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快來人啊!太子爺氣吐血啦!(1 / 1)

媿靈以風卷殘雲之勢,直接橫掃了半條街。

陸遠則始終拉著顧清婉藏在暗中,沒有露麵。

一來,自己在這東街,本來就已經堪稱聲名顯赫。

若是被人認出來,準得像上次那樣,費儘吃奶的力氣才能脫身。

二來……

媿靈這飯量和吃相,也確實是多少有點丟人了。

這若是傳揚出去,人家還以為漢王府虐待下人不管飯嘞。

當即,陸遠果斷選擇將媿靈暫時放在三個燒餅攤,兩家鴨血湯中間處。

自己則帶著顧清婉,去逛那些她喜歡的珠寶鋪和首飾鋪。

抓緊一切時間,哄好這兩位姑奶奶。

媿靈今日算是甩開腮幫子,痛快地大快朵頤。

從傍晚吃到深夜時分,都意猶未儘。

幾名小販跪在地上,求媿靈讓他們收攤回家。

媿靈才隻得抹了抹嘴偃旗息鼓,饒過了這些可憐人。

顧清婉也得到了不少新的衣裳和首飾,歡喜得很。

帶著二女心滿意足滿載而歸,陸遠整個人都有些身心俱疲。

然而,回到漢王府,卻見府門口停著一輛馬車。

袁真從車上下來,恭敬道,“拜見世子爺。”

見到袁真,陸遠頓時心裡格登一聲。

擎蒼衛?

難道他們發現了藏在柴房中的混江龍。

自己狸貓換太子的計謀,被這些神出鬼沒的家夥給發現了?

但他表麵上仍佯作鎮定,淡笑道,“袁統領,有什麼事?”

“趙王請世子爺過去一趟。”

袁真恭敬道,“車駕已經備好,世子爺請吧。”

三叔找自己?

這可不多見。

以前,除了在宮中時,三叔很少找自己說話。

今日竟然深更半夜,讓袁真駕車來請。

不對勁,肯定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陸遠嘬了嘬牙花子,內心不斷打鼓。

去了,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但不去,也絕對不可能賴過去。

無奈之下,他隻得點了點頭,讓顧清婉和媿靈先回去歇著。

自己則懷揣著烈士般視死如歸的心情,坐上了車。

袁真親自駕車,帶著他直奔擎蒼衛軍營而去。

中軍大帳中,趙王正坐在桌邊,一個人喝著悶酒。

桌上橫七豎八倒著三五隻酒壇,顯然他已灌得大醉。

見陸遠從外麵走進來,趙王立刻站起身。

“遠兒來了,坐,坐……”

然而他剛站起來,便頭重腳輕一個趔趄,差點又歪倒在地上。

“三叔,慢點。”

陸遠急忙上前,攙扶著趙王坐下,哭笑不得道,“這是怎麼了?”

“好端端的,三叔為何要喝這麼多酒?”

“遠兒,三叔心裡苦啊。”

趙王重重歎了口氣,端起一碗酒一飲而儘。

“自我掌兵以來,便對你皇爺忠心耿耿,事事皆稟,從未有擅權專政之舉。”

“如今擎蒼衛發展至五萬餘人,遍及烈乾各地,皆是我一手帶出來的!”

“但是,你可知父皇是如何待我的?”

陸遠心生狐疑,三叔這是和皇爺之間,鬨出了什麼齟齬啊。

“三叔,侄兒不知。”

“他……他竟然直接越過我,給擎蒼衛下命令。”

“命令我信手調教出的三十名弟兄,暗中盯著我這個統領!”

趙王悲憤道,“明明做了一輩子的君臣父子,老了老了,卻像防賊似的防著我。”

“你說,父皇憑什麼如此待我?!”

陸遠緘默片刻,心中暗暗歎了口氣。

放眼在大明王朝,這也是朱家皇帝的通病。

不論年輕的時候,再怎麼豪傑。

到老了之後,會變得性情多疑,剛愎雄猜。

洪武大帝如此,永樂大帝也是如此。

見趙王滿臉悲痛和憤怒,陸遠也不知該如何勸,隻得無奈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叔,想開些吧。”

“皇爺乃一代雄主,既為雄主,自然要將一切都握於掌中。”

“您想想前朝洪武爺,是何等的剛愎雄猜?”

“咱們皇爺能如此,已經足堪仁義了。”

“是啊。”

趙王不勝滄桑歎了口氣,苦澀笑著點了點頭。

“昔日,父皇可是從建文帝手中,一手奪過的江山。”

“連自家的親侄兒,都能冷血相待。”

“對自己的親兒子猜忌提防,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說著,趙王突然麵露正色,雙手重重抓著陸遠的肩膀。

“遠兒,你雖名義上的擎蒼衛的二把手,但幾乎從未來過軍營。”

“有些事你雖然不清楚,但三叔不得不告訴你。”

“被擎蒼衛監視的,不僅僅是我。”

“大哥,二哥,還有你。”

“你們身邊,都有至少五名擎蒼衛在暗中監視。”

“並且,都是我親手安排的!”

“你可知道,你皇爺為什麼要這樣做嗎?”

陸遠眉頭緊鎖,搖了搖頭,“不知道。”

趙王眯著眼睛說道:“我料,他已經猜測到,自己大限將至,天年無多。”

“打算在自己歸天之前,將立儲之事定下。”

“原本,皇爺一直在苦心栽培太子爺,打算將江山托付於他。”

“但現在,則不同了。”

“為什麼?”陸遠狐疑問道。

“因為——你!”

趙王一字一字,擲地有聲地說道,“父皇,曾不止一次當著我們幾名皇子的麵,稱讚你的才學和智謀。”

“還時常感慨稱,若是能將江山托付於你手,烈乾王朝才可千秋萬載,基業長青。”

“皇爺,有意於讓你來接替他的衣缽。”

“但是你也知道,前朝洪武爺,就是越過眾皇子,直接將皇位傳於建文帝,被父皇奪了江山。”

“十幾年那場靖難血戰,仍然曆曆在目。”

“父皇也不敢效仿洪武爺,越輩傳位,否則必然引起人心動蕩。”

“遠兒,你明白了嗎?”

“不明白。”

陸遠心中雖然已經有所猜測,但仍不得不裝糊塗。

天知道,自己這三叔是不是在裝醉,實則是幫著皇爺試探自己?

“真是迂!”

趙王滿臉恨鐵不成鋼,沒好氣道,“父皇他,想讓你成為烈乾之主。”

“但卻又不能直接傳位而你,所以隻能傳給你父親,我的二哥,漢王。”

“你身為漢王長子,又深受他的信任,在百官中也儘得人心。”

“待到你父親死後,這皇位不就自然落於你手了?”

陸遠緘默片刻,淡笑著搖了搖頭。

“三叔,我從來沒想過這些。”

“皇爺說過,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

“我現在應做的,就是竭儘所能,輔佐皇爺治理天下。”

“說得好!”

趙王讚許地點了點頭,“遠兒,其實不止父皇,我也同樣認為,你是繼承皇位的不二人選。”

“太子爺擅於理政,漢王擅於馳騁疆場,他們孰強孰弱,我不敢斷言。”

“但是我敢肯定的是,你的才學本領,文韜武略,遠勝陸基、陸青數倍!”

“烈乾江山交到你的手上,能不能基業長青,我不敢肯定。”

“但是,隻要你將你的才學抱負全都施展出來。”

“至少在你這一朝,絕對能勝過洪武爺和永樂爺,讓烈乾王朝達到前所未有的興盛。”

聽著三叔這番毫不吝嗇的讚美之詞,陸遠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他猶豫許久,謹慎道,“三叔,天冷,早些休息,少喝些酒吧。”

“我相信,隻要對皇爺忠心耿耿,皇爺必然不會辜負忠良。”

“此外,請三叔切不要與太子爺相爭,更不要表露出忤逆不臣之意。”

陸遠意味深長道,“皇爺福如東海,短時間內,絕不會殯天的。”

趙王怔了怔,忍不住大笑著拍了拍陸遠的肩膀。

“哈哈哈,好小子,謹言慎行啊!”

“連你三叔都提防著,有點過了吧?”

“不過也好,這樣一來,那些擎蒼衛也彆想從你手上抓住什麼把柄了!”

陸遠一陣哭笑不得,我真沒提防您老人家啊。

隻是,如果他的計劃實施,皇爺躲過榆木川這一劫,短時間內確實不會死。

但是,並不代表他不會詐死,試探眾皇子的心意。

以陸遠對皇爺的了解,他肯定會這麼做。

倘若有哪個皇子上鉤,流露出反意,那便是死路一條。

“三叔,我還有個事想問你。”

陸遠猶豫許久,試探性開口道,“你安插在我身邊的擎蒼衛,究竟是……”

他本想借著三叔醉酒,看看能不能從三叔嘴裡撬出來一點情報。

三叔卻直接咕咚一聲朝後一仰,直接打起呼嚕來。

“還真喝多了?看來是我多慮了。”

陸遠無奈歎了口氣,轉身離開營帳,對袁真說道,“袁統領,三叔醉酒,已經在營裡睡著了。”

“你看看,能將他送回去就送回去,如果送不了,就蓋點毯子被子啥的,被讓他著涼了。”

“遵命。”

袁真點了點頭,恭敬道,“屬下送世子爺回府。”

回府之後,陸遠一夜未眠。

心中始終反複咀嚼著,三叔對自己說的話。

“沒想到,皇爺竟然有意讓我來做皇帝。”

“康熙傳位乾隆,雍正因此上位的劇情,還真提前二百多年上演了?”

陸遠自言自語道,“那麼,安插在我身邊的擎蒼衛,就等於是對我的考察。”

“不過,究竟是什麼人呢?”

如果隻是擎蒼衛的士兵,藏匿在自己還沒發現的暗處,倒是沒什麼可擔心的。

但是,如果是自己身邊的某些人,被暗中發展成了擎蒼衛。

那自己的處境,可就極為危險了。

深更半夜,陸遠實在睡不著,便躡手躡腳悄悄去了柴房,撿起草堆中的玉佩。

“主人?”

柳凝露疑惑問道,“有什麼事嗎?”

“沒事。”

陸遠問道,“我走之後,有沒有人到柴房來?”

“沒有。”

柳凝露毫不猶豫道,“漢王府一直以來,都是燒煤的。”

“這柴房也就是個擺設,估計三五個月,都沒人會到這裡來。”

“那就好。”

陸遠安心地點了點頭,暗暗鬆了口氣。

看來自己狸貓換太子的計謀,還沒有被監視自己的擎蒼衛發現。

這件事,算是他現在最大的把柄。

萬一被擎蒼衛探得消息,告知皇爺。

那非但皇帝肯定做不成了。

自己這條命能不能保住,估計都很難說。

更彆提,還要連累老爹也受到波及。

“不行,以擎蒼衛的本事,若是讓他繼續呆在皇城,早晚要露餡。”

陸遠喃喃自語道,“必須儘快,將他轉移走才行!”

這幾日永樂帝身體不適,每天都不讓百官上朝。

陸遠幾次前去探望,也被展麟拒之宮門外。

直到三天後,侍衛才到府中宣布,讓群臣上朝見駕。

陸遠立刻換上一身新衣裳,前往皇宮麵見皇爺。

來至宮門外,便見太子爺站在門口。

“遠兒,你來了?”

見陸遠到來,太子爺立刻迎了上去。

“我且問你個事。”

“前幾日,基兒閒來無事,說去你的小青山轉上一圈。”

“為何那之後就沒有回府,而且一直都杳無音訊?”

“呃……”

陸遠撓了撓頭,尷尬笑道,“大伯啊,那天我和陸基兄長打了個賭。”

“我僥幸贏了他,所以他就願賭服輸,到聊城去了。”

“聊城?”

太子爺微微怔了怔,瞬間麵露怒意,“遠兒,你也太過分了!”

“我家青兒已經被你拐到聊城,替你在那裡當了縣令。”

“現如今,你竟然將基兒也給拐走?”

“說,讓他到哪個城縣去給你當縣令了?”

“大伯,這你可就冤枉我了。”

陸遠一本正經道,“陸基兄長征戰多年,身強體壯,做縣令豈不是屈才了?”

太子爺的神情緩和些許,“不是縣令就好。”

“那你說,讓他去聊城乾什麼了?”

“嘿嘿,大伯,我說出來您可彆生氣。”

陸遠嬉皮笑臉道,“那天,陸基兄長和我打賭,小青山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現在麼,他已經到聊城碼頭,幫我去抗運木料,打造船隻了。”

太子爺:“……”

啥玩意?

自己的寶貝大兒子,讓你給拐到聊城去當苦力了?

這特麼還不如當縣官呢!

“遠兒,你……”

太子爺氣得咬牙切齒,抬手指著陸遠。

“我先去見皇爺了,大伯告辭!”

陸遠卻直接脫身,一溜煙跑走。

跑遠之後,聽到身後傳來太監們的呼喊。

“快來人啊!”

“太子爺氣吐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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