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晨曦將將照在大地,天際線浮現一抹魚肚白,房簷上的大黑狸,前半身往下一壓,舒舒服服的抻了一個懶腰。
隨後便抖了抖身上的毛發,黑白相間的皮毛鬆散後,坐在了飛簷上,舔舔爪爪,開始梳理了起來。
“吱呀~!”
一聲輕微的開門聲傳來,大黑狸本就警惕的耳朵,頓時變換了方向,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探了過去,就像火控雷達一般,捕捉著信號,眼瞳已經從圓形變成了豎瞳。
“哎呦,哎呦~!”
中院的主屋房門打開,手中捏著灰白色的草紙,捂著肚子匆匆忙忙從屋內出來,著急忙慌的往前院跑去。
腳步聲驚動了挑簷上的貓,大黑狸喵嗚一聲,直接竄到了院牆上,隨後消失不見。
“哐當,咚~!”
四合院大門門栓抽動的聲音,伴隨著大門撞擊牆壁的沉重聲,把住在倒作坊的於莉給吵醒了。
一個鯉魚打挺,披頭散發的坐了起來,揉揉眼珠子,看身旁的孩子沒哭沒鬨,吐著舌頭,睡得跟鐵憨憨似的,眼睛一閉,就又躺了下去。
結果,剛躺下去,一旁的孩子,可能是神經反應比較遲緩,剛才受到的驚嚇,這時候才嗚嗚噎噎得哭了起來,一開始,還是小聲,隨後就扯著嗓門了。
“要死啊,大清早不知道開門動靜小一點~!”
閉上了眼睛立馬睜開,再次披頭散發坐起來的於莉,此時的肚子裡的怨氣,比鬼還重~!
帶著閨女睡在外頭的李峰,此時還沒醒,但趴在他父子上睡的李慧,則是揉了揉眼睛,朦朧得爬了起來,向著四周張望。
“咚~!”
“哎呦~!”
這下李峰得耳朵裡,聽到孩子哭得聲音了,不過是捂著鼻子起來得,李慧剛才一腦門磕在他爸得鼻梁上了。
“哈欠~!”
眼看不是李慧哭,李峰剛打哈欠,就聽到了於莉罵人的聲音。
隨後是對門抄手走廊下睡著的閻解成,聽到了於莉的叫罵聲,嚇得一個哆嗦,從草席上爬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
聽著孩子哭了,閻解成拖鞋都來不及穿,趕忙往倒座房跑,結果還沒推開門,就被罵了出去,當然,還伴隨著東西砸落在門上的聲音。
“喂奶呢,滾蛋~!”
一臉尷尬的閻解成,從門口走回了前院,撓了撓後背,見李峰瞅著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這玩意,生過孩子,脾氣那麼大的麼?”
等何雨柱從公廁方便完,回來的時候,直接被喂完奶的於莉逮著個正著。
“是你啊,傻柱,大清早急著去偷人呐,你開條縫是不是不能擠出去,非得拿門撞牆,孩子嚇到了你哄啊~!”
麵對於莉劈頭蓋臉的訓斥,何雨柱眨巴眨巴眼睛,雙手合十討饒,他現在算是看出來了,不能惹,不能惹。
“哎呦,於莉,急了點,這次急了點,沒下次,我下次再著急,我就開條門縫,我鑽出去~!”
“你給我麻溜的滾蛋,下次誰再大清早的撞門,彆說我給他閂門外~!”
李峰聽不見,此時李慧正坐在他肚子上,張大嘴巴,萌噠噠的仰頭看著天空,他爸正數著嘴巴裡乳牙呢~!
“四顆,五顆,六顆……十五,十六你這玩意,這顆牙怎麼歪了~!”
李峰勾著腦袋,正朝裡邊瞅著呢,被piapia,扇了幾下肩膀頭的何雨柱,踉蹌的從倒座坊逃了過來。
這時間,男同誌都穿的是白色棉汗衫,肩膀沒遮擋,挨了兩下重了的何雨柱,頓時長記性了。
“我說,怪不得你躲這裡睡,我是你,我……我也躲著~!”
被攆過來後,何雨柱依然不服,看了眼慫兮兮的閻解成,貌似對於莉生過孩子後的凶悍,有了新的認識。
“你純粹活該,一個人不睡,這下好了,都睡不著了,手真是欠~!”
從地上卷著草席的閻解成,此時哈欠連天,就這還不忘朝何雨柱拉仇恨。
“欸,欸,我說你,閻解成,話不是這麼說,她是你媳婦,你就該管,一點當家的樣子的都沒有,還說上我了~!”
“滾蛋,你丫結過婚,我看你也一個慫貨~!”
忒了一口何雨柱,閻解成抱著席子回了屋,壓根不想跟傻柱多說什麼,反倒是李峰,研究完慧慧的乳牙,撇了一眼何雨柱。
這夯貨,還挺壯實,就不知道這幾天是不是到家又沒洗頭洗臉,整個頭發都粘連到一起了,油的很。
“那個,我說,李副廠長,你洗頭的那個粉,我看著挺好用的,能不能借一包,一包,我試試,好用我回頭就去供銷社買,一準還你~!”
嬉皮笑臉的湊上前,何雨柱看李峰懶得搭理自己,揉了揉剛才被於莉拍紅的印子,厚著臉皮的說到。
“你————要不,你還是用肥皂吧,湊合湊合得了~!”
眼皮子都沒翻,李峰搓了搓閨女的腦袋瓜,閨女用的鳳凰牌洗發粉,他這個老父親都隻是偶爾沾沾光,什麼時候,何雨柱輪到用了。
這年頭沒有蜂花,也沒嬰兒洗發露,小家夥皮膚嬌嫩,李峰不舍得拿肥皂給她洗頭,怕刺激,專門買的,還不便宜,你何雨柱麵子倒大,說借就借。
李峰自個才單獨用過兩包,後麵都是用閨女洗過頭的水來洗,不過,這玩意,洗完後,聞著是挺香噴噴的嗷,挺適合女同誌用。
“放心,絕對還,絕對,我知道東西不便宜,一包,就一包~!”
麵對李副廠長的委婉拒絕,何雨柱也不惱,也沒上頭,反而是少見的放低了姿態,帶著點哀求的意味。
“你說借不借,閨女,他要用你的東西?”
李峰沒搭理何雨柱,反而是抓住了女兒的小手,在掌心顛了顛,采取了詢問正主的方式。
其實小孩子壓根不懂他爸在說什麼,可能是何雨柱樣子確實埋汰,連小公主都有點看不下去了了,點了點頭後,直接撲到了他爸脖子上。
“門邊上,臉盆架下麵,自個拿一包~!”
鳳凰牌洗頭粉的樣式,跟前世超市賣的,一塊錢一包的民工用洗發露樣式差不多,小紙包裝一小袋,李峰也懶得起來了,女兒答應了,就讓何雨柱自己拿了。
“謝謝,謝謝慧慧,趕明兒,你何叔給你做好的吃~!”
在李峰一腦門黑線裡,何雨柱拿著洗發粉喜笑顏開的跑了,看起來,今天有點不一樣,李峰也隻用過兩次的洗發粉都厚著臉皮借上了。
這番孔雀開屏的樣子,確實有些耐人尋味。
李峰也沒多問,等老媽他們房門打開,就把孩子移交了過去,開啟了上班前的工作。
毛巾臉盆牙刷牙缸一拿,剛到中院,李峰就聞到了洗發粉的香味,好家夥,何雨柱這是上廁所回來,飯都沒做,就開始收拾起自己的形象來了。
洗頭,洗臉,洗上半身,那肥皂打的,臉盆周圍的泡泡,如果不是那身膚色洗不掉,李峰懷疑,他得把皮都給搓掉。
不光李峰,周圍其他鄰居,也發現了何雨柱今天的變化。
不光頭洗了,乾了後,就在窗戶前梳頭發,一會兒二八分,一會兒三七分,可能嫌棄有些狗腿子,最後又恢複原樣。
還有胡子,刮得那一叫一個乾淨,整個人收拾得利利索索,最後坐門口都擦上皮鞋了。
可能嫌有些不夠亮,知道不能逮著一個人借,還跑後院找光齊借了鞋油,給皮鞋好好來上了一通馬殺雞。
穿上白襯衫,灰西褲,黑皮鞋,哪裡還有一點早晨上廁所時的屌絲樣,就差胸口插支鋼筆,手上配塊手表了。
此時的柱子,雙手插兜往門口一站,那就跟動物園裡開著開著屏的孔雀,沒什麼兩樣,不時撥了撥有些偏長一點的頭發,讓從月亮門出來的人,不禁為之側目。
“哎呦,這一身,傻柱,怎麼著,還打算相親嘛不是?”
其他人都沒問,唯獨,準備去上班的劉海中,注意到這一幕,上下打量了一下人模狗樣的傻柱,隨口問道。
等他離近後,大柱子腦門上洗發粉的香味,直往老劉的天靈蓋竄,直接讓他打起了噴嚏。
“不是,我這身打扮,就必須相親麼,我這形象往這一站,我還用得著相麼?”
能感受到彆人投射來的異樣目光,何雨柱此時彆提多得意了,特彆是看到秦京茹從旁邊過去的時候,嗓門的調調都往上提了提,甭說多顯擺了。
不管打扮的再人模狗樣,在院子裡的大家夥看來,傻柱就是這樣普通又自信~!
“戚,搞得跟誰樂意看似的~!”
秦京茹隻看了一眼,兩點都沒多看,那是怕瞎了,小嘴一歪麵露不屑,穿著彆提多花枝招展了,反倒是身著工裝的馬華顯得有些平凡。
“我跟你說,不許去外頭瞎搞,上班就老老實實上班,彆弄那些有的沒的,彆讓人來院裡找麻煩,不然,第一個收拾你~!”
背著手的老劉,聽著秦京茹的吐槽,抿著嘴朝著傻柱嗤笑一聲,警告過他一番後,這才晃晃悠悠的離開。
“都什麼跟什麼,合著,就許你們打(第二聲調)扮,不許我打扮打扮,戚,什麼東西~!”
這一被撩起了火氣,大柱子頓時本性暴露了出來,不過,院裡上班,該走的都走了,隻剩下,秦淮茹,最後一個出了門。
看著何雨柱今天光鮮亮麗,秦寡婦眉毛一揚,甭提多得意了,就是不知道,她在得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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