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角色人生(求月票)(1 / 1)

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每一個被點名的人,神情都無比凝重,有的慌張無措,有的麵無表情,有的若有所思,也有的在左顧右盼。

哪怕是錦梨,在聽到點名自己謀殺了誰時,都輕輕深呼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吐了口氣,胸口上下起伏著,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

“愛德華·喬治·阿姆斯特朗(醫生),你謀殺了路依莎·瑪麗·克裡斯……”

點名的醫生迅速站了起來,“這是誰在說話?”

任長濤扮演的花花公子有些緊張地盯著醫生,他們剛剛才發生過爭吵。

管家端來了杯子站在一旁,一臉陰沉,“我不知道,先生。”

“艾米莉·卡洛琳·布朗特,你謀殺了碧翠絲·泰勒……”

跟彆的翻拍版本不同,這一版本每一個老戲骨對人物有不同的理解,並沒有像經典版那樣,被點名就站起來,給一個獨立的空間鏡頭。

鄧澤旭任由這些老戲骨發揮,多機位拍攝他們每一個人被點到名的反應。

比如這個富太太,當聽到了自己謀殺的人時,不由閉上了眼睛,眉頭緊皺,表情有些冷峻。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被點名,大家都開始急切地尋找起來。

他們的動作越來越慌張,每一間門都被快速推開,最終,他們來到了播放黑膠唱片的留聲機這兒。

顧澄深深地看著他們每一個人的表演。

在這其中,表演並不是一氣嗬成的,而是斷斷續續。

站在戲台上的演員,當拍攝的信號響起,就會立刻被切換成另外一個人。

他們演繹著彆人的人生,把屬於角色的人生的故事帶給觀眾。

而當演戲演到著迷處,哪怕導演喊了卡,也沒有人迅速脫離,而是一同沉浸在了劇本的世界裡。

等導演再次喊拍攝,在休息時一直沉默的演員又開始了表演,仿佛導演中途喊的“卡”,隻是一個暫停鍵。

當“Action”開始,暫停鍵轉為播放鍵,所有演員各司其職,繼續演繹角色的人生。

每一個人細微的表情動作,台詞的渲染,燈光的變化,那微微顫抖的身體,色厲內荏的表情,癲狂大笑的姿態……

顧澄從未在這一刻清晰的感受到,劇組是所有情緒的集體合體,也是情緒的放大體!

老戲骨們各自配合默契,年輕演員也不甘落後,每個角色都在爭鋒,帶給顧澄的感覺是無比震撼的。

而震撼的,不僅是每個角色被揭露是殺人凶手這一幕的情境,還有後麵迅速找到留聲機,將黑膠唱片拿走,每個人都開始打量對方。

猜疑、不安、恐懼……悄無聲息地在房間裡彌漫。

顧澄站在外頭,雖然這些演員都沒有很誇張的肢體表現,但就是這麼無聲的對峙,都能讓人感覺氣氛很沉重。

他不由輕輕地吐了口氣。

他也緊張了起來。

前麵被揭露出殺人凶手這一幕很精彩,隨後各自闡述不是殺人凶手的理由也很精彩。

每個人回答的表情都不一樣,有的人對“不小心意外死亡”的受害者感到由衷的傷心抱歉,而有的則是麵無表情,還有的根本忘記了這件事。

管家將受到驚慌從而暈倒的女仆安置好,重新回到客廳,最先站出來說:

“唱片雖然是我放的,但我是按照歐文夫婦的要求做的,我並不知道唱片有問題。

至於我謀殺的那個人,那是我上一任雇主,但她是自然老死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管家開口解釋之後,其他人也紛紛開口解釋。

醫生說那個是他的病人,在手術中死亡,屬於醫療事故,這種事故很常見,沒有人能保證每次手術都能救人。

將軍說那個人是他的副官,是服役的軍人,說被謀殺那太過侮辱軍人了。

任長濤扮演的馬斯頓,這位花花公子更是一口咬定,他對留聲機裡提到的名字根本不認識,不清楚,什麼都不知道。

他是現場裡最鬆弛的人,無論是戲裡還是戲外。

按照劇情,這位公子哥也的確是認為與自己無關,因為他根本忘記了自己曾經做過的事。

在撇清關係時,他不停喝著紅酒,臉上帶笑,有種瀟灑隨意感。

錦梨扮演的維拉這時也開口了。

“那個人曾經是我的學生,在海水裡不小心溺亡,我想要救他,但沒有成功……”

室內給予的光線並不明亮。

偏蠟燭帶來的燈光,增添了幾分搖擺不定的詭譎。

每一個人都義正詞嚴地撇清自己與亡者的關係,大家仿佛全都無辜。

但顧澄卻覺得這一幕很可笑。

他並沒有看過《無人生還》的原著,但多少聽朋友提起過,這裡的每一個人都不無辜。

撇開早就知道的劇情,哪怕隻是看他們的表演,都能感受到那道貌岸然之下的心虛感。

惡心的令人想吐,就像披著人皮的魔鬼。

顧澄不由道:“怪不得有的人說,這部劇看似是懸疑,但其實從頭到尾講的是人性。”

在一旁的鄧澤旭讚同地說:“看他們墮落,看他們虛偽,看他們被揭露後的掙紮,看他們狗咬狗,看他們自我毀滅。

暴風雪山莊的模式,一向都是考驗人心的經典,但也是他們演的好,換做是其他人,不一定能演出那個味道。”

顧澄深表讚同。

這一幕戲的最後,是花花公子馬斯頓忽然想起他謀殺的那兩個人是誰了。

“是兩個小孩,他們在公路上行走,那是一條寬闊的大馬路,我很喜歡在那個地段飆車。

我開車時根本沒注意到他們,撞上了他們,為此我還被吊銷了半年的駕照。”

馬斯頓毫無悔改之心,撞上了就撞上了,比起這個,沒有駕照更加令他難受。

忽然,這個花花公子呼吸困難,用手掐著喉嚨,一旁的醫生迅速反應過來,大聲道:“他被噎住了!”

有的人趕緊上前將他搬開,但花花公子不受控製地倒在沙發上,剛好倒在錦梨的身前。

吐出來的血液濺到了她的臉上。

“快點把他搬開!”維拉尖叫地說道。

馬斯頓很快被搬開,嘴裡溢出的鮮血越來越多,腿腳很快就掙紮不動,死了過去。

“哢!!”鄧澤旭喊停,觀看了鏡頭一遍,要求重拍。

他對任長濤死前的表演並不滿意。

這一幕被反複拍了五次,錦梨臉上滴落的血漿跟衣服,都被反複擦拭跟換過。

“哢!過了!”

當鄧導喊過後,所有演員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這種緊張衝突的戲,演起來對情緒消耗大。

彆看反複拍攝隻是用了一小時不到,但演員消耗的精力堪比劇烈運動半天。

有的老戲骨都有點累了,想休息。

今天拍了三場重要的戲份,鄧導大手一揮,“今晚放假,不拍戲,你們先去休息!”

錦梨轉動了下脖子,她剛剛一直維持傾斜身子、揚起脖子的姿勢,對肩膀有一點壓力。

她思索著,等會帶顧澄去什麼地方玩。

忽然,一條溫熱的帕子遞了過來,顧澄輕聲說:“擦一擦臉上的血。”

錦梨接過,胡亂地擦了擦,對上了顧澄略有些指責的目光,於是又打開手機的拍攝功能,仔仔細細、輕柔地擦掉臉上的血漿。

顧澄接過帕子,觀察她的臉,“還是紅了。”

錦梨笑了笑:“我的臉很嫩,碰多了都會紅。”

顧澄關心地問:“要不要擦點藥膏?”

錦梨眨了眨眼睛,“應該,不用吧?”

顧澄堅持地說:“還是抹點蘆薈膏吧。”

他說完後,從包裡拿出一小支蘆薈膠,平常時有些地方會被曬傷,就會拿來用。

在顧澄的注視下,錦梨不得不抹了點蘆薈膏,感覺……

怪精致的。

跟顧澄比起來,她好像更像是個糙漢子?

錦梨擦完還給他,顧澄這時轉過身去,隨意道:“送你了。”

另一邊,任長濤站在導演旁邊,看著剛剛的拍攝。

他一隻眼睛看,另一隻眼睛往錦梨那邊瞄。

鄧澤旭不由“嘖”了聲,壓低聲音說:“你要是很想看她,就去看啊,一直賴在我這兒不走是怎麼回事?”

任長濤卡殼了幾秒,似是在思考著什麼,好一會兒才道:“不,我還是先看看我的表現。”

錦梨還會在劇組裡拍戲,跑不了,但這可是他的殺青戲。

能否打他父親的臉,成敗在此一舉。

接下來不用拍戲,錦梨情緒恢複的還可以,脫離了表演很快又生龍活虎,便帶著顧澄去劇組周圍逛逛。

說起來,這座海島是剛開發的旅遊小島,樓盤已經建好了,但相關的海洋遊玩設施還沒建起來。

所以島上的人不多。

錦梨跟顧澄走的是劇組包下的海灘,更加沒有人,倆人邊走邊聊,沿著海灘往下走。

大概走了半個多小時,錦梨看到不遠處的建築,不由樂了。

“這裡也有媽祖廟啊!”

顧澄看了過去,“我之前從另一頭過來,看見了一個碼頭,碼頭上放了幾條船,這裡本地人估計以漁業為生,會出海打魚,信媽祖很正常。”

錦梨眼眸微彎,心情非常好。

這樣她就能隨時隨地補充神力,不用擔心身體會出什麼問題。

顧澄趁此說:“要不去天後宮拜拜?”

錦梨有些意動,但考慮到顧澄難得來探班,於是說:“還是算了,我先帶你四處轉轉吧。”

顧澄放鬆地說:“去天後宮也是轉啊。”

錦梨開心道:“那就去看看!”

顧澄看著錦梨臉上的笑容,也不由跟著笑了起來。

淡淡的海邊吹拂臉頰,明亮的笑靨留在了陽光偏愛的晚秋。

他們這邊開開心心,三月天剩下的三名隊友,則是累成狗。

運動會不是最累的,練要表演的舞蹈才是最累的。

這支舞要融入很多運動技巧,做出各種運動動作,還要全程唱跳,可以喘氣,但氣息絕對要穩。

因為顧澄明天上午趕不回來,而舞蹈show又是明早拍攝,所以他們得臨時把顧澄的舞蹈分出來。

嚴星棟又是個卡點狂魔。

每次練舞必定會糾結balance,這個balance不行,那個balance不對,聽得羅奕都要對這個單詞過敏。

又是一輪練舞結束。

羅奕躺在舞蹈室裡,一旁的陳凜正在噸噸喝水。

以往都是陳凜率先開啟話題,控訴隊長練舞時的嚴苛要求,毫厘之間的變化都要計較。

但這次,羅奕頻頻看向陳凜,陳凜卻沒接收到他的視線,而是低頭看著手機。

忽然,一陣震動傳來,陳凜眼睛一亮。

“珍珠姐!”他立刻接了起來,聲音歡快:“你明天早上有通告嗎,要不要過來看我表演?”

“啊……不能來啊,你是要在哪裡跑通告,沒準我能跟你偶遇呢?”

陳凜的聲音變得低沉,但隨後又歡快起來。

“咦,你拍攝的地點距離我表演的地點很近,你可以過來啊,不會不方便,節目組能邀請你當看台嘉賓,是節目組的榮幸,他們很樂意的!”

羅奕:……

他有種預感,他痛失了一名練舞吐槽大將。

羅奕轉頭看向另一邊,嚴星棟還在對著鏡子擺動作,繼續研究他的balance,忽然,他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嚴星棟拿起一看,眉眼柔和。

“夢澤姐,找我有什麼事……可以啊,我明天中午有空,我們可以一起聊劇情,主要是我想跟你聊。

我一直都不太理解女主為什麼要那樣做,我覺得她能找到其他方法,或許我們可以探討一下男女之間的思維差異……”

羅奕深深地歎了口氣。

將毛巾蓋在了自己的臉上。

已死,想躺屍。

感覺連屍斑都彌漫著一股戀愛的酸臭味呢。

顧澄跟錦梨一同去拜了媽祖。

小島上的天後宮並不大,可往來的遊客出手很闊綽,無論是帶來的祭品還是買下的香,都是上上之姿。

錦梨聽了一嘴,原來是這兩個月開海,不禁漁,她們的家人全出海捕撈魚獲。

有些漁船回來了又出去,當地的居民擔心家人的安全,每周都要過來拜一拜,虔誠祈求家人平安歸來。

錦梨沒有什麼好求的,隻求一個身體健康。

她離開時,顧澄還在許願,於是她先走出大殿,一股洶湧的神力隨之而來,還是跟前幾次的量一樣。

現在她每次拜神,獲得的神力都是一樣的。

就是不知道這次媽祖會給她什麼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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