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戊土之氣(1 / 1)

第115章戊土之氣

府城衛軍營地。

方虎滿麵愁容走過轅門,進入到校場當中。

“這不是方虎方隊正麼,什麼風把你吹來了?聽說你舊傷複發,不在家裡養傷,來這裡做甚?”

剛走幾步,迎麵走來一個嬉皮笑臉的年輕漢子,這人穿著一身精致的鎖子魚鱗甲,腰間懸掛著一柄同樣精致的橫刀。

裸露出的手掌,皮膚細膩,一點也看不出來有什麼鍛煉的痕跡。

倒是和那些嬌生慣養的富家大小家差不多。

這種人雖然穿著鎧甲,站在軍營當中,但是怎麼看都有一點士兵的樣子。

反觀方虎,隻穿著半套皮甲,隻有要害部位覆著幾塊鐵片。

但是僅僅隻是站在這裡,渾身上下就散發著一陣懾人的煞氣。

“你就不要想外授官職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一個連武舉人都是的老家夥,還想和我爭?”

這次滅掉墨山部,現在自然是到了論功行賞的時候。

尤其是,府衙這次在大戰之前,曾經許諾,戰後授官,不看出身功名,隻看功績。

這自然是受到了許多中下層士兵,或者出身差,原本沒有功名在身的武人的擁護。

這才能夠讓這些武人替朝廷賣命。

但是如今,等到滅了墨山部勝了之後,等到真正要授官的時候,卻是發生了變化。

自古以來從不缺乏以權謀私者,許多原本在戰場上不見身影的世家子弟,亦或者官宦之後,竟也是紛紛出來競爭。

這些人大多不過了運輸糧草輜重,甚至有些人,僅僅隻是當個新兵的教頭,等到後來快要取勝的時候,跟著打了幾場順風仗。

手上都不知道有沒有沾過血,現在一個個倒是活躍的很。

比如眼前這個,名為高世德的家夥。

此人在一開始時候,就是混在糧草物資運輸隊當中。據說一年中,倒是有大半年根本不在軍中,而是住在夏河縣城裡逍遙快活。

後來等到快要攻破墨山部的時候,這人直接就來到了方虎帶領的一支小隊當中,擔任了副隊長,跟著鍍鍍金,如今回到府城當中,倒是成了他授官的最大競爭對手。

高世德旋即想到了什麼,然後就接著繼續說道:“不若這樣,伱也不要去砰壁了,不如跟了我,等我外放後,倒是可以做我的副手。”

在之前,方虎為對症,他是隊副。

現在如此說,純粹就是想要惡心惡心方虎。

什麼副手,根本就是空話。

若是方虎真接話,他可是要好好譏笑譏笑這個自詡方正不阿的‘耿直’武人的。

“高隊副,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道,大家互不相見最好。”

方虎搖搖頭,隊副兩個字咬音很重。

“泥腿子就應該認命,不認命,就是雞蛋撞石頭,我倒要看看是雞蛋硬,還是石頭硬。”

高世德說罷,冷哼一聲,也不再去管方虎,大笑著離去了。

方虎望著此人離開的背影神色陰沉了下來。

不出意外,這次授官肯定沒有多少意外了,他怕是爭不過此人。

大柳樹村,方宅。

嘎吱一聲,院門開啟。

“彘兒,你可回來了,不是說出去一天嗎,怎麼多了兩天,可把為娘的嚇死了,生怕你出事。”

陳氏見到方越回來,趕緊上前,激動的說道。

但話出口之後,才感覺到自己說的有問題,趕緊拍打自己的嘴巴:“呸呸,娘說錯話了。我家彘兒福氣綿長,大富大貴,長命百歲。”

“娘這不是去城裡有些事情嗎,就多住了兩天。”方越微微笑道。

“那彘兒還沒吃飯吧,娘這就給你去做。”陳氏說罷正準備離開,但是這個時候,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轉過身來,看向方越:“彘兒,你還記得答應為娘了什麼嗎?”

“額~”

看到陳氏的模樣,方越當即就想起來,他之前勸說陳氏的時候,可是答應過對方,要儘快娶妻生子的。

如今,可是被陳氏給惦記上了,一有機會就會催他。

“哦,對了,我記得你那師伯是不是有個女兒,他女兒嫁人了沒有,要是沒有的話,你們兩個應該合適吧。”

見到,方越不答話。

陳氏又開始亂點鴛鴦譜了,陳氏到現在還記得張姝,也真是讓方越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娶誰,也不能娶張姝啊。

真要是將那個女子娶回家,這家裡可就沒有寧日了。

“娘,你可千萬彆來,我和她不合適,真的不合適。”

方越趕緊搖搖頭,將陳氏這可怕的念頭給消滅掉。

“那你可得快點,這兩天我就找媒人,不,現在這十裡八鄉可沒有人能配上我家彘兒,得托人去城裡問問。”

陳氏說著,但是想到方越現在是武舉人,家裡還有這麼大的家業,就不能找鄉下的小門小戶的女子了,得找個門當戶對的。

這時候,人就是這樣的念頭,這樣的思想。

門當戶對是根深蒂固的。

不過,方越也沒有糾正,也沒有挑戰傳統的念頭。

反正不管怎麼說,陳氏這樣做,那麼還能夠繼續拖上一拖的。

陳氏又不認識什麼夏河縣城的人,想要在夏河縣城給他說個門當戶對,差不多的親事,可不簡單。

倒是,可以清淨一段時間了。

趁著陳氏做飯的功夫,方越將馬車趕進了後院,然後將裡麵的銀冬瓜搬進到了地窖當中。

銀子有些多,倒是不便告訴父母知曉。

這裡麵畢竟是有牽扯的,若是消息泄露出去,憑白要招惹來麻煩的。

不管是縣城裡的魏家,還是那個酸秀才身後的不明勢力,隻怕都不好惹。

將銀冬瓜存放妥當之後,方越便來到這了中院正屋當中。

剛剛進來,就看到了他爹正在逗弄大哥的兒子小鐵蛋。

小鐵蛋卻是眼尖的,第一個就看到了方越,當即從爺爺的懷裡掙紮要下來。

“叔蘇.抱.”

“彘兒,我天天照看小鐵蛋,當年牛做馬的,他對你倒是比我還要親。”方父語氣有些酸。

這大孫子,他是把屎把尿養了這麼大。

但是在大孫子眼裡,竟然還沒有隻是偶爾抱抱他的小叔更親。

方越哈哈一笑,也不爭辯,伸後抱過了小鐵蛋:

“哎,小鐵蛋,乖,來看看這是什麼?”

說著,變魔術一樣,拿出來一支麥芽糖做的糖人,撕開了紙包,遞給了小鐵蛋。

這是從夏河縣城買了,因為要帶回來,他還專門買了紙來包糖。

實際上,外麵這張紙,可是比這塊糖貴多了。

“糖,糖,糖~”

小鐵蛋還太小,不太會說話。

實際上這已經比村子裡其他的同齡小孩,強很多了。

村裡像這麼大的小孩,還有好多不會說話的。

營養不好,發育肯定不好。

就像他和大哥方成小時候,也是到了兩三歲才開始漸漸的說話。

所以,前世記憶當中古代時候,為什麼很多富人地主家多有神童,便是這個道理。

換到此世,同樣如此。

就拿武道資質天賦來說,若是家境好,身體營養跟得上,後天沒有過度消耗身體潛力,那麼便會有習武的天賦。

武舉人不好說,但是按照現在這個趨勢,考個武秀才還是有希望的。

很快,陳氏就做好了午飯。

今天除了常吃的菜肴外,陳氏還做了一道侍郎豆腐,這道菜也是名菜。

豆腐兩麵去皮,每塊切八小份晾乾,用豬油熱灼,略撒鹽花配上大蝦米.秋油一滾,便是一道美味。

“娘,做的真地道比縣城裡大廚做的還好吃。”方越誇讚道。

這道菜,縣城裡可沒有幾個大廚會,畢竟這是方越記憶當中的一道菜。

“瞎說,娘什麼水平,娘自己知道,彘兒就不要給娘戴高帽子了,隻要彘兒不嫌娘做的難吃就行了。”

陳氏臉上掛著笑,看著自家的彘兒吃飯,心情總是會好許多。

沒多久,吃過午飯。

方越就回到了自己的西側院。

略微活動氣血,剛剛飽腹的感覺,便很快消散。

武人的消化能力極強,氣血帶動,對於食物的消耗,需要的能量是常人的十數倍,甚至數十倍。

就算方越刻以控製,實際上每次吃飯,大部分菜肴都進了他的腹中。

當然,陳氏每次做飯的飯量都很大,也不用擔心浪費。

“這次繼續試試,說不定能夠成功。”

進入到房間內,方越拿出這次得到的戊土元石。

雖說從大小上看,沒有之前那一顆大,但是三顆怎麼也抵得上之前的兩顆了。

最好準備之後,方越開始搬運身體當中的氣血。

氣血轟鳴,開始在身體當中奔流起來。

在身體當中開始奔流起來,骨骼在氣血衝刷之下,

發出一陣劈啪的聲響,像是有人在捶打。

隨著時間的推移,氣血的運轉越來越快。

與此同時,手中的戊土元石,其中一絲絲的奇異力量,也在氣血奔流的作用下,緩緩的被吸收進方越的身體當中。

一刻鐘後,方越感應到手中的戊土元石再也沒有力量傳出,這時候正眼一看,果然這塊元石已經廢掉了。

感應了一下身體的狀況,方越當即再次拿出一塊戊土元石,開始同樣的動作。

半個時辰之後。

方越緩緩的睜開眼睛,即使已經心神放鬆,但是身上的氣血還是在緩緩的奔流著。

“嗯?似乎有些變化?”

方越感應到這次練功完成之後,他的身體當中生出了某種變化,在氣血之力外,似乎多了一種力量。

這股力量不和氣血相容,行走的另外的路線當中,雖然隻有細微的一絲,幾乎難以感應捕捉到。

但是卻切切實實的存在著。

這股氣運行經過的線路,也和戊土真功上所述的一樣。

“這莫非就是戊土之氣?感氣,便是感應這股氣?”

方越仔細感應著身體當中的這股氣,感覺到隨著這股氣流轉,他的身體活性似乎都在增加。

活性增加,竟是讓方越有了一種能夠多活幾天的感覺。

不過,因為這股氣太過微弱,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感應是否準確。

或許,隻是錯覺而已。

“按照真功上所述,有了第一縷氣之後,修行便能循序漸進,煉精化氣,氣血雙生,服藥吞丹,將身體轉化成戊土之體。”

方越略微思量,修行的過程不難,倒是和現在武道四關的修行方式有些相似。

隻不過,這秘籍上沒有配套秘藥的方子。

而以他武舉人的功名身份,現在也買不來感氣層次的秘藥。

這個等級的秘藥,隻在府城當中能夠兌換購買,並且還需有正式的官職在身才行。

“果然,大魏王朝如此手段,幾乎是可以將高層戰力都籠絡在朝廷的體係之下了啊!”

方越微微一歎。

大魏王朝的統治手段很粗暴,動輒加稅,征發徭役。

他聽說過不少流民逃離家園的,但是卻很少聽說有誰敢造反的。

隻怕便是因為如此,沒有高端戰力,起義軍輕易便能夠被絞殺。

所以即使數百年過去了,大魏王朝依然鼎盛。

不過這也不關方越的事情,他隻需要變強,能夠過上更好的生活,順便庇佑家人。

三天後,夜。

方越看著天上的明月,淡淡的飲了一口茶。

“現在,也不知道那個酸秀才和魏家打起來了沒有?”

方越取走了銀子,自然是要解決後患的。

不過,他是不準備親自動手,而是找人將那酸秀才扮做齊掌櫃的事情告訴給了魏禾。

想來以魏禾的性子,肯定是要好好查查的吧。

玉帶河,老巷第四座宅院當中。

一個瘦高穿著黑衣的人小心的看看四周,確認沒人之後才跳進了院子當中。

“你說你不知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那些銀子哪去了?”

很快,房間當中響起了一陣催罵的聲音,以及劈啪的鞭子抽打身體的聲音。

半個時辰之後。

瘦高黑衣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他目光陰鬱:“被一個無業青年拿走了?那人是誰?是怎麼比我快的?”

“莫非是和算計我的人,是同一個?難道是組織裡的其他人?”

酸秀才思前想後,眼神當中殺氣漸漸彌漫。

能夠知曉他身份,出賣他的,也唯有組織當中的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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