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人仗龍勢,真特麼爽(1 / 1)

另一邊。

陸遠獨自一人,來到官邸的南書房。

四周冷清陰森,寂靜無聲。

他們雖然搬到官邸居住。

但郭才,將永樂帝和所有官員,都安置於東、西、北三麵的廂房耳房。

而南麵的區域,則是全都空出來。

按照郭才的說法。

他的官邸南麵,風水有些不太好。

多年來,從來沒有人居住。

所以請陛下和隨行官員,千萬不要靠近。

對於郭才的說法,永樂帝也沒有多想。

而陸遠則心中暗暗留了個心眼。

現在看來,他的猜測果然沒錯。

官邸以南,不是風水不好。

而是他郭才,心中有鬼!

陸遠手中握著手電筒,照明黑暗。

穿越過半米多高,足足長到小腿的野草。

來到一座破舊的書房前,推開破破爛爛的木門。

推開門的一刹那,屋中的灰塵嗆得陸遠咳嗽連連。

門縫的蜘蛛網結得太厚,被扯得吱吱作響。

屋中也是一片塵土蒙蒙,充斥著古老腐朽的氣息。

陸遠眯著眼睛,目光環顧四周。

心中不免生出一絲疑慮。

這鬼地方,看著起碼有十年沒人來過。

還能藏有李貫等人買官賣官的罪證?

不過想想,倒也合理。

李貫、郭才等一乾人,在兩江之地興風作浪多年,都未曾露出馬腳。

自然是一個個,都如狐狸般狡詐。

將買官賣官的書信收據等,藏在這種破敗的南書房內。

即便東窗事發,皇上下旨查抄整個官邸。

也未必會查到這種鬼地方來。

陸遠正若有所思,想著該從何處開始查起。

耳邊突然刮來陣陣冷冽的陰風。

下一秒,身後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陸遠轉身一看,赫然是書房的大門,直接緊緊關閉上。

我曹!

陸遠瞬間瞳孔驟縮,混身雞皮疙瘩都起來。

憑一點陰風,根本不足以吹動木門。

而且陰風本身,就已經十分詭異。

這屋子裡,有不乾淨的東西!

陸遠強壓恐懼,轉身想要推門衝出書房。

三隻無形的大手,憑空浮現而出。

其中兩隻抓住了他的腳踝,讓他一動都無法動彈。

最後一隻,則是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

使得陸遠臉色蒼白,呼吸都有些困難。

“嗬嗬……”

“整整五年了,終於一隻狗官的鷹犬。”

“想走?門都沒有!”

這清冷的女聲,不僅尖銳刺耳。

還蘊藏著一股仿佛能貫穿靈魂的詭異力量。

使得陸遠大腦不受控製地嗡嗡作響。

心中則是忍不住地罵娘。

敢情那郭才,不是在說謊。

這南書房,還真是他娘的風水不好。

自己原本想著,在江北布政司的官邸內,不會有什麼意外。

所以,才將媿靈、柳凝露、海妖三大戰力,都放心地支走。

誰承想,這些離譜的事,偏偏就都讓自己碰上。

真特麼倒了血黴了!

陸遠心中正絕望罵街之際。

一道道暗紅色的血霧,自書房的每一個角落飄起。

從四麵八方彙聚於一點,漸漸凝聚出實體。

最終化作一名女子,出現在自己麵前。

準確來說,不是女子,而是女鬼。

不過這名女鬼,和柳凝露不同。

當初,陸遠見到柳凝露時,她是一名鬼新娘。

臉色蒼白,渾身冰冷。

一顰一簇,都極為淒婉滲人。

而此時此刻,麵前這尊女鬼。

身上穿著一襲鮮紅如血的長袍。

雙手的指甲,如同尖針般狹長鋒利。

一頭淩亂的黑發,披散遮掩著眼睛。

透過碎發間,一雙眼眸流露出冰冷的殺意。

嘴中的四顆虎牙,不停上下摩擦著。

似乎隨時都可能撲上來,將自己撕咬成碎片。

“這種氣息……”

陸遠吞了口唾沫,強壓驚恐著女鬼身上的氣場。

高於凝露,低於靈雎……

我曹!

崇仙!

陸遠背後泛起刺骨的寒芒,額頭冒出絲絲細密冷汗。

自己這是什麼運氣?

怎麼就在官邸內,碰上了一尊崇仙?

崇仙,已經算是神通蓋世的強者。

而在崇仙之上的領域,柳凝露甚至連知都不知道。

這名女鬼身上散發出的氣息。

遠遠勝過當初遇上的那個鬼君。

恐怕,已然步入了崇仙的領域。

自己手下的女人、女妖、女鬼們,算是高手如雲。

但是,有把握拿下這廝的。

恐怕也就隻有靈雎和媿靈。

此時此刻,陸遠很想不顧一切轉身就跑。

將柳凝露、海妖和媿靈叫來,圈踢了這個女鬼。

但是,女鬼根本就沒給他找幫手的機會。

身畔血霧一閃,瞬移至陸遠的麵前。

冰冷蒼白的小手如鬼爪一般,死死掐住陸遠的脖頸。

“說吧,走狗。”

“你,想怎麼死?”

陸遠無法呼吸,臉上漲得青一陣紫一陣。

雙手死死掰著女鬼的手指,艱難地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中吐出。

“小爺不是什麼走狗……”

“我乃漢王世子,陸遠!”

“嗬,我管你是什麼世子。”

女鬼嗤鼻一笑,冷聲道,“爾等皇親國戚,與狗官一個德性!”

“官官相護,徇私枉法,喪儘天良!”

“我今日,要將你的肉一片片撕下來。”

“來為我全家,還有我自己,報仇雪恨!”

陸遠心中有些欲哭無淚。

因果循環,天理報應,老話誠不我欺啊。

他讓媿靈等人設局,讓郭才以為見了鬼,將自己的罪行一一招供。

結果,自己在這南書房,便遭了報應。

而且……

郭才遇上的,是媿靈等人扮的假鬼。

而自己見的,是個真真的厲鬼啊!

眼看著女鬼亮出鋒利的指甲。

就要將自己開膛破肚,掏出內臟之際。

身後突然閃爍起晶瑩的綠光。

瞬間將南書房內的陰氣悉數驅散。

“誰?!”

在綠光的普照下,女鬼嚇得臉色驟然一變。

渾身瑟瑟發抖不停,一動都無法動彈。

而陸遠感受到這股熟悉的氣息,心中瞬間狂喜。

急忙掰開女鬼的手指,大吼道。

“雎兒,我在這,快來救我!”

下一秒,一聲淩厲的龍吼響徹而起。

靈雎腳踏清風,破門而入。

一手玉臂輕舒,霸氣地攬著陸遠的肩膀,將他護在懷中。

一手如青龍出海,食中二指迸射出熾熱的龍息。

直接將女鬼震飛出數米遠,險些直接被打得魂飛魄散。

靈雎看著懷中的陸遠,淡淡問道:“沒事吧?”

“雎兒,幸虧你及時趕回來,咳咳……”

陸遠捂著脖子,嘶啞地咳嗽著。

用臉不斷蹭著靈雎胸前的柔軟,滿臉虛弱無力。

“否則的話,恐怕我就……”

“彆裝了。”

靈雎麵無表情,直接將陸遠立在一旁。

“那女鬼還沒來得及傷你。”

“想揩油,用不著找這種機會。”

“呃……”

陸遠撓了撓頭,尷尬地訕訕一笑。

“雎兒,彆這麼說嘛。”

“當著外人,給我留點麵子唄。”

靈雎現身,陸遠便再也沒有半點慌張。

看著對麵艱難爬起的女鬼,滿臉囂張跋扈。

你牛批啊!

接著牛批啊!

再牛批,能牛得過我家小龍龍?

我曹,這就是狗仗人勢……不對,人仗龍勢的感覺嗎?

一個字!

真特麼爽!

女鬼捂著胸膛,嘴角溢出一抹鮮血,身形變得虛無縹緲。

她在南書房修煉多年,自詡天下無敵。

但是,靈雎方才的一擊,卻險些直接鎮廢她的擊潰,擊碎她的鬼心。

“你……你是何人?”

女鬼兩眼警惕地瞪著靈雎,咬牙切齒問道,“為何襲我?”

“區區一怨魂,在此圖謀人命,難道不該滅嗎?”

靈雎麵無表情,食中二指再次籠罩起一抹龍息。

直接信指一揮,化作青光巨龍咆哮而出。

麵對這氣勢磅礴的攻勢,女鬼嚇得滿臉驚駭。

不擇手段使出渾身解數,召喚幾麵盾牌抵擋。

但是這小小的盾牌,在靈雎的攻擊麵前,就如螳臂當車般不堪一擊。

僅僅堅持了刹那,便直接被擊碎為齏粉。

而女鬼,也再次遭受一記重創。

孱弱的身軀癱跪在地,再起不能。

“積怨化煞的小鬼,也想傷世子爺?”

靈雎不緊不慢走上前,居高臨下睥睨著女鬼。

冷冷道,“還有什麼遺言嗎?”

“算了,你不配。”

“去死吧。”

靈雎揚起手掌,正準備一掌將女鬼滅散之際。

陸遠突然開口阻攔,“且慢!”

“怎麼?”

靈雎皺了皺眉,“你心軟?”

“雎兒,你說這家夥,是積怨化煞,才成了鬼。”

陸遠好奇問道,“那麼說,她是不是很冤?”

“嗯。”

靈雎毫不猶豫點了點頭。

“而且,能從一孤魂野鬼,修煉至崇仙。”

“足以證明,她的怨念極深,異於常人。”

陸遠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

看著女鬼,笑著問道,“你想死嗎?”

“我已經死了。”

麵對靈雎的武力壓製,女鬼沒有絲毫變色。

冷冷道,“但我即便魂飛魄散,也不可能向你這狗官妥協!”

“好好好,真是個有脾氣的女人。”

陸遠饒有興味咧嘴一笑。

“我已經先前告訴告訴你了。”

“本世子,不是李貫、郭才等人的走狗。”

“相反,我此行其拿來,就是為了查辦貪官。”

“如果姑娘有什麼冤屈,但說無妨。”

“隻要本世子能做到,一定為你報仇伸冤。”

女鬼緘默片刻,認命似的微微突然了口氣。

“我,名伊酈。”

“為了報仇雪恨,在此暗藏多年。”

“可惜,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

當即,伊酈將自己的經曆,一五一十講述而出。

聽了她的過往,陸遠和靈雎都不由沉默。

伊酈原本,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在鬆江府不算富甲一方,但也是遠近聞名。

但沒想到,在父親六十大壽的壽宴上。

前來赴宴的鬆江知府,看上了自己的美貌。

求情父親,將自己許配給他。

那知府已經年近五十,而自己年方十八。

父親愛女心切,如何舍得,便當場拒絕。

卻不曾想,那知府竟懷恨在心,暗中勾結江北布政司郭才。

以莫須有的罪名,將自己的父母逮捕,毒殺於大獄之中。

又買通土匪,趁夜潛入他家中放火。

將合家老幼二十五口人,全都生生燒死。

伊酈自己,被那知府搶走。

不甘被仇家玷汙清白,打碎窗戶連夜逃跑。

卻被追來的官兵放箭射殺,慘死於河溝之中。

伊家作為鬆江府有名的大戶人家。

於老爺壽宴上全家遇難,在當地引起軒然大波。

為了避免輿論進一步擴散,傳到聖上的耳朵裡。

鬆江知府,便將罪名全都推到了土匪的身上。

並將自己的屍體撈出,運至揚州府,藏在南院枯井之中。

此事,自然就成了一樁無頭冤案。

但是,由於伊酈心中仇深似海,經久不化。

遇害之後,並沒有轉世投胎。

而是化作一道厲鬼,藏匿在南書房內,吐納陰氣,晝夜修煉。

在仇恨的驅使下,短短三年內,便從小鬼修成了崇仙。

伊酈原本下定決心,準備找殺害他全家的狗官報仇雪恨。

卻沒想到,大仇未報,便碰上靈雎這麼一個頂級強者。

直接被打成重傷,修為廢了大半,險些魂飛魄散。

說著說著,伊酈越說越委屈,忍不住啼哭起來。

鬼魂,是沒有眼淚的。

所以此時,伊酈哭起來,直接使整個南書房內刮起陰風。

讓陸遠這肉體凡胎,被凍得寒徹骨髓。

“那個,伊酈姑娘,你先彆哭。”

陸遠關切道,“這個仇,我可以替你報。”

“畢竟本世子此行來到兩江,就是為了懲治貪官。”

“但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

“你問。”

伊酈深吸一口氣,眼中滿是堅毅之色。

“隻要大人能為我報仇,殺了那狗官。”

“伊酈從今往後,願侍奉大人左右。”

“即便大人想用我煉丹續壽,我也絕無怨言!”

陸遠一陣哭笑不得,“姑娘,扯遠了。”

“本世子想問你的是。”

“你知不知道在這南書房內,藏著一份江北布政司郭才,買官賣官的證據?”

“知道。”

伊酈毫不猶豫點了點頭。

“那份書信,就在我的手上。”

“太好了!”

陸遠頓時無比激動。

“姑娘,請將書信交給我。”

“有此書信,我保證那些殺害你全家的狗官,一個也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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