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不知道,自古至今誕生過多少蠱仙。
但是,其中霍亂人間、惡貫滿盈的邪妖、惡妖,絕不再少數。
直到目前為止,陸遠惟一碰上過的蠱仙,就屬當初在江北府遇上的那個禿妖。
那廝,幫著李貫作惡多端,條件是讓他獻上一千名童男童女為祭品。
就這種做派,能是個好妖嗎?
按照瑰蜀所說,就這種妖,在突破蠱仙之時,就應該被天雷給劈成渣渣。
陸遠琢磨了一陣,才算是稍稍想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就是,古往今來那些惡貫滿盈的大妖,包括這禿妖在內。
在突破蠱仙之前,都是正直善良、助人為樂的好妖。
但是,在掌握了蠱仙逆天而行的力量之後,嘗到了能主宰人間,執掌生殺的甜頭。
漸漸被這股力量所深深著魔,繼而迷失了自我。
這個,不是沒有可能。
就像前世有過一個很激烈的討論,就是如果你得到了超人的能力,都會去做些什麼。
大部分人都說,要保護世界啦,要保護地球啦,要保護人類啦……
但是,以陸遠對人性的了解,基本上大部分人得到超能力後都是一個結果。
第一天:保護地球。
第二天:保護我的地球。
第三天:我不吃牛肉。
陸遠暗暗思忖,看來自己以後,要注意進行靈雎的品性培養才行。
雖說她身為一代龍女,生性高潔,幾乎不可能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但自己作為當初救了她,並幫她突破蠱仙的人。
也絕對有義務,保證她千萬不要長歪了。
正當陸遠思慮重重之際,突然被一聲巨響拉回了思緒。
短短數分鐘間,靈雎便直接克服了雷霆的煎熬。
一條巨龍從天而降,直接將天罰雷劫給衝散。
這條巨龍,便是靈雎的本相。
陸遠記得,從前靈雎的本相是一頭霸氣的青龍。
而此時此刻突破蠱仙後,她赫然變成一尊更加霸氣的金龍。
肋生四翼,足踏九爪。
一舉一動,一個眼神,都流露出濃烈的王者之氣。
“哇!”
瑰蜀眼冒精光,崇拜道,“這就是蠱仙大能的力量嗎?!”
“真不愧是靈雎姐姐,竟然這麼輕鬆,便踏入了蠱仙之境。”
“我若是能像她一樣,便好了……”
聽著瑰蜀的聲音有些失落,陸遠咧嘴笑道寬慰道,“瑰蜀,你不用太羨慕雎兒。”
“本世子呢,向來是一貫同仁,從來不會厚此薄彼。”
“雎兒的修為最強,距離蠱仙最為接近,所以才優先幫她突破。”
“等到日後,你達到崇仙巔峰之際,我也會一樣想方設法、不留餘力地幫你的!”
“謝謝主人!”
瑰蜀激動地點了點頭,對陸遠更加死心塌地。
顯然,這位天真可愛的小鼠妖,還不懂陸遠畫大餅的造詣有多爐火純青。
短短數個呼吸間,金龍在半空騰飛了七七四十九圈。
象征著靈雎身為龍裔,與生俱來的四十九項罪業,在這一刻灰飛煙滅。
四十九圈畢,金龍化作燦爛的金光,自天靈灌入靈雎體內。
靈雎猛然睜開眼睛,美眸之中迸射出兩道光束。
隨即縱身從天而降,回到陸遠和瑰蜀麵前。
“多謝。”
“害,雎兒,客氣個啥!”
陸遠擺了擺手,笑嗬嗬道,“話說,能得你的一句謝,可真不容易。”
“上次好像還是初見的時候,我幫你扛過天劫吧?”
回憶起當年的初識結緣,靈雎不由露出個由衷的笑容。
但隨即便麵露正色,沉聲道,“我已突破蠱仙,可以施展離心咒。”
“速速返回烈乾,助皇帝回心轉意吧。”
“嗯,那是肯定的。”
陸遠鄭重點了點頭,“咱們出來已經半個多月。”
“距離春天越來越近,皇爺恐怕過不了多久便要揮師出征。”
“咱們的時間,可絕對不充裕。”
“對呀對呀!”
珍珠急忙暗搓搓說道,“各位大人日理萬機,請你們快走吧!”
陸遠挑了挑眉,不緊不慢轉過身。
“小妮子,這麼急著趕我們走?”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珍珠急忙搖了搖頭,“你剛剛不是說,此行就是為了幫這位姐姐突破蠱仙嗎?”
“現在你的目的已經達到,當然應該離開啦。”
看著珍珠天真的笑容,陸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得到一株天香龍吟草,確實很珍貴。”
“但是,我可不會因為一點小利,就放棄更大的寶藏。”
“更大的寶藏?”
珍珠滿臉懵逼,左顧右盼了一陣,不解道:“是什麼?”
陸遠並未回答,隻兩眼定定地盯著她。
珍珠瞬間渾身打了個寒顫,笑容變得有些難看,“大人,你……你說得不會是我吧?”
“不是你是誰?”
陸遠咧嘴笑道,“這世上,有多少珍惜罕見的靈藥,有錢也買不到。”
“能得到你這個孕育靈藥的妖,那便勝過千萬兩黃金。”
“珍珠,跟我走吧,我不會虧待你的。”
“不!”
珍珠拚命搖了搖頭,噘著嘴委屈巴巴說道,“大人,我生於衡河,長於衡河,這輩子都不想離開這裡。”
“再說,我孕育出那株天香龍吟草,耗費了全部妖力不說,還透支了至少五年的道行。”
“五年之內,我都無法再孕育任何一株靈藥,大人要我,也沒用啊。”
“短短五年而已,我等得起。”
陸遠卻根本沒有半點改變主意的意思,仍然麵帶笑容。
“再說,如果這樣的話,你就更應該跟我走了。”
“你現在妖力已經耗儘,沒有任何自保之力。”
“倘若再碰上青蛟之類妖獸的襲擊,如何保護自己?”
“再者說,萬一日後,你再碰上來這衡河尋寶的人怎麼辦?”
“其他人可不會像我這麼好心,關心你愛惜你。”
“保不齊見你無法孕育靈藥,便一怒之下將你烤了吃肉咯。”
陸遠這番話,明顯讓珍珠感到害怕,心中不住打起鼓來。
“你若跟著我走,這輩子都能安然無恙。”
陸遠指著靈雎,咧嘴笑道:“有這麼一位蠱仙的保護,誰能威脅到你的性命?”
“珍珠姑娘,本世子向來求賢若渴,誠心想要將你收入麾下。”
“你可不要,辜負我的一片真情實意啊。”
這番話,有兩層意思。
如果你願意跟我,有一位蠱仙的保護,從今往後到哪都能橫著走。
但是,如果你給臉不要,反而拒絕。
那就要掂量掂量,自己在這蠱仙的手上,能堅持幾招不死咯。
珍珠心中猶豫許久,隻得無奈點了點頭,“好,我跟你走。”
說罷,她直接站起身,單膝跪在殼中。
“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的主人了。”
“嗬,好,太好了!”
陸遠滿臉欣喜,上前將珍珠攙扶起來。
“珍珠姑娘,你放心吧!”
“我陸遠對待女妖,向來是溫柔體貼。”
“雎兒,瑰蜀,你們說對不對?”
二女神情複雜,不忍心拆陸遠的台,隻好默默點了點頭。
陸遠笑著說道,“往後你就跟著我,好好恢複元氣,孕育靈藥。”
“隻要有我陸遠一口吃的,便有你的一口吃的!”
在陸遠的要求下,珍珠將她的殼幻化為一件純白色的袍子穿在身上。
雖然陸遠很喜歡欣賞這位小蘿莉的貝殼服。
但是,他可不想讓大街上人人都能欣賞。
“哈哈哈,此行來得值!”
“雎兒,瑰蜀,走!”
看著陸遠拉著珍珠的手,興奮地離開河底。
瑰蜀不由得心中暗暗咂舌。
主人還真是了不起啊。
來了一趟,不僅得到一株天香龍吟草,還將這位能孕育靈藥的女妖也一並帶走。
吃乾抹淨,不忘順手牽羊。
真是人才啊。
在遊上河麵的過程中,陸遠耳邊響起係統的聲音。
【恭喜宿主,獲得獎勵《眼線》!】
他頓時更加欣喜,默默查看起自己的這份獎勵。
越是閱讀,陸遠便越是滿臉興奮,喜不自勝。
“好東西,好東西啊!”
這份獎勵,名為《眼線》。
但實則,堪稱是一本專門培養間諜、密探、特工的指南。
從潛入敵國,偽裝臥底,到刺探情報,算計人心,以及各種偵查和反偵察的專業技能。
全都一應俱全,記載得詳細有致。
毫不誇張地說,隻要自己按照這上麵的教程來培訓。
最多三個月,便能訓練出一批如鬼魅般神鬼莫測的地下人才。
這些人才的專業能力,將不亞於那些接受各種職業培養的現代特工。
相比之下,不論是烈乾王朝的擎蒼衛,還是天竺國的探查營,都要弱爆了。
對於陸遠來說,這份《眼線》,簡直就像天降甘露一樣及時。
現如今,皇城為了爭儲奪位,鬨得人心惶惶。
包括自己和老爹在內,所有與皇爺關係密切的人,都在被擎蒼衛二十四小時監視著。
而在魯西之地那邊,也已經出了家賊。
將他打造出的槍械,賣給了黑三角的悍匪,以此牟利。
陸遠迫切需要將這個賊人抓到,以防更多的槍械流落出去,釀造出更嚴重的後果。
一時間,陸遠已經暗暗下定決心。
等回到烈乾王朝後,自己就要從聊城挑選精英乾才,開始著手培養特工。
他雖然對皇爺極為忠誠,從沒有忤逆奪位之心。
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一直被擎蒼衛監視著,卻絲毫沒有還手之力,終究是渾身不自在。
等培訓出這群特工,那從今往後,便是攻守易形了!
正當陸遠默默盤算著,回頭挑選為特工的人選之際。
突然,一股惡臭的氣味撲進鼻腔,渾身皆被黏糊糊的觸感籠罩。
陸遠回過神來一看,不由瞳孔驟縮。
“我曹!”
籠罩在他們身邊的水泡,直接毫無征兆地破碎開來。
此時此刻,身體和皮膚完全與肮臟惡臭的衡河水來了個親密接觸。
惡心得陸遠一陣窒息,差點沒直接吐出來。
一旁的瑰蜀也臉色驟變,忍不住驚呼連連。
靈雎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同樣臉上滿是厭惡。
情急之下,珍珠直接脫下身上的衣裳。
重新將白袍化作偌大的蚌殼,將他們罩在殼中,與外麵的河水隔絕開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
瑰蜀驚魂未定,顫聲道,“海妖姐姐方才明明說,這些水泡可以維持半個時辰。”
“現在半個時辰還沒到,怎麼水泡便直接破了?”
陸遠眯著眼睛略一思忖,皺眉道,“不好!”
“海妖雖然平日裡比較不靠譜,但每逢正事的時候,從來不會開玩笑。”
“肯定,是她出了什麼意外!”
“珍珠,快帶著我們上岸去!”
珍珠不敢怠慢,急忙全力操控蚌殼,如同潛水艇般逆流而上。
在躍出河麵的一刹那,蚌殼瞬間打開。
靈雎架著陸遠,瞬間躍至岸上,瑰蜀和珍珠則緊隨其後。
看著麵前的一幕,陸遠不由心急如焚。
如他所料的一樣。
海妖確實出事了。
此時此刻,海妖昏厥不醒,奄奄一息地癱倒在河堤上。
臉色蒼白如紙,渾身傷痕遍布,嘴角不斷溢出猩紅的鮮血。
而在她的手邊,垂著那枚吞海袋,已然空空如也。
“雎兒,快救她!”
陸遠焦急催促,靈雎揮手釋放出一團白光,將海妖籠罩其中。
蠱仙擁有毀滅和複蘇的力量,可以耗費自身的道行,幫助任何妖治愈傷勢。
沐浴在和煦溫暖的白光之中,海妖身上的血痕瞬間肉眼可見地開始痊愈。
蒼白的臉龐也重新有了血色,虛弱地睜開眼睛。
“你們……你們回來了?”
“海妖,究竟是怎麼回事?”
陸遠焦急問道,“你為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是誰襲擊了你?”
海妖微微眯起眼睛,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怒意。
“方才,我正全力催動內力,想要多為你們爭取一些時間。”
“沒想到,突然被一賊人背後偷襲,險些將妖心擊碎。”
“我隻得一邊分出內力維持水泡,一邊與那賊人交手。”
“不曾想,那女賊的本領極為高強,不在我之下。”
“與我戰了僅僅半分鐘,便幾乎將我逼入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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