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得到了準確的消息,後麵可以不用跟團了,行李箱也被帶走。
李峰整個人如釋重負,精神更加抖擻,這不就嘚瑟到終於想起來給家裡去電話了。
距離隔著大半個國土,也幸好省級的招待所,有專門打電話的地方。
不然,還得跑到郵電局去,看著大街上人員熙熙攘攘的樣子,不用想也知道,那邊肯定也忙開了鍋,去了肯定得先“掛號”。
電話裡的聲音比較失真,李峰也是先給廠裡保衛科值班室打的電話,還沒聽出來是誰值班。
好巧不巧,今天還是李學文當值,壓根沒想到,竟然會接到李峰的電話,本來還是優哉遊哉的看著報紙,聽出了問話的是李峰,直接驚訝到原地站了起來。
“呦,李副廠長回國了?”
話語間,李學文充滿著濃濃的羨慕,作為一個大學生,熟讀國外的風土人情,不列顛語還不像李峰這樣磕磕絆絆,然而,瞎子配眼鏡,純屬沒用。
“得了,你這喊的稱呼,我怎麼左右聽的,有點耳熟~!”
電話這頭的李峰扣了扣耳朵,李副廠長??
應該,差不多都投胎了吧,大過年聽起來是不是有點晦氣了。
“嘿呦,不然稱呼你李廠長,李廠長新年好~!”
李學文則還是跟當初李峰一起去靶場打靶一樣,反正也沒開會,私下非正式的場合,玩笑說來就來。
“得,趕緊的,找個人去我家一下,我這過年都沒法回去,叫我媽過來接個電話~!”
兩個年都沒有在家過了,李峰想想都知道回去得麵臨什麼,老母親不埋怨,李楠肯定也跟著拱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打個電話,她們也能放點心。
“得嘞,我親自去,這大雪天~!”
隨後電話就這麼放在了桌子上,招呼人盯著廠大門,頂著風雪,李學文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南鑼鼓巷那邊走去。
四合院依舊還是那般光景,但又顯得喜氣洋洋,今年比去年,每家都有喜事。
前院李峰當了副廠長,出國考察還上了報紙頭條,老閻家,兒媳婦終於懷上,閻解成從臨時工考核通過轉為正式工,老閻還摟了輛自行車。
不管是不是二手,至少,騎著車上班,彆人哪能看出來,隻會投去羨慕的目光。
老趙家工級提升了一級,工資漲了點,過年割肉都多割了二斤肥膘,老周家老大也處了對象,今年過年也領進門。
中院老大難問題何雨柱,這次闊氣了一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不知道從哪弄的肉票,一次買了五斤,年三十也去劉嵐家包了夠吃幾頓的豬肉餡的餃子。
今天,年初二,何雨水還帶著孩子回了院裡,賈海傑推著輛嶄新的自行車,進院子後到處發煙,這輛車,還是年前,優秀工人得到的獎勵。
後院除了大門緊閉的許家,對門的劉海中則是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意義,軋鋼廠家屬院說一不二的管事大爺,兒子還當了人事科的股長,聽說今年明年還有望升到副科長。
年初二,此時正在劉海中同誌的帶領下,開著全員大會。
“都到齊了吧~?”
穿著光齊結婚時,置辦的中山裝,上衣口袋還插了一隻鋼筆,胳膊間還夾著個文件夾,配上那副斯斯文文的眼鏡,老劉瞅著像是變了一個人。
雖然沒有官位支撐,但不論是委員會的副職,還是家屬院的兼職,漸漸的,調性,倒是提起來了。
“賈家沒來人,秦淮茹回娘家了,賈大媽嫌天冷,推脫身體不好,不願意出來~!”
嘴一直不閒著,還磕著瓜子的何雨柱,耳朵上夾著一支妹夫發的香煙,吊兒郎當的樣子,依然沒有變化,看著老劉沐猴而冠,懶洋洋的說道。
“那就先不發,這個評上文明四合院發的票券,我已經從街道辦領過來了~!”
慢條斯理的打開了文件夾,從中取出了信封,倒出了雜七雜八的票券,直接撥到了閻埠貴的邊上,好家夥,讓他來當會計了。
東西不多,布票,工業券或者一兩肉票,大戶人家瞧不上,小戶人家也圖個喜慶。
往年評上的時候,還是易中海乾這個事兒,一家家親自發過去,不明所以的,還得承他個人情。
“讓老閻先清點一下,等會領過的,來簽個字,我們先開會~!”
老閻瞥了眼主坐的劉海中,推了推眼鏡腿,但也沒法回絕,隻能先把事兒給乾咯。
“去年,院子裡,許家,出了事,犯了嚴重的個人作風問題……!”
“得,得,我說一大爺,許大茂那是作風錯誤麼,那是犯罪,敲詐勒索,廠裡都定了性的~!”
插科打諢的何雨柱,在劉海中站起來第一句話還沒說完時,就來了個糾正錯誤,許大茂可害苦了他,背負著蹲笆籬子的名頭,大姑娘都不好找了,這時候不落井下石,還等到什麼時候。
“嗯,何雨柱同誌說的有道理~!”
哪知道,平常跟何雨柱也有些不對付的劉海中,竟然沒有被他撩撥出火氣來,反而是點了點頭,承認自己說的有問題。
“什麼叫有道理,這是事實,不能給犯罪分子任何可以開脫的機會~!”
被劉海中這麼一承認,何雨柱還真就來勁了,尾巴都恨不得翹起來。
劉海中再次瞥了一眼何雨柱,見他並不是針對自己,而是一種大仇得報的小人得意,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許家的事兒大家引以為戒,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乾工作就塌實認真,你看,閻解成也轉了正~!”
“國家正在越來越好的方向前進,院子裡,大家夥的日子,眼看著一天天的朝著變好的方向發展,不要給自己家找不自在~!”
淺淺的抿了一口茶水,老劉本來都以為全年肯定跟文明四合院說再見了,沒想到今年竟然還又給到他們了。
許大茂雖然送人頭送得多,奈何院子裡還有幾個輸出呢,劉強劉雷雖然不屬於這個院子,但在街道辦留的好名聲,可是算到了這個院子裡,也給院子加分不少。
人家叔侄倆,不光幫忙運輸冬儲菜,平常街道辦有個什麼拉貨的事兒,人家也都不推脫,忙得時候,弄的他們都有些不好意思。
再加上李峰,報紙頭版頭條,雖然隻是大佬幕後的陪襯,但這樣的政事報刊又有幾個人上過呢,這要是不給文明,街道的王主任,脊梁骨要被南鑼鼓巷的人給猛戳了。
“在批評完許大茂之後,還是得批評一個人~!”
等劉海中的大茶缸重重的砸在桌上的時候,眼神突然之間,犀利了很多。
這一聲指責,來的猝不及防,大茶缸砸到桌麵上的聲音,像是重重砸在了四合院諸位的心頭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誰家又犯了什麼事兒,就連天不怕地不怕的何雨柱,此時都縮了縮脖子,不知道誰觸及老劉的眉頭了。
“除了賈家,還有誰沒來,你們沒發現麼?”
眾人四處看了看,人齊到連何家的女婿都來參會了,難不成……大家看向了李家。
“沒錯,聾老太是不是不在~!”
老劉腮幫子上的肥肉顫了顫,眼神不知道怎麼的,看了一眼何雨柱,把他看的心都打鼓了。
“我問問你,何雨柱,聾老太的糧票,誰給她的?”
“我呐,她一個老人家,一大爺不是說得孝敬老人麼,過年我得去……,擔心她沒飯吃,不就給了她糧票,讓她自個買點糧食~!”
眼看老劉把苗頭對準了自己,何雨柱舔了舔嘴唇,自證清白了起來,他其實壓根不知道犯了什麼事兒。
平常他自個在廠裡吃,每年都能節省不少糧票。
往年也就白白便宜了秦姐,現在兩家鬨翻了之後,劉嵐也不像秦淮茹那樣,什麼都盤剝,何雨柱順勢給聾老太分了一些,不多,但完全夠她吃了。
“昨個上街倒賣糧票,被抓了你還不知道呢?”
劉海中一番話,直接把何雨柱給說懵了,聾老太,倒賣糧票,這八竿子扯不著的事兒。
院子裡其他人家則是悄無聲息的鬆了一口氣,隻要跟自家沒關係,那就先看著,瓜子花生又開始磕了起來,順帶,交頭接耳,對著傻柱指指點點。
“人家問她為什麼一大把年紀,還做這個事兒,你猜她怎麼說?”
“她大孫子,過完年要結婚,她得準備隨禮錢~!”
劉海中看著剛才還誌得意滿的何雨柱,此時被這個消息驚訝到說不出來話,痛心疾首的說道。
“哎,不是,我~!”
“你沒讓她做,她自己做的是不是,大過年的,年初一,兩個老娘們在巷子裡鬼鬼祟祟,被聯防的人糾的個正著~!”
何雨柱想要解釋的話語,全被突然強勢起來的劉海中給懟了回去。
“考慮到她一大把年紀了,牙都沒剩幾顆,開完會去把她領回來~!”
聽著老人家沒事,何雨柱這才鬆了一口氣,大冷天的,剛才汗都被嚇出來了,這得虧是她,走路都夠嗆,人家不敢收。
剛才抨擊許大茂時有多瀟灑,現在何雨柱就有多狼狽,沒想到因為跟劉嵐這檔子事兒,讓聾老太受了牽連。
“得,得,我真沒想到,我去,我去~!”
“等等,是誰跟你說的孝敬老人,我看你連我都沒孝敬過~!”
哪怕是大過年的,何大清依然是那張死魚臉,他這回來這麼長時間,好像都沒幾個人見他笑過,哪怕是何雨水,也隻有帶著孩子來的時候,偶然能看到那一撇。
“還能是誰,易中海~!”
“孝敬是沒錯,但這不是添亂麼,大過年的~!”
老劉對於老易,還是嗤之以鼻的,特彆是見識過真正領導層他們的管理方式後,更是瞧不上眼。
更何況,他自己都沒孩子,還能教彆人,明眼人都能瞧出來,拿著聾老太給自己立榜樣呢。
“我說傻柱,你奶在的時候,我看你也沒這樣,易中海到底教了你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看出了問題,兒子就急不可耐的往身上攬,何大清揣著手,用著沙啞的嗓音質問道。
“要你管,你一走這麼多年,沒人教,舍己為人,什麼叫亂七八糟~!”
剛才被劉海中訓斥了一通,當眾又被人指指點點,何雨柱還是要臉的,本來都快皆過了,他爹又出來湊熱鬨。
“舍己為人,還把你供出來,這麼多年,你還是那個傻了吧唧的傻柱~!”
何大清看著腦子有點不清醒的兒子,頗為失望的搖了搖頭,但是,他的表情,沒有誰能看出來。
此時的何雨柱頗為煩躁,對於他這個親爹,他是真的沒有一點感情,隻有怨恨,懶得搭理他,他還來勁了,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後說道。
“那怎麼辦,她這一大把年紀,除了我,誰還管她,我不領誰領?”
“你領了,出了事,以後就得你擔……!”
“哎呀,爸,算了,我哥心眼好,聾老太也是喜歡他,沒看結婚還給他準備份子錢麼~!”
臉頰富態了一點何雨水,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她結婚的時候,聾老太都沒有絲毫表示,現在反倒是幫她說起了話來。
“你倆?”
何大清這下真的有些看不懂女兒了,老大傻了吧唧,老二怎麼也長歪了,想在這個會議上幫何家跟聾老太割裂這層關係,他倆倒好,一個認為自己做的沒錯,一個認為他哥做的沒錯。
一個拿刀,另一個就敢端盆子接著。
這聾老太,之前可是大戶人家,上次可是定了性了,彆人家離遠點還巴不得呢,何家的屁股,可是沒有想象中那麼乾淨,他是有顧慮的。
“我擔著,什麼事都~!”
說完,何雨柱更是朝著秦爹翻了白眼,轉身出門前,還給依舊笑吟吟的妹妹豎了個大拇指,也就妹子懂他哥了。
剛出門,和前來通知電話的李學文,正好撞到了一起。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認識彼此,但一個是兵,一個是“匪”,兩人不對路,各自避開後,一個出了院兒,一個進了院兒。
“李姨,李峰回國了,給廠裡值班室來了電話,來給您知會一聲~!”
李學文的一句話,瞬間,四合院炸開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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