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皇宮。
禦花園涼亭。
十方會盟大佬圍坐一圈,盯著石桌上的東西沉默不語。
少頃,匆匆步履聲傳來,眾大佬想打破沉默,紛紛抬頭。
被十雙眸子鎖定,霍休頭皮發麻,腳下又快兩分,尚未入亭便拱手告罪。
“陛下,老臣有罪……”
擱以前,秦墨矩會說何罪之有,真氣不順,也隻會對霍休施展攻“雞”之策。
今兒他聞言,喟歎一聲。
“說你無罪吧,朕怕晚上睡不著,說你有罪吧……”
霍休心拔涼拔涼的。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老夫在公房裡的嘀咕,被陛下聽到了?”
轉念一想……
不對。
“老夫嘀咕的是賊子白無陌,又沒嘀咕陛下……嘶!”
霍鳳仙!
沒跑了!
霍休老臉發白,想也不想躬身到底。
“老臣知罪,請陛下嚴懲!”
“看來你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了,”秦墨矩歎氣,一揚下巴,“過來看看吧。”
霍休領命上前,邊走邊擦汗。
待視線觸及桌麵上五個玉瓶,他眉頭微皺,旋即瞳孔一縮。
“陛下,這,這是……”
秋風不好笑道:“這便是貴司柳高升煉製的一境極品丹藥。”
霍休痛心疾首道:“老臣犯了大錯,連柳家人會煉丹一事都未探查到,老臣失職……不,簡直是瀆職……”
這賣乾親家都不皺下眉頭的啊!
秦墨矩一頭黑線。
“柳家和你霍休結了乾親,是行了大運的,哈?”
眾大佬能繃嘴的繃嘴,不能繃嘴的捂嘴。
“陛下,老臣……”
“柳高升如何會煉丹?”
“陛下,說句心裡話,殺了老臣老臣都想不到啊……”
“一點兒線索都無?”
“陛下對柳高升多少也知曉些,”霍休喊冤道,“老臣平日都是能不見他就不見他,出個門都要再三叮囑他莫要搞幺蛾子,即便有線索……那也得問與他親近之人。”
秦墨矩眉頭一挑:“沈行走?”
“不,是三洗散人。”
眾大佬一怔,忍不住傳音。
“是那龜?”
“霍道友還真沒說錯,那龜不正經……”
“正經的龜,不是在睡覺就是在推衍天機,他倒好,喜歡變梧桐木。”
“三洗散人會煉丹?”
“他都能讓柳高升變鳥啊,還有什麼不會的!”
“誒,彆說,還真有他不會的,哈哈哈……”
“秋風道兄笑得這般開心?不知可否分享一下快樂?”
……
秦墨矩思忖良久:“當真?”
栽贓給三洗散人,順帶為柳兄漂白的計劃,霍休和沈青雲早就有所計劃,如今正好開始推動。
是以霍休聞言,毫不猶豫道:“至少論相處的時間……老臣聽說,柳高升和花長老鬨彆扭,都是三洗閣下去勸說的,效果驚人!”
“行,朕知道了……”秦墨矩猶豫少頃,又道,“平日看著點仙部,彆讓墨染亂搞,修士參加煉體士比賽,簡直異想天開。”
“老臣遵旨,老臣……”
“且去戴罪立功!”
“謝陛下宏恩,老臣告退!”
霍休一走,秦墨矩苦笑搖頭。
“讓諸位看笑話了。”
“這可不是笑話,”秋風不好打量石桌上的玉瓶,嘖嘖稱奇,“見了這五隻玉瓶,本座感覺這千多年,活到狗身上去了。”
牛大維問道:“連丹宗四人都無法辨彆此丹,秋風道兄可有見解?”
“本座也好奇,”秋風不好從袖中掏出一枚玉符,“所以讓人去查了,決賽兩位選手,靈藥供給完全一樣……”
抄紙輪轉。
其上記載兩份靈藥名單。
一份是給決賽選手的最初配置,包括靈藥六十三種,以及各自分量、年份。
另一份是柳高升煉丹後的配置,靈藥少了八種,顯然被其用完,還有三十來種少了分量。
“秋風兄思緒縝密啊,”牛大維笑道,“有了這東西,至少可以推斷出些東西。”
秋風不好道揖笑道:“那就看牛兄的本事了。”
這話不是什麼好話啊。
牛大維奇道:“秋風道兄推衍過了?”
秋風不好悻悻道:“門下孟長老,險些走火入魔。”
眾大佬倒吸一口涼氣。
秦墨矩看得想罵娘。
“一個煉體士瞎幾把搞的玩意兒,你們還一本正經去琢磨……”
哎,終究是秦武丟了大臉!
秦墨矩暗自磨牙。
“護臀甲的名頭,被修士頂了……”
“秦王繞柱,被柳家背……到了鸞鳥頭上……”
“結果又整了個煉丹……”
琢磨少頃,身為一國之君,他都不免心生寒意。
“根本防不住!”
隻能轉移話題。
沒等他開口,那邊兒牛大維就倒吸一口涼氣,趕忙放下抄紙。
“隻是粗略一看,委實要命,此子堪稱妖人也!”
眾大佬震驚。
“這般神奇?”
“本座也試試……”
“謔,一眼便能看出,是無君無臣之配伍!”
“靈藥隻有陽沒有陰?孤陽不長,這都能成丹的?”
“開了眼了!”
“難怪丹宗對這天地奇丹,毫無覬覦之心……”
“可不,這丹方要丟進丹宗,大半丹師都得瘋!”
“堪稱抄家滅門之利器……誒?柳高升就成丹宗的一世之敵了不成?”
……
白府。
白無陌唱曲兒的聲音,從書房傳出。
府上的人,驚訝萬分,卻也因老爺開心而安心。
白小蓮並未打擾太爺爺,獨坐亭中,對月思人,思語,思前程。
“和沈青雲,怎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不過幾日,從十三年未見的幼時同窗,變成初涉情事的二人?
在白小蓮返鄉規劃中,從來沒有過這種東西。
“是了……”白小蓮收回視線,怔怔看著麵前初粉的荷塘,輕喃道,“沈青雲,鸞鳥,天玄宗……”
似乎有了如此認知,且再加以肯定,這幾日的飄飄之感,才有了落腳之錐地。
甚至,笑容也爬上絕美的臉龐……
又漸漸凝滯。
人可以騙人,不能騙自己。
今晨聽聞處處聖旨時的羞憤,甚至都沒堅持到她走進後花園,就變成了怦怦直跳的小鹿亂撞之心。
而且,和他相處時的那種感覺……
讓人歡喜。
又讓人慍怒。
白小蓮有些恍惚。
“我之喜怒,竟因他而變化?”
似不能接受這種發現,她輕輕閉眼,隔斷紅塵……
結果黑漆漆的內心世界,又被那個笑嘻嘻叫自己胖丫的人給照亮了,躲都沒地兒躲。
好在綺念初生,淡淡的,默念幾遍靜心的道經後,便被趕走。
卻留下了痕。
好死不死,還留在了道心之上。
“他甚至,還滿腦子想著應付聖旨?”
呼!
深吸幾口氣,她睜開雙眼。
眼中滿是戲謔和自信。
思考了相貌、家世、背景、前程後,她得出確鑿結論。
“欲擒故縱?區區沈行走,還對小女子用這種手段嗎?”
手段可笑,卻也不至於氣惱。
“那若我來個將計就計……”
計策雖好,也如她心意,她卻隱隱蹙眉。
“我隻為鸞鳥機緣,可若引他入甕,半年後離去,他又會如何……”
到手的仙女老婆,半年後跟人跑了?
白小蓮想代入進去,代入不進去。
“請教太爺爺,怕他會生氣……”
微微思忖,她找到了幕僚老奴。
“且問你件事。”
“小姐請說,老奴知無不言。”
“男人老婆若跑了,會如何?”
老奴是個講究人,伸出三根手指。
“若無感情,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若有感情,哀嚎連天,死去活來,若得之不易……那要炸。”
白小蓮蹙眉:“炸?”
“不在沉默中滅亡,”老奴伸手於半空,狠狠一握拳,“便在沉默中爆發!”
他人那般聰明,應該屬於第三種吧。
“多謝。”
白小蓮走人。
老奴欣慰目送。
“沒想到,這才剛開始,小姐就要攻心了……”
一下步入老奴的專業領域,實在是興奮呢!
重歸亭中,月荷都成了擺設,無法吸引白小蓮半分。
至夜中,她才喟歎起身。
“待我在天玄宗學有所成,站穩腳跟……再給他介紹一位天驕,以作彌補吧!”
“噗……”
白小蓮麵色大變,神識瞬間外放,護身法寶錚鳴懾敵,可惜毫無發現。
“小蓮,你這是……”
“師尊?”
剛才是師尊在笑?
白小蓮忙收了法寶,恭敬道揖:“小蓮無狀,請師尊責罰。”
“嗬嗬,哪裡是無狀,”紅囍女欣慰道,“三境能感應到五境近身,小蓮,你又讓為師刮目相看了。”
“師尊謬讚,”白小蓮謙虛了兩句,“師尊深夜至此,不知有何吩咐?”
“卻有一事,”紅囍女坐下,蹙眉道,“那個柳……經曆,今日可是煉丹了?”
白小蓮點頭道:“確實,而且煉丹手段……堪稱神鬼莫測。”
聽聞徒弟詳細描述,紅囍女眼珠子越瞪越圓:“這……這怕不是障眼法?”
開玩笑,徒弟是有眼睛的!
不過想想師尊對那人的謎之推崇,白小蓮回道:“有可能吧,但在場三位裁判長,兩位三境,一位四境……”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紅囍女正色道,“此乃秦武,窮鄉僻野還好,你若進了天玄宗,那奇人異事多不勝數,這點要注意。”
“謝師尊教誨。”
“異法煉丹,堪稱開天辟地,”紅囍女有些懊惱,“為師卻是去晚了,隻見秦武那國君見了鬼一般……對了,你方才自言自語個什麼勁?”
小店。
大門緊閉。
後院卻燈火通明。
之前和柳高升打雲配合的夥計,此刻一邊打哈欠,一邊……又給柳高升打起了配合。
“爺,待會兒那些大廚要上工了,咱收手吧?”
柳高升揮舞鍋鏟子,淡淡罵道:“你說你是小店老員工?”
“乾六年了,爺。”
“六年啊,豬都六代同堂了,”柳高升扭頭瞪人,“你就學了個蛋炒飯?爺還就等著大廚上工,好請教他們!”
夥計嚇壞了,忙道:“爺,那些大廚最忌諱旁人動他的東西,您這……”
“要爺走也是不難,”柳高升豎起五根手指,“三天內,五道菜,有葷有素,有湯有飯……不包括蛋炒飯!”
夥計咕咚給跪下了:“爺請弄死小的……”
“這話說的,”柳高升彎腰扶人,笑眯眯的,“我也不多說,你知道你端的那道八辣麵,爺給誰端的?”
夥計茫然。
“當今陛下!”
夥計的臉比上海青還綠。
柳高升拍拍夥計肩膀,丟下一句話朝外走去。
“爺腦袋還彆褲腰帶上呢,屆時我倆是死裡逃生,還是共赴黃泉,全在你……努力不努力了!”
走出小店。
星穹如蓋。
“好久沒見過醜時的星星了……”
柳高升唏噓,想想沈哥的困局,他眼中的堅毅,猶如實質。
“你要努力啊,沈哥的人生,全在你柳經曆身上!”
重重握拳,大步流星,柳高升拎著自己炒的蛋炒飯,殺向禁武司。
沈府。
晨練結束。
“讓開,少爺要起來了。”
虎妞鬆開前掌,結果被少爺偷襲逮住。
“嘿嘿嘿……”
沈青雲倒也沒用力,一手鎖虎爪,一手撓粉撲撲的爪心,癢得虎妞嗷嗚狂扭。
懷中,鼓鼓探出小腦袋,一邊抹眼淚,一邊拍巴巴掌。
一旁狗腿和小黑雞,看得直冒汗。
“少爺,吃早飯啦!”
“來啦!”沈青雲一躍而起,化風逃離,“虎妞,菜就多練!”
虎妞想撇嘴,發現少爺神識尚未離去,她故作懊惱,扭頭找狗腿麻煩去了。
見狀,沈青雲偷偷抹汗。
“不是人,簡直不是人!”
虎妞破入二境,他想著也用二境實力切磋一番。
戰果,和之前並無二致。
“虎妞有異是妥妥能確定了,但……”
腦海中,白小蓮的身影一晃而過,被他否定。
“算了,還是等永哥來再說吧。”
入宴廳,雲倩倩都開始動筷了。
見兒子來了,她招手道:“今兒可有比賽?”
“呃……”沈青雲咬了口油條,“好像是下午,體操個人賽,怎了娘?”
雲倩倩白了眼:“還怎了,為娘難道不去看看?”
“兒子覺得沒必要。”
“為何?”
沈青雲笑嘻嘻道:“兒子太厲害,娘心軟,去了給其他人加油,我受得了嗎?”
“咯咯咯……”
“哎喲娘咧,你就不怕噎著,怪我怪我!”
雲倩倩抹了眼淚,這才道:“青雲是厲害,但……柳高升也很厲害喔!”
娘慧眼,但無懼!
沈青雲笑道:“柳兄自然厲害,但……我倆不在一條賽道。”
“也是,”雲倩倩奇道,“我聽賽場的人說,他報了許多項目。”
是喔!
沈青雲傻了,匆匆刨了粥,拔腿就跑。
“青雲,急匆匆的作甚?”
沈青雲一個急刹車,又跑回院落,不多時拿了個小玩具出來。
百藝端著簸箕喂雞,好奇道:“少爺,這什麼東西?”
“一新認識的朋友,”沈青雲笑道,“送點小禮物……”
“喔……要不送些早點?還有剩的……”
“開玩笑,”沈青雲板著小臉,邊走邊道,“賴我家怎麼辦,走了!”
百藝笑成了小母雞。
禁武司。
沈青雲剛進律部走廊,便是臭氣熏天之景,頗有去年加辣甜水麵橫行時的味道。
“李哥,這是咋了?”
李飛剛走出茅房,欲哭無淚道:“吃了柳經曆送來的蛋炒飯。”
沈青雲驚道:“都有誰?”
“除了你……”
沈青雲正要阿門,霍休黑著臉,邊提褲子邊出茅房。
“逆子何在,出來受死!”
大人都遭了?
沈青雲忙道:“大人,您這……屬下有些不解啊!”
“不解?”霍休破口大罵,“他說是小店打的包,老夫豈能防備?狗日的……走,去賽場找他,老夫今日要大義滅親!”
一群人氣勢洶洶出司,抬頭就看到白小蓮楚楚動人,站街對麵。
眾小氣勢一頓,看向沈哥。
沈青雲看向霍休。
霍休頭疼,想了想道:“不要抗旨,這段時間,你暫不考勤。”
“多謝大人,那屬下去了。”
白小蓮今日換了身淡桃色的薄裙,美出了香味。
“你家大人還怪體貼的。”
“那必須,”沈青雲從懷裡摸出小玩具,“送你的。”
“這是……”白小蓮疑惑接過,旋即變色,“沈青雲,你還小不成?”
沈青雲奇道:“小時候我們玩兒,你在遠處躲著眼巴巴看,我還以為你很喜歡……不要還我。”
我都不記得了,他還記得?
“哼!”白小蓮收了玩具,壓下漣漪,淡淡道,“這也是你計劃書中的一部分吧?”
“不愧是小白,”沈青雲又摸出計劃書,手指念道,“禮尚往來,你也得送……算了,就當我是回你知了的禮,接下來……”
白小蓮雖不忿沈青雲裝模作樣,還搞個什麼計劃書,看得卻也認真。
“沈青雲,看不出來,你經驗蠻豐富的。”
“這算不算吃醋?”
白小蓮怒極反笑:“我吃醋?”
沈青雲正色道:“你必須吃醋。”
“你……”
“但時間尚早,你看……”沈青雲翻到第三頁,手指念道,“吃醋起碼要半月後,你現在吃醋……豈非叫我小看你?”
白小蓮氣得無語,點頭道:“行,半個月,我記住了!”
“我爹常說,男女搭配,乾活不累,”沈青雲比出大拇指,“誠不欺我,走,去賽場當顯眼包。”
“你管這叫當顯眼包?”白小蓮不想去了。
沈青雲拽人,正色道:“不這般時刻提醒自己,萬一我真動心了怎麼辦?”
這才是真心話吧。
白小蓮心頭亂跳,瞪了眼沈青雲,扭捏兩下,還是跟著走了。
賽場。
比賽早已開始。
沈青雲著急拯救柳兄,哪兒動靜大往哪兒躥。
動靜大的地兒,人也越多。
“謔,這一對兒,不得了啊!”
“神仙眷侶乎?”
“快查查,本公子要知道……那男的一切信息!”
“不用了,那位乃禁武司律部經曆沈青雲,沈哥常與人為善,公子,請你配合一下!”
……
最終,沈青雲在舉石鎖的決賽場地,看到了一票同僚。
決賽分境界。
杜柳拓跋同為四境,成了對手。
“這一局可不好整啊……”
沈青雲還在就實力的地位出發,進行勝負推衍,那邊兒四人見沈哥來了,互視定計,狠狠點頭。
“行動!”
拓跋塹深吸口氣,肚子一痛。
娘的什麼蛋炒飯還沒拉完?
想了想,他停了下來。
“柳哥,要不換人?”
“為何?”
“肚子痛。”
“拉褲襠裡,我護臀甲借你,滴水不漏!”
“不是,我怕我真死這兒!”
“那你說對了,你死在兄弟情義四字上!”
“我拚了!”
拓跋塹大步流星,走過一長串麻衣門聽過的青色石鎖,最後來到最大的石鎖麵前。
麻衣門長老心頭一跳,正要上前提醒,拓跋塹氣血爆發,提石怒吼。
“起……啊!”
三人早有準備,狂呼奔近。
“拓跋塹,你怎麼了!”
“我的弟啊,你死得好慘啊!”
“天道何其不公,拓跋塹究竟做錯了什麼!”
……
四境咧,不至於吧?
沈青雲沒看懂。
白小蓮看向他,輕聲道:“你同僚,不去看看?”
“走!”
仨兒哭墳的見狀,眼珠子一轉。
“拓跋塹,你演得不錯……”
“柳哥,有,有沒可能不是演的?”
“繼續保持這狀態!”
……
二人剛接近,哭嚎再起。
“拓跋塹你撐住啊!”
“我不能失去你啊……嘔拓跋塹!”
沈青雲忙上前道:“拓跋兄弟你沒事吧,怎舉這麼重?”
“我,我沒事……”拓跋塹還被石鎖壓著,吐血連連之餘,不忘朝沈青雲伸出顫抖的右手。
沈青雲一把握住:“兄弟……”
拓跋塹恍惚道:“是我記錯了嗎,我一直舉這般重的石,石鎖……”
“你糊塗了!”柳高升痛心疾首道,“以前練的時候,沈哥和我們都在你身旁護法啊!”
“啊……”拓跋塹怔怔看向沈青雲,“剛,剛沈哥不在嗎?”
沈青雲都淚目了:“我在我在,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舉石鎖……”
啪!
柳高升狠狠甩了拓跋塹一耳光,邊哭邊罵:“你是不是瘋了,沈哥剛在陪他的心上人啊!”
“不可能,”拓跋塹崩潰哭嚎,“沈哥可是我們最好的兄弟,他不可能離我們而去!”
眾小齊刷刷看向白小蓮。
白小蓮正看得哎喲臥槽真特麼好看,沒想到自己突然站在了台前。
再略作回味,她臉都黑了。
“哼!”
冷哼一聲,她拂袖而去。
誒?
沈青雲愣了愣,有些反應過來,再回頭一瞧……
柳高升四人正一臉得意,挨個兒擊掌。
“乾得漂亮!”
“給她臉了!”
“沈哥,來一個!”
“哦……”和柳高升擊完掌,沈青雲一個哆嗦,“拓跋塹,你還吐血呢,我把石頭搬開?”
“謝,謝沈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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