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出來練劍。”
“爹,今天沒心情,明天哈……”
“唔……”
見爹沒過癮,怏怏離去,沈青雲摸摸鼻子,一轉頭,看向銅鏡中的自己。
這是一張自己看都想笑的臉。
察覺狀態不對,他慢慢板起小臉,故作嚴肅。
“我等了六天,就是要等一個機會,我要爭一口氣,不是想證明我了不起,我隻是要告訴人家……”
沈府大佬們,聽得目瞪口呆。
“夫君,今天青雲要做什麼?”
“我滴個親娘,老大,少爺從未如此認真過!”
“周伯,我想幫少爺!”
“你行了吧,才取了逆鱗,莫讓少爺發現要緊,還幫……要幫也是老奴去!”
……
雲破天腦子轉得比劍修飛遁還快。
“青雲擅長布局,尤其長線布局,但……”
從去年沈青雲入禁武司至今,他從頭到尾捋下來,沒發現任何值得外孫這般重視的局。
“難道還有我都不能發現的……”
正想著。
銅鏡前的沈青雲緩緩舉手,空中握拳。
“我失去的東西,一定要拿回來!”
眾大佬想了想,恍然後如遭雷劈,身形踉蹡,待站穩,齊齊嘁了一聲,各忙各的去了。
給自己打完氣,沈青雲扭頭就走,步伐帶著幾分威武之氣。
剛走到門口,他一頓,又屁顛顛跑回銅鏡麵前。
這回臉上的嚴肅,就有幾分做作了。
“為了律部!”
打氣不光要給自己打。
上衙途中,沈青雲鑽進小店,稍時提了仨兒食盒,殺向禁武司。
律部。
不僅有柳高升幾人,鎮部和仙部眾同僚,甚至馬監的劉謙,都跑來打氣助威。
“柳哥,杜判官,拓跋哥,你們可是禁武司碩果僅存的獨苗啊!”
“一定要把魁首拿回來!”
“酒我已溫好,驢也殺了七頭,就等諸位大人凱旋而歸!”
……
公房外。
“天上的龍肉,地上的驢肉……”
沈青雲低頭瞅瞅手裡的仨兒食盒,一晃,給收進了儲物袋。
“列位……”
“啊,沈哥來了!”
“沈哥,您今日精氣神又煥然不少,怕是修為有所精進?”
“哪裡關修為的事,這說明沈哥對今日決賽,胸有成竹!”
……
沈青雲忙按手,先給龐博行了禮,這才正色道:“運動會是十方會盟促進友誼的交流活動,正所謂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眾人聽著聽著,不由看向柳高升幾人。
沈青雲十分看重體操比賽魁首的消息,就這哥幾個傳出來的。
柳高升摸摸鼻子,笑道:“沈哥,這沒外人……”
哦懂了懂了!
眾人了然,笑得意味深長,紛紛朝沈青雲拱手。
“沈哥做事就是穩當!”
“佩服!”
“連在家裡都這般注意影響……”
“想起沈哥之前說的外交無小事,誠不欺我!”
……
沈青雲尷尬得不行,龐博見狀,哈哈大笑,上前拍了拍沈青雲肩膀。
“青雲,乾死禮部,打倒沈老二!”
今日成年組體操團體賽決賽,在禮部和禁武司律部之間展開。
等到了運動會賽場,人山人海,嚇了沈青雲一跳。
“感覺人數多了一倍還有多?”
杜奎橫掃一眼:“怕是還不止。”
“怪哉,運動會都要結束了,熱度不降反升?”沈青雲好奇張望,忽然喊道,“王長老,王長老……”
獸宗長老,暨天譴府衙推官王子秦,聞聲回瞧,小跑而來。
“沈小友,不知喚下官有何吩咐?”
沈小友?下官?
眾小狐疑打量王子秦。
隻有沈青雲明白,王長老這錯位的稱呼,是多高明的智慧體現。
“先扯私誼,再以下官自稱,但凡有點為難的事,我還好意思找他?”
沈青雲暗自佩服,回完禮問道:“不知今日觀眾人數,為何暴增?”
一聽是此等雞毛蒜皮的事兒,王子秦鬆了口氣,笑道:“好教沈小友知曉,仙部、禦馬監和天譴府衙之前計劃的靈舟驛站,今早開業,生意火爆……”
“謔,”沈青雲驚道,“從十二州來的?”
“正是,”王子秦唏噓道,“價格不菲,但都圖個好奇,靈舟都不夠用。”
“原來如此,多謝王長老解惑。”
王子秦連道客氣,隨後又拱手笑道:“祝小友今日旗開得勝,打倒沈老二!”
我二叔這是惹公憤了?
沈青雲打了個哈哈,一扭頭,柳高升不高興。
“柳兄,咋了?”
“比賽歸比賽,”柳高升罵罵咧咧,“怎就打倒我二叔了?”
杜奎幾人聽得這般虎狼之詞,呼啦一下四散開來。
繼外公之後,我二叔也……
沈青雲都有些想跑了。
“但柳兄這種幫親不幫理的蠻橫霸道,還真讓人欲罷不能。”
他比出大拇指。
“柳兄說得對,咱就得辯證看待問題,我二叔雖然妖嬈,但這妨礙他是我二叔嗎?”
“沈哥說得對……”柳高升連連點頭,稍時眉頭一皺,“聽上去,沈哥這話不像好話?”
“怎麼可能,”沈青雲趕緊拉住柳高升,“比賽快開始了,趕緊過去,柳兄也有時間我說兩句。”
“對對對,還是沈哥懂我!”
遠處。
秦墨矩和霍休聽得連連抹汗。
“朕的禮部啊。”
“陛下,老臣覺得和禮部無關,倒是那個沈威虎……”
“嗯?”秦墨矩眉頭一跳,“老大人對沈威虎有意見?”
這鍋咋就到老夫身上來了?
霍休不敢說沒意見,卻也拿不準陛下對沈威虎,是不是真的有意見。
“咳,回稟陛下,意見談不上,老臣隻是覺得,沈威虎如此能耐,放在禮部主客司,是不是有些……”
“有些什麼?”
“大材小用。”
秦墨矩滿意眯眼:“朕也有此感觸,但……該如何安排是好?”
霍休這才反應過來,陛下劍指向何處。
“陛下,若禁武司改製順利,當兼以外事,若得沈威虎如此虎……虎將相助,怕是用不了多久,便能打開局麵。”
哈哈哈……
秦墨矩心中滿意,嘴上留了一手。
“再議吧,且看這場決賽,是沈威虎夠虎,還是沈行走夠勁。”
台上。
“哈哈,青雲!”
“哈哈,二叔!”
“沒想到我叔侄倆有一天,也會同台競技。”
“哪裡哪裡,侄兒是來向二叔學習的。”
“過謙了,誰人不知體操出自禁武司,今番之戰,還望青雲手下留情。”
“友誼第一,比賽第二,能與禮部眾賢交流,吾等榮幸之至。”
……
叔侄倆說完,微笑拱手,轉過來就翹嘴。
柳高升看得直樂,湊近杜奎耳語道:“這叔侄倆真有意思。”
“羨慕?”杜奎譏諷,“我和我三叔,平日也這般。”
柳高升溫和道:“杜奎你一定是沒有哥哥吧。”
“怎麼,你要把你哥介紹給我?”
如此杜奎!
惹不起,惹不起。
柳高升額頭見汗,拱手認輸,跑去找沈青雲了。
“沈哥,杜奎要我把我哥介紹給她!”
沈青雲溫和道:“說這種事的時候,就不要叫我沈哥了。”
“沈哥就是不一樣,”柳高升歎道,“就怕我哥動心,這個杜奎,越來越有味道了。”
柳兄是嘗過咋的?
沈青雲瞥了眼前頭的杜奎,忙挪開怦怦跳的視線,開始束音成線。
“杜奎化妝了?”
“我日沈哥你才發現?”
“你這個才字……”
“十六強就化妝了!”
沈青雲汗顏,悻悻道:“隻能說杜奎這化妝的手藝,是巧奪天工……誒?”
“沈哥咋了?”
沈青雲一拍手:“咱也可以化妝啊。”
柳高升臉綠:“一起死嗎?”
“柳兄誤會了,”沈青雲趕緊解釋,“女人叫化妝,男人叫修邊幅嘛,修修更精神,更容易亮眼……”
柳高升恍然,瞅了眼沈青雲:“沈哥也要化妝?”
沈青雲想了想:“我洗個臉吧。”
這就算異常重視了,柳高升重重點頭。
趁著禮部開始跳操,律部眾小殺向後台。
杜奎搖身一變,成了化妝師。
聽到沈哥隻用洗臉,他在讚同的同時,也分外鄙夷。
“你們幾個索性彆參賽了。”
拓跋塹疑惑道:“為啥?”
“你都多餘問,”柳高升淡淡道,“他的意思是,我們化妝與否,不影響大局。”
杜奎比出大拇指。
柳高升嗬嗬,扭頭叫道:“沈哥!”
小帳篷裡傳來沈青雲的啊?
杜奎忙道:“行,也就是遇到了我,換個人都無計可施。”
“那個,”李飛忙道,“杜判官是知道的,我這胡子是奉命而留……頂多修剪一下。”
“那就你先來!”
待沈青雲洗完臉,出來一瞅,眼睛亮了。
律部眾人,幾乎都成了紅樓夢裡的賈寶玉,眉清目秀,唇紅齒白。
“哈哈,這回光靠外表,我們就能占據優勢,杜奎,你是這個!”
被沈哥一誇,杜奎小幸福。
柳高升撇撇嘴道:“方才照過鏡子,隻能說,不如沈哥在不閒門給我化的妝。”
沈青雲笑道:“柳兄是先入為主了,要論技藝,十個我加起來都不是杜奎的對手。”
“沈哥謙虛了。”杜奎嬌笑。
這我有什麼好謙虛的。
沈青雲摸摸鼻子,看向外邊:“走,給他們一個小小的震撼!”
他打頭。
李飛殿後。
王順其次。
“王經曆,走啊。”
走?
“我這模樣一出去,往日在鎮部積攢的官威,一朝儘喪啊!”
王順忍不住偏頭,再次打量銅鏡中的自己。
唇紅齒白。
眉清目秀。
這倆和自己幾十年未曾發生過關係的詞彙,就他媽突如其來了!
“李都事,我多嘴問一句,”趁律部老牌同僚出帳篷,他忙低聲問道,“我來之前,律部的行事風格就這樣?”
李飛疑惑道:“風格?哪樣?”
“就……”王順笑了笑,“當我沒問,走吧。”
單是從帳篷裡走到帳篷外,王順腿肚子都在哆嗦。
橫掃一眼,發現有七八雙視線落自己身上。
雖說視線很快劃走,也讓他小心肝兒怦怦跳。
“太羞恥了!”
沒辦法,上官有命……
“隻能硬著頭皮走一遭了!”
王順深吸口氣,把這口氣全充到臉皮裡麵,然後彎腰駝背,模糊自己的存在。
沈青雲回頭叫道:“列位,挺胸抬頭,步伐一致,走出禁武司的精氣神!”
王順聞言,悻悻挺胸。
這一挺,便覺得又有幾道視線刺向自己。
眾人回歸,沈青雲抬頭一瞧,禮部跳操剛結束,五位裁判正打分。
“謔,三個十分,倆九分?”柳高升氣得瞪眼,“就他們那水準,能十分?還三個?”
沈青雲也感受到了壓力。
因為這分數,就是個人總決賽上,他最終得分。
“裁判都一樣,我跳成那樣才四十八分啊!”
但橫掃台下觀眾,也未見有人喊黑幕。
尤其踩高蹺那幾位大賢,小臉皺起,江小白還一臉的若有所思。
“嗯?”沈青雲驚詫莫名,“還真有幾分水準不成?”
正狐疑,裁判開口。
“律部選手請上台!”
沈青雲正要走,柳高升低聲提醒:“沈哥,記得舉手!”
這就我發明的!
沈青雲胸一挺,右手高舉,眼神看向裁判,並傳遞著我這才是標準,你日後依次為參考的意思。
男裁撇撇嘴,喊道:“二十息準備……開始!”
音樂起。
眾小抖擻精神,全神貫注,跟隨沈青雲,一舉一動都踩著點。
就這還不夠,沈青雲還在束音成線,實時指揮。
“王經曆,下一拍左腳落地往裡收一寸……”
“王經曆,鼓蕩氣血,稍微長高三厘,這樣看上去和柳兄就一般高了,更整齊!”
“王經曆……”
……
一操結束。
王經曆宛如經曆了十二場生死戰。
因為他被點了十二次名。
“也不知沈哥點其他人的話,我能不能聽到……”
若是聽得到,那就說明沈哥隻點了我!
跳完操的王順,不僅是唇紅了,臉都紅了。
瞥了眼五位裁判,正蹙眉打分,他更覺不安。
“若是表現完美,當不至於如此……”
難道問題就出在我身上?
正忐忑,裁判紛紛放下手中筆,開始舉牌。
王順心跳如雷,等待命運的審判。
幾小此刻也不免緊張,死死盯著裁判手中的白色牌子。
“九分?”
“十分!”
“十分!”
“十分!”
“九……又五分?!”
“哈哈,贏了!”
看到個大九小五的分數,沈青雲嚇出一身冷汗,卻也忍不住欣喜。
“皇天不負苦心人啊!”
觀眾歡呼。
幾小抱一起雀躍。
“等等!”
場麵為之一靜。
眾人瞧去,隻見沈威虎重新上台,一臉納悶。
“這個九五,怎麼來的?”
裁判皺眉道:“我等按泛歸墟門疆域運動聯合委員會製定的體操標準打分,選手若有疑慮……”
“當然有疑慮,”沈威虎底氣十足道,“這標準就禮部製定的,分數全都取整,哪兒來的半分!”
律部眾小都開始瞪鼻孔了。
“沈哥,合著咱二叔走源頭上下手啊?”
柳哥你是真敢說!
幾小悻悻。
沈青雲臉紅,淡定道:“反正咱贏了不是?”
“也是,”柳高升嘿嘿道,“賽前二叔還挺客氣的哈?”
現在斤斤計較了嘛。
吐槽歸吐槽,沈青雲也好奇那個點五怎麼打出來的。
此時,點五的男裁判,也成了眾矢之敵。
他倒不緊張,起身走到台上,站在沈威虎對麵。
“評分標準總綱裡,有儀容一項,儀容一項又分為若乾小項……”
沈威虎一臉我比你清楚。
裁判輕咳道:“其他方麵,兩隊棋逢對手,都很精神,但其中有參賽選手勇猛一項,律部選手多了半分。”
沈威虎嘴角一扯:“多哪兒了?”
“那位選手,”裁判指向李飛,“兩隊選手中,隻有他蓄須,將勇猛二字表現得栩栩如生。”
場麵安靜得詭異。
眾人紛紛看向李飛。
李飛慌得不停捋胡子。
“哈……”沈威虎氣樂了,指李飛看裁判,“他那也叫胡子?你是不知道我之前……”
裁判惋惜道:“看得出,閣下曾經是一名絡腮胡,然而……誰讓標準裡有這一小項呢?”
“得得得,你厲害!”
沈威虎扭頭就走。
“謔,我二叔這……”沈青雲看得目瞪口呆,“看似憤怒,實則悻悻……”
他哪兒來的悻悻?
正琢磨,柳高升的腦袋湊了過來。
“沈哥,怕是這一小項,就是二叔專門給自己準備的吧?”
是有這可能。
沈青雲怔道:“但他沒留胡子了啊?”
“給曾經的自己準備的。”
明白,明白……
沈青雲也開始悻悻了。
下一刻,他看向李飛認真道:“飛哥,好好護著咱律部的大胡子!”
李飛聞言,捋胡子的力道都輕了兩分,心中卻不免哀怨。
“看來入律部的果真不是我,而是我這大胡子……”
遠處。
君臣麵麵相覷。
“這也行?”
“回陛下,存在即合理,律部也隻贏在巧合。”
秦墨矩摸摸鼻子:“隻要沈行走不覺贏得蹊蹺就好……你沒給裁判打招呼吧?”
霍休驚道:“陛下,此等違法亂紀之事,老臣豈會以身試法?”
“哈哈,”秦墨矩大笑,“那朕就更沒意見了,走。”
君臣回城。
眾小則在等消息。
“沈哥,結果出來了,”拓跋塹飛奔而回,“老年組魁首是歸墟門。”
眾人氣得咬牙。
“果然是歸墟門!”
“娘的,看上去一個比一個年輕!”
“還好意思參加老年組,躺著就魁首了……”
“那個唐闊,還叫沈哥小師叔呢!”
“誒誒誒,”沈青雲忙道,“一碼歸一碼,無論老年組魁首是誰,下午的總決賽,最大的對手隻有一個,那就是慶餘坊學堂!”
柳高升拍拍手:“沈哥說得對,下麵我說幾點……”
沈青雲忙掏出仨兒食盒:“磨刀不誤砍柴工,邊吃邊說。”
眾小忙著下午總決賽準備之際。
天譴城。
會同館深處。
三洗散人也多了新鄰居。
“小仙劍宗?”紅囍女微微蹙眉,“是何來曆?”
“彆看宗門名字奇葩,來頭卻也不小……”將小仙劍宗來曆說了,三洗散人唏噓道,“論實力,那九位都能越半境勝同境修士。”
紅囍女疑惑道:“楚漢仙朝那邊的宗門,為何會來秦武?”
“被俘虜了唄。”
“俘虜……也不至於獻上整個宗門吧?”
“那是,”三洗散人有些啼笑皆非,“所以有些人,現在估計急得一嘴泡了。”
“怎說?”
三洗散人猶豫少頃,把沈青雲的騷操作給說了。
紅囍女瞪眼道:“劍修的事,他也敢胡說八道?”
“他又不像高升小友,有我常伴左右,能知道這個?”三洗散人歎完,想想又道,“但沈青雲亦是有本事的,說不定有化解之策。”
紅囍女失笑。
“原來他們去找沈……青雲,是為請教,但這種事彆說沈……青雲,你問雲袖宗的賈宗主,他有這能耐不。”
老夫還用問?
三洗悻悻,正要開口,心頭猛跳。
紅囍女也不遑多讓,臉都白了。
二人都是久經殺場之輩,瞬間遁離,防護之法、之寶縈繞周身。
待停下,二人已在空中三百丈。
低頭一瞅。
“毫無動靜?”紅囍女蹙眉。
三洗散人眼神灼灼:“你再看。”
紅囍女聞言,正要深入細探,突然聽聞哢嚓一聲,再瞧去……
三洗院落中的正殿,也就是二人方才聊天之地,裂成兩半。
“嘶,這是……”
視線一轉,看向鄰居院落。
院落中,獨孤逍遙閉眼,半懸浮空,手握長劍。
麵兒上看來,並無驚奇。
二人神識剛欲入院,獨孤逍遙猛然睜眼,劍光閃爍。
“某偶然頓悟,驚擾同鄰,實在抱歉。”
三洗散人和紅囍女緩緩轉頭,驚恐互視,吞口水。
“劍,劍修?”
“動靜不,不大,怕,怕也差不多邁出半,半步了?”
因為不太懂劍修,二人猶豫不定。
但方才的切身體會和眼見一幕,又讓二人心驚肉跳。
“真是邪了門啊……”
紅囍女發呆少頃,道心突然一疼。
“三洗道友!”
“何事?”
“你說此人成為劍修,和……和沈青雲有幾分乾係?”
三洗也傻眼了。
昨兒二人親眼看到,九位去找沈青雲的,甚至還聽到了什麼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的言辭。
“該不會……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三洗抬頭望天,瘋狂質疑,紅囍女卻倒吸一口涼氣。
“我之前還篤定他去不了四大宗門!”
但若他真有劍道資質,哪怕不是修士是煉體士……
“人仙劍宗隻認你能不能成為劍修啊!”
紅囍女也開始失神望天。
不知過了多久……
“兩位道友真是好雅致。”
二人驚而回神,扭頭一瞧,秋悲一臉笑容,且笑得……是那麼回事。
哪麼回事?
紅囍女正疑惑,秋悲擺擺手,丟下一句話走了。
“咯咯,不打擾二位了……哦對了,南市最近有新戲,兩位有暇,可以去看看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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