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幻境消散。
如夢一場。
身為局中人,廉戰表情沒什麼異常。
仨兒徒弟恍惚。
“是……夢?”
“肯定是夢了,我……二師兄,你看我是人不?”
“正兒八經的人……嘶!大師兄,你……”
雷公臉疑惑道:“我怎麼了?”
“你,你額頭上……”
雷公臉伸手一摸,全身巨顫。
“金,金箍……”
廉戰回頭,淡淡道:“男人家家的,戴什麼手鏈。”
手鏈?
雷公臉低頭抬頭。
視線落在手腕那串紫金鈴鐺上,如遭雷劈。
等他回神,再回頭,背後什麼都沒有。
想了想,他轉過頭。
前方,師父和師弟已走遠。
咬咬牙,他快步跟上。
察覺動靜,廉戰暗暗鬆了口氣。
“倒是沒出岔子……但沈哥此舉,有何深意?”
返回秦武的途中,霍休也在問此事。
沈青雲不答反問。
“大人覺得,那位至尊寶如何?”
“還真就至尊寶了?”霍休無語道,“彆人叫吳立,人嘛……二等天賦至少,聰慧,但性子毛躁,看似遇挫而避,實則……心有傲氣,總結起來,便是乖張之人……你是看中他了?”
沈青雲點頭。
霍休驚而坐直:“說來聽聽。”
“屬下就是喜歡他的性子。”
“說點真的聽聽。”
“大人……再說就是假的了。”
“好吧,”霍休又躺了下去,慢吞吞道,“以情義控之,此人可為刀,但你小沈差這把刀?”
沈青雲沒有解釋,笑了笑。
難道不是這樣?
這下霍休是真搞不懂了,歎道:“好在傳道圓滿,三國一敲定,麻衣門算徹底穩了。”
“大人所言極是,”這話題沈青雲就積極起來了,“三國隻是試點,總結經驗教訓為重。”
霍休頷首,沉吟道:“那秦武何時上台?”
“屬下覺得,倒無需隱瞞,”沈青雲回道,“秦武本土模式沒必要傳播,其餘飛地,儘可以修仙界模式為主。”
所謂秦武模式,最主要的體現就是靈石金銀受到嚴格管控這一條。
之前完善此律法,是維持秦武王朝的金融穩定。
十方會盟後,這一條維持穩定的意義,遠小於秦武立威的意義。
所以再將這種模式放在飛地上,非但不可取,反倒影響飛地發展。
“你說得不錯,”霍休秒懂,“但如此的話,秦武和飛地,便有階級之彆了。”
沈青雲笑道:“這正是需要努力之所在。”
“你這畫餅的功夫……”
老夫剛吃了倆,現在還撐著呢!
霍休沉吟少頃,吩咐道:“正如伱所言,飛地發展速度為重,無線絲也要儘快鋪過去,另外……”
二人聊著。
看了一路戲的擎天宗八人,此刻才走出大話西遊,感慨萬千,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感覺,此人戲本張口就來?”
“而且跌宕起伏,引人入勝……”
“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擺在我麵前……”
“師弟,作為過來人,奉勸你一句……”
“師兄請講,師弟洗耳恭聽。”
“就跟那句話說的,以前陪我看月亮的時候,叫人家小甜甜,現在新人勝舊人,叫人家牛夫人,愛情這東西,莫要去饞!”
……
七人感慨,李師兄沉吟。
之前八十一難,可以當樂子看。
“後麵兩出戲更樂,但沈青雲一加入,味道就不一樣了……”
若論傳道,八十一難更正宗。
“後麵兩出,又是何意?”
總不可能,真是喜歡那個雷公臉的性子吧?
想了想,他對沈青雲的感觀,又有些許變化。
“自娛自樂之餘,也算是在自己的圈子中,運籌帷幄了……”
其他的不說,八十一難其內包含的各種心思,便連他也需要細細品味,才一一浮現。
“直等那取經師徒返回,”李師兄目視下方暢談國事的沈青雲,暗喃道,“秦武王朝的煉體之道,注定會迅猛傳播……嗯?”
“大人,關於運動會,屬下還有個想法……”
“說吧。”
“用留影石記錄全過程。”
霍休點點頭:“老夫明白你的意思,就是……外宣?”
“大人記性真好,”沈青雲點頭笑道,“武力無需宣傳,秦武精神內核、秦武黎民之幸福生活這些,更具吸引力。”
“你這一套套的,”霍休感慨,“先是各種節日,隨後又是運動會……彆告訴我還有。”
沈青雲笑道:“都是一盤棋嘛,屬下也準備把小店推廣出去,一是宣傳秦武美食,二是博采眾長……等日後,看情況舉辦些美食節什麼的,也是不錯。”
霍休有些呆了,半晌叮囑道:“小沈,富長良心啊,你可彆學著那些奸商,一銅板都掰成四瓣用。”
聽到這兒,李師兄也有些咋舌。
“這小子,很擅長一石數鳥啊……”
簡單說,這是最大化利用。
往深了說……
“此子綢繆之能,怕還在我預料之上!”
皺眉回望之前大話西遊之所在。
“所以,這一場戲,不是單純的……傳道吧?”
擎天宗外門弟子的靈舟,跟了二十來萬裡,即將進入歸墟門疆域時調頭。
“李師兄,是去雲袖宗?”
李師兄點點頭。
“雲袖宗反應有些不對,按慣例,某地若有劍修出現,當地勢力定會立馬上報。”
“師兄,這也能理解,”甄師弟聽到劍修就哆嗦,忙道,“哪個宗門不想有一位真正的劍修。”
“雲袖宗想私藏劍修?”
“乖乖,膽子也太大了。”
“馬無夜草不肥嘛,我支持雲袖宗的夢想。”
“你少拱火,”李師兄看向助力夢想的師弟,“咱可不是羅師兄,雲袖宗好歹算得上號的,萬一上告你個插手下域之罪……當然,你想多幾百個道侶的話,當我沒說。”
李師兄話裡有話啊!
眾師弟八卦大起。
“李師兄,羅師兄難道做錯事了?”
“你用屁股想想,咱擎天宗本就沒幾對道侶,羅師兄倒好,直接拉爆了擎天宗平均水準,這正常?”
“也有可能是大功……”
“你就盼著立個大功是吧?”
“這我有所耳聞,聽說是羅師兄從某處得到了褻瀆之物,還到處送,惹了大禍……”
……
郢都城外。
韓複前腳被老爹送去北洲郡城,羅永後腳就殺到了郢都。
郢都是他的小小傷心地。
“也不知田長老的任務,何年何月才能完成……”
羅永輕輕一歎,大半年前的狐疑,再次上頭。
左思右想,都對不上號,隻能再次作罷。
“要讓我知曉誰在暗中亂點鴛鴦,哼!”
哼哼一聲,他左右四顧,腦子裡想著的,是北洲伎女閣看到的那幫伎女。
“也不知她們過得如何……誒?我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都沒正眼看過我幾眼!
羅永,你真賤!
輕輕抽了自己一耳光,他趕走眾伎女,悻悻的表情,漸漸正經起來。
“聽韓複說,郢都有異……”
停舟至今半個時辰,他都沒看出什麼異常。
饒是如此,話出自堂堂廷尉之口,他也沒斷然否定。
想了想,驅動靈舟,準備進城。
“嗯?”
靈舟剛過城牆,異樣感浮現心頭,卻又稍縱即逝。
羅永再次停舟,凝神打量,毫無所獲。
“特使大駕,下官有失遠迎……”
“失了就失了,”羅永看了眼匆匆而來的楚漢官員,擺手笑道,“聽說郢都有異象,怕是仙皇道行又有所精進了?”
“這……特使容稟,下官位卑,此等大事……”
“漫天的異象,狗都看見了,也算大事?”
“特使,下官……”
“停!”羅永臉色一板,“失迎我不在乎,你叫我特使我忍不了,等著爺去告禦狀!”
入城直奔仙宮。
羅永表情凝峻。
抬頭看看郢都上方的國運,量沒多大變化,趨勢卻是盈盈上漲。
“韓複說國運有異,如今倒看不出來了……”
“一個城門吏都被禁口,不敢言異象之事……”
甚至寧肯我告禦狀?
思忖少頃,他視線落在遠方仙宮之上。
“怕是進不去……”
半個時辰後。
仙宮當麵。
羅永剛出靈舟,便見周圍七八艘靈舟,皆為五境。
“吾等見過特……胖使!”
七八人走出靈舟,表情恭敬,齊齊道揖。
羅永笑眯眯回禮:“原來是諸位戰神前輩……”
“特……胖使莫要打趣吾等了,”韓非苦笑,忙轉話題,“特……胖使可是要進宮?”
“正是,”羅永笑道,“諸位一起?”
“怕是……”韓非歎道,“吾等每日前來覲見,卻未得陛下應允。”
羅永笑道:“待晚輩進去,再幫諸位通傳一聲。”
“呃……”
眾戰神正猶豫,羅永上前。
一串程序走過,不多時有太監極速飛遁而來,滿臉歉意。
“老奴見過特……胖使,陛下已閉死關,曾吩咐過,誰人都不見。”
羅永驚道:“無緣無故,仙皇為何閉關?”
“這老奴就沒資格知道了。”
“哎,”羅永一歎,道揖道,“還請再通傳一次,晚輩有要事……”
太監直接跪了下來,磕頭道:“請特胖使見諒。”
“原來如此,”羅永緩緩點頭,朝眾戰神一攤手,“晚輩無能,幫不到諸位前輩,走先。”
“特胖使說哪裡話……”
“特胖使好走!”
羅永剛進靈舟,臉色就沉了下來。
“一幫子戰神來阻我進宮……”
劉信不會傻到以為我是來幫青雲兄弟殺他的吧?
自嘲冷笑後,他陷入沉思。
劉信自不可能這般認為。
“閉關養傷可能是真,但不至於不見我!”
所以不見我,是其他原因?
正欲深思,眼前一陣金光。
羅永一愣,抬眼望出靈舟,隨後一步跨出,仰頭看天,瞳孔中,倒映出一個天上的身影。
身影消瘦,通體金色,腳踩一葦,自天而下,朝郢都而來。
“這是……”
羅永暗驚,餘光瞧見眾戰神的表情,卻以複雜為主,罕有震驚。
“難道這一幕,他們早已看……難道這就是郢都異象?”
他心跳微微加速,凝神打量天景。
可惜以他的閱曆見識,也看不懂這異象因何而生。
“總不可能是憑空冒出……嗯?”
某一瞬,羅永心跳漏了一拍。
下一瞬,他猛地凝視金色身影。
再下一瞬,心跳爆表!
不是異象!
“是活人?!”
再下一瞬,眾戰神的驚呼響起。
“護……”
他們的本能,隻支撐他們喊出一個護字,便戛然而止。
保護陛下的本能退散後,震驚迅猛滋生。
“是活人?”
“他,他怎麼出現的?”
“毫無痕跡……”
“前些日異象,此身影似乎去了天背後?”
“那太誇張了!”
“但若非如此,又當如何解釋?”
……
見眾戰神的反應,羅永又推測出不少東西。
“果然是之前的異象,但上次是異象,這次是活人……”
羅永眯眼,心頭猜測,一個個浮現,又一個個被他排除,直到……
“難道是劉信自覺遇險,求來的援兵?!”
他從哪兒找來的救兵?
他又能從哪兒……
疑惑未完。
自天而下的金身,蓬出一圈金芒。
金芒下落,速度極快,迎風而漲,至仙宮之上,已是仙宮大小。
“不好,”韓複一震,喊道,“特胖使快走……”
羅永想走也走不了,宛如被定住一般,眼睜睜看著金芒透過眾戰神,透過靈舟,透過郢都一切有形之靈……
也透過了自己。
“誒?”
“沒什麼反應……”
“虛驚一場。”
……
眾戰神內視發現,隻是體內靈力有所波動。
韓非倒隱隱皺眉。
金芒過體時,他感受到了一絲痛楚。
痛感稍縱即逝,快如錯覺。
“人和人之間的反應,還不一樣?”
見眾同僚無感,他壓下心思,下意識看了羅永一眼,瞳孔驟縮!
“特……胖使他……”
他看羅永。
有人看他。
離仙宮隻有千丈的金色身影,微垂視線。
視線毫無停滯感地掠過除韓非之外的戰神,又掠過八百裡之外的郢都學宮,再回轉至韓非身上,停留了一瞬。
看完這一切,他站在仙宮城牆之上。
隨後視線落在羅永身上。
一。
二。
三。
凝視三個彈指,他朝羅永微微頷首,豎單掌,微垂禿頭。
“問道友金安,菩提子有禮了。”
聲音溫和,如傾如訴。
執禮甚恭,麵帶虔誠。
最挑禮的人見此一幕,哪怕禮數陌生,也挑不出刺兒。
眾戰神疑惑莫名。
“菩提子……”
“這什麼自稱?”
“他,他認識特胖使?”
……
還待思索,突覺不對。
特胖使似乎沒反應?
眾戰神猛轉頭,看向羅永。
羅永麵無表情,眸子直勾勾盯著仙宮城牆上的菩提子。
“這……”
眾戰神還想著要不要出言提醒,韓非閉眼斬斷視線,壓下心頭滔天巨浪。
猶豫少頃,他一咬牙,上前笑道:“韓某送送特胖使……”
他剛鼓起勇氣走到靈舟前,羅永咧嘴一笑,擺手。
笑是給菩提子的。
擺手是衝韓非的。
韓非頓步。
羅永轉身不轉頭。
又凝視了菩提子九步,身影沒入靈舟內。
目送靈舟消失,韓非心中憂慮重重。
此時此刻,又什麼都不敢想。
忙轉身,又是一怔。
城牆之上,金身不在。
“人,人呢?”
“進,進宮了。”
……
“哇!”
盤坐半個時辰,羅永嘔出三口精血,臉色慘白。
眸光卻空前懾人。
嘴角也掛著一抹嘲諷的笑。
“不以力勝,不以勢壓,不以魂強,以資質挑釁……嘿,真新鮮!”
所謂金身菩提子以資質挑釁……
便是那圈兒覆蓋整個郢都的金芒。
金芒是試探,更是震懾。
但手段,超出了羅永認知範圍。
“修仙界檢驗資質的手段數不勝數,但這種資質的直接較量……”
彆說見過,他都沒聽過。
“資質低的,被金芒無視,資質稍高,會有反應,再高點兒,便會受傷,如我這般……”
羅永緩緩吸了口氣,壓下即將爆開的情緒,內視驗傷。
“很好,差一線重傷……”羅永笑得瘮人,“且因我重傷,反倒惹你執禮甚恭,謝謝你的重視,菩提子。”
枯坐倆時辰。
羅永腦子裡已有一百零八種報複之法,且每一法都可行。
他嘴角的獰笑,卻收斂下來,麵容陰沉。
堂堂擎天宗內門弟子,被人以資質碾壓重傷,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所以法雖可行,卻無臉行。
“境界應該和我相仿,劉信找這種救兵是何意?”
蹙眉良久,他下意識摸出靈犀彩蝶。
隻需捋上一捋,他就知道劉信請救兵,八成是因為帝長老。
帝長老為何傷劉信?
“怕真是為了青雲兄弟而來!”
不過想想沈青雲那變態……
“活生生把高富帥的我,打成了高富胖……”
羅永猶豫。
“但青雲兄弟是煉體士,這種資質,那菩提子認是不認?”
這且不說。
“我這算是禍水東引,還是借刀殺人?”
思來想去,他暗歎口氣,收了靈犀彩蝶。
“菩提子……”
雖有氣息,卻陌生得緊。
更不知其來曆。
“還是先打探一番,再和青雲兄弟說吧……”
摸摸鼻子,他表情悻悻。
“也是孽緣啊,青雲兄弟苦苦追尋的瘦天驕,這不就來了嗎……”
他娘的,老子給接著了!
羅永又氣又無語,邊吞丹藥邊吐槽。
“兄弟,你算認了個替你抗下……至少一半的好大哥了!”
……
“阿嚏!阿嚏!阿嚏……”
見沈青雲狂打噴嚏,霍休眼皮一抬。
“應該是罵小沈你的。”
“大……阿嚏!”沈青雲索性捏住鼻子,笑嘻嘻道,“說不定是要請吃飯的,屬下混得不至於那般差勁嘛。”
連老夫都敢擺弄了,你說呢?
霍休表示嘿嘿,心中也萬分感慨。
“好懷念以前那個乖巧的小沈啊……”
以前的小沈,嘴甜活好,思老夫之所思。
“頂多就是見老夫收拾柳高升,替那逆子反擊……誒?”
霍休心中一跳。
“莫非這回要老夫演那勞什子菩提老祖,也是柳高升……”
壓下小心思,霍休也算放鬆了緊繃的思路,把話題轉回正事。
“你的意思是,秦武歸墟門互建學堂,不可取?”
“大人,不是不可取,而是……過於形式,”沈青雲解釋道,“學堂久立,人員鮮有更迭,於辦學一途有何意義?”
“那你的意思是……”
“屬下的意思是,每年另辦兩次進修班,”沈青雲暢抒己見,“半年一次,進修人員次次輪換,學堂可以存在,但進修班才是雙方互學的重點所在。”
霍休頷首道:“你說的在理,學堂更側重彰顯秦武歸墟門之間的關係,其次,也是秦武融入修仙界的標誌之一,實用性確實大打折扣……”
見霍休猶豫,沈青雲便笑道:“屬下的意思,並非取消學堂,而是將進修班,歸於學堂的教學計劃當中。”
不改大佬方針。
填補具體政策!
霍休老眼一亮:“很好,便這麼辦!”
沈青雲連忙將此事記在抄紙上。
唰唰幾筆寫完,抄紙已滿,抽出放一旁,再書新紙上。
霍休看看旁邊一寸後的抄紙,頭疼。
“小沈這是把老夫當他呂哥了?”
揉揉腦袋,他裝作不經意道:“小沈呐,今日便到這裡……”
“大人,屬下還有其他事要彙報……”
“明日……”霍休一瞅艙房外,暗喜,“天都黑了,你今日也累了,早些休息。”
沈青雲不停筆,聞言笑道:“大人,咱倆時辰前才吃早飯,此刻應是正午,怎可能天黑。”
霍休驚道:“你記這麼清楚?”
“大人曾教導吾等,要有時間觀念……”
老夫但凡說過這話,天打雷劈!
霍休指了指外麵:“但天真黑了啊。”
“可能要下雨了吧,”沈青雲頭都不回,正打算另開話題,心中一動,“大人是想出去散散心?”
我想躺!
霍休一琢磨,散心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便硬著頭皮點頭。
二人走出靈舟,淩空而行。
“果然要下雨了,”沈青雲抬頭看了眼,笑道,“大人好興致。”
霍休無語,隱晦道:“小沈呐,你也彆太操心了,咱禁武司乾禁武司的活兒便是,總不能把戶部的活也乾了,就比如你那個惠民千百工程……”
“大人,說到惠民工程,屬下有個想法,秦武百餘飛地,所需工程隊甚多,可以讓他們於秦武十三州各城各巷,免費修建簡易的修行設施和交流場地……”
霍休聽得頭大,想顧左右而言他都找不到機會。
“誒?”他突然一指天上,“小沈,你有沒發現,這雲不對勁?”
沈青雲愣而抬頭。
“是喔,跟著我們呢,大人真是好福氣,天地為大人遮陰……”
馬屁沁人心脾。
霍休正要點頭……
一道雷劈他頭上,人都給劈傻了。
沈青雲也傻了:“大,大人真是好,好福氣……”
霍休黑臉望天,正要破口大罵,臉色忽地一變。
“壞事了小沈,咱怕是勿闖某人的天劫範圍了,快走!”
沈青雲一驚,忙跟上追靈舟。
霍休邊飛邊叮囑:“好在這劫威力不大,日後你外出行走,定要多注意……”
沈青雲一直觀察天上,聞言忙道:“多謝大人提醒,屬下……誒?大人,還跟著咱跑呢!”
“這天劫是哪個狗……”霍休罵聲戛然而止,遂即愕然看向沈青雲,“小沈……”
“大人,屬下怎麼了?”
“有沒可能,這是,是你的天……”
窟叉。
“啊……”
一道比方才粗十倍的天雷,把霍休劈飛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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