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正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麵前白花花的天花板時突然想起來了什麼，猛地坐了起來，環顧四周，隻見自己身處病房內，病床旁邊還坐著悠閒地刷著視頻的方素素。
“哦，終於醒了。”方素素語氣輕鬆地說道。
“我，我這是……怎麼了？”楊正愣愣地問道。
“你不記得了嗎？你被那個女人凍成冰雕了。”
經過方素素這麼一提醒，楊正立馬回憶了起來，再次想到沫璃的身影時心底不免感到有些畏懼。
“我昏迷了多久？”楊正問道。
“不多，也就一個多小時而已，你爸爸在得到那個女人的允許後把你搬到了救護車上，用熱水幫你解凍，然後送到了醫院來，不過看起來你一點事都沒有，看來彆人還是手下留情了的。”方素素半開玩笑地說道。
楊正此時心情沉悶無比，雖然他整天瞧不起那些自認為高人一等的道士，但他正直氣血方剛的年紀，再加上得到了特殊的能力，認為自己與那些普通人人有所不同也屬實正常，每次在幫助彆人，消滅一隻鬼魂後他的內心就會積累一份自得，但這份積累至今的自得被沫璃輕輕的一擊給毫不留情地擊碎，讓楊正認清了現實也認清了自己，自己隻不過是踏出了普通人的這一行列罷了，在這些擁有特殊力量的人中自己根本算不上什麼，甚至可以說在他們眼中自己跟那些普通人沒什麼區彆。
方素素也察覺到了楊正的情緒有些不對勁，於是趕忙轉移了話題:“話說魯才求那個家夥跑哪裡去了？該不會把你爸帶到安全地方後就自己跑了吧？”
“不知道，但魯才求不會做出那種事。”
“這可說不準，英雄難過美人關，更何況是他那種空有蠻力，不帶腦子的狗熊，說不定路上碰到落難的小姑娘，立刻丟下你爸去送小姑娘回家了，估計現在正在彆人家裡……”
方素素還沒來得及繼續說下去，病房的門就被推開，打斷了方素素的話。兩人轉頭望去，隻見楊正華站在門口，臉上帶著一抹掙紮之色，又帶著一些自責。
楊正在看到楊正華後頓時冷下了臉，楊正華關上門後來到楊正的病床邊，沒有拿一旁的椅子坐下，而是就這麼站在一旁。
“有一件事必須要告訴你們，你們做好心理準備。”楊正華說道。
楊正聽後頓感不妙，方素素也不自覺地緊張了起來。
楊正華深吸一口氣，開口道:“魯才求……死了。”
……
楊正華再說完這句話後場麵頓時陷入了沉默。
“不可能……吧……”方素素率先開口，“這個玩笑不好笑啊，叔叔……”
楊正華沒有開口，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楊正翻身下床，說道:“我要去看魯才求的屍體。”
“可以，跟我來吧。”
兩人跟隨楊正華離開病房，來到停屍間，三人走到一架蓋著白布的屍體前，方素素躲在楊正身後，眼神中帶有幾分恐懼，楊正則是死死地盯著白布。
“提醒你們，他的死狀有些……慘，你們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楊正華在說完後等待了幾秒後才掀開白布，楊正和方素素在看到魯才求的屍體後都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方素素直接捂住了嘴轉頭跑出了停屍間。
“死因……是什麼？”
“初步判斷，致命傷是胸口，然後用了一種特殊的手段從胸口的洞中體內的一切都給吸乾了，他體內的各個器官都衰竭了。”
“這肯定不是正常人能使用的手段”楊正華本來想說這句話，但看著楊正的樣子，這種話還是沒能說出口。
“凶手呢？”
“不知道。”
“你跟他一起的，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楊正對著楊正華怒吼道。
相比楊正的暴怒，楊正華顯得要冷靜多了，語氣平緩地說道:“我們確實是一起的，但半路上遇到了一個男人，魯才求看到他後偷襲了他，從他們的對話中我知道了那個男人是一名道士，我想要阻止他們，但魯才求根本不聽我的話，那個男的找到機會逃跑了，魯才求則是去追他了，之後我等傷勢恢複了一點後便回到了教堂那裡，之後就是看到全身被凍住的你。”
“絕對是那個道士殺了他！”楊正咬牙切齒道。
“現在還不能下定論，我見過他們的戰鬥，那個道士的實力要比他弱不少，我不認為他有這個能力……”
“閉嘴！！”楊正的怒喝把楊正華嚇得一驚，“魯才求可是死了啊！都這樣了你還在維護著那些道士！”
“我沒有維護任何人，我隻是根據客觀事實說話。”
“事實？剛才從走廊走過，我隻看到了我們聖靈教的人，道士呢？他們一句話你們不是就放了他們嗎？我們聖靈教傷亡慘重，他們甚至都殺了人，可就算是這樣還是能夠逍遙法外！”
“……這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非要參加什麼聖靈教，還參與這種大型打架鬥毆，如果你願意聽我的話，你還會受傷嗎？要不是他們手下留情你現在已經跟他躺在一起了！”楊正華情緒也激動了起來，說話的音量也提高了不少。
“如果要我成為跟你一樣的無能警察，我寧願躺在這裡……”
“啪！”
楊正華甩出一巴掌狠狠打在了楊正的臉上，打斷了楊正的話。
幾秒後楊正華似乎才反應了過來，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
“這就是你的回答嗎？”楊正吐出一口唾沫星子，用仇視的目光看著楊正華。
“……這件事交給我，我一定會給一個交代。”
“我不會去相信一個道士的走狗，我會用自己的方法向道士複仇。”
楊正的眼神中透露著凶光，楊正華甚至能夠感受到楊正身上所釋放的殺氣，等回過神來時楊正已經離開了停屍間，魯才求重新被白布蓋住。
“你根本就不了解老大是什麼樣的人！你也根本不知道他加入聖靈教有什麼樣子的誌向！你從來就隻會看表麵，強迫他按你說的來做。”
楊正華想起魯才求生前對自己說的話，自言自語道:“我隻是想讓他安安穩穩地生活，難道我做錯了嗎？”