後,雖然找了個醫院後廚的活,但還是臨時工,當初,如果留在軋鋼廠的話,不知道是不是都可以轉正式工了。
“行,你上次跟我說,我就讓她們提前弄了,要等到這時候,天氣這麼冷,非得加你錢~!”
收了錢的於莉,露出了美滋滋的笑容,選煤廠乾活,雖然也是臨時工,但到了冬季這時候,有外快掙,倒是比平常好過不少。
“你家男人呢,解成,今年沒動靜?”
手捧著冒著熱氣的大茶缸,劉嵐此時也不急著回去,反正遲早能進這個院,跟其他娘們搞好關係,到時候一塊治秦淮茹,非得把她收拾利索~!
“有什麼動靜,回來就是吃了睡,睡醒了吃,讓他多學點,非說自個累,我看呐,就是懶~!”
對於閻解成的性子,劉嵐現在也算是看透了,唯唯諾諾的一個人,活乾不好,被師傅罵不是正常的,哪個中高級工不是這麼過來的。
他倒好,越罵,反而越不上進了都~!
“那怎麼搞,你們這倒座房,也不能住一輩子呐?”
聽於莉這麼說,劉嵐稍微舒服了點,雖然傻柱喜歡在自己麵前吹牛,但好歹追求進步,工資高低劉嵐真無所謂,但有這個態度,就非常好。
四處打量了一下這間倒座房,住也不是不能住,冬天見不著陽光,光靠爐子,人也受罪,夏天嘛,也談不上涼快,離公廁還不遠。
“我想讓他集資個一室戶,一房一廳,我看著挺中意的,他死活不願意~!”
剛才還打擊了劉嵐,現在於莉自己也被打擊到了,當哥哥的,照顧弟弟妹妹,那是情有可原,但也得有個度,老閻還在呢~!
在農村,這種情況,早就該分家單過了,非得吃在一起,還得交夥食費~!
“這有什麼不願意的,錢留著就是張紙,孩子大了,到時候,還是得考慮房子,你公公婆婆那架勢,房子也不可能留給你倆~!”
劉嵐是有些搞不懂老閻家的家風,好歹是個數學老師,結果日子過得稀裡糊塗的~!
“誰不是這麼說的呢,光齊人家是乾部,集資了套兩室戶,你一個工人,集資個一室戶,有點困難,但也不是沒有,六樓我都打聽了,多便宜呐~!”
說到此,於莉也是一臉無奈了,丈夫把錢看的比命都重要,就喜歡攢著,但不花出去,錢確實就是張紙,擦屁股都嫌硌手。
劉嵐倒是沒有這麼多顧慮,房子的事情,去世的前夫哥給她留了套房子,家裡仨孩子,公公婆婆也沒有搶房子的想法,他倆的意思,能把孩子帶大,就隨她去了,幫不上忙,但也不拖後腿。
何雨柱這邊,不提何雨水的耳房,他自己還有一套祖傳下來的房子,上不上樓,不講究那些,反倒是升了級,工資高一點,更好~!
“誒,於莉,聽說了沒,哐當~!”
“呦,劉嵐也在呐~!”
進了屋的閻解成,還眉飛色舞的,仿佛聽到了什麼驚天的消息,推門看見劉嵐也坐在爐子前時,還愣了一下,張了張嘴,卻沒說後麵的話。
“咋地啦,我擱這要是礙事,耽誤了你們小夫妻倆說悄悄話,那我走?”
雖然是這麼說,但劉嵐連屁股都沒有挪,剛才聽了於莉訴苦半天,此時對閻解成,沒一點好印象。
加上他現在吞吞吐吐的樣子,劉嵐還真想聽聽,閻解成又打聽來什麼消息。
“哎呦,不是你在,我不能說,實在是,哎,我也沒想到,你來了~!”
家裡就倆小凳,閻解成也不趕人,走到爐子邊,把手湊到煙囪邊上,衝著於莉擠了擠眼角。
“那就說,大男人,講話還藏著掖著,柱子下次要是收拾你,我可當看不見了~!”
老鼠怕貓,一物降一物,閻解成怕何雨柱,不對,是怕何雨柱愣勁一上來,那砂缽大的拳頭。
“哎呦,彆彆彆,今兒,可真的是碰上稀罕事了,我這回來,估計院子裡,我是第一個知道的,我跟你說,但你彆急,也彆說是我說的~!”
一聽跟自己有關,劉嵐剛才還輕鬆寫意開玩笑,此時已經收攏了起來,倒是一旁的於莉,杵了杵閻解成。
預防針反正打過了,這事兒,跟劉嵐有關,但關係不大,閻解成尋思著也不是不能說,反正對院裡來說,也是個好事。
“你講啊~!”
等了半晌,結果閻解成沒說,劉嵐看了一眼於莉,結果瞅見兩個人遞眼色呢,趕忙拽了拽於莉的胳膊,向閻解成催促道。
“咳咳,接下來,這個消息,請二位不要驚訝,在凳子上坐好~!”
“我要抽你了~!”
“哎呦,行行行,我說,你看把你急的,關於秦淮茹的,你們知不知道,她在廠裡集資了一套房~!”
看著爐子邊的兩個,一點反應都沒有,閻解成剛剛有點失望,結果,就看劉嵐把大腿一拍,蹭一下,從凳子上蹦了起來,感情是神經反應慢了半拍。
“不是,你怎麼知道的,她一個臨時工哪裡來的錢,不是,你們都沒集資上,她反倒集資上了?”
劉嵐的反應卻是有點大,胸腔高低起伏,一看就被這消息氣的著實不輕,她還想著嫁進院裡後,慢慢收拾秦淮茹呢,哪想到,人家都要換房子了,這是提前跑路的節奏,就是不給自己報複的機會呐。
“我,我哪知道,我還是聽人說的,而且,選的還是最貴一樓,帶院子的,還是兩室戶~!”
這下,不光是劉嵐驚掉了下巴,甚至連於莉都一臉不可置信的從小凳上站了起來。
“不是,真的假的,你哪裡得到的消息,她家就都那樣了,還能集資兩室戶,還是一樓,她日子不過啦~!”
“不對,是不是她婆婆,把賈東旭的賠償金給拿出來了~!”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還是於莉,之前,賈張氏要錢的那一撥,鬨得屬實較大,這筆錢,從易中海手中到秦淮茹,最後落到了賈張氏,如果用這筆錢,就比較合理了~!
“就她婆婆那隻顧自己的德性,你感覺會掏錢,我感覺不會~!”
閻解成目光閃爍,以他對賈張氏的了解,不到死的那天,錢是不會掏出來做這個賠本買賣的,哪怕,秦淮茹說破天都沒用。
這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在錢這塊,閻解成看的和賈張氏一樣重~!
“那你管呢,先把你自己顧好,我帶著孩子反正住哪都一樣~!”
沒有領悟閻解成話中的意思,於莉氣的是,秦淮茹家都上樓了,他現在還無動於衷,當樂子看呢~!
“你的意思?”
反倒是劉嵐,貌似聽出了閻解成話中有話,眼中閃過一道寒芒,真要是如他所想,這個寡婦,感情不止逮著一個傻柱霍霍,外頭,還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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