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吾從小失了父愛,遠離故土,是被一(1 / 1)

第453章吾從小失了父愛,遠離故土,是……被一隻雞帶大的

麻衣門,炮仗震天響。

數千狗喘氣的散修,隻當這是在為麻衣門落成而慶賀。

神識外放,俯瞰麻衣門之大,累且不說,欣慰亦是油然而生。

“多虧了高石子前輩監工,否則,半個月都費勁。”

“高前輩乃纖雲閣核心弟子,手段自然非凡……”

“列位,彆忘了原先的建造方案,亦被高前輩大改了幾十處!”

“可不,要是不改,高前輩不得三兩日就完工?”

“嘁,這話說的,要是不改,我估計高前輩都沒興趣監工……”

……

高石子凝視麻衣門,聆聽眾修窸窣。

悵然間,不免成就感。

“陰差陽錯之下,算是一樁美事吧……”

不過想想宗門一夜之間,於修仙界立下四衛城之壯景……

“不足之處尚多,”高石子伸手橫指麻衣門,忍不住高談闊論,“若好生規劃一番,再斥重資,下狠手……再上三層樓,不在話下!”

豪言落,眾無反應。

還等著捧的高石子眉頭微蹙,頭微左側,見一群散修沒仰慕他了,反倒皆低下頭。

“這……嗬,怕是自慚形穢了。”

高石子失笑,再轉回頭,餘光發現右側多了一人。

扭頭一瞧,是個雙眼放光,且仰慕自己的人。

高石子臉色瞬間垮了,側身後退三步,忙道揖:“沈公子……”

“高前輩方才所言,當真?”

我他媽……

“實在抱歉,在下純屬胡說八道!”

說完,高石子實打實甩了自己一耳光,還待解釋……

沈青雲半隻手掌入懷。

高石子僵住。

“有沒可能,不是掏令符?”

猶豫少頃,他鼓起勇氣道:“高某水平有限……”

沈青雲整隻手掌入懷。

高石子眼皮猛跳。

“我怎敢高估他的人品?!”

深吸口氣,他道揖肅容喝道:“但高某會放棄嗎?不會!有水平要上,沒有水平,提高水平也要上!沈公子請給高某三……不,倆月光景,我必竭儘全力,給出麻衣門升級方案!”

“好!”

沈青雲把手從懷裡拿出。

高石子凝神一瞧,手上沒東西,暗鬆口氣,卻也暗暗切齒。

“要不這麼說的話,怕是明晃晃的少閣主令符……”

我上輩子,欠少閣主的還是欠這貨的?

“高前輩果然沒讓晚輩失望,”沈青雲行了一禮,“一應所需,前輩儘管開口,總不能既讓前輩勞心,又讓前輩破財,那晚輩還是人嗎?”

“你這自知之明,來得讓我陌生!”

高石子還待假惺惺客套一番,猛然想起一事。

“沈公子,其他所需尚事小,唯獨一件……”

“敢問何事?”

“護宗陣法!”高石子仿佛抓住了致勝法寶,心裡笑眯眯,臉上肅容道,“麻衣門若升級,三境護宗陣法,就力有未逮了。”

沈青雲恍然。

他贈給麻衣門的三境陣法,是用莫田坊市奶茶小店未來十年分紅,從木秀宗換來的。

至於四境陣法,獸宗都沒。

“真要繼續提升宗門駐地,護宗陣法是繞不過去的……”

琢磨少頃,他注視高石子。

高石子還在幸災樂禍,被沈青雲這一瞅,心中慌得一批。

“這眼神中蘊含的希冀和期盼……”

他不會以為我有那玩意兒吧?

高石子魂兒都要飛了,聲音中帶著哭腔:“沈公子,這我真不行啊……”

“什麼不行……哦,”沈青雲回神,恍然,笑道,“即使高前輩能搞到四境護宗陣法,晚輩又豈能奪人所愛?”

“啊是是是,謝沈公子體諒!”

“這麼說來……”一鳥頭忽然出現,“你還真有?”

血口噴人!

“它它它……”高石子臉色煞白,暴退喝道,“它是誰?”

“哦,這位乃鸞鳥前輩……”

鸞鳥出,場麵一陣騷亂,高石子都要跪下了。

沈青雲把場麵交給柳高升,開始琢磨陣法的事兒。

遠處虛空。

隱身的帝長老,雙眼微眯。

“四境護宗陣法,對他來說應不成問題……”

實在不行,掛一副成年五雷豹的屍骨於麻衣門前,說不定比護宗陣法還好使。

“但也不是誰出個門,隨身都帶著護宗陣法的。”

帝長老暗自感慨。

沈青雲的行事風範,委實有些古怪。

這次,他也想看看對方如何解決問題。

不過……

“麻衣門……”帝長老視線一轉,看向遠處麻衣門,眸中精芒閃爍,“煉體士?沒想到竟是那個秦武王朝的人!”

這位沈姓公子,如何跟秦武王朝牽扯上了?

正狐疑,霍休等人出現。

來了!

沈青雲心中微跳,遠遠瞧了眼,發現有一個算一個,看都不看自己的,全都在眺望柳……大鳥。

隨著接近,眺望變成凝視,凝視變成近觀……

走到麵前時,他發現霍休甚至有褻玩一番的衝動。

“這氣氛,一開始就不對勁起來了啊……”

沈青雲頭皮發麻。

但想想自己“現在的身份”,這種詭異的沉默,也輪不到自己打破。

被熟人詭異注視,柳高升腳趾頭都變成了打樁機。

“這種感覺,比打屁股還羞恥啊……”

好在他謹記沈哥吩咐,鳥頭一轉,正要開口,就見杜奎憋紅了臉。

“怕是我一開口,她就能笑出來!”

這臭娘們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柳高升氣得不行,也不能不開口,沉聲道:“沈哥,這便是你說的新奇之地?”

都變成鳥了,還能叫沈哥?

“可真是流水的柳高升,鐵打的沈青雲啊……”

拓跋兄弟悻悻不已。

“嗬嗬,正是,鸞鳥前輩稍待……”沈青雲笑說一句,喚來司馬青衫,“可知歸墟門?”

小少爺是找我打配合來了!

司馬青衫恭敬道:“回小少爺的話,自是知曉,就是沒機會和秋風不好交流交流。”

律部眾人聞言,抿了抿嘴。

“委屈秋風前輩了……”

沈青雲暗歎口氣,走懷裡摸出一令符。

不是少閣主令符?高石子瞪眼。

是……歸墟門掌教令符?帝長老震驚。

“去歸墟門,要一個四境護宗陣法來。”

這都能要到?

霍休瞪眼。

旋即又把義……鳥給恨上了。

“看在小沈的份上,秋風門主有可能忍痛割愛,但……”

回報最終還是得落到秦武頭上!

“小少爺,若歸墟門沒有……”

“讓秋風前輩想辦法。”

小少爺霸氣!

司馬青衫領命,雙手接過令符收好,又奉上了另一令符。

“這回是少閣主令符了!”

高石子傻眼。

“若方才我稍稍堅持那麼一下……”

“給我作甚?”沈青雲笑了笑,“此乃麻衣門。”

麻衣門大光頭一怔,正要上前……

“我來我來。”

王林屁顛顛上前,雙手接過纖雲令符。

高石子都傻了。

“不要給他啊!”

沈青雲沒聽到高石子內心的咆哮,開始介紹。

“這位是鸞鳥前輩,俗名……柳高升,晚輩偶遇同行,”沈青雲又指著霍休一行道,“鸞鳥前輩,他們是麻衣門的人,這位是霍休霍前輩,這位……”

迷霧坊市的散修掌櫃們,都聽傻了。

“鸞,鸞鳥?”

“可是那種鸞鳥?”

“還有假不成,乖乖啊,不愧是沈公子,這交際圈子杠杠的!”

“我竟,竟為這般高貴的人乾過活?”

“郝建,你他媽這回又賺大了!”

“嗬嗬,是嗎?基操耳,汝等無需羨慕……羨慕不來的。”

……

沈青雲介紹完,就該雙方交流。

結果又卡了殼。

按照尊卑,自然是霍休等人先開口,但沈青雲一口一個前輩……

“他敢讓老夫叫一聲前輩,老夫也隻有揮淚斬義子了!”

“他敢讓我叫前輩,回頭我就去抓幾百隻母鳥,讓他知道人心險惡!”

“他敢……”

……

都混熟的人,柳高升瞅著一雙雙陰仄仄的眼珠子,就知道眾人是何心思。

“汝等……”

霍休眉毛一立。

“哈哈,”柳高升一哆嗦,打了個哈哈,“也彆稱前輩了,吾跟著沈哥混。”

霍休笑眯眯拱手:“鸞鳥高貴,這怕是不太好……”

“吾覺得很好。”

“可萬一您家中前輩找來……”

沈青雲聽出了陰陽殺機,忙道:“稱謂而已,倒不必執著。”

“對對對,”柳高升眼珠子一轉,肅容道,“咱各論各……吾觀老者您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甚至感受到了久違的父愛,公若不棄……”

divclass=contentadv呸!

律部眾人齊呸。

我是有多倒黴,能讓你再來一次!

霍休麵色一變:“且慢!老夫命薄,此等福緣,實在無福消受……”

大人不容易啊,總算有機會說出心裡話了……

沈青雲摸摸鼻子,笑道:“霍前輩言之有理,且不說這些,得見麻衣門落成,晚輩當道賀才是……”

一番寒暄,柳高升的回歸之路,算是開了個不好不壞的頭。

帝長老也沒生出新疑竇,隻是……

“久違的父愛,公若不棄……這鳥想乾嘛?”

一路回麻衣門。

麻衣門眾甚少開口。

律部眾同僚,倒是謹記沈青雲的吩咐,對待人鳥分外恭敬,言辭間也滿是恭維。

“多虧了沈哥照拂,否則麻衣門落成,不知要何年何月……”

“沒什麼,晚輩這輩子懶散慣了,就佩服拚搏之人,如諸位一般遠離故土,奮發向上之心,晚輩由衷敬佩。”

“沈哥實在自謙,彆的不說……沈哥鳥就挺大啊。”

……

嘶!

霍休都忍不住看了眼拓跋塹。

柳高升瞪拓跋塹,恨得咬牙,又不敢反駁。

沈青雲笑道:“鸞鳥本事非凡,其他不說……單鸞鳥前輩腳下的梧桐木,就不一般。”

唔,終於說到罪魁禍首頭上了。

眾低頭一瞅,見柳高升爪子下抓著根木頭,上麵一道仿似被雷劈過的痕跡。

“這就是傳說中的梧桐木?”

“果真不凡……”

“隻是,梧桐木為何通體紅色?”

可能是羞的!

“咳咳……”

霍休給三洗散人留麵子,伸手虛引,請人入座,幾口茶敘後,話入正題。

“如今麻衣門落成,倒也不敢再欺瞞沈……”霍休一滯,咬咬老牙,“沈哥了。”

大人也有叫沈哥的一天!

柳高升瞥了瞥霍休,暗自慶幸。

“還好還好,若還是人,我指定得笑出來……咯咯咯……”

霍休眉頭一跳,笑眯眯看向咯咯咯的柳高升。

“原來鸞鳥之鳴亦如雞,老夫算是開了眼了。”

這把完了!

柳高升心裡一慌,忙道:“吾從小失了父愛,遠離故土,是……被一隻雞帶大的。”

“他是鸞中孤兒?”帝長老愣住。

杜奎幾人聞言,臉色肉眼可見漲紅。

“咳咳……”沈青雲好懸把茶水噴出來,忙轉話題,“霍前輩此話怎講?”

霍休正色道:“麻衣門,本是此界俗世,秦武王朝子民,以煉體為修途,誌在融入修仙界,怎奈……”

把麻衣門來此的緣由一說,沈青雲微微蹙眉,準備開演。

“楚漢仙朝……好像聽過這名兒。”

“以沈哥之眼界,此等存在當不入流。”

“我想起來了,楚漢之主,可是叫劉信?”

“正是此人!”

沈青雲蹙眉道:“言出法隨,一語成讖,以仙朝為基,行香火之道……小乘之法,惹你秦武作甚?”

帝長老聞言,對沈青雲又看重一分。

“能知香火之道,知道的還不淺……嗯?”

小乘之法?

“莫非這便是修仙界高層,對香火之道真正的態度?”

若真如此……

他在遠處沉吟。

霍休則唏噓而歎。

“說來也是楚漢蓄謀已久……”

淺淺說了兩句秋雲宗的人,沈青雲笑了笑。

“原來如此,劉信打的是秦武國運的主意。”

霍休拱手:“請沈哥請教。”

這個沈哥就流暢多了!

柳高升暗讚義父學習能力強,耳畔聽得沈青雲開口。

“香火之道,以國為度,他若掌控秦武國運,秦武便屬他的香火之地,此舉乃釜底抽薪,一本萬利。”

把羅永曾說過的話道出,帝長老眉頭蹙得更甚。

“卻未想到劉信打的是這主意……”

雲袖宗治下,疆域繁多。

其中楚漢仙朝地盤最大,其次是雲霄坊市。

歸墟門地界於其中,隻能排前五。

“俗世王朝,不顯山不露水,卻又有煉體士!”

仙凡有彆的前提下,若能掌控秦武王朝,再以秦武煉體士為刀槍,行俗世爭霸之舉……

“不消百年,楚漢仙朝,怕是又要多出幾洲之地……”

而且還是飛地!

劉信好心思啊!

帝長老麵色微沉。

“一旦事成,劉信大可循例而行……”

要不了多久,怕是整個雲袖宗治下,滿是楚漢飛地!

飛地無數。

香火更旺。

劉信實力大漲。

“屆時,他再以國運化身行走各處,嘿……”

除了雲袖宗,誰拿劉信都沒轍!

“而宗主的心思,怕是也不會拿劉信如何吧……”

帝長老冷笑。

他此刻都能想象出來,屆時雲袖宗被楚漢掏空的慘景了。

“卻未想到劉信這般深沉的心思,被他幾句話就分析出來……”

而再聽霍休之言,他也明白秦武人為何要到此地落腳了。

“楚漢人還要過來?”

霍休點點頭,歎道:“年前秦武損失慘重,將楚漢北洲來犯之人悉數拿下,咱陛下又遠赴楚漢北洲……雖說徐保兒伏首,但後患……”

“晚輩明白了,”沈青雲感慨起身,“不曾想諸位遠離故土,卻是為故土守國門,此等情懷胸襟,當得晚輩一拜!”

眾忙起身,連道不敢。

“局勢如此,”霍休歎道,“本想多留沈哥幾日,以儘地主之誼……隻盼日後沈哥能再臨此地,若我等還在,必厚待!”

“晚輩可沒說要走。”

“啊,沈哥這是……”

沈青雲麵北道揖,肅容開口。

“家父常言,天地無情,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此話出,帝長老隻覺逼意拂臉。

“什麼樣的家父,能說出此等……令吾醍醐灌頂的大道之語?!”

霍休也傻了半晌,腦海浮現沈威龍身影。

這身影大手一擺,正色道:“不,吾沒說過!”

“小沈他爹,怕是也承受了太多不該承受的東西……誒?這樣的人,是不是還有雲破天?”

若再和小沈交往下去,老夫怕是也……

沈青雲劈裡啪啦講了一大串。

歸結起來就一句話——

“人有生死,情無輪回!”沈青雲正色道,“世間之所以五彩繽紛,全賴生靈七情六欲之渲染,諸位壯舉,更為天地添了一抹亮色,晚輩有幸,願共事之!”

兩番推辭。

三番堅持。

沈青雲順利歸隊。

“當然,此事和鸞鳥前輩無關,”沈青雲看向柳高升,恭敬道,“待晚輩搞定此事,再與前輩……”

“羞煞吾也!”柳高升鳥頭滿是憤憤之色,“楚漢此等無恥凶殘,吾恨不能飲其血啖其肉,若旁觀,吾如何對得起鸞鳥一族!”

柳兄,慎言啊!

霍休很不情願,但戲演到這一步了,也隻能上前,感激道:“謝……高升高義!”

義父他謝我了!

柳高升成就感爆表,義正辭嚴道:“豈止如此,吾這便回族地,請先祖出山!”

堂中瞬間安靜。

柳高升腳下的“梧桐木”,都想站起來跑路了。

“變成鳥了,他都還不安分守己……”

霍休深吸口氣,婉拒。

又是一陣閒話,時值正午,麻衣門大宴沈哥……和沈哥的鳥。

帝長老看得直撇嘴。

“麻衣門請客,沈……公子出美食,何其可笑?”

但見五雷豹的烤串兒,一串接一串被俗人吃進肚子,他又忍不住暗罵暴殄天物。

“不是家大業大的主,做不出此等揮金如土的事兒……”

暗窺至今,鳥他還沒把握,人是能確鑿了。

“其父有通天之能,至少也是七境……嘶!”

倒吸一口涼氣,他繼續總結。

“但從小飽受溺愛,心性純真,性格善良,待人有禮貌,年少輕狂,易被感動,故才有相助秦武之舉……”

一分析下來,他都有些懵。

“什麼樣的家庭,敢這般無腦養兒子的?”

還待揮霍想象力暢享一番,吃席眾人又一窩蜂跑出大殿。

帝長老一瞧,是沈公子對煉體感興趣,秦武人正巴心巴肝地教。

“嘖,這天資……”

見沈青雲一學就會,帝長老暗暗感慨。

視線一轉,又落在大殿之上。

稍作猶豫,他一個閃身,出現在殿內。

殿內,滿是五花肉被炙出的奇香。

帝長老下意識吞吞口水,視線如刀,掃過狼藉大殿。

“莽山甲豬都沒這幫人能吃……嗯?”

視線一頓,他看到了“梧桐木”。

“梧桐木”一頭在地上,一頭在桌上,好巧不巧,還壓著半截串兒。

伸腳一踹,咕咚一聲,“梧桐木”兩頭都在地上。

帝長老伸手拿起串兒,近端詳,再輕嗅,最後咽涎張口,將串兒上最後一片肉吃了。

剛嚼兩口,他潸然淚下。

“真是五雷豹的……五花肉,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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